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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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滚下,我咬唇迎上他盛怒且寒冷的目光。
流澈净捏紧我的下颌:“你与我在一起,就是这副勾人的样子,你能勾*引我为你沉沦,别的男子更不在话下。彐”
我冷凄的笑了:“你如此看我!”
流澈净冷硬道:“是,当时我是如此看你!”
我极力自持镇静,脸色冷淡:“今儿陛下为何前往将军府?褓”
“我说过,我要你陪我消受所有的一切。”流澈净恶狠狠道,甩手放开我,靠在池沿冷嗤一声,“莫非你忘了?此生此世,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站在我身旁。接你入宫,只是要你面对一切风霜雨雪。”
我勾唇一笑,淡淡道:“陛下教诲,妾身谨记,那此番由妾身伺候陛下吧。”
转过他的身子,取来小块软绸为他擦背,他亦随性任我摆弄……右边池璧雕以并蒂莲连枝图案、花瓣皎洁,左边池壁雕有云龙傲天图案、气势磅礴。
撩水泼在他身上,细细抚遍他全身,顺滑、结实的触感惹动心怀,只觉掌心下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似乎极力压制着。
流澈净一言不发的步上玉阶,扯过软绸擦拭身上的水珠。我不再看他,兀自没入温软、舒心的水波,享受片刻宁静,心下却暗暗思量,他究竟意欲何为?
良久,转眸一看,他已然躺在平展的榻上,只着沐浴长袍,气息均缓,仿佛沉沉睡去。那躺榻首部微抬,恰是他的身量那般长短,榻上铺着柔软的兔毛毯子,明黄锦绸覆面、淡淡织出吉祥龙纹。
不想再穿上内监的衣物,只好取过干爽的软绸缎子围住身子,轻步行至榻前,蹲下来望着他宁静的睡容。是的,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敛尽霸气与凌厉,他沉睡的容颜一如睡莲收拢花瓣,敛尽绝世风华,又如宝剑入鞘,隐藏冷酷杀气。
看得痴了,剑眉,挺鼻,薄唇,刚毅的容颜引得我心潮涌动,微粉的唇色撩起心尖上的火……
若说女子的美丽容颜能够撩动男子的情火,男子的坚毅容颜亦能撩拨女子的幽情。
不觉间,我俯身吻住他的柔软双唇,双臂伸入他的身下,刻意将他惊醒。
流澈净睁开双眼,清亮的看着我、毫无所动,眸色淡漠。后背心腾起一股凉意,心底有一种悲酸泅散开来,眉心一热,滚滚的酸意充斥于眼眶,我闭眼含住所有的酸辛,慢慢抽出手臂,无力的滑下来,跌坐在光滑玉砖上,丝丝的冷意渗入肌肤,瞬间冷彻心扉。
流澈净直起身子,须臾起身将我抱至榻上,俯身而下,抹掉我脸上的泪水,手背轻轻摩娑着我的脸颊,眼眸幽暗:“哭什么?伤心吗?”
我拼命咽下夺眶而出的热泪:“我没事……我该回去了。”
流澈净陡然抽掉软绸,挑开我的腿,覆压上来,手掌抬高我的腰……喉间滚出一声轻呼,我痛得拧起眉心,幽冷的瞪着他,掌心冰凉,背心冰凉,一切皆是冰凉……
默默承受,狠狠咬唇,我侧脸看去,红烛高烧,烛泪点点断人心肠,映在粉璧上的道道光影渐趋暗淡,水波沉寂、潋滟蓝光失了原有的温软,渐趋冷却……
一滴泪,缓缓滑下眼角。
流澈净僵住,吻着我唇角,嗓音暗哑:“还痛吗……别这样……你可知道,你的疏离、冷淡令我多么伤心……”
我平静望他,泪水愈加汹涌。正如我此时的伤心,黄昏之时他亦被我伤害。明明是念想,明明是思念,为何变成伤害?除却帝王身份,他不过是一个男子,爱极深,责之切;而我呢?不也是如此吗?
