破梦钟声度花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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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日不用给我敲边鼓,我不是为外边的事来的。我只是有家务事,要跟四爷说。”
胤禛无所谓地说:“先生就是我们的家人,家务事当着先生的面说,没什么不妥。你说吧。”
我说:“我原也没打算避他。今日我跟大福晋说妥了,让她帮着兰沁带元寿。”
胤禛心一动:“她如何说?兰沁可愿意?”
“这本是兰沁提出来的。大福晋也很高兴。”
“这就好,这就好。只是,这样怕是委屈了天申——”
我不高兴道:“除了我不是你的嫡福晋,天申什么地方委屈了?元寿和天申并没有过继给卓雅和我,只不过——”
“你多想了不是?我何曾是这个意思?”胤禛见我误会他,像个孩子一样,跟我别扭上了。
隐华劝解说:“格格向来是个豁达的,何必为这些小事找爷的不自在?”
我说:“隐华,我曾经跟你说过,你来了,有做两代帝师的机会,如今第二代也来了。先生择优而教之——”
“我还有选择吗?”不愧是邬师道,一眼就看破了我的计划。
胤禛比他差点,问:“你们打什么哑谜?”
隐华说:“四爷你说,格格将天申收入囊中,我还能选谁?”
胤禛明白了:“这样就真是不公平了。”
我说:“天命而已,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
两个男人无语。
我起身告辞。
胤禛说:“如今非常之时,你就忍心掉头不顾?”
隐华劝道:“格格,你闲着也是闲着。小阿哥也不会这一会子就长大了,你就多坐一会儿,能耽误什么?”
我就重新坐下,说:“老头子折腾人,偷着乐,你们就跟着折腾呗,这又没什么难。”
胤禛有些担心地说:“皇阿玛是不是给我们下套?”
“也不全是。满人入关前本就从不立太子,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如今皇上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你们的势力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他很放心地由着你们闹,好机会,为什么不利用?”
隐华说:“我也是这么说的,无奈他担心——”
“太子还在其位,是否操之过急?”我拿过胤禛的茶喝了,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两个男人点头。
“他太急了。虽然是被逼的,也还是犯了皇上的大忌。他很快就要出局了。皇上知道他的无奈,不会处死他,但他,永远不会翻身了。两立两废,亘古少见。你俩放心办事好了。对了,十三阿哥在军中还能收拾多少人马?”
两个人都摇头。隐华说:“他不能再大张旗鼓地出入军营了,大部分都被十四阿哥收入囊中。”
我想了想,说:“也罢。他的能耐也不在这上头,留着他事成之后用。那时候,真正的较量才开始。爷的那个舅舅,可要盯紧了。”
隐华还是摇头:“此人不可当大用,他太滑了。”
我说:“只为那一刻。以后如何,我就不多嘴了,任你们算计。”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结果。至于这个结果是如何得到的,那是隐华的事。但这就够了,凭隐华的能耐,即使没有我的后见之明,他也是能拼一手的。
我再次告退,胤禛想了想,问:“你能不能先不要回园子?我必须得留在城里。”
“可以。对了,我想把玫瑰园给露叶,她不要。你能不能抬她做格格,这样她就不会推辞了。”
胤禛不悦:“玫瑰园是给你的,她当然不会要。”
我叹:“她为爷做的,不比我少。如果她有贰心,王府不会这么清净。爷,你好歹给人一点好处,她才不至于灰心。”
想想她向我说:“兰格格,有了——”那份委屈,瞎子都看得见。
胤禛犹豫半天,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皇阿玛的旨意,我不能违背。你跟她好好说,往后,她能得到她想要的。”
六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皇太子胤礽复以罪废,禁锢于咸安宫。
皇帝在畅春园一病不起。在此次变故中,获益最多的是十四阿哥,他接收了废太子在兵部的势力。
至于八阿哥,就在他正要摆脱四十七年的打击而崛起时,他的能量源泉没有了。他的额娘,良妃卫氏,于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去世,那时候,正是距他家不远的雍亲王府喜迎麟儿之时。一年后,皇帝拖着病体,十一月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八阿哥还没有从丧母之痛中恢复,他仍旧在为母亲守孝,只是,他此举置皇父于何地?他也许是太过伤痛,也许是故意为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已经与九阿哥、十阿哥达成一致,全力支持十四阿哥与他的同母哥哥雍亲王对峙。相比冷面冷情的四哥,他宁愿让十四弟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他自以为,他有能力掌控这个十四弟。
因为废太子事件,天申的周岁汤饼会十分简单低调,王府没有请外客,只在正房举行了抓周仪式,王府的奴仆和侍卫等当月获得双份薪金。皇帝和德妃按惯例着人送了赏赐。皇上给天申赐名“弘昼”。
弘昼抓周时,左手毫不犹豫地抓了他老爹那串由皇帝亲赐的檀香木念珠不放,右手则先抓了脂粉,丢了再抓珠花………………最后拿到到手的,是点心。大约一天折腾,实在是饿了。
紫堇对此十分不高兴。想想那个只大了三个月的元寿,左手抓了脂粉,右手却牢牢地抓了他老子的官印不放。皇帝给元寿赐名“弘历”。其他的赏赐倒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我来说,尘埃是真正的落定了。这个世界往后究竟如何运转成后来的样子,我再也不关心,更不想过问。
因为紫堇的沮丧,我这天晚上在她的房间里待到了子时。
王府里嘴碎的一个婆子当时就大惊小怪地说:“这王府里若要出个佛爷,可不知是什么征兆呢?”
