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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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正紫织锦云纹长袍的秦飞扬转身行礼,从容不迫地说:“殿下明鉴。太尉大人若是领了兵。这举国的兵马由谁来掌管。只有太尉好好的,将士们才能有个主心骨。”
依照律例,霍延是掌管挽凤的全部兵马的,只不过霍延对管理一窍不通,还是个武痴,只喜欢自个钻研,久而久之被人越俎代庖了。这秦飞扬不提还好,一提霍延的火爆脾气上来了,若不是碍于储君在场,早就找秦飞扬干起来了。自己现在空有职位,却无职权。他只是大咧咧了点,不与人计较,又不是真的察觉不错很久之前旁人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秦飞扬竟然拿这个来堵他,可恨。越想越不平,尤其是看到秦飞扬凌凌的目光直射下储君殿下时,储君殿下露出的忌惮和为难的表情,一口气闷在心中吐不出来,着实难受,当下跨步上前就要理论。
这是,霍延发现似乎身后有人扯了他的衣角,下意识地回头看,却是刘博蕴眯着成了一条缝的眼睛,似乎带着笑意地看着储君殿下。霍延挠了挠好脑勺。嘀咕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这样一来,霍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等他回过神来还要理论的时候,正好听到凤寻下旨:“分别升秦成、秦正、严千里为领军都督、副都督,即日起整顿三郡兵马,五日后出发北上,洗刷耻辱,夺回离城。”
“殿下英明。”百官叩首,霍延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心里却是几百个不踏实。
秦飞扬的面上没有露出多少表情来,只以为是凤寻这是讨好自己,加之能够管理好军队的也只有他的家将了。不过在百官心中却起了嘀咕。就算是原来那些曾被秦飞扬提拔的官吏,对于秦飞扬在朝堂上压着储君的行为,以及储君因此有些忌惮的表情都让他们对秦飞扬产生了不满。秦飞扬的确给了他们机会,可是他毕竟是外人,受挽凤传统思想的他们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君王被人压制。
早朝散去之后,霍延快步走到刘御史身边,低声问道:“刘大人,方才你扯我是什么意思?”霍延认为除了姓秦的,其他人都是忠于挽凤的,而且刘博蕴从来不做无聊的事情,直觉认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刘博蕴原本眯着的眼睛蓦然睁开,讶异地问:“刘某不曾拉扯过太尉,太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霍延瞪着眼睛,亮着嗓子再问了一遭。那个时候,自己明明感觉到有人拉了自己,而且他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个方位上,就刘御史一个人,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刘博蕴惊讶之后,露出好笑的样子,连连摆手,客气地说道:“太尉定是误会了,刘某一直专心早朝,不曾拉扯过太尉。”说罢,提起官袍就要走。
霍延那会这回子放他走,拉住他恨恨地说:“秦飞扬欺人太甚,就算他是皇夫,是殿下的父亲。但是君是君,臣是臣,哪有道理这样桎梏着殿下。区区皇夫,兵权独掌,可恶!”
“那本是你的错。”刘博蕴止笑提醒,话语间带着嗖嗖凉意,“太尉身居太尉一职,却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连出兵一事,都无权做主。”看着霍延变得铁青的脸色。叹息道,“殿下会有今天,太尉要负很大责任的。”
被刘博蕴针针溅血地说了一通,霍延已经说不出话来,瞪圆了眼睛,被他保养的油亮油亮的胡髯随着他‘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一抖一抖,整个人虚脱到了没有力气。
百官之中,只有刘博蕴和霍延落在了最后,在空旷的殿外,没有人听得见俩人的聊天内容,也没有人注意到俩人落在了最后。
“那我该怎么办?”霍延急促地问道,殿下今早被秦飞扬逼迫的表情他不想再看到。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殿下时,殿下轻松干净的笑容,和霸道十足的举止,还记得殿下初涉朝政,意气风发的模样。
受到凤神佑护的殿下,将为挽凤带来兴盛的殿下,绝不能够这么遭人压迫。而究其根本,却全是他的责任。
“留下来,保护陛下和储君。”刘博蕴细长的眼睛,仔细看的时候,就像一只在笑的狐狸。
霍延下意识地点点头,晃过神来,惭愧不已地说道:“可是刘大人你知道我只会武功,难道要我x夜不离地保护殿下?不对,这样还是免不了让殿下受压制的。”
“太尉,储君为何忌惮秦将军?”
“因为他掌握了挽凤兵马,不单是皇夫,还是将军。”霍延重重出了一口气,理所当然地说道。
刘博蕴摇摇头,双目放出精光,轻轻说道:“不对,还有禁军,也在秦将军手中。”
霍延大惊失色,嘴巴也变得磕磕巴巴:“你…你…是说…说…宫变。”还好不算太愚钝,听刘御史的语气和神情,他就反应过来了,急急问,“什么时候?”
