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狂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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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小姐你醒醒,眼角膜这种事可以慢慢等,并不是没救的,你不要因此而放弃希望,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迟早有一天可以医好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呀!”
“邾小姐……”
“你们别紧张,我没事的。”邾梅出声打断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再平静得令人感觉到可怕,反而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打通电话,我想请我的朋友来接我。”她得好好想想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行,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谁愿意雇用一个瞎子做事呢?
“当然。”大伙见她恢复正常,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
“谢谢。”
静坐在车窗内,莫雠天面对着华灯初上,霓虹灯闪耀的街头,深邃的双眼注视的却依然只是那个槟榔摊内的身影,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哀愁的少女,那个因他的过失而导致双目失明的女孩。
他“冷面”虽然杀人无数,却从来不曾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尤其是小孩或者是女人,然而这次却因自己的疏忽而导致那名少女的失明,这也就难怪他这阵子会寝食不安,恶梦连连了。
不知何时开始,莫雠天心烦时竟会驱车来到这里望着她,只要望着她,心中的浮躁与不安竟就会自动消失,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她脸上坚定不移的神情影响到自己,还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罪孽而忘却了一切,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时常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这槟榔摊附近,然后隔着车窗看她。
邾梅,她的名字。一个人住在离此地的十分钟车程的小套房内,交友单纯、生活单纯,就连受了从天而降的灾殃,她的笑容亦是那么的单纯,或许这就是她之所以会吸引他流连的理由吧,只因为“单纯”这两个字从未出现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中。
看着她带着笑容接过朋友手中的便当盒,莫雠天瞥了车上的时间表一眼,七点十分,是该吃晚餐了,然而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只是抽了根烟叼在嘴边,看着她有些笨拙的吃着便当。一个多月了,她依然不能习惯失明后的世界,这也难怪了,要是换作任何人的话早就哭得呼天喊地、自暴自弃了,还会有谁像她一样勇敢的面对一切,甚至学习着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生活?
他真的看不出来在邾梅那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一颗坚苦卓绝的心,她是这么的年轻不是吗?
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冷面”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着,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他这辈子所没有的,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更不想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只要一有了感情就注定了自己的死期。
他是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杀手,他的心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容纳累赘的感情,更不想因愚蠢的感情让自己不得好死,至于对她的“怦然心动”,那只是一种微乎其微的怜悯心,一种对于自己失手的不满罢了,绝对没别的意思的,绝对没有。
打开车窗让外头凉爽的夜风吹了进来,一方面吹散车内凝滞的烟尘,一方面吹开他纠结郁闷的心,然而夜风无力却依然吹皱一池春水。
“冷面”杀手莫雠天生平第一次皱着眉头点燃香烟,抽吐之间充满的全是莫名的无力叹息声。
夜深人静,夜凉如水。
邾梅谢过丽文的便车后,一百八十度的向后转,然后开始数着脚步,因为她知道往前走十步,右转走三步就是自己公寓的门口了,而这一个月来她从来不曾失误过一次。
一个月了,没想到自己失明后时间竟已向前走了一个月,她该偷笑的,因为以她这样一个盲女,槟榔摊老板竟还愿意雇用她,只要求她每天笑口常开的坐在槟榔摊内就足够,这样简单的工作可不是随便的人都碰得到的,然而对此她却只有苦笑的份。
想她当初之所以会选择槟榔西施来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好玩,其次则是想知道身为槟榔西施的那些女孩的苦处,然而今天她所知道最苦不堪言的槟榔西施却是自己,真的很讽刺不是吗?
叹了一口气,邾梅收敛起脸上白痴似的笑容,让愁肠百结的心情占领她那美丽的面容,举步向公寓的方向前进,然而却意外的撞到了人。
“对不起。”邾梅直觉反应的开口道歉,身子向后退离被她撞到的人,她实在没想到半夜十二点还会有人在外头走动。
“哟,兄弟你们瞧瞧,竟然有小妞自动对我投怀送抱哩!”
才听到这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邾梅就感受到自己退后的身子被人揽住,接着四周就扬起了一阵下流的笑声。
她的危机意识来得太晚了,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四周不怀好意的气氛,然而自己却已在他们怀中。
“放开我!”她挣扎的叫道。
“放开你?大爷我一向从不拒绝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如果拒绝的话那不是太扫兴了吗?兄弟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他一口槟榔的味道呛得邾梅想吐,然而她却始终挣不开他野蛮的钳制,“放开我、放开我!”
