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单身妈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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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也许我不应该告诉父亲何婉清大我十岁,说大五岁也能说得过去。但是对于父亲,我还是不希望欺骗她。何况我比何婉清整整小十四岁。
从人群里出来的不仅仅有父亲,还有母亲。这令我大为惊喜。我以为母亲不会来,她身体一直都不好,不适合长途坐车。另外,母亲从未出过远门,她一辈子都住在那个小镇上。
我赶紧迎上去扶住母亲。何婉清要过了父亲手上的行李。我向父母介绍何婉清,何婉清显然是紧张过渡,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见到何婉清的那一刻起,我注意到母亲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朝向她。我想母亲是急于想看看何婉清到底长什么样,在她心里,这张脸也许已经被想了许多遍。
父亲如我平日在家里见到的一样,淡漠少话,他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淡,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做事情,不麻烦别人。比如有一年夏天,我放假在家,父亲独自在造房子。他常常是一个人天还没亮就起床搬砖块、挑沙子、拌水泥,不叫人帮忙。结果,父亲整整用了一个夏天才造好那间房子。
见到何婉清,父亲并没有现出特别的神情。他淡淡的朝何婉清点头,然后自顾自己走路。只在我和他说话的瞬间,他稍稍抬起头倾听,显得肃目专注。
在回来的车上,我问母亲家里有谁在。母亲说家里没人,他们出来后,家里就只剩空荡荡的房子了。我感到不可思议。几年前,家里还是济济一堂,转眼间,四个姐姐已全部出嫁。我也长时间没住在家里。
我想这几年里,面对突然的人去楼空,父亲和母亲的感触一定很多。但是他们都放在了心里。想到这里,我忽然替父亲和母亲感到忧伤。他们两个一辈子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养大了我们一群孩子。
母亲依然在有意无意的打量何婉清。何婉清坐在前座,我和父亲母亲坐在后座。说实在的,我有点兴奋。对于父母能一起来,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忽略了何婉清的表情。
事先我跟何婉清说过,如果父亲对她比较关注,希望她不要介意。现在,母亲代替了父亲的角色。我不知道何婉清对母亲有意无意的打量有何感受,我希望她能当那是善意的关注。
对于从不出远门的母亲来说,她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看何婉清。也许母亲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关注何婉清,她真的只想多看看她。
车子停在了房子楼下。何婉清早已布置好了父亲的房间。她曾建议将天幼的房间让出来给父亲,让天幼睡书房。但是我觉得没必要,无论睡哪个房间,父亲都不会介意的。他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何婉清忙着给父亲母亲做早餐,我招呼父亲母亲。天幼刚刚从床上起来。我把天幼叫到父亲和母亲的面前。
“爸,妈,这是她的女儿,叫陆天幼。”我说。
母亲愣了愣。虽然大姐已把何婉清离过婚并有女儿的事告诉过她,但是看见这个小女孩,母亲依旧有些发愣。
“妈,怎么了?”我问。
母亲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知道母亲心里有话说不出。我对天幼说:“叫爷爷和奶奶。”
天幼愣着看我,没叫出来。
我说:“怎么了?”
然后,天幼叫了出来:“爷爷,奶奶。”
母亲盯着天幼,她似乎也想从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出点什么来。父亲和母亲都有点拘谨,跟我也是战战兢兢的说话。
我说:“爸,妈,你们不用太拘束,随便点,没关系,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当我说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时,母亲的眉头掠过一丝皱纹。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她不赞同我这么快就把这里当成家。
母亲问:“你一直都跟她住在一起吗?”
“是的,有两年了。”我说。
“你就准备这样和她过一辈子?”母亲说。
我沉默的看着母亲,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心里的答案其实是肯定的,但是面对母亲,我却说不出“是”这个字。
母亲忧虑的看着我,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难处,没有要求我作答。
我说:“爸,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我明天带你们出去走走。”
父亲没说什么,他似乎心事重重。
何婉清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里面加了许多作料,看起来好像料比面多,满满的一碗。这是何婉清为客人做点心一贯的手法。她总认为,料多面才会好吃。
“阿姨,吃面。”何婉清把面端给母亲。母亲缓慢而客气地接过面,仿佛接过了一份沉重的原谅。
何婉清很快又去了厨房。直觉告诉我,她害怕见到父亲和母亲,也许害怕的是对着他们她不知道说什么。
我到厨房把何婉清叫了出来。
五个人坐在客厅里,济济一堂。只有天幼心里没有顾忌。
母亲问何婉清:“你的工作怎么样?累吗?”
