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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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微风拂过,似乎还夹杂着许多青草泥土的味道。凤寻忽然心中一舒,拉着凤欢喜慢慢走出花庭,道:“欢喜从来都没有踏过青吧。我们,挑个日子去踏青。”以前到了春天,沧澜也会偶尔带着自己去踏青。
“踏青?好啊,好啊,踏青,迷迭,我们要去踏青喽!”凤欢喜立刻眉开眼笑、手舞足蹈从她懂事以来,她自由的范围就只有皇宫,皇宫虽然大,可是若是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世界,就变得不大了。听到凤寻的建议,她的心立刻飞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让人准备出宫去。
“主子,日夏的使者求见。”添锦匆匆而来,看到凤寻正巧走来,恭敬行了礼。先皇的少府大人徐嬷嬷在先皇大殓之日就自刎殉葬了,现在的少府一职便由沉香和添锦共同担任,掌管着当今女皇的私产。并且照料皇帝日常生活起居。
凤寻露出烂漫无邪的笑容,道:“在宣德殿召见吧。”宣德殿相对于议政殿的内朝,官员若是受到皇帝的单独召见,一般就选在宣德殿,那里的氛围相对议政殿要自由一些。
来到人世之后,沧澜虽然让文若文心教导过她的礼仪,但是并不强求她照做。后来来到挽凤,凤仁玉只要她的政治才华,更不可能在这种虚置的事情上约束她。挽凤的文武百官,那场流血事件之后,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质疑女皇的行为举止。
因此,凤寻就算是上早朝也很少穿皇袍,除非是到了祭祀等大型活动,就连宫装都穿的少了。一直延续着从沧澜那里养成的习惯,一直执着着鸢尾的火纹。这一次召见日夏使臣,也不例外。
使臣或许也是见惯了本国陛下的特立独行,对于凤寻的服饰打扮,似乎没有多少惊讶。他们向姗姗而来的挽凤女皇行了一个规规正正的国礼,待到女皇免了他们的礼,才开始介绍来意:“臣等,奉我朝陛下旨意,特向挽凤女皇表示感谢。”说着,就将礼单呈了上去。
“贵国陛下太客气了,朕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能和贵国交好,两国相安无事,同享太平,便是最好的礼物了。”凤寻让红叶拿着礼单,自己都不曾看过一眼。望向殿上突兀陈列的一口大箱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云歌啊,什么宝贝,竟然都抬上来了。”
云歌礼节一笑,拱手回道:“这是陛下特地选的,相信女皇定会喜欢。”末了,忽然冒出一句,“废帝如今被封了‘安郡王’,贵国公主一切安好,随着安郡王一道去了南边的封地。我朝陛下吩咐臣,若是女皇陛下觉得这样安排委屈了贵国公主,两国可以商榷。”
凤寻微笑回答,“贵国陛下英明仁厚,公主在日夏还能够这般安乐,本宫是极放心。公主是我国同日夏交好的诚意,没有接回来的理由。只是有劳贵国陛下多多照顾,朕,便是心满意足的。”
“怎么没让她死!”躲在廊柱后面的凤欢喜皱着眉头说道,她才溜进来。就听到秦家那个贱人还活着,竟然还能做王妃。亏她听了日夏帝被推翻后,开心了好久。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忽然,眼前白影闪过,欢喜不觉喊出来:“兽兽,你去哪?”惊觉自己暴露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苦着脸硬拽着迷迭挪了出来,低头认错,规规矩矩福了福礼,“皇帝姐姐,欢喜给您请安。”
“欢喜和迷迭都过来吧。”凤寻微笑着招手,似乎心情很好。看着兽兽对着大箱子又吼又叫的,便唤道,“兽兽,你太失礼了,即使很喜欢礼物,也不能这么迫不及待。看看谁来了,当初把你救出来的云歌大人呢。”
原本云歌看到雪白的虎狮兽窜出来,心中叫苦不迭,这只东西怎么还活着。一听到凤寻还特地介绍自己,硬挤出几分笑容,朝着兽兽打了个招呼。在别人家的地盘,摆明了自己挨欺负,也怪自己太笨了,和云歌打赌输了,不得已来了挽凤。
谁料兽兽根本就不承他的情,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挽凤女皇的脚下,趴了下来,睥睨着他。好在凤寻不耐烦地踢了它一脚,兽兽便咧开嘴露出了‘笑容’。是的,笑容,云歌真切地感觉到那张雪白茸茸的兽脸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灰蓝色的兽瞳是明显的威胁和不爽。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兽。云歌腹诽了一句,拱手行礼,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决定什么也不说了。
“今年的春天,东影的大事可真不少。对了,他的身体好吗?朕听说,每年这个时节他都要生病,今年还是这样吗?”凤寻‘关心’问道,也怪不得她八卦,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何况对方是只强悍的妖孽。今年可不同往年,闭个府门就敷衍过去,每日的早朝可怎么办哟。
