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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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静,黑漆漆的屋子里是长时间的静默,好像过了一生的漫长。
“你说什么?”秦可淮几乎只咬着字出口,声音压抑阴沉,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收紧,几乎嵌进画颜的肉里,桃叶眉头皱起,隐忍着强烈的痛楚,却不敢在这时候动上一动,只能默默忍着。
“我,不是将军的儿子吗?原来,竟然不是……难怪……”近乎癫狂的表情忽然转为严肃,认真的看着画颜,就像是唯一的希冀一样,“她还说什么,还说什么!”
“郡主说,当年秦家被日夏先帝亲自下旨满门抄斩,挽凤女皇怎么可能救出人来。陛下收养了是日夏孤儿的大人,诈称是秦将军的儿子,不过是为了给储君殿下做几个挡箭牌,为储君殿下养只……”胆怯地望了望秦可淮,嗫嚅,“狗……啊,嘶……”忍着痛楚继续说道,“郡主让婢妾告诉大人,说……说……大人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也该为皇家……做点事了……”
“哈哈哈哈哈,”秦可淮忽然发笑,“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才是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笑话啊……”
挽凤大政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求证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求证
冰冷铠甲相互摩擦发出的‘嚓嚓’声由远及近地靠近浅音宫。秦可淮红肿的眼睛阴沉,样子比往日还要阴冷狷介好几倍。守夜值班的宫人都小心地躲着他,生怕招惹到瘟神似的。
守在浅音宫外的宫人最终拗不过秦可淮不正常的执拗,感觉若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整夜站在这里,阴沉沉地看着他们。只好无奈地唤醒了守在外室的徐嬷嬷。
“什么时辰了,还懂不懂规矩!”老嬷嬷披上外衣走到外间,轻声斥责。
“嬷嬷恕罪,是秦校尉突然来访,要见陛下……”宫人无措地回答,左右为难,懦懦补充,“奴才已经告诉校尉夜深不见,可是校尉好像没听见似的,就杵在那儿,不走也不动,奴才怕……怕……有什么要紧的事,只好惊扰嬷嬷……”
徐嬷嬷胖胖的脸起了疑惑,秦可淮,他怎么来了?往日里若不是公事和陛下召见,他是极讨厌来皇宫的。吩咐了宫人去外面候着。徐嬷嬷转身轻手轻脚穿起衣服,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这才整容出去。
“夜都深了,陛下这才睡下没多久,秦校尉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禀告储君或皇夫。”一出殿,关好门,徐嬷嬷就慈爱地说道,无论是神情还是话语都是极其诚恳自然的,让人听不出别的意味来。
秦可淮一见出来的是从小到大就和颜悦色,偶尔还会关心自己的徐嬷嬷,面色一缓,沙声道:“嬷嬷,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在某种情感上来说,徐嬷嬷之于他,就像是祖母一样的人。
徐嬷嬷迈着小步子有点蹒跚地带着秦可淮来到了前庭,问道:“秦校尉找老身有什么事情啊?”
这样自然柔和的神情反倒让秦可淮犹豫了,几次欲言又止。冷风嗖嗖吹过,吹凉了秦可淮眼底的温度和愁绪,背着清冷的月光问:“徐嬷嬷,当年陛下把我和她从日夏救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徐嬷嬷布满皱纹的脸凝滞住了,半晌才有些不安地问:“校尉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个来了。当年的事情,老身年纪大了,有些不记得了。不过老身记得,那时候,回宫的你们兄妹俩啊。”慈祥地露出笑意,用胖胖的手比了比。笑道:“才这么点点大,那小模样哟,真是可怜。”
若实在平时,秦可淮也一定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也许会接着再问那时候的自己说过什么话,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见到将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如今徐嬷嬷的这番话却让秦可淮心中疑窦更深,徐嬷嬷的这番表情,好像是在掩盖什么。
“秦家遭难的时候,陛下还未何将军相识,陛下为什么出手相救?”沉沉的声音夹带着冷风,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是在秦家人被抓的第二年春天,那时候陛下和皇夫早就认识了。所以,这并不矛盾。”徐嬷嬷慎重地望着秦可淮,尽量让自己的话听出来很有逻辑,“为了避免麻烦,陛下救出你们之后,还偷偷将你们养在挽凤三年多。后来时局稳定了,便借着储君殿下的降生,把接了你们回来。为你们正身。”
秦可淮浓眉越皱越深,就连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嬷嬷,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和秦……相知一起在挽凤生活的日子,一点都不记得当初在秦府和关在监狱里的情形了?”
