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15-22卷-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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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生苗王这逃跑的本领,比起神遁宗的刑无肉或黑天禽宗主来,倒是真的有所不及。
等他收针挫势,想往后退时,眼前忽然“唰”地一声,出现了一涟一涟波动不停的紫红色身影。
已经有些发慌的生苗王,并不明白为甚么蛟魔在移动间会出现这种如涟影波动的怪异现象,但是他一见到面前出现了这种异象,还是立刻就知道蛟魔已经从巫王那里转了过来,急切间左手猛撤,呼啦啦地对准那一团涟动的身形,放出了左一百二十道,右一百二十道,相互交错开散而出的百揉藤网;同时右手握持针管急凑上嘴,猛运一口元气,就待吹出十二支“一吹绝腊针”……
不料生苗王那一口真元聚集的气劲由胸入喉,还没有来得及运气吹出,猛然“叭”地一声暴响,一团外红内紫、旋旋而动的光影,已经正正地击中在生苗王右手所持的针管之上。
生苗王的针管立时被巨大的压力往他的嘴中直贯了进去,元气逆压,在他的口中爆开,噗啦一声脆响,竟就这么地将生苗王的口颚连后颈炸得后飞了出去……
被硬生生挤压下去的十二支绝腊针,往斜下方猛然飞入体中,从生苗王背心的位置叭叭叭地穿了出去,顿时现出了十二个拳头大的血洞。
当他无头破背的尸身往下掉落时,只剩下半个的脑袋反而往上方高高地弹了起来,炸得连下颚都没有了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模样,死瞪得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被穿破了一个洞的百揉藤网,然后又好像是在无法形容的诧异中,目睹了他原本以为至少可以稍微拦一下的藤网,在密集的“叭叭”连响中,断成数百截……
黑天禽宗主从那个自称蛟魔的怪人,开始闪掠身形,冲向刑无肉宗主时,黑天禽宗主也马上在暴喝一声之后,挖心铲顿化三十六条青滚滚,响嗤嗤的聚气流芒,长击蛟魔。
但是生性本来就极狡滑的黑天禽,这一击虽然前飞迅急,但是往后拉长的速度也是丝毫不慢,竟是在放出攻击的同时,就已经飞身往后暴退了出去,打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也正因为黑天禽一开始就抱定了绕跑的念头,因此当巫王髅碎胸裂,生苗王头飞背穿时,黑天禽已经是飞掠得完全没入了烟雨蒙蒙的昏暗水气之中了。
他在这时当然不敢将身形急拉到高空之上,也免得被那个凶残狠辣的蛟魔给发现,因此黑天禽缩袍聚气,直压在地面四尺左右,嘶啦嘶啦地浮气窜飞,想尽量地离开原地。
他飞行的速度是这么样地迅急,以致於直落在地上飞溅而起的水珠,都被他破空的气流给带得嘶啦飞射,在宛如急箭的身后六、七尺处,拉出了两条蓬然开散的水扇滚烟……
黑天禽之所以会这么倾力直飞,是因为他的功法特性,就是以倏然闪击为主,回旋掩逃并不是他的特长。
他希望在这样的飞速急掠中,能够藉由哗啦不停的大雨,和还有一个蛟魔最先发动攻击的刑无肉,能够稍微牵住蛟魔,而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逸出此间。
因此他全身的元气,都在这一瞬间完全加注到了周身冲飞的气层之上,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也因为他是这么样的一个打算,所以他的双臂紧紧地贴在身体的两侧,头前脚后,连飘飞的每一片衣袍,都用布满周身的气层牢牢地压贴着,整个体型就像是个飞梭一般,唰啦不停地直掠而进。
当黑天禽正在倾力贴地飞射之时,忽然听到左侧像是水箭般往后直拉的雨雾中,嗡地响起了一声连绵不绝,但又极为怪异的响音……
黑天禽几乎是本能地往左边望去。
在因为急飞前掠,而使得雨线一条条好像横拉出来的昏暗水气中,似乎有个东西正在以和他完全一模一样的速度,穿雾破雨的飞驰着。
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一团现在透过飞退不停的雨线雾气,看起来实在不容易瞧清楚的模糊淡影,后面并没有像自己一样,拉出长长的两条被气流卷激的水烟。
这种情形让他在初望之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唰啦唰啦直往后飘的雾气表面所投射出来的幻影。
等到他发现那一团和他同速贴地飞行的模糊幻影变得越来越大时,他才发现那并不是自己反射的幻影。
才想到这里,那一团幻影已经嗤啦一声,就像是脱去了模糊的外衣那般,从雨雾中露出了清晰的身形,而且急速无比地从左侧往自己这里猛斜了过来……
黑天禽心中一沉,就看见了蛟魔,以一种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姿势,头前脚后地,和自己并头齐飞!