他轻抚我脸庞,眸光深沉而缠绵;我无言的抱住他,抬首轻咬他的唇:“我知道……对不起……”
浅浅流连,深深缠绵,周身渐趋滚烫,心尖燃起熊熊烈火。
————
倭寇劫掠东南沿海,于东南几个州郡肆无忌惮的明抢财物与老少妇人,百姓死伤无数,财物尽毁。消息达至洛都,满朝震动。
西宁怀宇即刻请命征讨倭寇,声情并茂,激昂振奋。
或许,西宁怀宇已然觉醒,立志不再颓丧、沉沦,而征战沙场、横刀立马,方显男儿英伟本色,此次南征是他重拾信心的一个良机。又或许,他与我一样,亦是受害者,洛都逼仄,他借此离开一阵子,让其逐渐冷却。
翌日,流澈净下旨:封上官楚为征讨倭寇威虎大将军,西宁怀宇为副帅,统帅十五万大军,开赴东南。
四月二十,福州大捷。五月初二,宁州大捷,倭寇尽数歼灭。五月十五,攻克台州,倭寇仓皇逃窜。胜利之师部署十万镇守东南沿海,五万班师回朝。
六月十五,上官楚、西宁怀宇抵达洛都、入宫觐见。此番凯旋而归,各级将领皆有封赏,而西宁怀宇婉辞任何封赏,请求陛下赐婚秦重之妹秦轻于他。陛下惊愕之余准奏,婚期定于十日后。
我无法猜测西宁怀宇的用意,是感动于秦轻的一片痴情——秦轻独身上路、追随他南征,还是以成婚抵抗父亲西宁望的逼迫,或是解除陛下对他的警戒与疏离……只愿他不要辜负秦轻。
大婚如期进行,阿绸送去贺礼,我携着阿绸前往东郊行宫散心,实在不想看见盛大的红海、虚伪的嘴脸,不想看见一双灵气逼人的眸子。其实,我是想起陆姐姐,夫君再婚,她可否听闻?是否生气?她为何还不回来?
陆姐姐,你究竟身在何方?
挥退所有内监与宫娥,只有阿绸陪我步行于偌大行宫。唐王两次造访行宫,行宫的内监与宫娥皆是手忙脚乱,如今唐王已是九五之尊,以防陛下再次不期而来,整个行宫已然不是我初次来的光景,殿阁澄亮金煌,甬道洁净清爽,焕发出鲜亮的辉彩。
已是夏末时节,花木郁郁葱葱,绿意盎然,芳香袭人。
“夫人,想不到行宫的西侧还有广玉兰,以前怎么没发现呢?”阿缎弯腰捡起一朵广玉兰,举至我眼前,娇俏道:“广玉兰长得好高哦,夫人闻闻,好香呢!”
广玉兰花大如荷,质若冰雪,花丝稍透紫色,清香渺渺。我勾唇一笑:“确实很香,香的发腻了。”
阿缎细细端详着硕大的花朵,寻思道:“夫人,待会儿剪几枝回去插瓶,可好?”
我颔首,夏风阵阵,风动树梢,扬起沙沙声响,扬起裙袂飘举。无意间抬眸,一行广玉兰间隙排列,树冠阔圆,浓荫遍地、蕴起无尽阴凉。这里的广玉兰,我是知道的,有一个男子陪我一起度过那段孤清的岁月,一起走过这条广玉兰林荫道。
眨眼之间,一抹寥落的烟白身影缓缓踏步而来,一如那个寒冷冬夜、披着一身暗淡昏光的高大身影,步履不紧不慢,仿佛朝着我笑。
我使劲闭上眼睛,莫不是幻觉?这炎炎夏日午后,竟会无端产生幻觉,这行宫,实在不该再来,无端的念想,也不该再有——流澈净说,往后,再不能有别人的影子,即便流澈潇是因我而死。
睁开眼,却见那抹身影渐趋近了,碧树枝丫雄伟壮丽,翠叶如盖,深深碧叶筛下道道的璀璨光影,他的身影自漫天飞舞的莹光中飘袂而来,掠起我阵阵心潮。
深深碧色,淡淡浅白,恍然如梦,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得令我眩晕。
他神色淡然,身形峻拔如松,流云纹烟白衫落落硬朗。
阿缎惊呼道:“夫人,是流澈将军……是流澈将军吗?”
