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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部分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8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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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丈,弟子有信送上。”一声恭敬地声音在外面响起,站在外面,双手合什地道。
    “进来罢。”老和尚点点头,他正是少林寺的方丈方证大师,位高权重,一时无假。
    “方丈,这是信。”进来一个小沙弥,约有十六七岁,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一双大眼微微转动,灵气四溢,一看即知聪明绝顶。
    方证大师打开一看,慢慢看完之后,宝相庄严地脸上露了一丝疑惑之意。
    信是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所写,言辞恳切,似是在述家常一般,看着很舒服,心中大生好感。
    令方证大师疑惑的是,信末部分,岳不群似乎随意的提了一句,不能亏待任盈盈,因为此人实在太过关大。
    华山派一向与魔教有生死大仇,见面即打,怎么到了最后,岳不群反而提示,不能怠慢任盈盈呢……
第一章第304章 探望(二合一章节)
    这个岳掌门,到底在说什么呢?有何暗指之意?
    方证大师捏着这封书信,陷入沉思。
    “方丈,衡山派的人也有信来。”小沙弥再次在外面禀报,恭敬的进来,双手奉上书信。
    方证大师接过,拆开,仔细看过,慢慢放下信笺,在几张信笺之间扫来扫去,陷入深思。
    他抬头,慢慢问:“任姑娘现在可好?”
    “任姑娘一直不吃饭,快要支持不住了。”小沙弥脸上露出悲悯神色,恭敬回答。
    方证大师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任盈盈倔强冰冷的玉脸,她仿佛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幅心灰若死之像。
    自被请来少林,她便一言不发,滴水不进,似是要绝食而亡。
    这般刚烈的女子,方证大师尚是首见,措手不及,只能点了她的穴道,逼她喝下水,还有一些流食。
    佛家有杀戒,他心肠慈悲,容不得任盈盈在跟前绝食而亡,况且,将任盈盈请来少林,才会如此,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但每天仅是吃一些流食,她日渐衰弱,丰盈的美女如今已是憔悴不堪,小沙弥看得心中不忍。
    “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证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脸上也露出怜惜之色,摇头道:“这位任姑娘,性子太过刚烈了。”
    “方丈,若是她再不吃饭,怕会不成了。”小沙弥双手合什,低头头,轻声道。
    “我去看看。”方证大师起身,出了禅房。转过几个院落,来到了后山一座小院。
    十个精壮的中年和尚将小院团团围住,彼此相隔四五尺,手持木棍,一动不动,似是雕像。
    看其阵势。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虽说此时乃是冬天,并没有苍蝇。
    见到方证大师前来。他们稽首一礼,默然不语。
    方证大师推开院门,院中坐着一人,令方证大师精神一振,双掌合什:“任姑娘,老衲有礼了。”
    这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四条是竹林。唯有中间搭着一个小凉亭,竹椅竹凳,清风吹来,簌簌作响,宛如天籁之意。
    凉亭之中,坐着一女子。黑纱蒙面,一动不动,仅是观其身形,便见曼妙窈窕之态。
    “任姑娘……”方证大师走上前,来到小亭中,缓缓问候,声音平缓、详和,令人心神清定。
    女子一动不动,默然不语。一阵清风吹来。黑纱拂动,露出凝脂白玉似的脸颊。正是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
    “任姑娘,吃一些东西罢。”方证大师和声劝道。
    任盈盈一动不动,仍旧端然而坐,似是一尊玉女雕像,黑纱覆面,仅露双眼,明眸微阖,似乎入定。
    方证大师坐在她跟前,长长叹息一声,道:“你这样,有伤身体,姑娘如今身在少林,过上一年半载,听我讲完经,便可自由离去,何苦这般对待自己?!”
    “今日,我给你讲一讲《法华经》罢。”方证大师自怀中掏出一卷经书,递到任盈盈身前。
    任盈盈一动不动,似乎无声无息。
    方证大师也不恼怒,将经书翻开,拿方砚压住经书一角,摆在任盈盈身前,然后开始讲解。
    “释迦牟尼佛居于王舍城的一座山中,与佛随行者,共一万二千多名大和尚……”
    方证大师的声音详和,吐字清晰而圆润,极是悦耳。
    任盈盈双眸微动,缓缓睁开,淡漠地一瞥方证大师,低声道:“大哥如此,太过烦人!”
    也声音沙哑,语气微弱,有气无力,显然已极是衰弱。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神情蔼然,嘴里仍旧吐字如珠,缓缓而柔和,丝毫没有烦人意。
    任盈盈无奈的白了方证大师一眼,淡漠的道:“少林乃禅宗门庭,禅宗不立文字,出口即错,大师为何还要讲经?!”
    “哦,姑娘对佛家颇为了解?”方证大师一怔,随即笑道:“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不如皈依我佛门下,清净自在,如何?”
