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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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听闻南銆郡郡守陈省、郡尉于光伏被您就地正法了?”突然有个人身穿文官服饰,小心翼翼地问道。此话一出,群臣哗然,议论纷纷。想不到殿下竟然越俎代庖,要知道,官员必须由陛下亲自任命的。
顾长青不由摸摸额头的汗水,储君一上朝,他就提心吊胆,生怕殿下心血来潮,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果然,还是来了,居然还是南行的时候所做,弥补都来不及了。看来回去得好好和谢书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办。
凤寻瞅了那个人一眼,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那人一看,顿时面露难色,一。副严正的模样,道:“殿下可知,陈省、于光伏是朝廷命官,即使身法重罪,也应该押解回京,有陛下定夺……”
“呵。”凤寻轻笑不已,看向对方的血。眸微澜,丝丝冷意往外冒出,“你倒是个恪守本分的官。不过,陈省和于光伏勾结,派人行刺本宫,十恶不赦。本宫不过是灭了他个满门,还要请示你吗?”
“微臣知罪,请殿下恕罪。”那人连。忙下跪请罪,埋在地上的脸则是闪过一丝阴狠和得色,如今这番下来,储君目无法纪、任意妄为、喜怒无常的名声是要落下来。
凤寻也不去理他,手托下颌,看着地上的人说:“你不。知罪在何处。太中大夫杨泽威,劭南郡人,年三十三。天和(上一任凤皇年号)二十七年六月生,和顺四年入仕,初为议郎,后举谏有功,升随侍皇帝车驾的中郎,和顺十五年升任太中大夫。杨爱卿,本宫可有鄙陋?”
杨泽威一惊,磕在光洁的汉白玉上,额头冰凉钝痛:“。殿下英明,完全吻合。”
“既然是郎中令上来的,就该知道不该逆鳞,你今。天怎么就犯傻了呢。”凤寻悠悠一叹,声音甜糯酥软,哪有惋惜的意味,倒是多了些冷冷的幸灾乐祸,“本宫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想多留些人命罢了。若是将陈省、于光伏押解回京,谋害挽凤储君,是要诛九族的……”说话间,笑意灿烂地看向御史大夫刘博蕴。
刘博蕴连忙上。前一步,一身正气之色,义正言辞道:“殿下仁厚善良,非常人能比!臣等汗颜。”
“臣等汗颜。”百官又一次伏地跪叩,这是入仕以来第一次上朝上的这么累。储君性情看似清透,又觉得变幻莫测。所言所行看似不合常规,却又在理在情。
凤寻睨了一眼,轻抬右手,让他们都起了,杨泽威也跟着起身,只是隐在百官之中,垂手而立,不敢再有言语。
“既然知道陈省和于光伏被本宫就地诛杀,那么你们也该知道本宫如今封了谁做南銆郡的郡守、郡尉了。”凤寻端坐着,面上表情严肃,如血般的眼眸波澜不惊、沉静如海。
百官肃然而立,静静听储君接下来的话。
“其实关于现任郡守严万,相信也有人要提出异议。本宫未经陛下允许,擅自封官,的确有失偏颇,不过真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南銆郡也不能无人管理,本宫这么做,也是出于重重考量。至于严万从前所犯罪行,念在其检举有功,便让他抵过了。”
秦飞扬抬眼看着皇座上干净如灵的少女,他的女儿,沉沉说道:“严万残害无辜、贪婪敛财、鱼肉无辜,罪已至死,虽能将功抵过,但是否由他出任新任郡守,殿下应该请示过陛下才行。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易事不成。”
少女望向秦飞扬,见他未动声色,所言皆是肺腑之言,便道:“的确是本宫疏忽了。严万虽然作恶多端,但是试问,又有多少地方官员廉政清明、爱民如子?没有多少的。本宫封他做了郡守,相信严万此后之后想着将功补过吧。况且本宫这么做,就是告诉挽凤的官员,只要真心改过,将功补过,本宫都可以原谅。对了,待会本宫就下诏,任严万为南銆郡郡守,任李……途为南銆郡郡尉。”
凤仁玉下令由凤寻摄政,如今她除了没有女皇的头衔以外,其权力已经差不多是一位真正的皇帝了。当然,她就有权任意任免官员,所有由她颁发诏令和女皇颁布的一样效力。
血眸清澈看向秦飞扬,淡淡一笑:“秦将军,本宫可有这样做,对不对?”小脸干净无比,宛若一个不知世事的纯真孩童,心怀忐忑地向自己的父亲询问,自己做得好不好。
这样,算是对秦飞扬之前的弥补了。毕竟凤寻撤了的中护军,是秦飞扬的家将,说白了就是他的人。而且凤寻似乎还是针对对方曾是个日夏人。现在凤寻这么一问,也算是给秦飞扬这位辅政大臣一个面子。
秦飞扬一愣,深深凝视坐上的挽凤储君,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微躬回道:“殿下英明。”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殿下英明!”议政殿响起百官的臣服之声。
刘博蕴细长的眼睛意味不明,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倒是个聪明的储君,只语片言之间,就把事情给定下来,恐怕就算是陛下也做不到这地步吧。
“退朝吧。”看看无事了,凤寻便在众人注视之下,离开了议政殿,百官也开始散了。
“刘大人,刘大人。”
刘博蕴原来独自缓缓走着,却听见身后霍延在叫自己,便停了下来,转身等着霍延大踏步地走过来,笑问:“不知霍太尉叫住刘某,有何贵干?”
