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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心火-第26部分

小说: 心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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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呢的黑暗包裹着他们,让她感受到一股倘若他们看得见东西时,绝不可能有的百无禁忌感。但这一夜是超越时间的,延伸在永恒之上,他们的翻云覆雨全凭碰触主导。他没有一分钟放开过她,总是拥着她,以他的身体驱走她的哀愁。她觉得无比的安全及热情,两人倚偎之紧令她可以感觉到他坚定的心跳,及由他的臂弯加上钢铁般大腿为这一夜所设下的屏障。他的重量将她压入帐篷底垫,美妙得让她喜极而泣,结果她浑然不觉黎明之将至。

    她睡着了。事实上,两人都沉入梦乡。但当她清醒时,虽未睁开眼,却知觉到光线——非常微弱——溜入厚帐篷布内,钻过那一层他用来略作掩蔽的羊齿植物,永远结束了这特别的一夜。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还不想面对这一天。柏恩仍俯卧在她上面,身躯略偏向一侧好让她呼吸,但沉重依旧。他的脸背着她,睡眠中的他,胸部以平稳的韵律起伏着。她的腿仍张着,他的臀部安歇其间。睡梦中,他的一只腿高抬,逼得她其中一只腿高挂在他臀上。现在的他处于疲软状态,但仍栖置她体内。那一夜里,他唯一一次离开她的时候,她想道,是在他们变换姿势时。

    猴子们在树上吱喳。柏恩醒来,虽未移动,但她可从他迅速在她体内勃起,及他肌肉里的细微紧绷察觉到。她的手轻巧地移上他的背,跟着一手环住他的颈项;同样轻巧地,他开始律动。她紧闭着双眼,将这破晓时分延长片刻。

    事后,他休息了几分钟便道:“我们得准备动身了。姓柯的昨晚八成停留在岩棚另一头,给了我们几小时继续赶路,但我们禁不起浪费一点时间。”他坐起身,一手扒头发。上帝,他多希望和她在这里待上一星期,除了睡和做爱之外什么都不做。

    婕安睁开眼,面对现实世界。瑞克死了,但她不能停下来。生命无情地继续着,她与柏恩仍活着——但身处险境。她会为瑞克哀悼,但却是在心里的一个隐密角落。于是她将他的回忆推进角落,坐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行。或许,还没准备好。她打量一下自己,说道:“我得洗个澡。”

    他咧嘴一笑,躺回去穿上他的底裤与长裤。“我们俩都需要,但那得等一阵子。”

    “不能等太久。”她喃喃地道,开始整装,挑剔地皱皱鼻子。“我浑身黏答答的。‘你’何不等到我们回到玛瑙斯时再洗?他们有浴室和莲蓬头。”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你在说笑吗?我已经等得有幻觉出现了。禁欲会让我过敏,它导致各式各样的健康问题。”接着他的表情一整,伸手捧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注视着他。“你还好吧?昨晚我忘了你的肩伤。”“我的肩膀没事。”她让他亲眼瞧瞧,然后挖苦地加上一句:“是有一些痛楚,但不是在肩膀。”

    他挑挑眉毛。“真的?有什么地方需要按摩吗?”

    “在我洗过澡之前不要。”

    她的口气坚决。他说:“噢,该死。”他正经的表情告诉她,他比较把她的要求当一回事了。“好吧,只要我们碰到一条安全的溪流,你就可以洗个澡——战斗澡。如果没碰到,我们就找个宽敞地点淋淋雨。这样可以吗?”她穿上靴子。“怎么都好。”

    早餐吃速食麦片粥和咖啡。餐后才五分钟,柏恩已开始收帐篷及补给品,把它们塞回背包,注意到钻石仍被保护得好好的而婕安未曾留意。

    上帝,他觉得好极了。和她做爱的感受“远”超过他的想像:震撼、强烈且……怜爱。他的身体舒畅、无比满足且重新充满精力。他可以挑战整个世界并获得凯旋,对婕安既觉狂猛的占有欲又觉强烈的保护欲。从现在起,她是他的人了,他再也不让她离开他。

    他们并未采取来时的路径回转那条河流。进来的路上他们必须遵循地图上的方向指示及路标。循原路不单是危险,另一条更直接——也因此更便捷——的路线如今可供他们选择。柏恩估计他们至少能缩短一天的时间,甚至更多。他们必须在柯提文能阻断他们之前先登上船。后有追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因为婕安目睹两件谋杀,而柯提文知道钻石在他手上。是的,他们正被人追杀着。唯一的问题是那两名猎人在距离多远。

    他尽可能少使用长刀开路,不想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印地安人可以轻而易举追踪到他们,但柯、杜两人没盆么高超的技巧。事实上,姓柯的对此毫无研究。没必要对阻碍他们前进的每一道树丛挥刀,如此反而便宜了猎人。