    任盈盈露出一丝笑意,摇头不语,似是懒得多说。
    “唉……,如此看来,姑娘确实与佛门无缘,”方证大师蔼然一叹,满面悲悯,摇头道:“姑娘的这一身戾气,伤人伤己,不如听老衲讲经,消去戾气,再行下山。”
    “大和尚管得太宽,不怕为少林惹祸?”任盈盈低低说道,眼神淡漠,语气平淡。
    方证大师脸色一正,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缓缓道:“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即使东方教主亲来,老衲也要先消去姑娘身上的戾气。”
    “随你的便罢。”任盈盈明眸阖上,不再多说。
    方证大师拨动佛珠,再次讲《法华经》。
    任盈盈再次睁明眸,淡然笑道:“禅宗七经,并无法华,大师偏偏讲解此经,究竟何意?”
    方证大师心下喜悦,终于能够令她生出好奇,因好奇故,生机便不会消逝,便不会自绝身亡。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师兄……”
    方证大师歉然一笑,合什一礼,起身道:“任姑娘请稍候,老衲去去便来!”
    “大和尚不必再来!”任盈盈淡淡道,闭上了明眸证大师合什一礼。
    他一脸的皱纹,看上去年纪极大,站在那里,却显得苍劲而稳固,丝毫没有孱弱之像。
    “方生师弟。进我禅房中述话。”方证大师合什还礼,温声说道。
    两人进了方证大师的禅室,坐下来,小沙弥送上茶,轻轻退下,室内一片静谧。
    “方生师弟。你看看。”方证大师将桌上地信笺递向方生和尚。
    方生大师一封一封的看,看得很慢,很仔细。
    方证大师也不催促。眼帘微阖,慢慢品茶,心平气和,一派悠然自得模样。
    半晌过后,方生大师放下信笺,抬起头。疑惑道:“师兄。他们可是为任姑娘求情地?”
    方证大师点点头:“嗯,任姑娘乃魔教圣女,他们对于魔教素来痛恨,不共戴天,竟替任姑娘求情,着实古怪。”
    “是啊。确实古怪。”方生大师点着头,眉毛紧锁,似是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两人相对苦思一会儿,茫然无解,看了看信笺,虽然都有求情之语,却极隐晦,语焉不详。
    “师弟,任姑娘乃魔教的圣女。如此身份。确实应得小心,免得引起纷争。多造杀孽。”方证大师缓缓说道。
    方生大师目光沉静,缓缓说道:“可对于岳掌门他们而言,却也不必如此关切才是。”
    “莫非,还有别的缘故?”方生大师抬起头,眸子明亮。
    方证大师点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几封信笺。
    “方丈,又有信到。”小沙弥在门外低声道。
    “进来罢。”方证大师点头。
    小沙弥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信,轻轻退出。
    方证大师接过信,扫了一眼,蔼然道:“是泰山派地,莫不也是来求情地罢?”
    慢慢撒开信封,展开信笺一瞧,点点头,递给方生大师:“果然如此啊……”
    方生大师接过信,看过之后,更加不解:“这个任姑娘,到底还有什么古怪?”
    “师弟,你下去问问,查一查任姑娘。”方证大师蔼声说道。
    “是,师兄放心罢。”方生大师点头,起身。“杨家主,可曾想好了?!”仪琳沉着秀脸,盯着杨仲昌,淡淡地问道。
    她被仪清师太她们拱卫在当中,此时沉着脸的模样,浑身上下泛着淡淡的威严。
    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眉宇间露出一丝喜悦,目光兴奋,不时瞥一眼仪琳,心中欣慰。
    虽然仪琳当上了恒山派地掌门,但威望实在不足,只是因为有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力撑,才无人敢多说什么。
    但心底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仪琳辈份最小,资历极浅,虽然武功高强,乃恒山派第一高手,但为人处事,太过柔弱,一味地良善,缺乏一派掌门杀伐果断的气派。
    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被师父安排,辅佐仪琳,一直为她的性子头疼,恒山派本就是女子门派,被人看轻,若是掌门不够强硬,定会受尽人们的轻视与欺负。
    仪琳毕竟是掌门,她们又不能说得太重,只能暗自操心,想要找机会慢慢劝导。
    不想,江南云地一席话,马上让她有所改变。
    在她们眼中,杨家仅是一个小小地家族而已,与恒山派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掌门的话,杨仲昌竟敢不听,反而顶撞,她们心中愤怒,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虽非碍着他是仪明师妹的兄长,早就上前,拔剑分出个高下,让这个人尝尝苦头,知道轻视恒山派的代价。
    此时,仪琳态度强硬,她们不但不担心,反而兴奋异常,觉得恒山派振兴有望。
    杨仲昌冷冷盯着仪琳,淡淡一笑:“我杨家只有站着死地鬼。没有跪着活地人!”