徐嬷嬷胖胖矮矮的身子一晃,眼神有些闪烁,就连笑意在秦可淮眼里都显得太过丰富,太过做作,“真是个傻孩子,那时候的你才多大,家中一连串的变故,年纪那么小的你不记得是正常的。”
“嬷嬷,真是这样吗?”秦可淮痛色难隐,一字一字地停顿着问道。如果说画颜告诉自己的那番话他信了四成的话,嬷嬷今晚这样不自然的表现让他一下子肯定了九成。
原来不是将军的儿子,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血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么多年来,将平反秦家当作自己的活着的信念,将将军奉为自己的敬仰,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不过是个笑话!
“校尉今日是怎么了?”徐嬷嬷注意到秦可淮的异常,关心地说道,“是不是日夏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校尉请稍安勿躁啊,秦家的事情一定可以平凡的,皇夫是那么优秀的人,不会对不起秦家列祖列宗的期盼的。”
“嬷嬷不介意吗?”秦可淮突兀地问道,阴暗的眼睛黯然无光。脸角的笑容惨淡,就像是死去了很久的人一般。
徐默默一愣,脱口反问:“什么?”
秦可淮缓缓摇摇头,很轻很轻地说了句:“没什么。”然后失了魂魄一样踉跄着走了出去,脸色苍白苍白的,没有打招呼就径自走了,手脚颤颤着,身影在黑幕中宛若孤魂野鬼。
“校尉。”徐嬷嬷追出几步喊了一身,身影随即停顿,徐嬷嬷用她所能够表达的关怀说道,“校尉,储君殿下是挽凤未来的女皇,君臣有别,校尉切记。”
身形重重一颤,许久才听见秦可淮冷冷地“嗯”了一声,便看见他迈着虚浮的脚步离去了。知道看不见秦可淮的身影,徐嬷嬷才微叹一口气,将眼睛望向飞来阁的方向,充满了敬仰和崇拜。很久之后,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才一边摇头一边回殿去了……
秦可淮并没有回府,出了宫后的他就在大街小巷胡乱逛着。多年的信仰轰然倒塌,多年的拼搏原来毫无意义。一切不过是场谎言,而他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不能再可笑的谎言。
将军,父亲,原来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你才会连个笑容都吝啬,连唤你为‘父亲’的资格都没有。怪不得,你总是告诉我,她是挽凤储君,未来的帝王,是我一辈子的主子,让我不要忘记。
怪不得。无论政见分歧有多大,无论她怎么傲慢,怎么肆意掠夺你的权力,污蔑你的威信,你都不会动怒。是因为只有她才是你的孩子,我们都不过是傀儡,挡箭牌。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秦可淮呢喃,夜风穿透盔甲刺入肌肤的冷意恍若未觉,“我到底算什么,我是什么东西啊……”想起凤欢喜一直以来鄙夷的眼神,秦飞扬严苛不近人情的神情,秦可淮仰天大笑,笑得不可自抑。
“大人,大人。”画颜娇柔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还没等秦可淮回过神来,胸膛已经扑进了一个柔软的身躯,一股女香随之扑鼻而来。
“你来做什么!”秦可淮一把拉开画颜,赌气地将她推开一边,笑道,“你也来看我笑话,对吗?凤欢喜是不是让你好好看看我的笑话,然后回去告诉她。你看到了,可以滚了,滚啊!”琴科怀旧就像一条疯狗,没有理由地狂吠。
画颜秀丽的脸上泪水涟涟,无助地哭泣,只是固执地跟着秦可淮,他到哪里,她的脚步追随到哪里。
他们没有注意到屋顶上两位女子冷冷地俯视一起。火红色的衣衫犹如浸了血一般妖冶,随着夜风飞扬,凤寻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后面的舞袖懒懒说道:“好戏散场了,貌似。”
“是的,主子。”
“那么,我们走吧。”凤寻露出干净的笑容,梨涡浅浅。离去的时候血瞳晶莹剔透,秦可淮,这是你几次三番刺杀我的报应,感谢老天我仁慈地留下了你的命吧。
“怎么还不滚!看的还不够吗?”半个时辰后,秦可淮忍无可忍,扳着画颜的肩膀发疯的摇晃,“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没有显赫的身世,不是什么落难贵族,什么都不是!哈,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大人,不是的,就算大人什么都没有了,还有画颜。”画颜流泪说道,“画颜不在乎大人是谁,有什么样尊贵的身份,画颜只要能够追随大人就心满意足了。”
秦可淮鼻子一酸,用力地将画颜拥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冷冷说道:“你不要后悔,你不要后悔……要是你后悔的话,我杀了你,杀了你!”