下边的人在她跟前说不上话。胤禛因为朝堂动荡,忙得两脚不沾地,也没空和她说话。
我吃过晚饭去找她,她正在房间里独自生闷气。
我拍拍她的肩膀,兀自在她对面盘腿坐下:“今天,我要跟你认真谈谈。”
她见我一本正经,眼泪就流下来,无甚精神地说:“姐姐,我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了他。如今却落得——”
“落得什么?!”我厉声质问,唬得她不敢吭声了。
我循循善诱:“天申和元寿只差了三个月。这一年来,你处处攀比,不饶了人去,你当我是瞎子,看不见?你从四十五年来归进府,多少年过去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问你,你在宫里见过的娘娘多了去了,她们争强好胜,斗来斗去,都得了些什么?”
她咬唇不语。
“这王府,现在是王府,往后就是后宫。你别跟我打肚皮官司,你跟我说老实话,在你心目中,是想将天申塑造成什么样?”
她嗫嚅道:“也不想怎样,就是希望他过得好。”
“那你觉得,他怎样就是过得好了?”
她犹豫,没有答案。
其实谁能有个答案?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当今皇上远远不止九子,年轻嫔妃能生育的仍旧不在少数。小的我们不说,就说如今这些已经成年的。
大阿哥一表人才,军功累累。
二阿哥名分早定,皇上爱如珍宝。
三阿哥温文儒雅,是阿哥中的才子,领衔编修的图书文集,为天下士子颂读。
我们王爷,冷心冷面,苦心办差。
五阿哥为人恬淡,甘为人后。
七阿哥身体残疾,且不多说。
八阿哥更是不必我形容,纵你是闺阁女子,当也知道,朝堂百官,赞他为八贤王。
九阿哥富甲天下,美妾如云。
十阿哥憨厚仗义,身份也贵重。
十二阿哥——
………………”
“姐姐,你别说了!”
我这里排排座还没有结束,她就打断了我。
“姐姐,你一心为天申好,我都知道。可是,我眼见着元寿只大了他三个月,就处处占先,样样得利,聪明沉稳。我这做额娘的,心里就气不顺,同样十月怀胎生的儿子,为什么人家的儿子就是比我的儿子好?”
我摇头,不语。
紫堇自己又说:“我原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只是——”
“天下做额娘的,哪里有不为儿子好的?只是,这为他好的方法不一样。生在皇家,福气是不用说的,如果不争那把椅子,自然就更加有福气。”
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如果还不上路,就真是我看错人了。
紫堇睁大眼睛:“姐姐,你就想那么远了?”
“我不得不想。我比你们大了很多,要走在你们前头多少年去?我千方百计地让你和兰沁亲近起来,就是因为,只有她,在我之后能护你周全了。你卤莽冲动,她却是个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她的儿子像她,你的儿子像你,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你虽然年纪比她大了三岁,可你的行事,比她小了十岁还不止。她进府时只有十三岁,伺候丧子的大福晋,那个场景你想过吗?虽然你也是因为我的女儿没了进来的,可我自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倒比大福晋放得开些。她的那个儿子,却是她七八年的心血,你明白吗?”
紫堇的脸凝重起来:“姐姐,我不懂事——”
“你明白就好。如果你想让天申在大房照顾,也是很容易的。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大福晋必然不会拒绝。可是——”
“姐姐,往后我都听你的。”紫堇说。
我说:“你是个长寿的,如果不把心事放开了过日子,那有多么难熬,你知道吗?笑也是一天,啼也是一天,你为什么不笑呢?难道这王府还像小老百姓家缺衣少食,为生计苦闷?