    他们涉过几条小溪,但都太浅、太多水草而不适合沐浴。每天例行的雷雨出现,但就这么凑巧,它在远方与他们擦身而过。柏恩回头,看到她脸上顽固的神情——表示却使风雨与他们绝缘并非他的错,但她仍不改初衷。“等天黑再洗澡会比较好。”他指出。“我们俩都没有换洗衣物。这样我们可能清洗好身上这一套,到天亮时就干了。”

    “你的口气仿佛我一路上唠叨个不停。”她说道。

    “你有——只是无声地。”

    她抛给他定定的一眼。“当我想唠叨时,你可以打包票绝不会是‘无声地’。”

    他叹口气。“说得对。”心里对未来的行程抱着愉快的心情。有伶牙俐齿的婕安陪伴,它肯定很有意思,但是有杯事让他笑不出来——当晚他可能无法与她做爱。他毫不怀疑倘若她没能如愿洗个澡,她绝对会交抱起双臂,顽固地拒绝让他碰她。为什么女人得这么挑剔?爱干净固然不错,但他们正置身丛林中啊,看在老天的分上!

    但婕安就是想洗个澡。

    想凭运气看会不会碰到一条适合的溪流就见鬼了。他开始认真地找。他终于找到的地点没什么好夸耀的;它绝对比不上那个他们曾在其下淋浴的瀑布,或他们途中碰过许多次的水塘。但它的安全性够高,即使连一尺深都不到——它还是因为那场掠过他们西北方向的风雨所挟带来的落水。他找到了清澈且多岩块的地带,两人褪去衣衫后踏入水中,柏恩小心地将手枪放在一个伸手可是又不致被沾湿的地方。

    有一样东西他忘了准备——当时他不认为是必要的——肥皂。除了那片干净、微温的水,他们没别的东西来清洗自己,但这已足够。婕安用指尖搓揉她的头皮,感觉她因汗水而纠结的头发重新在水的洗礼下变得松软。柏恩饥渴地注视着她,因为这是她的身躯第一次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的身体明白表示出他的兴趣。

    在他兴致勃勃的目光下,她也清洗了她的内衣。

    “请问你打算在长裤里穿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没想到多带条内裤。”

    “我们不会再走多久,”她轻快地答道。“这段期间没穿内裤不打紧。等明天更衣时,我就有干净的内衣穿了。”

    知道她当晚打算脱衣服就寝,令他松了一大口气,于是只顾着对她傻笑。当然,他明早得再想个法子为两人净身,否则这一切将重演。如果他们有足够的饮水能够浪费,一切会简单多了,但他只有这么多储水,他们得尽可能节省。

    “你笑得像个白痴似的。”她说道。踏上岸并弯身拧干她的头发,然后用手揩干自己。

    “像只吃锯石南的公驴。”他愉快地承认道。“嗯,公驴倒是说对了,但我不知道锯石南是啥玩意。”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人的说法。”他把湿发向后拨,并踏出溪水。

    她看着他着装,突然意识到他正享受着每一分钟。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冒险家的气质——愤世嫉俗、足智多谋且无比的能干。她很清楚如果他并未事先准备好补给,并将之藏匿在适当地方,此刻他们处境会是多么危险。光是那个帐篷便是个求生的重要工具——在他们睡觉时保护他们免遭蛇、虫及他动物的侵扰。而他准备的食物意味着他们不必杀生觅食,可以节省子弹供保护两人之用。想到这里,他早自一开始便为他们所面对的每个危险做好准备。

    飞快穿上衣服后,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尽可能赶路。等他们扎营时,他生了个小火,两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罐头鱼配饭。“你知道我现在渴望着什么吗?”她问道,向后一靠并叹口气。“我。”“猜得好,但搞错方向。”“不会是野兽?”“不是。答案是蔬菜。嗯,“肉丸通心面?”他猜测道或许中间掺一些肉。”

    “好主意。披萨,撤满火腿和起司。”

    他探手进背包,丢给她一罐水果。“拿这个代替一下。”

    “谢了。等我们回到玛瑙斯…。呃,可能在玛瑙斯找不到披萨店,但等我回到美国,我会叫一个最大号的来大吃一顿。”

    他一语未发,但坚定的脸上突然换一个危险的表情。他不置可否地吃他那罐水果。

    婕安思忖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不高兴,但决定还是随它去,也不想问他。她将注意力放到水果上,品尝着每一口。