“婢妾永不后悔。”
秦可淮将画颜搂得更紧了,就像是漂泊无依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线希望,一时间所有的脆弱都涌上来了,只顾着无措地问:“颜儿,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也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大人,婢妾会永远在你身边的。”画颜动情地说,然后抬头询问,“徐嬷嬷怎么说,她明白地告诉你了吗?”
秦可淮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这件事本来就是女皇做得,她怎么可能告诉我。一定是凤欢喜那丫头偷听来的,这样的事情她可没少干。”或许正是凤欢喜平日里的敌视,才让秦可淮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
“或许,是郡主……挑拨也不一定。”画颜说道。
“不会的,那丫头即使我是将军的儿子,都一样瞧不起我。不屑于扯着种谎来打击我,除非……”苦苦一笑,“她说得是真的。”
画颜犹豫地看着他,两人陷入沉默。忽然画颜眼睛一亮,道:“如果这件事将军是知道的,也就是说他是默认了的;如果将军不知道,我们也当作不知道,那么一切都没有改变,大人。”
秦可淮一愣,忽而阴狠顿先:“只是凤欢喜那丫头……”
“大人多虑了,连嬷嬷都没有明说,证明这件事情还是瞒着的。就算郡主说出来,大家都会以为这不过是郡主为难你的另一个招儿,不会相信一个小女孩说的话的。”
“颜儿,你真是太聪明了。”秦可淮欣喜若狂,捧若至宝地抱起画颜,阴狠许诺,“颜儿你放心,我会得到一切,瞧不起我的人,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挽凤大政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涌
太历六百一十七年。暮秋,日夏史称的“六王之乱”开始了。
和亲王死后不久,日夏帝就开始加紧监察各位封地王爷,慢慢削减他们的权力。七王爷在自己的封地暗自练兵的事情被暴光之后,索性伙同了其他五位王爷一起造反。打得理由当然是“清君侧”,声称萧家把持朝政,萧太后牝鸡司晨,国之大难。
所谓的‘六王’,其实就是夏普云留下来的十五位皇子中,除了夏言欢之外所幸存的所有皇子了。也就是说,这一次是整一个夏家要造反,至少要剪除了萧家这一脉。
声势轰动的‘六王之乱’列数萧家外戚干政,但对萧暮晚反而是崇尚有加。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以夏言欢为首的保皇一派率先将兵力集中在了北面,也就是七王爷和四王爷的封地。
也就是在日夏“六王之乱”前几日,挽凤和望辉的战争也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凌晨爆发了。战线绵延整个余睿郡,好在平定将军事先就有了防范,击退了望辉的偷袭,并努力将战线推到十里国土,让战火只在十里国土燃烧,不影响挽凤的百姓。
两国战事。一国内乱几乎选在了同一时间爆发,将东影之上的纷乱增添了好几分。望辉和挽凤之战就好像预谋好的,没有一方处于仓促之态。挽凤虽已六万之师力抗望辉十五万蛮横大军,虽显得吃力,倒也不至于落于下风。
“这次主帅是谁,打先锋的又是谁?”这场战事,让望辉把去了先机,朝堂之上还没有稳定。她只能在京城看着,不能调动任何一方援军,楚歌必须完全靠自己打赢这场仗。只是,现在的望辉士兵一定被灌输了复仇种子,不会好应付的。
红叶回来后就负责和在南銆郡的沉香以及联络夜部的添锦互通消息,回答道:“主帅,望辉君派出了以狠辣狡猾作风闻名的大将赤炼,先锋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过据线报,他是被楚公子斩杀阵前的阿迪的儿子,这一次是他请命出征……”
“十五岁了……”淡眉微皱,杀父之仇,十五岁的年纪就请命出战,秋破迦同意了。是想借助他的仇恨来助长士气,若是楚歌被杀自然最好,若是他被楚歌杀了,只会让望辉军更加愤怒吧,“他的武艺,怎么样?”
“望辉新生一代,无人能出其右。”红叶如实回答,“年轻。气盛,还有那不息的仇恨之火,会很棘手。”
凤寻长舒一口气,不自觉抬手揉起眉心,“你觉得,楚歌以六万对望辉十五万,能赢吗?”尚且还不知道那六万士兵是不是为楚歌马首是瞻,上令下行。
在士兵的战斗力上讲,挽凤是比不上望辉的,望辉处于高原,其士兵不仅受到气候的考验,还不是调动,和异域强匪战斗。相比之下,挽凤百年来的闭关锁国,已经让士兵们都没有了斗气,就是领兵的主帅,也没有实战经验。
“以楚公子的能力来推算,不相上下。”红叶说,“楚公子自小从师太尉、皇夫,武艺高强而且行军布阵也很有一套,对付望辉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太尉是个武痴,所有的武艺都拿来和侍卫队的人切磋,一向在侍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