云歌眼眸微沉,严谨恭敬地回答:“回禀陛下,我朝陛下其实是春季对花草的过敏之症,多谢女皇陛下关心。微臣定当向我朝陛下转达女皇的关怀之情。”言语周瑾,举止周全。
凤寻舒了一口气,道:“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大费周章的,害得朕当初都不敢当面询问。不过过敏症可大可小,务必请贵国陛下注意身体,朕记得不夜城经营着不少海外珍奇药材,或许就有治疗的药物呢。”
“多谢陛下提点。”云歌听了凤寻的建议,眼眸一下子亮了不少。
陆陆续续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凤寻盛情邀请,“云歌难得来一趟挽凤,就留下来多住几日,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本宫才刚刚及笄,自身也没有对京城多了解,是位很失败的东道主呢。这一次,朕一定要介绍你去几个好玩的去处,让你不虚此行。”
“多谢陛下盛情。”云歌很有礼貌地婉拒,“只是我朝陛下方登基不过十数日,零星事务繁多,恐怕不能久留。还请女皇恕罪。”
凤寻一想,萧暮晚登基好像是在十二天前,记得当日她就送去了贺礼和建交文书。这么算来,的确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干净,便也不做恼,当即笑着说:“难得你有心,朕就不挽留你了。不过,云歌你还得在这里呆上三天,朕还有回礼要送给贵国陛下,聊表谢意。”
“臣,谨遵女皇旨意。”云歌应诺,向来出使没道理放下东西就走的,挽凤储君,不,女皇竟然能够不发作,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了。继而,再三行礼之后,就缓缓退下了。
送走了日夏的使臣,凤寻就懒散地望着那口放在殿上的大箱子,眼眸中的寒意冰芒四射,就像要把它刺穿一般。凤欢喜好奇地走了下去,左看右看,还发现箱子上了锁,有些懊恼地对凤寻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成宝贝似的。”
“欢喜啊,朕是不是告诉过你,若是想要来,可以直接告诉朕,不要偷偷摸摸的嘛!”凤寻敛下笑容,故作严肃地看着她,“挽凤也是你的,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只要是你能够知道,朕就不会瞒着。”
凤欢喜顿时对箱子失去了兴趣,低着头缓缓走回来,瘪嘴认错,“皇帝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坦白地向皇帝姐姐请示。不过,挽凤是皇帝姐姐的,不是欢喜的。欢喜只希望它是姐姐的。”
凤寻失笑,拍拍她的脑袋叹息,“再过一年,你就要及笄了。如今你皇姨母不在了,朕就得好好看着你,欢喜是要往外嫁呢,还是往里面招?”
“欢喜不嫁。”凤欢喜一听到嫁人,就感到害怕,皇姨母的遭遇在她心中埋下了阴影,“欢喜一直陪着皇帝姐姐,哪儿也不去!姐姐不要把欢喜嫁出去好不好?”
血瞳干净透彻,如玉的脸上笑容如烟,“若是欢喜不愿,自然不会强逼,放心吧。”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虎狮兽不知什么时候又跳了下去,围着大箱子不停地低吼,还用犀利的爪子去挠啊挠的,好像箱子里有它在意的东西似的。
挽凤大政 第一百零二章 难题了
第一百零二章 难题了
凤欢喜在飞来阁吃了午膳之后。就自发告退去睡觉了。虽然她对箱子里的东西很好奇,就连一向懒洋洋的兽兽都起了劲头,但是她发现她的皇姐显然没有意愿让她知道。相对于好奇心,她更看重皇姐的欢心,所以她拉着迷迭乖乖睡午觉去了。
在凤寻的吩咐下,侧厅里都放下了黑色的幕帘,无论外面春日如何灿烂,一丝阳光也漏不进来。拿开放置在侧厅四角蒙着夜明珠的厚缎,明珠的光芒顿时填满了整个侧厅,如同白昼。‘红袖添香’还有兽兽就守在凤寻的身后,严阵以待地看着这口箱子。
凤寻拿过礼单,很轻松就发现了一枚金质钥匙。很精巧,不过她的小拇指那般大,没有一点花纹。少女的嘴角漾起干净笑容,亲自来到大箱子面前,将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转。
“咔嚓”金锁应声而落,掉在尚铺着薄薄锦毯的地上,沉寂无声。箱盖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中慢慢撑开,‘红袖添香’在后面蓄势待发,生怕有什么不测。反观兽兽。早就凑到了她的前面,待着箱子打开后,探着头往里边看。箱子打开之后,凤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四方毯子,在它上面放着一张纸笺,一行字就如萧暮晚一般,妖娆地呈现在面前。
——“知卿心底事,望卿笑如故。”
想象着萧暮晚微挑着桃花眼,妖娆地说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还不如说是戏弄。凤寻暗叹一身,原本阴厉的心情因为萧暮晚的打趣,不觉展了眉头。纤手一掀,心中冷笑一声‘果然’。兽兽更是凶猛不已,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形容槁枯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知道很瘦很瘦,披散着长长的发丝早就枯黄,没有了色泽。若不是宽大的衣服轻轻颤动,几乎会让人以为萧暮晚送来一个死人。
