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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相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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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我一直过着本该悲惨的生活,甚至如果我根本没有生命,那一切悔恨都不会存在,可偏偏就是这一切发生了,出现了,根本无法改变了。既然不能改变事实,那就得改变自己的记忆,那就得忘却。我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圣平说:“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派如梦陪着你,回来后你要加入西陵派,或是另有打算,再作计议。”风心点头说:“只要师傅愿意收留,我愿意出家为尼,不再眷念红尘。事实上,我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圣平点头说:“既然你心意已决,从今后,为师赐你法号如新,回到西陵,为你剃度。现在快些赶路,还来得及。”
    白云告别孙采,痛风心、如梦下了山,如梦基本不说一个字,风心下山后就买了一套尼姑的衣服穿上,白云一路带着两个尼姑,向北赶去。
    这日到了一个小镇,终于赶上押着棺木的镖车,三人进了客栈,要了些酒菜,慢慢吃着。
    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浑身戴着重孝,风心一见此人,急忙起身来,问:“你是梅鹤谷的少谷主吗?”那白衣少年看着风心,说:“不错,姑娘是?”白云一指,说:“令尊的棺木在那里。”白衣少年来到后院,大哭起来,不一阵子,几个青年男女走了过来,纳闷的说:“公子,你怎么了?”白云说:“这是他父亲。”
    一个女子说:“这是我父亲,奇怪,怎么成了你的父亲,家父是从北方到南方经商,遇上战乱,你们在这里哭什么?”白衣少年一惊,说:“不是说是黄龙客栈吗?”一语未了,只听有人说:“是黄龙客栈,不过我们今天晚点到了。”只见几个镖师走了进来,白衣少年走了过去,看着棺木,问:“这就是家父,梅鹤谷主?”
    镖师说:“不错,尽管哭吧,没人管你。”白云轻拍着他的肩膀,说:“节哀顺变。”白衣少年没有再哭,扶着棺木到了后院,说:“几位镖师一路辛苦了。”那几个镖师说:“这是份内的事情,这一路不太平,连押送棺材都有人抢,还有人硬说这是银子,怎么说都不信,还好一路上有人相助,这才一路平安无事,到了这里。”
    白衣少年正是林远之子,林皓,他急忙问:“是哪位高人,我要好好谢他。”白云说:“高人行事不必你谢,那是看在林谷主的面子。”林皓看着白云,说:“阁下是?”白云说:“在下白云,这两位是西陵派两位师太,如梦、如新。”
    林皓急忙说:“失敬失敬,原来是琴剑书生和西陵派的高手,多谢你们一路照顾。”白云说:“我们也是刚到,而且还有一事相求。”林皓问:“什么事情?”白云见林皓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刚刚长成一个少年,心想不知他医术是否得到乃父真传,因而说:“这位师太有些事情,容我慢慢向你说来,咱们到客栈里面说话。”
    白云四人到了房内,白云说了风心大致的情况,林皓看看风心,说:“你这思念之苦,乃是在于郁结太重无法释怀,倒有一种药物可以医治。家父采药炼丹,有一种药丸名为‘相思豆’,此药一经服用,立刻痛苦万分不能克制,这极痛苦的时刻,你脑中一定会想起你心中放不下的种种事情,而这种种事情,你珍视的惧怕的和渴望的,都会从你的记忆中抹煞,因为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会紧紧束缚着你,代替这些感觉,这种药物带来的痛楚是你无法想象的,同时,忘记自己最刻骨铭心的东西,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幸。家父从来没想过,世上会有人需要相思豆。”
    风心急忙说:“我正是需要相思豆,忘记一切。”
    林皓说:“此药我并没有随身带着,只有回到梅鹤谷才有,师太若不急,我回到梅鹤谷,处理玩家事,就立刻赶往西陵派。”风心说:“我没事,正好随同林公子前往梅鹤谷。”白云说:“我去通知令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
    林皓见着白云的背影,叹说:“一直以为琴剑书生高高在上,没想到却如此平易近人。”风心看着他的背影,叹息着说:“白大哥是我最敬重的人,若没有他,我已经不在人间。不管活下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还是感激他。”
    林皓说:“师太先休息吧,这一路往北走,天气会转凉,也要添置些衣服才行。”
第十四回:红颜
    白云来到街上,居然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传消息的,心想只有等到到了大城市再说。街上忽然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像是闯王的义军,一个个趾高气昂气盖山河,白云想战事如今已经遍布全国,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平静的了,这些可怜的百姓可真是辛苦,就算是闯王打过的地方,也有很快被朝廷占据,或是朝廷官员依然在那里作威作福,百姓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好过些。
    他又想明朝几任皇帝虽然昏庸,听任宦官掌权,但是宦官却更多的却是侵害了那些为官者的利益,那些为官的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根本没一个是好鸟。现在战争的恶果,最直接的承受者却是百姓,百姓真是可怜无辜,任人宰割却没有反抗的力量。
    想着不由暗叹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以为跟着闯王打天下,就能保护天下百姓,让他们不再如母亲那样无辜死去。可是后来自己才发现,带着那样一腔的热血,还不如作一个江湖游侠,看到不公平的事情管一下,能管多少是多少,总比作那子虚乌有的表面文章,赚那无中生有的名头利益强的多。
    回到客栈,林皓一个人在楼下喝酒,白云坐了过去,说:“林公子,令尊在武林中口碑甚好,就算是去了,也不必太伤心。武林中人,迟早都是这样。”
    林皓说:“我三位师叔不久才离去,现在又是父亲,我在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亲人,现在更加孤单了。”白云一笑,说:“不会孤单的,你可以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人,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寂寞,更不会孤单。不要把自己泡在酒里,男人是应该喝酒,但不应该喝醉,只是为了买醉,那是懦夫的行为。”
    林皓点头说:“知道了,白大侠,你不知道我的痛苦,你们这些大侠威名赫赫,独来独往,快意恩仇,我们小人的悲哀喜乐,你是不会明白的。”白云笑说:“你说远了,哪有什么大人小人,事到头上,谁都不能置身事外。你这样的伤心,我也有过,不过总算是过来了。”
    林皓继续喝着酒,忽然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白云叹说:“这孩子,一点酒都不能喝。”他正要扶着林皓上楼,忽然一道剑气射来,他急忙大袖一卷,将剑气卷开,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黑衣少年,长剑被白云轻轻一挡,人也跟着落到地上。白云喝道:“什么人?”那黑衣少年起身来,眉毛一扬,说:“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白云见他长得很可爱,眉目间灵气十足,心想:看样子不像个坏孩子,他刚才的剑法倒好像是梅鹤谷的“落梅剑”。因此说:“你师傅是谁?”