    “你……”仪琳登时大恼,秀脸色变。
    一股怒气自丹田处散开,马上地,一股清凉地气息自脑上涌出,冲进了浑身各处,将涌上的气冲散。化解于无形之中。
    杨仲昌毫不示弱,冷冷望着仪琳,风骨异常地坚挺。
    “杨家主。你不再想一想了?”仪琳压下怒气,有些不死心的低声问,语气示弱了许多。
    “若是恒山派真将事情做绝,我杨家又有何反抗之力?”杨仲昌淡淡说道。
    仪琳再也压不住怒气,秀气的眉毛竖起,怒声道:“杨家主。难道死人比活人还重要吗?!”
    杨仲昌更显气定神闲。语气轻淡:“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师太,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你……”仪琳指着他,葱白的手指不停的颤动。气得玉脸雪白,胸脯起伏。
    “师叔,既然杨家如此硬气,定是有所倚仗!”江南云低声轻笑,斜睨了杨仲昌一眼。
    “不错!”杨仲昌点头,哼道:“我杨家有一位长老,一直闭关不出,不问世事,若是江帮主能够敌得那位长老。杨家与观云山庄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江南云抿嘴一笑。臻首微摇:“唉……,你们杨家呀。真是会强词辞夺理呢,明明是你们要和,看起来,却是反过来了呢!”
    杨仲昌不耐烦地一摆手,冷哼道:“你答应不答应罢?!”
    “南云,好罢,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罢!”仪琳忙转身,趁江南云说话前,抢先说道。
    江南云迟疑:“师叔,可是师父明明下了令,不必再跟杨家多费口舌,这……”
    “南云,能不杀人,便不杀人罢。”仪琳忙道,带着哀求之色。
    “若是我真地敌不过那个什么长老,可是愧对师父了!”江南云无奈的道。
    仪琳忙摇头,笑道:“不会地,你武功这般厉害,除了大哥,哪一个带是你的对手呀!”
    “唉……,好罢!”江南云想了想,慢慢点头。
    仪琳顿时露出感激之色,望向杨仲昌,道:“这次可说准了,若是你再反悔,我们恒山派绝不会饶你的!”
    “放心罢!”杨仲昌大声说道,转身一摆手,对远处的大长老道:“大长老,请老长老罢!“唉……,子孙不肖啊……”大长老摇头叹息,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缓慢的朝外面走去。
    很快,一阵清亮地玉磐声悠悠响起,在整个杨家上空飘荡不绝,仿佛一股狼烟,凝而不散。
    仪清师太与仪和师太她们看着仪琳,失望地摇头,掌门禀性难改,丝毫没有大派的威严,岂能容杨家如此讨价还价,丝毫不将恒山派放在眼中!
    仪琳也不大敢看两人,知道两位师姐定会责怪自己,只是自己的心太软,一想到要死很多人,便忍不住担心。
    蓦然之间,一道长啸声响起,直冲云霄,声震长空,宛如洪涛巨浪,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整个杨家诸人神色皆变,都觉耳朵轰鸣,嗡嗡作响,眼前晃动,头晕眼花。
    这般声势,江南云怔了怔,心中微沉。
    此人内力极为深厚,怕是不次于自己,当世之中,已是顶尖高手,怪不得呢,杨家如此硬气,霸道,原来是有这般杀手锏的存在。
    “杨家第十代家主叩见老长老!”杨仲昌扬声叫道,跪倒在地,朝着啸声发出的方向。
    杨家的其余人也跟着跪下,一众人跪倒一地,颇是壮观。
    仪琳她们静静站立,默默看着,仪清师太低声对仪明师太道:“仪明师妹,究竟怎么回事?”
    仪明师太摇头,满脸疑惑,怔怔望着那边。
    江南云对仪琳低声道:“小师叔,点子扎手,待会儿你得小心了!”
    “我晓得。”仪琳轻轻点头,秀脸露出凝重之色,手上已拈了一枚莹白地棋子。
    “为何扰我清修?!”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在空中飘荡。在众人耳边轰轰作响。
    虽然没有刚才的长啸惊人,却含着震动人心的力量,心跳骤然加快,怦怦作响,快要跳出胸腔一般。
    “小子该死!小子该死!”杨仲昌提高声音,跪倒在地。磕一下头,长声道:“有强敌来犯,杨家面临生死存亡。小辈不肖,不得不请老长老您出关!”
    “哦…………?!”一道人影三晃两晃,在空中划过一道灰影,出现在杨仲昌身前。
    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众人,此人摆了摆手,大咧咧地道:“怎么回事?!……都起来说话!”
    他转头瞥一眼仪琳与江南云她们。冷电般的目光像是晴空打了个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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