尤其更让黑天禽丧胆的,是蛟魔此时正斜偏着头,往自己这里冷然地望来,嘴角微拉,就像在冷冷地哂笑着那般……
黑天禽这一吓可真是非同小可,真元振动中,本来直飞的身形立刻就歪歪斜斜了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元气,恢复了直飞的状态,转头一看……
黑天禽宗主立刻就看到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霍地出现了一张睑孔……
秀气的容貌,微哂的嘴形,森森的齿光……
他最后的知觉,就是这张脸孔的颜色,瞬间就“唰”地转成了一种沉沉的绿亮,配上好像在眼眸深处翻滚的紫红,看起来简直比地狱骇人的厉鬼还要更加恐怖十倍!
然后黑天禽快速窜飞的身形,就在哗啦一声轻响中,碎成了一条长拉出至少有二十丈的淡红色粉带……
后面那两条长长的水烟,同时嘶地往前急飘而出,久久方停。
烟气里,粉带掩映,流露出一种血腥至极的美感。
刑无肉在哗啦不停的雨中,全身蜷缩,整个身子就像是叠成了一团软布般,藏在一个浮露於水面上的断折树干中上方大小约只有四尺左右的树洞里……
这个地方原来只是一处洼地,并不是甚么水塘,不过这一场雨下得实在太大又太急,以致於这一处约有百来步的低地,整个都被急下的雨水所掩,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个不小的泥水塘了。
洼地里本来有不少块断树残干,这积水成塘,马上就使得至少有十几段的木干,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被急大的雨势打得微微滚动不停。
刑无肉宗主藏在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让人完全无从找起。
他所藏身的树洞,是朝下浸在泥水中,整个人就像是死了那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非常有把握,就算是最会搜寻踪迹的高手,也很难在这样恶劣的天候下,还会认为泥水塘里,十几段残木中,水下的一个小小树洞里,竟还藏着他这么一个人!
这时候的他,不但已经完全停住了呼吸,甚至神念都整个注入了他紧靠着的这段残木之中,连心智都暂时和这块烂木头化而为一。
对他而言,此时的刑无肉,就是烂木头;而这块烂木头,就是他刑无肉……
他非常有把握这种独门的“化形并气匿迹术”,可以躲过任何最厉害的搜索!
因为这时候的他,连神念都几乎可以说化成了木头……
因此他就非常耐心地等着危机过去……
刑无肉藏身的树干,被雨打得在泥水里又是上浮,又是下沉,如果有人说在这样混浊的泥水中,竟然藏着个活人,恐怕所有的人都会笑他是个疯子。
这一段树干大概只有两手开伸那么长,也没有多粗,藏个孩童还有可能,而且一大半还浸在泥水中,实是说给人听也难让人相信。
就在过了不知多久之后,树干群中有一段残木,开始被雨点打得缓慢无比地翻转了起来……
这段树干的翻转是那么样的缓慢,一分一分地,简直就和下面有一群蚂蚁在翻转也快不到哪里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树干上没有甚么变化,倒是这个泥水塘左边三、四丈左右的一处暗影中,“叭”地传出了一声轻响。
这声轻响在哗啦哗啦的雨音掩盖下,实在是让人很难会去注意。
又过了一会儿,水塘右边的另一处暗影里,又传出了一声很轻的叭然脆响……
后面的这声轻响,依旧被哗啦哗啦的雨势压住,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甚么其他任何变化……
树干中的刑无肉,连续引动了两个他之前布在泥塘边的“神遁宗”独门“试探棒”,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终於轻轻地“咔啦”微震,将折错开来的骨节重新接上。
那段翻滚的树干中,慢慢有个像幽灵般的身影从树干里爬了出来。
宛如空荡荡的衣袍湿影离木而起,在泥塘上方回绕了一圈,又回绕了一圈,然后停在空中,也不晓得是在作甚么。
又过了一会儿,那吊在空中的衣袍身影,“呼”地一声,竟也不立刻飞遁而去,相反地还往泥塘里落去……
另一段树干猛然滚翻,精赤着身子的刑无肉一把捞住落下来的衣袍,也不管水湿滴流,急快地就披在身上,就像一只完全没有重量的幽灵那般,轻柔无比,而又小心无比地往外飘然掠去。
经过了层层测试,刑无肉终於确定己经没有任何人潜藏在附近,於是便现身往暗沉几乎难以看出多远的雨烟中远逸离开。
然而在高空之中,压得低低的层云之上,居然就有个薄薄的人影,像朵浮云般地从一动也不动的浮坐姿势,轻轻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下探。
这人所在的位置,并不像地面那样,下着倾盆般的大雨。
空中不但点雨也无,掠拂的微风既轻又柔,令人舒畅无比。
这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刚睡了场好觉起来那般,伸完了懒腰,就低头做了个往下探看的姿势,就好像他真的可以用某种方式清楚地瞧得见下面的情形那般。
他到底看得到还是看不到,很难去预测,但唯一有一点,却是可以断定的。
那就是这人脸上,那看起来有点像是哂笑着的嘴间,微露着淡芒……
那是他森森亮亮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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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第八十三章 尸前辩论
(起点更新时间:2003…4…17 20:37:00本章字数:20527)
当慈玉看到飞龙时,他正静静地站在慈玉临时搭起来的遮雨棚架外,以一种很有兴致的眼光,瞧着慈玉头顶上那个利用现场一些简单物件做出来的天然雨棚。
这个叶棚虽然简单,但是遮挡的叶层多达七、八重,将树上具有弹性的枝叶,简单但是很巧妙地扭搭在一起,因此在树下留住了一块大雨淋不到的遮蔽空间。而且这种巧妙地折搭,将叶间渗水一层一层地引到外面,加上慈玉所选的位置,恰在风雨吹不到的地方,因此虽然现在雨势还哗啦哗啦地挺吓人,但是慈玉所站立之处却是遮蔽得极好。
慈玉看到飞龙时,立刻就很自然地招呼着这个呆呆站在那里,让大雨淋得周身湿透的怪人:“外面的雨好大,你要不要进来这里避一避?”