何婉清答:“还好,不累。”
母亲问:“孩子读几年级了?”
何婉清答:“五年级。”
母亲问:“你们都去上班了,孩子谁来带?”
何婉清答:“她去上学,中饭在学校吃,下午放学她自己回来,学校不远,走一会就到。”
父亲在一旁静静听着母亲和何婉清的问答,仿佛听一些与他无关的事。
母亲继续问:“这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何婉清答:“是我父母留下的,他们都过世了。”
母亲停止了问话,静静地吃面。
吃完面后,何婉清问父亲母亲要不要休息,她已经准备好了房间。父亲母亲都没有进房间休息。在我的感觉里,他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仿佛始终把自己当作外人。或许,他们心里正是这样想着。
我递了一根烟给父亲,父亲自己点上。
何婉清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中饭,母亲在她忙。这是母亲向来的好习惯。她无论到哪里,双手总是停不下来。她一辈子都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我和母亲到一个亲戚家里作客。这个亲戚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大摆宴席。当所有人都吃饱喝足离去后,惟独母亲一个人留下帮忙着收拾残局,最后还洗掉了所有餐具和抹布。
我问母亲:“妈,你是来作客的,干吗还要帮人家做这么多事?”
母亲愉快地朝我笑笑,表示无所谓。我想母亲从不介意在她自己身上付出多少。
正文 49
中饭,我和父亲喝了酒。母亲也喝了,但是很少。父亲只有在喝酒的时候,话才稍稍多了一点。他跟我们讲他在家里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喜爱的二胡,比如他喜爱的越剧。
最后,他说出了大概在他脑子里已经藏了许久的问题。父亲问:“孩子,你觉得你们合适一辈子在一起吗?”
此时,何婉清不在场,她到厨房端菜去了。父亲的问题使我犹豫良久。我回答:“爸,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离开她。”
父亲轻声地叹了口气,然后端起杯子喝酒。
我问:“爸,我让你难受了?”
父亲沉默的摇摇头。
母亲在一旁始终想插话,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我想我一定使母亲也难受了。
何婉清回到桌旁,我赶紧掩饰住了刚才犹豫的表情。除了我心里波澜起伏之外,这顿饭吃得很融洽,没有出现尴尬的场面。
晚上,父亲和母亲休息后。我与何婉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能肯定的是,父亲和母亲要很长时间以后才能入睡。这一天,他们有许多想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这些话都被他们藏在了心里,只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和沉默。
何婉清十分忧虑的问我关于她今天的表现以及父母对她的看法,她急于想知道这些东西。
我说:“你的表现很好,至于父亲母亲对你的看法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们吧!”
何婉清傻傻的看着我,以为我真的要她自己去问父亲母亲。我赶紧向她解释,并安慰她,叫她不要担心。
第二天上午,何婉清去医院值班,下午回来。何婉清不在家的时候,父亲母亲和我谈了很多话。也许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父亲点上烟,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索一些问题。
我坐下来后,父亲问我:“孩子,你有想过以后吗?”
母亲在一旁专注的想听我的回答。天幼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复习功课。
我想了想,回答:“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她很早开始就一个人生活,还要带孩子,挺不容易的。我不能离开她,她老了以后,我要照顾她。”
父亲抽着闷烟,我的回答显然不合她的意。但是,父亲似乎另有所动。母亲开始变得固执,她极力要求我和何婉清分开。她说她难以接受何婉清的年龄和她有女儿的事实。
我问母亲:“抛开年龄和她的女儿,你能接受她吗?”
母亲严厉地说:“可是事实不是这样!”