他行至跟前,距我五步之遥,静静望着我,俊逸的双眸幽深若寒潭、如深渊,眸底似乎纠缠着无穷无尽的寂寥、孤涩与……缠绵……
夏风弄影,玉兰飞落,浓香萦绕。深碧远远的虚淡了,天地间唯有眼前这一抹烟白,留存于流年逝水中的那个男子,俊伟潇洒,风雅落朗,宛然不是眼前之人,下颌青须淡淡,眉宇间笼罩着烟尘、清露之色。
阿缎福身,轻声打破如水寂静:“阿缎见过将军。”
流澈潇看她一眼,疏淡道:“不觉将近一载,你们姐妹俩可好?”
“好,都好。”阿缎略略扫我一眼,机灵道,“夫人,奴婢……让宫人准备一些膳食,想必夫人也饿了。”
他就在眼前,他没有死,没有因我而死……鼻端酸酸的,我张嘴欲言,突觉喉间紧涩异常:“我以为你死了……不在了……”
流澈潇脸孔修俊,愈显清瘦:“我看见你晕倒了,之后我毫无知觉……醒来后,却是昏迷的时候多,两个月后我才晓得自己身处半山腰的一所茅屋,一个隐居荒山的医者为我疗伤。养伤大半年,近几日方才回京的。”
眉心滚热,我凝暗了眸子:“究竟是谁?是谁要杀你?”
“夫人,”流澈潇低唤一声,眉色冷淡,“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无需再提当时情形。眼前的清风、花香,已经足够,不是么?”
疏离的嗓音,淡渺的神色,令我无端酸涩,亦觉得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他不想提及当日之事,应是知晓杀他之人,不肯告诉我,是否决意断了所有念想、忘记那一夜?也是,如今我已是声名狼藉,妖颜惑主,他怎会再来添乱?况且,他定然已知我心中之人乃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乃九五之尊,他焉会愚蠢的横插一脚?
他平安就好,我也无需愧疚一辈子。他为我所受的苦,日后再寻机会相酬。
说到底,他终究是为我着想。我一吸鼻子,不觉间清泪盈眶、泪水滑落:“今日能与你再次相见,已经足够……”
流澈潇眉峰微结,上前伸手抚着我脸庞,拇指轻轻抹去泪水;他牵起薄唇,俊雅一笑:“别哭,一哭就不好看了……在我心中,端木情不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却是我曾经想要保护一生的女子,她的柔弱与坚韧令我此生难忘。”
“端木夫人风仪,理当如此,微臣定当追随左右,尽微薄之力护夫人无虞。”流澈潇躬身持礼,薄唇如刃,吐出淡定言语,直直刻入我心间。
动情一瞬,是无意流露;他是果断的,如此甚好,我亦无需烦恼。
夏日午后金辉漫舞,风摇碧叶、簌簌有声,有洁白若雪的广玉兰飞落枝丫,落地无声,有浓香缕缕盈袖,渺渺无声。我与他,不复多言。
流澈潇垂眸淡语:“我先行一步,夫人早些回宫。”
话落,他毅然转身,流云纹广袖轻缓翻飞,烟白衫寂然清涩。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没死,我无需负疚一生,他看淡一切、冷却情愫,我亦无需烦忧。于他,与流澈净,于我,都好。此乃我的一己私念。
回到披香殿,心境大为开朗,只是有些神思恍惚,无端的有些惴惴。
我在忧心什么呢?
流澈净知晓流澈潇回京了吗?知晓后,会如何?会不会知晓我与他在行宫无意邂逅?会作何感想?淡然处之,或者疑惑丛生?