    柏恩垂眼打量着她。她每以满足的喜色舔一下汤匙——那种不自觉的猫般优雅气质——他的五脏六腑便跟着紧缩一点。天杀的她。她怎能如此顺口提起美国的事。他不打算放她走,但她竟然会想到离去之事委实令人气结。他们昨夜的云雨对她而言,难道真的那么稀松平常而不见任何意义吗?他是有过无数性经验,但他知道昨夜是不同的。她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她站起身,打个小呵欠。徒步穿梭在丛林中一整天,日落没多久她便有睡意。当然啦,柏恩昨夜几乎没让她怎么睡一下也是原因。“我准备上床了,你打算熬夜吗?’,他脸色沉郁地起身,拉她紧贴住他。环境逼迫他们整天赶路前进,他一直克制着不去碰她,虽然欲望在他体内燃烧着。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还不明白她现在是“他的人”了。软玉温香满抱的滋味给他带来一种近乎痛苦的解脱感,仿佛一股他甚至从来不知道它存在的空虚,突然间被填满一般。他朝她低下头,在她踮起脚尖贴住他、双臂绕住他的颈项并抬嘴迎向他时感到得意。

    “我猜你不。”她低语。

    他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不什么?’’“不打算熬夜。”

    他挤出一声狂笑,引导她的手下巡至他的胯部,令她的手指包住他的坚挺。“你说呢?”

    婕安贴着他向下一沉,已然因期待而虚软。她已渴望了他一整天,但仍接受他们必须不断前进的事实。想到自己很快就能随他沉重的冲刺便令她颤抖。“或许我该澄清一下这个问题。”

    “我想没必要。”他再次饥渴地吻她。“我们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在他扑熄营火时,她爬进帐篷。等他进入时,她已经半裸。他脱下衣服,她任手电筒亮着,欣赏他结实的身躯。他也花了点时间欣赏她的裸体,然后遗憾地扭熄灯,在温暖的黑暗之茧中覆上她。接下来的日夜变成一种公式——虽然用“公式”来形容一件一点也不寻常的事很奇怪。他们整天赶路通常连吃东西都末歇脚。柏恩在白天里很少碰她,不可避免的接触也都尽量保持短暂而无心,但她了解。她也感受到那股挫败感,及每天早上不愿离开帐篷们强烈冲动,甚至在做爱的狂热中忘怀了这趟不得已旅程的急迫性。这情形比以前还糟,仿佛现实远比期待来得美妙似地。

    在那些漫长、黑暗的欢乐时刻里,有时她几乎觉得自己真笨。过去几星期来柏恩曾拿来激怒她、嘲弄她的那些粗鲁话全实现了。他的精力之旺盛令人难以置信,令她怀疑他是否知道“节制”这个字的意义,结果证明他的确没有半点这种细胞。视他的心情而定,他会完全控制住她、压倒她、轻声调笑她想回报他的尝试。他以一种强悍、无止尽的韵律驱驰着她,直到她再无法抵挡高潮的到来,无力地在他身下颤抖。在其他时候里,他像只猫那般顽皮——一只大猫,一只小心地保留力量的老虎。接着他会变成一只慵懒的羊,仰卧着扶她跨坐他身上,让她如愿以偿地享有他。

    作为一个情人,他教人难以抗拒。对她曾拒绝他这么久,他真的颇气愤且不解。如今想想,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只能将它解释为当时的她并不知自己错过的是什么。每次她看着他——高大、强壮且自信——她总感觉到一阵汹涌的爱意与肉欲,让她好想褪去身上所有衣物,直接躺到他眼前的地上。当然,柏恩就是柏恩,他八成会欢呼一声,扑到她身上。这念头实在诱惑人。

    但他们强忍着克制自己,知道一旦他们脱离险境后,有的是时间放纵他们的感官。她决心要安全回到玛瑙斯,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指控杜雷蒙所犯下的罪行。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连带指控柯提文谋杀,即使他曾对柏恩开枪。她甚至不知道巴西当局是否会在乎一桩美国人对美国人的指控,但杜雷蒙的情况特殊;当局老早就想逮住他,柯、杜两人也有可能逃脱,,但她仍执意提出控诉。当她想到瑞克,喉头经常一紧。她其实想找回他的尸体予以厚葬,但诚如柏恩所言,丛林没多久就会处理好它。柯、杜两人也有可能已搬走尸体,把他们丢到随便一个峡谷里以湮灭证据。

    她试着要自己认命她所能做的,只有呈报这两桩谋杀案。

    她不让自己去想在那之后要做什么。她已找到石城,但未能带回任何证明。所有笔记与照片皆留在丛林里,她所有的只是陶器碎片。她从不让自己细思它,因为埋怨根本无济于事,然而每一天她都得面对几次这份损失带来的空虚。

    她想不到任何可以回石城的方法。其他的考古学家不会比以前有兴趣听这些事,她也绝对没那笔钱组探险队一那正是她一开始为何被迫与瑞克和柯提文同行的原因。她想到要求柏恩帮她回石城,但摒弃了这个念头。他不是有钱人,而是探险家——一名河流向导。他不会有那种闲钱,即使他真有,他也不会有兴趣把它花在这种事上,而她也不指望就因为他们上过床他就会这么做。即使政府支付他们一笔发现者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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