霍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高壮的身躯靠近刘博蕴,在他耳边问:“你怎么看殿下?”说完,还紧张的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偷听。
“自然是仁厚英明,玲珑透彻……”刘博蕴一听霍延问这种事情,就拿出这套官方说辞。不过显然霍延不肯卖他的帐,拉过他疾步走出皇宫,到了人少的地方,焦急万分地说道:“你倒是给我说实话啊。”
刘博蕴故作惊讶,真诚无比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刚才你笑得很古怪,定是有什么想法。” 霍延一口气堵着,黝黑的皮肤泛着红亮,“你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在盘算什么了。”刘博蕴和霍延同朝为官十几年,就算霍延是个武夫,常识还是有的。
刘博蕴额角黑了黑,这个霍延,什么不好,眼神儿那么好作甚!不过依旧作无知状:“我笑了,没有吧。”摆明了耍赖不肯认,怕霍延在做纠缠,举步想要离开。
“刘大人,你不告诉我你怎么想,我就告诉殿下,说你心……心……”霍延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词儿,狠一狠劲,“反正我就原原本本告诉殿下,让殿下来问你。”
“殿下问我,我还是这么回答的。霍太尉,若无他事,本官先走一步了。”刘博蕴心里咒骂着霍延,连他都看出来殿下对自己的为难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储君,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巧合罢了?
霍延连忙追上,苦着脸说:“刘大人,朝中就属你最聪明。殿下今天做的事情,不,储君做的事情,我总是猜不懂。我就是想问问你,储君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殿下做得,怎会有错呢,霍大人。”刘博蕴轻松将皮球踢了回去,笑话,妄议皇室,也不怕被人抓了把柄去。
霍延听刘博蕴就跟他打转转,急了,抓着他的衣袖不可让他走:“我就要你一句实话。”
“你怎么揪着不放呢?”刘博蕴有些无奈,既说他揪着自己的衣服不放,也说他揪着问题不放。想想霍延虽然不善城府,但是有此一问必有因由,“你怎么这么问呢?”
“我不是看今天朝上气氛古怪吗?这些人一会说殿下不对,一会说她仁厚英明,我被搞糊了。若是殿下真有不对的,你们不敢说,我会去说的,总不能让殿下错了啊。”
刘博蕴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正色道:“你只要记得,储君殿下是凤神转世,又有国师预言,她是不会有错的。”让这个霍太尉安心就行了。况且,自己已经决定了不是。
拒绝了霍延的盛情邀请,刘博蕴看着霍延总算安心回去了,不由挂起笑容。抬步走向自家的仆从等候的地方。
“老爷,您回来了。”家丁一看刘博蕴,便迎了上去,“请上轿。”
刘博蕴摆摆手,看到天已大亮,街市上开始喧嚣起来,说:“今天,我就走回去吧,顺路看看。”
家丁一听,忙应“是”,带着其他下人跟在刘御史的身后。心底疑惑,老爷这是怎么了?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不坐轿呢。
这厢,凤仁玉自然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凤寻过来之后,语重心长地聊了几句,倒没有多少指责的意味。只是觉得储君做事都是由着性子来,担心她不能服众。便决定让她明天就去丞相府拜师。
挽凤大政 第九十四章 丞相府拜师
第九十四章 丞相府拜师
第二天上完早朝,凤寻没来得及进早膳,就同顾长青一同出了宫门,前往顾府。
一到顾府门口,就见到顾新茨带着合家老小早就等候在那边了。众人见凤寻弯腰出了马车,轻缓地跳到地上,便在两朝元老、如今的忠智侯的带领下行了跪叩礼。
凤寻连忙虚扶起为首的顾新茨,笑得纯真干净,说:“顾太师快快请起,太师大礼了,本宫担不起呢。各位也快请起吧。”说完,轻笑如银铃,像清风暖阳钻入顾家上下的人心中,纷纷觉得不愧是国师照料出来的,储君殿下的气质竟不像人间能有的。
顾新茨如今已有六十五高龄,是个精瘦的老人,红光满面,头发花白,山羊胡打理地油光发亮,眼睛犀利有神,依旧透着威严。看到凤寻倒是慈眉善目,见凤寻扶着自己回府,不由激动不已,眉开眼笑,一个劲的说了十来个“好”。
忠智侯顾新茨为官四十载,深的先皇和当今陛下的信任。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忠心耿耿,又善于平衡官场,当初若不是得了重病,凤仁玉不忍一代贤臣操劳一生,便允了其辞官。接着就拜了平庸老实的顾长青为丞相,顾家因此也算是世家大族,盛宠不倦。
