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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美人天下之极品神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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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如萧掀开衣衫一看,右腹的伤口已经被施佰春仔细包扎。见着自己这伤口,哼了声便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趁机把我给除了,也好叫你那情郎从此少了个敌人,永远都可安心。”

“……师兄你不必用话激我,该做什么事,小七还是知道的。罗刹谷的人,便得回罗刹谷去,师父没说让你死,小七就不会让你死。更何况……”施佰春停顿半晌,才缓缓道:“师兄以前受过许多苦,也是个可怜人,天下人不了解,便说你心狠手辣,殊不知你这心狠手辣,也全都是拜那皇帝所赐……”

“你闭嘴!”皆如萧吼道。

施佰春从篝火中抬起头来,凝视着一旁干草堆上,苍白着脸躺着的皆如萧。

她还记得,那年第一次看到皆如萧时,是什么模样。

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偏偏少年,站在那渭水河畔,俊美的容颜让她永生难忘,那深紫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情感,可也不像现在这般一双眼空洞洞除了恨,什么也盛装不下,施佰春知道大师兄的父母、兄弟、姐妹,全在一夜间人头落地,而自己当时在罗刹谷才免遭一劫。

“师兄,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透了,你就别再想别再怨了。”施佰春说道:“我刚才替你把了脉,你这些年练功急进走火入魔,伤及心脉肺腑,内情七伤,身体里好的坏的全都烂透了。若不好好调养,只怕是活不过三十岁。回了谷之后,让师父好好替你看看吧,有师父加上我两个人顾着,多少也能替你延些岁数,若你能忘却前尘往事、放开胸怀,活到五六七十也绝对没问题。”

“还有一个人没死!”皆如萧也知自己活不了多长,但他硬是压下体内躁动混乱的真气,咬牙切齿对施佰春道:“若不是你,当时那么好的机会,我便能取他性命!”

“师兄别动气,你如今伤重,又受七情内伤,不清明心思打坐回神,极容易再次岔息,走火入魔的。”施佰春神色哀悼道。

“走火入魔也是我的事。”皆如萧邪邪一笑,根本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其实你取小白的性命作什么呢,造孽的是他娘,又不是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啊,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没人教、没人疼、是非分不清,弄得只要有人阻挡在他面前,无论是谁一律除掉,也不晓得有人会因此伤心。”

听施佰春这么说,皆如萧又佞笑,凤眼一勾道:“他这么对你,你还心疼他?”

“说不疼,那便是假的。”施佰春幽幽道:“可我也心疼你!”

“你心疼我做什么!”

“你和我一样,都那么喜欢着他。但也和我一样,都没办法待在他身边。”

“谁说我喜欢他了!”皆如萧低吼:“我恨不得他死,立刻死!!”

“你说的啊,亲口告诉我的,你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施佰春!”冷不防腰间的天袭匕首被抽出,皆如萧直指施佰春咽喉,匕刃刺入施佰春颈上些许,一颗带着鲜红色泽的血珠缓缓溢出,沿着白瓷的颈子落下。

“你再说一次看看!”皆如萧眼里杀机尽露。

“想杀我,这可不太好。”施佰春无所谓地道:“师弟早料这一路不会太平静,所以趁你睡时喂了你一点药,你要伤了我,没了解药,到时可就糟糕。”

“你让我吃了什么?”皆如萧发觉舌下有着苦味,但运气行过一周天却未发觉体内有何异状,也不知这施佰春又在搞什么鬼。

“师父当年花了十多年心思才制成的秘药——忘忧。”施佰春唇角勾起了笑,笑得人不寒而栗。

“忘忧!”皆如萧一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罗刹谷里的人,没人不晓得这名宇。忘忧,是罗刹谷谷主花费无数寒暑细心研制,采集罕见草药苦练而成。此药一经服下,便能断人七情六欲,贪妄痴嗔,说得好听一点是清心寡欲,说得难听一点是行尸走肉。

药人当年迁居天涯海角,建地罗刹谷时,同行的还有制为药人失败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药彘。药彘徒有人形而无人性,生性嗜血疯狂残暴,百年来历任神仙谷谷主花费心思在处理药彘之事上,但最后都也只落得将他们关在牢房中并以锁链束缚的办法。

师父的忘忧便是为他们而制。服下药的药彘变得服贴顺从,但痴痴呆呆,智力犹若三岁稚儿。师父到后来便以吹笛控制他们,任起守护神仙谷之职。

☆、第一百零六章:真相

这施佰春,居然胆敢让他服下那种药!

皆如萧紫眸里的光芒变得阴暗,淡淡道:“你还真敢说出来。就不怕我一怒之下,让你脑袋和身体分家!”