挽凤大政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毒和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毒和药
六王被就地斩杀。还要通缉六王血脉,赶尽杀绝。禁卫军进入六位王爷封地,打着铲除叛国贼的名号,杀抢烧掠。民怨沸腾,痛苦不堪,都对当今圣上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起义军虽然遭到禁卫军的疯狂反扑,但是看到生灵涂炭,家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仇恨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磨刀霍霍要报仇雪恨。在起义军中,蓦然出现了一位领袖,成功击退禁卫军的残杀十余次,没有多久,就统帅了六王遗留下来的军队,和禁卫军进行了殊死较量。
起义军打得口号是“昏君无道,残杀手足,暴虐无常,人神共诛;萧家惑主,擅权干政,欺上瞒下,罪该万死”,直接要求夏言欢引咎退位。覆灭萧家。以萧家为首的保皇党自然不肯罢休,强令禁卫军誓死剿灭叛军。
夏言欢在离城事变后的第二日就回到了临日城,开始肃清萧暮晚的权势。就在百姓翘首以盼,鬼神能够为日夏的稳定出征时,却传出了摄政王因为在朝堂激昂指责日夏君残暴弑兄,而被夏言欢软禁在府了。
全国的百姓们愤怒了,有学之士更是奔走呼告,‘宁不为人,不与昏君同活’。当日,就起了不少百姓匹夫,加入起义军之列,只为了将日夏的鬼神救出。就连禁卫军,也开始懈怠了,偶尔故意放水佯败。他们心中开始相信萧家是妖言惑众的,相信君主是昏庸无道的,因为他们竟然软禁了他们心中的‘鬼神’,为了日夏呕心沥血,在内乱时期忍痛选择隐退的摄政王!
坊间也开始流传起,当今圣上之所以能登位,是当今太后以及背后的萧家采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从此可以扶幼帝,享盛世。而陛下就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害怕自己的兄弟借此来夺取他的皇位,于是痛下杀手。
冬天已经真正来临了,北风呼啸着从漠北的旷远荒草地吹倒了临日城里,带来无数萧瑟之气。
临日城的皇宫里,夏言欢和萧太后相对而坐。身边的侍从分立两侧,垂手恭立,是无比忠诚的模样。萧太后前院里花池的流水声‘哗哗哗’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就像一首欢快的曲子,带来活跃和宁静。
夏言欢的脸色更苍白了,就像一张白纸,冷冷的硬硬的,染不上半点血色。十数日前尚合身的龙袍如今显得过于宽大,好像一根竹竿套着一只大布袋,走起路来都有‘晃荡晃荡’的感觉。他沉默着,沉默着。
萧太后红肿着眼睛,疲态尽露。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已显老态,脂粉再也难以掩盖。庄重的发髻上已经有不少银丝,就连脖颈处原本应是**的细腻白皙也展露出了松垮和密纹。
“朕还能活多久?”夏言欢打破沉默,望向自己的母亲,可是眼神迷茫,似乎又不是在看萧太后。沙哑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就像是指甲在桌子上来回抓挠的感觉,让人听了以后不寒而栗,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在场所有的宫人扑通跪地,整个人埋在地上不敢言不敢动。
“啪嗒”萧太后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翡翠制成的佛珠散落在大理石上。有的摔成了好几爿,有的出现长长的裂缝,原本精雕细琢在佛珠上的佛像也多出了丑陋的疤痕。萧太后怔忡着,开始跪在地上慌乱地捡着佛珠,很多时候捡起来又掉落,摔得粉身碎骨。恐惧在美丽的眼底漫延肆虐,萧太后不管不过是否有碎屑刺入了膝盖,无措地捡着。
“太后娘娘,让奴婢来吧。”宫婢跪着过来,趴在地上就要帮萧太后捡佛珠。却被萧太后一把甩开,毫无气质地叫喊道:“走开,谁让你过来的。”凶癫的样子就像是被附了身一般,她不再打理佛珠,开始疯狂地踢打跪地的奴婢,歇里嘶底地推搡着,“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啊。”宫人们吓得面露惧色,连滚带爬地出了殿,在殿外跪候着。
一下子,偌大的宫殿,平日里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宫殿,如今却好似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向他们吞过来。萧太后颤颤着起身,慌里慌张地跑到夏言欢的身边,将木然的夏言欢抱入怀中,鲜红的指甲映衬着夏言欢病态的肤色,绝望地说着:“欢儿,我的孩子。母后不会让你死的,我们还要夺回天下,将那些叛党全部杀掉,还要站在苍穹之巅,受万世敬仰。欢儿,欢儿……”