“走,先陪大爷们去喝酒,等喝完酒后,我们会让你很爽的。”他猥亵的在她耳边笑着,随即用力的拉扯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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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要,放开我,谁来救救我,救命……唔……”邾梅双脚抵着地板,抗力着不让他们拉着走,然而以她一己之力怎敌得过他们的蛮力,惊骇失色的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扬声求救起来,然而她才开始呼喊救命,嘴巴却硬生生的被人捂住,能发出的声音只有语焉不详的支吾声。
“你最好安静一点,否则的话嘿嘿……”他的威胁尽在邪淫的笑声中。
“唔……”救命!
泪水逐渐凝聚在邾梅没有焦距的眼眸里,挣扎不开的恐惧一下子弥漫她整个人与身,也许她该以异能力的心电感应求救才对,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天边的大姊、二姊救不了自己也就罢了,她发出的讯号可能会搞得她们两人惶惑不安,最怕的还可能招来父亲的注意,派人来此将她捉回“邑城”去……
不行!她必须自立救济才行,可是该怎么做?
夜深了,四下无人,就连大马路上的车子都是稀稀落落少得可怜,更何况在这条小巷道内,她该怎么办?
“唔……”放开我,谁来救救我?她继续挣扎反抗着。
蓦然间硬拖着她走的力道停了下来,邾梅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的挣扎更加激烈了,并没有因为双眼看不到而放弃攻击的机会,她猛烈的扭身,并试着用以前学过的防身术,抬起手肘撞向后方,抬腿用力踢着,可惜这些自卫术从一个瞎子身上发出,似乎非常的无用与可笑。
“唔……”救救我,救救我!她心灰意冷的向着不知名不知面陌生人求救着。
“走开,大爷劝你少管闲事。”
“唔……”求你不要走,救救我!
“放开她。”是个男人,但声音却柔和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妈的,大爷叫你少管闲事听到没有?”
邾梅没有再听到谁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被另一股力道推倒一旁,接着传入耳朵内的只剩砰砰的打击与哀号声。看不到的她除了惊惧的往后退缩着,也担心为她出头的那个男人,他没事吧?可是以寡敌众的他可能会没事吗?她一点也不希望有人为救自己而受伤,如果她没瞎眼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到这种地步了。
四周的打斗声在脚步声由近而远后,终归于平静。邾梅不知道赢的是哪一方,也不知道留下来的人是谁,但她知道有一对灼烈的目光正烧灼着自己,她惧怕的再度将身子往后退缩了一些。
莫雠天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这种事,会尾随着她来到这儿的行为只曾有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好奇失明的她是如何过一天的,所以他曾跟踪、观察了她一整天的生活,然后亲眼看她准确无误的走到公寓铁门前,摸索着钥匙孔开门进屋。
然而对于今天反常的行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接错了,但是他感谢自己这种突然失常的行为,因为今天自己若没出现在这里,邾梅的下场绝对不是三言而语、轻描淡写就说得过去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看着瑟缩在墙角,苍白、颤抖、一脸茫然恐惧的邾梅,他不知道心中为她的悸动为何,然而那股误伤她的燠恼与悔恨却揪得自己心痛。
捡起不远处她掉落的小背包,莫雠天走近她身旁蹲下身试着扶起她,却导致她露出更为惊骇的表情与瑟缩的战栗抖动,而这使得他一向不为所动的面容皱起了眉头,更放入令人不敢置信的柔情。
“别怕,这是你的背包。”他柔和的出声,将邾梅的背包放入她手中,试着让她了解自己并无恶意。
抓紧自己的背包,也让他抓住了自己的双手,邾梅抬起脸庞茫然的面对他,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很想亲眼看他,因为经由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柔是她这辈子所没遇过的,不像父亲慈爱的感觉,不像“青龙”、“白虎”对她溺爱的感受,也不像那天在医院里抓住她的警官般淡然的感触……她说不上来这种来自他的感动,但她却知道这身前的男人绝对不会危害自己的。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怪异沙哑,像是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感受。
莫雠天抿紧了双唇,轻柔的将她扶起身。他在想,如果她知道就是自己害她失明的,不知道“谢谢”这两个字她还说不说得出口?