“师妹哪敢任意拿师父的忘忧来喂师兄。”施佰春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药年前被师妹闲来无事调制几番,早已去了令人丧神忘智的药性,如今服用过后,只会感觉神清气爽心境平和,对大师兄您这种……”本来想说丧心病狂,后觉不妥,想了想再道:“对您这种肝火太旺容易冲动的人而言,有平心静气之奇效呢!”

“哼,你倒忘了使毒这事你远不及我,我自己解了便成,哪用得着你!”皆如萧阴着脸道。

解得了,我就不叫施佰春了。施佰春挑眉淡淡地看了皆如萧一眼。

然后她只是一笑,不作答,深邃的目光笔直视着皆如萧,转过话锋道:“师兄,我问你一件事好不?”

不待皆如萧回应,施佰春便道:“告诉我,这些日子,你一直藏在哪里?春波楼的事,可否与你有关?”

皆如萧静了半晌,忽而大声地笑,收起了匕首。

“小小七我的好师妹,你倒是真的变聪明了!”皆如萧越笑越放肆,过了半响才止住笑声,抬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隐藏得很好,没可能被你发现的。”

“你说他连自己的娘亲跟妹妹都不过。就这句话让你露了馅。我跟六师姐重逢的事情就小白跟若然知晓,而若然这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出现得也太过巧合。”施佰春说着,原本早已平静的眼里,伤痛却越来越深。她忘了自己唯一的一副人皮面具便是师兄给的,师兄的易容术还真是高明,扮成若然那么久都没能叫自己发现。

施佰春跟着又道:“原来……你的失踪从来就是个幌子。你一直在京城,在我身边。而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欧意如早料到这些,所以将计就计,顺着你的计谋走,最终还是将你引了出来……”

“没错!”皆如萧神情邪魅,冷冷笑着道:“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施佰春不语。

“我猜你还想知道别的。”皆如萧道:“是,你师姐不是欧意杀的,在我的计划中,他本来应该除掉欧意冰。但自从认识了你之后,那个冷血无情的欧意居然心软了,他怕杀了你师姐,你会不理他,竟然就只肯灭了春波楼。”

皆如萧摸着施佰春的脸蛋,轻声道:“但师兄哪容得他多想,他不杀,我就亲自出马好好帮他一把。可说来说去师兄还是没你能干,一句‘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但因你而死,也和你亲自下手差不多。’你简单几个字,抵得过师兄朝他心窝直直刺上十剑呢!我的好师妹,青出于蓝啊!”

施佰春眼眶中溢出了泪,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向我说过不下十数次,要我相信他?”

皆如萧只是邪气的笑着,不回答。

“看我这样,对你而言有任何好处吗?”见皆如萧一脸风凉的神情,施佰春再也忍不住内心强烈的伤痛,大声吼了出来。

“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见你们痛苦,我便快活啊!”皆如萧不停笑着。

施佰春猛地朝皆如萧扑去,脑里此时存在的念头,只有和这个低劣的人同归于尽。

皆如萧手握匕首往施佰春胸口一划,顿时令她鲜血淋漓,但施佰春也不管,便只是空手与皆如萧对搏,两人你来我往,拼了命似地毫不留情对对方猛力出招。

皆如萧一拳击向施佰春胸口,将施佰春击飞出去,施佰春整个人落在篝火中,几番挣扎后,双眼一定,竟也不起身了。她静下来,动都不动,只任火沿着衣裳发丝往身上灼烧,心想就这么样吧,别再多费力气了。

“施佰春你疯了吗!”皆如萧骇然,立刻将她从烈火中拉起来,狠狠扔到外头雪地上去。

漫天风雪,大得令人睁不开眼,着火的衣衫与长发尽被霜雪所覆,被烈火烧出红肿伤痕的脸颊只剩一丝焦烟。

施佰春尝试着由雪地中站起来,但又无力地跪落下去。

她双膝深深陷入冰冷刺骨的积雪中,喃喃地道:“师兄你不晓得,我该相信他的。他说了好几次要我相信他,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狠狠伤害他。我不想伤他的。他是我最喜欢的人啊,但我怎么那么残忍,那么对待他呢!”

施佰春握紧双手拼命朝雪地捶去,捶透了雪,击在冻得冰寒的石地上,大声哭喊道:“我该相信他的、我该相信他的、我该相信他的——”

她疯了似地呐喊,眼泪不停落下,只想把心里的痛楚大声喊出来。

但风雪直落,冰封了路。

于是,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些与欧意如互相依偎、互相取暖的日子,在自己这样深深伤害了所爱的人之后。

“为什么——”

施佰春放声怒喊,受了重伤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一切打击,喉头猛地一甜,大口地呕出几口血。

皆如萧伸出手想抓住施佰春,但最终还是没有走向前,任施佰春放声痛哭直到断了意识,重重往雪地上倒去。

漫天风雪,落不停,无止尽。

皆如萧站在施佰春身旁,凝视她那憔悴苍白的脸庞,见积雪渐渐盖住了她的身躯,冰冷了这个性烈如火的人。

他阴冷的紫眸,渐渐地,竟蒙覆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皆如萧闭起了眼,淡道:“你若不介入此事,不与他一起,又何尝会落得如此?”