富贵人家的气,都是闲气。你今日气不顺,也是闲的。倘若没有这么多丫头婆子伺候着,孩子的一针一线,一帽一袜,都要你亲自动手了才有,你还有闲工夫歪在这里胡思乱想吗?”
紫堇彻底没了脾气。
我们又叨叨着说了一个时辰的私房话,孩子长,丫头短的,半夜了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儿子,再随时守分的人,也会拼一把吧。
17.虚斋睡起推窗看,私喜甘霖正及时(再中篇)
七
人早困得不行了,我原本打算回去收拾了就睡觉。没想进了桃苑,却看见夏好夏圆正往屋里端水。我奇怪道:“今日又不是她俩当值,这么殷勤做什么?”
夏月却比我聪明:“肯定是爷来了,在等格格。”
果然是他,在炕上坐着,正在喝茶,夏好伺候他洗脚。
见我进了门,胤禛埋怨道:“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头。半夜三更的,也不怕着了凉。”
我没甚精神地说:“哪里知道爷会来?以为你又在紫竹苑歇了,所以就在紫堇那里多待了一会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天申抓一串念珠,伤了她的心。”
“若是按照你的安排,天申若真能像我一心向佛,也是他的福分。”胤禛沉吟道。
“什么?我的安排?那是天的安排。你忘了高士奇的话吗?那时我没有说明而已,你那儿子元寿,是古今中外第一个活到了八十九岁的——”
我住了口。胤禛问:“紫堇你可劝好些了?她是个火暴脾气,过了今日,她也许就想开了。”
“哦,那我今日是白在那里浪费唾沫星子了?”
“怎么?她很生气?想不开?”胤禛不解地问。
我一根指头戳在他的额头上:“你呀,哪里知道人家做额娘的心思?再纯真的女儿家,为了儿子——”
“这倒是我没料到的。平日里她大大咧咧地——”
“我如果没有告诉你结果,今日你也会如此平静地在这里喝茶吗?”
胤禛洗好了脚,收了腿,盘腿坐在炕上,等我洗好脚来。
我让夏圆把炕桌收了,摊开锦被。夏月在我身后,将头上的首饰给卸了。夏好夏花重新端了水来,伺候我洗脚。
胤禛挪到我的跟前,说:“这些日子忙死了。过完年,我们去园子里住?”
“你有空?”我白他一眼,很是怀疑。
“老八虽然暂时按兵不动,恐怕明年又要闹腾起来。我躲得远远地,随他们折腾去。”
“隐华说的?你们都安排好了?”
他点头。
丫头们都出去了,胤禛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说:“忍了这半天了,小妖精——”
“如今是老妖精了——”
“老,你哪里老。说是比我还大了两岁,可你这张脸,比兰沁还显着年轻。你这周身的皮肤,比年氏还细腻——”
他的手本来已经伸进我的内衣里,抚摩着我光滑的背脊。我一听到他的这一比较,顿时反胃,一把推开了他。怒道:“既然人在这里,想的却是别人,你自去寻她们,也不要来找我的不自在。”
“我真以为阿凡都看淡了,不在乎呢?”他嬉笑着,毫不在乎地又欺上来。
就算我的头脑真的能很冷静地算计,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从来都是没有廉耻的。他摸索着脱去了我的外衣,很自信说:“忙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得了空。我就不信,你舍得推开我。”
我试着挣扎一下,他早已塞我进了被窝,随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我惊道:“大冷的天,你脱得那么干净,小心着凉了。”
胤禛紧紧贴着我躺下,拉着我的手摸他的小腹,果然烫得像炉火一样。
“小妖精,你要对我好一点。”
“还要怎样才是对你好?”
“你就不能主动一点?”
“难道不是应该男人主动做这事的吗?”
“男人应该主动做什么事?恩——”
他还是忍不住,在被窝里将我的衣服脱光了。
“这样才是坦诚相见。”他得意地说。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好困了,宝贝,明天好吗?”
他伸手摸了摸杂草丛生地带,得意地说:“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究竟要怎样嘛?”我恼羞成怒。
“就是要,小妖精,伺候我——”
“怎么才是伺候?”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呸,想得美,才不上当。我说:“我伺候不起你。你另请高明——姑奶奶不玩了。”
胤禛黏着我,摩擦着,就是不进入正题。我由着他玩,自己翻个身,背对着他,想自己睡了。
他却很熟练地从后面进入我的身体,律动。
慢慢有了感觉,睡意一点点退去,他却抽离,吻着我的耳朵,说:“妖精,伺候爷——”
我不甘心,说:“没心情——”
“这样,可有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