“来,我送你回家。”
“谢谢。”邾梅再次道谢,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因这两个字的瑟缩表情,“我就住在这条巷子的右手边九号,公寓大门是不锈钢铁门,它的右方有根电线杆。”她告诉他。
莫雠天将她送至门前,甚至帮她开了大门。
“你……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邾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只是……只是想谢谢他今晚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事实上她真正想的是想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真正的认识他,不是那种知道两人的名字、点头之交的认识,是那种……她说不出自己所要的感觉,反正就是不想放他走,不想让两人在今晚错过后成为陌路。
“时间很晚了。”
“你……”她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之间竟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低下头来。
莫雠天见到她的反应,竟一时不忍的冲口而出,“如果真的不麻烦地话,我想喝杯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句话来。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邾梅倏地抬头,脸上泛出的笑靥几乎可以令人望之屏息,“来,进来,我就住在二楼而已。”
四尺见方的小套房内淡雅清晰、简单朴实,原木色系的单人床、小书柜和小茶几几乎占去房内二分之一的空间,房内没有电视却有台小型CD音响,莫雠天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邾梅的眼不能明所以这里才会没电视,还是因为她不喜欢看电视所以家电中才会没有电视,但是他却相信邾梅是爱看书的,因为床边的小书柜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志,有上个月的、上上个月的,但就是没有这个月的,只因为这个月未开始她就已经看不见了。
“不好意思,房间很小也有些乱,请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好吗?我帮你沏壶茶。”邾梅有些羞惭的说道,随即摸索着放在茶几下的茶具组。
“别忙,我喝白开水就行了。”
“没关系,我也想喝茶。”邾梅露齿一笑的说,“但是有件事要麻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喝什么茶?金萱、乌龙、冻顶还是日本的糙米茶?”
“你喜欢喝茶?我以为现在的人喝咖啡比较多。”
“喝茶是因为自小受到我父亲的影响,至于咖啡,我不喜欢它的味道,太苦了。”她做了个鬼脸说道,遂又突然朝他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笑,“怎么样,你决定要喝什么了吗?”
“就你手上的糙米茶好了。”他告诉她。
“好,那你坐一下,我烧个开水马上就好。”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摸索中前进的背影,莫雠天不忍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喝她辛苦泡的茶。
再度睁开双眼,他放任自己的眼光在房内四处游移,他注意到床头上放了几张相片,除了她之外,另外还有两个与她神似的少女,和一名目光炯炯气势极具王者之风的中年男子,这应该是她的家人吧!因为他明显得可以看出照片内四人间的神似处。
他再将眼光放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书柜上,不懂这个女孩的兴趣到底在哪里,因为上头的杂志从女性月刊到汽车杂志,从英文到日文,从文学地理到资讯科学,囊括的范围竟是如此的广阔,而且应有尽有,这些书籍真的是她的吗?她全都看过吗?
“来,茶好了,你喝喝看。”
邾梅的声音拉回他冥想的心,莫雠天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这些杂志全是你的?”
“对呀,都是前一、两个月的旧杂志了,如果你有看到想要的可以送你,反正现在我也看不到了。”她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却有着令他隐隐作痛的哀愁。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来得太晚也太不负责了。
“假如我的眼睛没受伤的话,那些杂志全给你也没关系,因为那些杂志我全都看过,也全看完了,留在那里堆灰尘不如送给你好。”邾梅以为对方是为了触动她想起失明一事而道歉,遂摇头淡笑着说。
“你的眼睛是……”
“因为一场意外而弄瞎的,不过医生说只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它还是可以复明的。”她一点也不介意的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动手术呢?”
“没那么简单。”邾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医生告诉我这种手术需要花长时间去等,因为有太多人要等眼角膜移植,而且在台湾这个地方又没有眼库的存在,所以……”她耸耸肩。
“国外呢?”莫雠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到国外去动手术?”
“想是想过,但是现在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呀!虽然卖槟榔满好赚的……”邾梅脱口说道,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顿下来,然后怯怯生生的开口,“你会瞧不起我吗?我的工作是卖槟榔,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槟榔西施,你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吗?”
看着她那一脸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脸庞,莫雠天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