我无话可说。我不会跟母亲顶嘴,更不会和她对抗。此时,我只有把所有的想法化作沉默。
母亲稍稍平静下来后,开始用平缓的语气劝我。她很希望我能听她的劝告。因为母亲认为,她所说的都是有道理的,都是对的。
事实上,母亲和父亲都说的很对,而且都有道理。但是,却不能劝动我。不是我不理解他们,而是事实对于我,没有选择。
我与何婉清只能算作一个特例。在所有人的爱情、婚姻当中,上帝安排失误,在我们之间横亘了十四年。
父亲和母亲对何婉清的身世都报以同情,他们甚至愿意收她为干女儿,收天幼为孙女,却无法接受何婉清做媳妇的事实。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很矛盾。在各方面都优秀的何婉清,如果能晚出生十年,我想父亲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接受她。
可是,现实并不如此。
我发现,我所寻找的,似乎与现实总是有出入。
不管我对母亲说什么,她都无法接受我继续与何婉清在一起。她差点还要求我马上跟她回家,从此不要再来。
我的坚持——其实也不是坚持,我只是让父亲和母亲看到,我理解他们所说的一切,惟独不能离开何婉清。这使父亲母亲陷入绝境。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他们。
下午何婉清没有回来,直到傍晚才回来。她说下午医院临时有事,她回来晚了。可是到了晚上,独自面对我的时候,她却沉默不语,仿佛强忍悲伤。
她说她下午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不敢回家。
我问她为什么,何婉清说:“我怕你父母看到我伤心,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感觉到,看到我,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奇书网|Qisuu。'。他们把很多话都放在了心里,我想这些话一定使他们难过。我不想他们难过,我不能把你从他们手上夺过来,他们都很朴实,都是好人,尤其是你父亲,看到他沉默不语的表情,我就想起我的父亲,他们两个在这点上很像。我知道你父亲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不知道怎么对我开口。我想也许我不在,他们会好过一点,可能你也会好过一点。”
说到一半,何婉清忍不住流下眼泪。
“别傻了,宝贝,不是你想得那样,他们没有那么脆弱,他们都很喜欢你。”我安慰何婉清。
何婉清说:“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孩子,他们的感受我能感觉出来。”
我说:“你能感觉出来又怎么样呢?他们不是不想接受你,而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何婉清说:“不想接受我和你在一起与不能接受我有什么区别?我下午一直在想,我该怎样才能不会伤害他们,可是想来想去,只有离开你。”
我连忙说:“你别说胡话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何婉清说:“那你父母怎么办?”
我说:“有一天他们会想通的,他们会接受你的。”
何婉清说:“不可能的,你别自我安慰了,我们有缘无分。”
我说:“什么有缘无分,我只相信我们能做的事,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就可以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我心头一震,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缘分”,我从来没有如此斩钉截铁的说过不相信它。
可是我能相信它吗?
宿命,亦或偶然?我无法肯定是何者左右了我的命运。或者,这二者在本质上,根本就是一回事。
我们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可是,如果我就此听从了宿命的安排,岂不是要和何婉清分开?
这对我是不可能的事。宿命于我,一定要打上折扣。
正文 50
星期一父母就打算回去了。我和何婉清再三挽留,他们还是要走。我只能帮他们买好车票,并送他们上车。
父亲和母亲都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他们临走时,何婉清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可是父亲母亲一样都没要,真的一样都没要。他们几乎是空手回去的,而来的时候,他们却是大包小包。
何婉清不能理解父母为什么一样东西都不要,有些东西是何婉清很早就精心准备的,最后却没有送出去。与父母争执的那一会,何婉清几乎要哭了。她看着父亲一样一样从他的包里把已装好的东西拿出来,心里万分难受。
父亲只对何婉清淡淡的说了一句:“孩子,我来只想看看你,看过了就好了。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
最终何婉清还是悄悄流下了眼泪。她不明白,或者是被父亲感动。
送父亲母亲上车的那一刻,我和何婉清坚持要送他们上列车,可是父亲用他那惯有的方式把我们挡在了检票口。他只说了一声:“不要送了,你们回去吧。”然后挥手向我们告别。
我想跟上去,可是又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从父亲来的那刻到父亲上车,他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即使母亲力劝我离开何婉清跟她回家,他也仅仅是默不作声。父亲心里在想什么?我猜测,却猜不出什么。
好像是无功而返,对父亲和母亲此行来说。虽然母亲力劝我回去,但是最终什么结果也没有。她离开时,也只是希望我能听她的劝告,仅仅是希望。因为她知道,虽然我对她的意见没有丝毫的反抗,但是我不会听她的。
父亲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可能改变主意,离开何婉清。因此,他大部分时间都选择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