萧太后开始看哭泣,原本是低低呜咽,后来是放声大哭。珠釵凌乱,层层叠叠的衣饰也失了光彩,她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儿子,哭泣。除了哭泣,就是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父皇的死,跟母后无关的,对不对?”夏言欢呆木着,毫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问到了这个。父皇,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那一抹明黄色,就再无其他,但是今日,他忽然想问。他想知道,外祖无意中说漏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萧太后一怔,就连泪水都忘记流下来,只是紧咬着唇。害怕地看着木偶似的夏言欢。半晌之后,才硬生生扯出一个微笑,眼神闪烁地说:“皇帝说得什么话!你父皇是……常年征战……累垮了身子,突发疾病……药…药…药石无救。”
夏言欢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摇摇头,眼底的希冀瞬间熄灭,沙哑地说:“母后不适合撒谎。”
萧太后脸色一白,手脚冰凉说不出话,眼睛看着夏言欢越来越悲戚,越来越悲凉,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串。哭泣不已:“本宫十五岁及笄便嫁给了先皇,做了他的第二任皇后。皇后历来出自萧家,可是先皇却对萧家深加防范,对先皇后——本宫的姑姑从不宠幸,别的妃嫔生下了那么多子嗣,姑姑却一无所出,最终郁郁而亡。姑姑死后,就由本宫入主鸾凤宫……”
萧太后的神情露出哀戚,“新婚当夜,祖父和父亲瞒天过海,在鸾凤宫下了药。那一夜后,先皇就再也没有踏足鸾凤宫,可是本宫十月之后,生下了你。因为有了皇子,萧家也越来越鼎盛。先皇……先皇就……对你我动了杀机。皇帝!”萧太后紧紧抓着夏言欢的手臂,让他正视着自己,“如若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母子!你是皇后所出,理所当然是继承人。”
“他也参与了?”夏言欢问,他的父皇是个怎样的人,从宫人的崇拜中他就能够知道。萧家人再有权再有势,也都不过父皇的,除非……是他,以他的才华,即使当年幼少,也是做得到的。
夏萧氏露出鄙夷的神情,冷讽道:“他不过是萧家的一条狗,萧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摇尾乞怜。”说话间,萧太后的恨意更甚,双目被仇恨塞满,“他是个妖孽,皇帝,你要杀了他,不能再让他留在这世上了。”
“朕还能活多久?”夏言欢喃喃道,“朕活不了多久了。朕知道。”平静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低低笑着,“你们当年杀不了他,朕就更没有办法杀掉他。朕的命,还是靠了他的施舍。萧家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的仁慈。”
“皇帝,母后不准你这样,你是我们日夏国的一国之君,你才是主宰。”萧太后看到这样的儿子,慌了,“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会赢的,我们是受了上天保佑的,不会失败,不会失败。你、”萧太后的美目聚满了慌张和恐惧,“我们还有萧家,萧家会一直守护着我们的。”
“呵呵,萧家啊,活不了多久了哦,姐姐。”殿外忽然传来一道低磁的笑声,话语中透着无限轻松和欢愉,带着妖媚和迷醉,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欣长的身姿慢慢走近,在他的周身浮动着妖娆的桃花香。
萧太后震惊,下意识护着夏言欢,露出轻蔑的表情:“别叫我姐姐,这让我恶心。”作势整了整衣衫,扶了扶步摇,装出庄严的样子说道,“未经通传,私闯宫闱,这是死罪!”
桃花眼梢带着笑容,衬托出绝伦的容貌令人痴醉。妖娆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就连红唇便绽放的桃花都是带着冰霜的。这是这样笑颜如花地望着萧太后,就让她感到彻骨的冷意,浑身的力气被丝丝抽离。
“哎呀,一不留神就忘了礼数,太后娘娘恕罪。”萧暮晚作势打了一揖,轻佻的行为让萧太后深觉侮辱,接着萧暮晚轻甩衣袖,宽袖处美丽的银色昙花孤冷缀妖,“一晃,都过去十年了,太后娘娘还是萧家趾高气扬的大小姐,一点都没有变呢。”
萧暮晚笑着,黑色百纹的长靴在殿内轻踱,踩到一粒翠绿色的佛珠,轻轻低头细看,丝软的黑发顿时微微倾泻。倾城的脸上好看的眉毛微微跳动,慵懒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萧暮晚轻叹低转:“这般亵渎神明,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黑色的眼眸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明明漆黑如夜,却也明亮清晰。
萧太后母子微微抖了抖,夏言欢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对萧暮晚的仇恨没有一点掩盖,全部写在了脸上,这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原本和萧暮晚有些形似的地方也无影无踪,恨恨地盯着萧暮晚。
“萧暮晚,你竟敢毒害陛下,快把解药交出来。”萧太后护犊心切,加上自小就对萧暮晚的蔑视让她尚能够站在萧暮晚的笑容里而不屈服,她握着夏言欢的手臂已经冷汗连连,都快把他的衣衫湿透,整个人都在靠在儿子的身上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