从飞龙的眼光中,原本并没有任何在雨中这么淋著有何不妥的神色,但是慈玉此话一出,飞龙忽然目光一阵轻亮,身躯微微地后移三寸七分,在他周身外围淡淡闪现了一层在雨中茫茫的水气中,实在很难发现的紫红色光。
“咦?”飞龙有点惊讶地,但是却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你的神念,在至少广及九千层的振动里,竟能出现这么怪异的神念牵力?”
慈玉显然也被飞龙这样的话给说得有些糊涂:“你在说甚么?我的神念有甚么牵力?”
飞龙又静静地看了慈玉一会儿,方才奇道:“这更有些怪了,你的神识和这种潜发的牵力,怎么好像有点不大通的样子……”
慈玉的生性和善,听了飞龙这莫名其妙的话,并没有觉得不对或者生气,只是“噗哧”一声轻笑道:“你这人看起来好像这么在大雨里淋着,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的模样?我还没说你怪,你倒先说起我怪来了……”
飞龙抬头望着从头上一直打下来的雨滴,感受到水流在脸上哗然崩碎的压力,好一会儿才低头正视着慈玉说道:“蒸腾上升,凝聚下落,不就是水的本性吗?我怎么怪了?”
慈玉很有趣地含笑说道:“你这么浑身被雨淋得湿答答的,不会觉得不舒服冯?”
飞龙轻轻地摇了摇头:“下雨本来就会湿,再自然不过,这有甚么好舒不舒服的?”
慈玉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说,便又招了招手道:“你不觉得不舒服,我看着反倒有些别扭,你还是来这里避一避吧……”
飞龙又定定地望了慈玉一眼,就好像在观察着慈玉身上甚么看不见的东西那般,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走到了慈玉遮雨的叶棚之下。
“你之前站在这里时,为甚么还东张西望的,就像在寻找甚么东西那样,你在找甚么东西吗?”飞龙一进雨架下,身上的水渍答答地下滴着,但他却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这样有甚么不对那般,连抖身拂水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将之前最先看到慈玉时的疑问提了出来。
慈玉见问,神色变得有点黯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在这场大雨开始之前,我确实正在找寻着某样东西,后来雨下了起来,我才赶紧找了这里,结起遮雨叶架……雨势太大,让旁边那两洼缝出现了临时的水流,我就是在注意着那水流里会不会从其他地方卷来甚么我要找的任何讯息……”
飞龙的眼光很自然地移到了距离他们十几步的左侧方,因为地势低洼,而被滂沱的雨势给冲出来的临时水流,口中轻轻地问道:“你在找甚么东西?”
慈玉叹了口气:“我在找我师父……”
“你师父?”飞龙有点不解地问道:“你的师父难道会随着水流下来吗?那她岂不是更怪?”
慈玉摇了摇头:“我的师父因为遇到了大敌,听我萱姊说起的模样,活下来的可能大约是很低了……”
飞龙歪了歪头:“你是说你师父已经死了吗?”
慈玉又喟然点了点头:“恐伯是这样了……”
“既然已经死了,那你还找她做甚么?”飞龙还是一付不解的样子。
慈玉对飞龙这个显然问得有些多余的问题也有些讶然:“你为甚么会这么问呢?我师父虽然能够幸存的可能不高,但是我总得找着她的下落;就算是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没有,但至少也还能将她的遗体择地而埋,不致于流放无定……”
飞龙想了想,还是不大明白地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在土上和在士下,都一样要回归自然,为甚么要择地而埋呢?”
慈玉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