凤寻一手按下兽兽想要冲上前去的身体,站在箱子面前,笑容鬼魅妖冶,冷声道:“好久不见,小皇帝。”理所当然地看到对方的身形抖得厉害。那一声‘小皇帝’,就如当年和萧暮晚肆意嘲讽时候一样让人抓狂,不同的是。如今少女甜软带讽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数冰峭。
箱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夏言欢枯槁的手把在箱沿上,吃力了好久,才将头抬起来,身子靠在箱子上,露出一个比鬼还要难看笑容,沙哑无力地说道:“是啊,好久不见,女皇~陛下~”才把话说完,就无止境地咳了起来,弓着身子不停地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凤寻看得恶心地皱起了眉头,低咒一声:“萧暮晚是把什么鬼东西给朕送来了,至少也得留个皮相!”现在的夏言欢看起来,早就不是当初那样苍白虚弱,整张脸早就没有了那几分和萧暮晚形似的眉眼。瘦的都能够看清骨骼分布,除了惨白惨白,就是细细密密的青色经络纵横密布,颧骨异常突出,眼珠深深凹陷,耳朵下面的皮肤褶皱在一起。
就连兽兽。都露出嫌弃的表情,鄙夷地看了看当即放弃了报仇的目的,威风凛凛地站在凤寻脚边。凤寻如雪的脸上布上了冰霜,坐在红叶搬来的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本正经地等着夏言欢停下来。
停顿下来的夏言欢已经气息恹恹,他无力地垂在箱子里,脑袋几乎要靠着箱沿才能支撑,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女皇找朕,有何要事?”即使失败了,他也不愿意让自己承认。他才是真正的帝王,才是日夏的国君。看到眼前的少女冷戾更甚,微愣了一下,眼中恨意聚拢,不由嘲讽出口,“你和萧暮晚那些龌龊事,狗男女,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现在的你,恶心的让朕都不想摑你。”凤寻挑挑眉,“小皇帝,连傀儡都不能做的滋味,很难受吧。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好受吗?什么残害手足,什么逼害忠良,真惨,你在萧暮晚的面前,不过是只蝼蚁。”
被说中了痛楚,夏言欢情绪异常激动,他嘴唇不停地发抖。本就枯瘦的手指紧紧地掰着箱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着凤寻说不出话来。早就想到了惨败的结局,可是等到真的面对的时候,被别人血淋淋地揭开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什么触犯天神,惹怒神明,都是假的!”凤寻继续笑着说道,血瞳冰冷无波,“你知道吗?小皇帝,离城之事是朕干的。那里有着日夏两万士兵,秦家六千士兵,还有所有的离城百姓的命。那一夜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呢。萧暮晚将它说成是因为你占据了离城,触犯了神怒,才会招致如此诡异而残忍的杀戮。正好,朕也乐意将这个罪名推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为东影人不容,才会没有了皇位,没有了一切。”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凤寻微笑地瞅了瞅他,拿过一杯香茶慢慢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知道秦可淮死了吗?”淡眉很配合地皱了起来,“他死得凄惨极了!不过你放心,小皇帝,朕不想杀你了,这几个月来,朕杀得人太多了。望辉的十五万大军、离城的屠灭,还有这一次夺取政权时所有的秦家势力。所以,朕忽然不想杀你了。”
“恶…魔…”夏言欢等着俏笑的凤寻,吐出两个字来。除了恶魔,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够表达他的震撼。这是继萧暮晚之后,另一个人给他这么真切的感觉。恶魔!
一位还是看上去这般纯澈、干净的少女,曾经在初见之时给他带来那么惊讶的无邪纯净,却是一只恶魔。一只可以将屠杀、残杀、虐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兴奋的恶魔。
“我不是恶魔。”少女竖起食指认真地摇了摇,干净的五官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一本正经地回答,就好像真的在澄清事实,“小皇帝,你这样说我会很苦恼的,我会想着要不要将这个罪名坐实了,才不枉费你的一片心意。”
夏言欢死瞪着她,除了这样表达自己心中的怒恨,他不知道还能怎样。凄绝地冷哼一声,夏言欢再度吐出这两个字:“恶、魔。”
凤寻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耸耸肩有些泄气地说,“好吧,朕承认,朕是恶魔。”看到夏言欢有些微愣,少女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