一行人在大厅坐下,其实坐。的也就凤寻和顾新茨罢了,还是在凤寻的开口之下,顾长青才在下首坐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守在外面,随时听候差遣。
“太师,近日身体可好?”凤瞳潋滟波。光,小脸是一览无余的干净和纯真。“母皇本来也打算过府,只是身子实在是不爽利,太医说不易奔波,得好好养着,便作罢了。”
顾新茨先前听储君关心自己。呵呵笑着说:“劳陛下惦记了,老夫好多了。”后来听到陛下身子不好,精亮的眼睛闪过担忧,身体不由向前倾。“陛下这病也有些日子了……”
“是啊,都是我不好,让母皇担心了。”少女神情顿时黯。淡不已,低垂下了头,满脸的愧疚。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茶碗的边缘,那个模样惹人怜惜不已。
下首的顾长青看在心中,不由暗叹一声:纵然储君。殿下在朝堂上神采飞扬,也不过是个孩子啊。挽凤的女皇,确实不好当啊。
“储君无需愧疚,陛下会好的。”顾新茨看着凤寻不。过和自己的孙女一般大的年纪,表面上尊荣无限,是挽凤的储君殿下。暗地里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却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太医院的太医用药总是谨慎得很,凡是要求四平八稳,陛下这病,应该多调理调理就会好了。”
凤寻这才舒展。了眉头,笑盈盈地看下顾新茨点点头。
俩人就像是祖孙一样,一见如故。聊了将近半盏茶,竟不觉得时间过去了多少。
只听大厅里不停的有笑声传出,等候在外面的顾家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听说储君常在朝堂威风八面、独断专行、任性而为,昨儿早上还莫名其妙撤了一个中护军。现在看来,大概是缪传,储君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况且中护军是皇夫的家将,是个日夏人,却在挽凤当官,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太师,本宫昨天早朝的事情您可听说了?”凤寻绝口不提拜师之事,兴奋的像个小孩子,所有的话题顺口绉来。这么看来,倒像是她小孩子性儿,把正事给忘了。
不过,顾长青心想,储君都一口一个“太师”,摆明了就是认了嘛。所以也不急,至于父亲那边,他向来不知道父亲的打算是什么。
“略有耳闻。”顾新茨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向凤寻,并不掩饰自己对朝政的了解。
凤寻淡眉一挑,笑得愈发灿烂。顾新茨果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即使是对自己,他也做到了一位臣下所该做的事情。而不会因为对自己不了解或者看轻,而自作聪明。
“太师怎么看,是不是我做过分了?”凤寻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自动换了“我”,似乎对这位太师依赖至极,尊敬至极。
“没有,储君是挽凤未来的希望,惩治贪官污吏,整顿朝纲,是没错的。”顾新茨语重心长的说,“不过,殿下昨日撤了中护卫秦刚,倒是有些理亏。”既然储君坦诚相问,自己当然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女疑惑抬眼,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顾长青见着俩人俨然进入了师生的状态,见丫鬟要来斟茶,也连忙打发出去,自己也悄悄走了出去……
“殿下有所不知,朝堂之上,向来讲究师出有名,然而殿下昨日的理由却是因为他是日夏人。若不是秦将军后来替您弥补上,只怕会惹人不服。何况,秦刚虽然以下犯上,但毕竟是殿下皇父的家臣,殿下一句‘日夏人啊’,可是一竿子打翻了秦将军依一干人。这样做,会埋下祸患的。也不容易服众,会给人造成对殿下的误会。”
顾新茨的一番话中肯实在,直击要害。令凤寻不由侧目,干净的五官不再带笑,而是越加凝重,细细聆听忠智侯的看法。
“殿下直接做主将封了南銆郡新任郡守和郡尉,而且观点标新立异,值得推崇。也让人们看到了殿下的英明仁厚。”顾新茨喝了一口茶,顿了一会,长篇的讲话让他有点累了,“只是殿下和秦将军的交流甚少,。毕竟秦将军是你的皇父,这些年秦将军帮着陛下处理了不少朝政。在朝廷中也有一定威望。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