不知不觉间,躺在软榻上睡过去。睡眠很浅,稍有轻微的声响即惊醒,我知道,是他来了。夜色倾覆,他便会前来与我一起用膳。
自畅心浴池那次和解后,他笑言:你确实骨瘦如柴,我单臂就能将你抱起来;你的脸蛋儿尖俏,双眸清亮、不够灵活,鼻子秀气、稍嫌小巧,双唇薄软、不够勾人,真不知为何那么多男子喜欢你,西宁怀宇,唐容啸天,隆庆王,或许还有别人,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我笑答:妾身并无过人之处,只要能勾住陛下的心,妾身便知足了。
流澈净刮着我的鼻子:我的心不是被你勾住,是被你缠住了。你要真想紧紧捆住我,就把自己养得胖胖的,我可不想半夜因为摸到一把骨头而惊醒。
我怒瞪着他,他朗朗而笑……
此后,除非政事繁忙,他风雨无阻的前来披香殿用膳,督促我多吃一些。
宫灯澄亮,夏夜的风穿越雕花长窗涌进来,拂动粉紫纱幔轻摇,拂来些许凉意。
阿绸阿缎收拾餐具膳食退下,我帮他换上玄灰白丝绣单衫,柔声问道:“今儿不去澄心殿了么?”
流澈净握住我的手,微笑暖暖:“今晚好好陪你,要赶我走?”
我一笑:“自己想走,还说我赶你走……”
他搂住我,抬手轻抚我的额鬓,俊眸倏然冷凝:“往后不要再喝那汤药了,喝多了伤身。”
自去岁冬日,每次他与我***一度,次日我便命人熬制汤药,因此才会至今没有喜讯。今岁三月时,我隐隐觉得他可能知道了,却没有置词,许是默认了。无料他此时提出来……我灿然一笑,故作开怀道:“伤身总比发现有喜的好,如今还不是时候。”
“我说不许喝就不许喝!”流澈净严厉道,眸色幽暗几分,却有怜惜溢出,“听话,好不容易你胖了一些……嗯,我想要个孩子,女孩男孩都好,好不好?不过呢,最好是男孩咯,我册封他为太子,日后继承皇位!”
我揪起眉睫,担忧道:“可是……时机成熟了吗?”
流澈净笑容如风:“你无需担心,我自会安排,你呀,只要乖乖的为我生下孩子。”他兴致盎然道,“去凤凰台,今晚月色皎洁,莫辜负了良辰美景,还有身边的美人。”
没有大批侍从,只有阿绸与冷一笑跟随在后,不一会儿便登上凤凰台三楼。靠在雕窗边,他从背后拥住我,静淡如水,良宵自有风月。夜黑人静,稀疏的宫灯掩映于繁盛花木之中,射出的光影极是璀璨。
“阿漫,好久没有听你吹箫了。”流澈净的热气呼在我耳鬓,丝丝的痒。
我转脸笑睨着他:“我似乎从未在你面前吹箫。”
他尴尬的咳嗽一声:“此时正好补偿我,就那首《流光摇情》吧。”
“好吧,我让阿绸回去拿箫。”我正要转身,他按住我的身子,笑道:“无需麻烦,我带了一管箫,”他从怀中摸出一管剔透的玉箫,递到我掌心,希翼的盯着我,“看看,喜欢吗?”
月色皎洁,星辉璀璨,我高举玉箫,触手温软莹润,但见通体紫红,月色星光辉映下,云龙与云凤栩栩如生,腾跃九霄,金黄莹光闪烁,似要跃出玉箫、御风而去一般。
心中惊骇,我转首扬眉道:“此乃天下三大奇箫之首龙吟凤翔箫,尊贵无比,传说拥有此物之人乃仙人下凡、龙凤之姿,怎会在你手里?”
流澈净邪气一笑,捏了一下我的鼻端:“怎不会在我手里?在你眼中,莫非我不是龙凤之姿?”
蓦然惊觉,眼前之人确是九五之尊、帝王龙姿,当真昏头了。我转眸笑道:“在我心中,我更多的当你是我一生依赖的夫君。帝王嘛,只有你不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才觉得你是澄心殿君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