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人在他血衣教药房炼药时,轻快哼着小曲的愉快模样,想起当年在罗刹谷里,自己无论怎么欺负她,她隔日醒来还是亲昵地师兄长师兄短喊个不停的情境。

“师兄也不想伤你……但不伤你,便伤不了他。我与他斗得够久,是时候作个结束,不能再拖下去,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第一百零七章:有后悔药咩,我想买点

“小小七师兄不想伤你的……真的……”

皆如萧眼前浮现施佰春方才誓死与他同赴黄泉的眼神,那样恼火,那样决绝,或许等施佰春醒来,便再不会认他这个师兄了。

忽地他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说不出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无妨、无妨……反正自己从开始到如今,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不像欧意如,需要靠另一个人的笑、另一个人的温暖才能存活下去。

他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都不需要。

原本他皆如萧总是能把持住的情绪,突然崩溃。过往旧事一幕幕地重新浮现眼前。

他看见了死去的爹娘,看见后园里扑着蝶的妹妹,妹妹小扇遮脸,娇羞地对他说:“哥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那人……那人昨日问我想不想嫁他……你教我的法子管用,真的吓着他了。”

小弟抱着只猫从他身旁跑过去,身上、脸上、猫毛上,全都是漆黑的墨汁。年过半百的夫子拿着戒尺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着,大喊:“朽木、朽木、你这块不可雕琢的朽木,气死老夫也!”

而后景象迅速从他眼前溜走,最后停在他面前的是皆家一家百口被押赴刑场,一一斩首鲜血如柱喷洒而出的凄惨景象。

穿着龙袍的皇帝抱着他倾国倾城的大姐坐在高位,只手撑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家人。

上一刻还调皮地玩着猫的小弟,首级落了下来。滚到他脚边,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大姐撕心裂肺的看着这一切,最后却也死在了皇帝的寝宫……

他蹲了下来,想要捧起小弟的首级,却捧起了一双冰凉的手。

“好痛……好痛……”

罗刹谷里,师父的房内,躺在床上的小小孩正落泪哀号着。

“娘……佰春好痛……”

受他所连累,当众遭腰斩的小女孩,今年才只有四岁,这孩子比他七岁的小妹还小的多。师父找到她时,她甚至呼吸已停,只剩心脉几不可闻的微弱跳动。

“娘……”

师父一针一针把她缝了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她整日整夜不停哀号着,喊着娘。

“你娘已经死了。”皆如萧听见自己冰冷的说着。

他紧紧握着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地在他耳边道:“闭上眼,你要睡,师父说你要睡才会好。不怕,哥哥陪你,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从那天起,他便把那孩子当成代替妹妹的存在。

就算不说出来,但自己知道,那孩子也知道。

当那孩子跟在自己身后跑,师兄、师兄地叫着时,便像妹妹又回来,哥哥、哥哥地朝他喊。

然而,无论如何一切都只是自已妄想,已死的人不会回来,旧日光景再如何美好,现实里活着的人还是行尸走肉。

皆如萧身体剧烈抽搐,他笔直往雪地摔去,控制不了地发起抖来。

早已遗忘的喜悦、悲伤、憎恨、恐惧如翻江巨浪猛烈打来,击得他再也承受不了。妄动心念无法自持的结果,更是让刚才便不停翻涌躁乱的内息犹如失了缰绳的野马,疯狂乱窜跳动起来。

皆如萧在雪地里激烈挣扎扭曲着,直至一股又一股猛烈的真气从五脏六腑内爆开来,令他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眼前一片黑雾朝他罩下,令他断绝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感觉,像做了场十分难受的梦,施佰春醒时,眼是肿的、头是胀的,浑身上下痛得不得了,气血亏虚,外加恶心想吐,头昏眼花。

山洞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歇,换得一片朗朗好天冬日艳艳。

施佰春不晓得这一昏睡,究竟是过几天,她缓步走出栖身的山洞,目光呆滞地望着满山满谷的皑皑白雪。

放眼所及,除了纯白以外没有其他,万物被白雪所覆盖,一切变得干净非常。

施佰春想起这是小白最喜爱的颜色,一想起欧意如,又觉得,如果他在这儿就好了。

但毕竟不可能的啊!

在两人经历了那么多误会磨难与对彼此的不信任后,小白肯定会怨自己的啊!

师姐不是他杀的,师姐是大师兄杀的。娘爹的死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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