    少年冷笑一声,说:“我没有师傅!”手上长剑又刺了过来。白云笑说:“小朋友,你剑法不错,不过要多练几年。你是梅鹤谷的人吗?”那少年哼了一声,说:“你是什么人?我明明可以杀了他,你在这里捣鬼!哼,等我练好武功,连你一起杀了。”
    白云一笑,说:“为什么想到的就是杀?孩子,你还小!”少年冷冰冰的说:“废话,我不知道自己小吗?”说完转身离去。白云看着林皓,见他根本没有醒过来,心想此人感情太过细腻,看起来倒是个男子汉,骨子里其实很脆弱,很敏感,刚才若真给这孩子杀了,那简直太冤枉了。
    他扶着林皓上楼,林皓睡下了,平静得像是空气一样,无声无息,白云坐在床前,忽然听到窗户外面有响动,他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长发女子来到屋内,白云见她长相奇特,有些像是传说中的西域人,正要说话,那人咚的一声已经栽倒在地上。
    白云急忙上前,扶起那人,那人指着窗户,白云急忙来到窗户边上,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已经照着窗户飞来,白云一伸手,劲气穿空,那人急忙凌空折回,返身离开。
    白云转身问:“什么人?”那女子说:“黑夜魔君。”白云仔细一想,问:“你就是平吟清?”那女子正是平吟清,她点点头,坐在凳子上,略平息气息,说:“黑夜魔君的功夫实在非我能敌。”
    白云说:“只要你心向正道,那就好了。武林人是不会任由黑夜魔君胡作非为的,你放心好了。”平吟清这才缓过神,说:“要是武林中人都像是琴剑书生一样就好了。”白云说:“你认识我?”
    平吟清说:“我认识,一直以为你高高在上,对我们这些妖魔外道从来不理,甚至不耻,没想到你居然会救我。真是当之无愧的大侠。”白云一笑,说:“这本是每个武林中人理应恪守的本分。不能因为别人作的不好就对这本该受到的待遇受宠若惊。不过,你说的也对,江湖上是有这么些人,狗眼看人低,自以为是,经常恃强凌弱,仗着自己的出身不可一世。相比起来,他们追求道义的路,虽然平坦,他们践行道义的决心,却那么微弱,他们的生命像是萤火虫的光芒,只顾照着自己的方寸之地,实在让人痛恨他们拥有发光的本领。”
    平吟清看着白云,白云又一笑,说:“我说多了,不好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珍视自己,有一天正派人士会知道的,我也相信,你会得到武林的认可,不用成为人们恐惧的杀手,不用在黑暗中生存。人总是向往光明渴求得到认同的,谁也不想众叛亲离。”
    平吟清点点头,白云说:“既然杀黑夜魔君是一件难事,你也不必一定要勉力为之,这样吧,我写封信,你去黄山找我舅母,就是黄山掌门夫人唐夫人,你将信交给她,她自然会帮你安排。”
    白云急忙研墨,一会写了一封信,放在信封里,递了过去。平吟清接在手上,看着白云点头说:“多谢白大侠。”白云说:“其实我不是大侠,大侠只不过是一个名头,我也想当一个大侠。不过我知道我离它很远。”
    平吟清一点头,白云说:“你先休息一阵,我到楼下拿点吃的上来。”平吟清急忙说:“不必了,我看黑夜魔君一定已经离开了,不再打扰大侠,后会有期。”说完从窗户中飞身而出。
    白云看着平吟清的背影,叹说:“谁想作一个坏人!”
    他转身看着林皓,似乎外面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理睬一样。
    天色渐渐变暗,林皓起身来,白云说:“镖车已经走了,我们快点赶路。”他叫了风心如梦,四人向北而去。白云心里想:原下慧子一直跟着吗?她见到了林皓,会不会就此离开?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有点关心起原下慧子来。
    越往北走,越是凉意袭来,风心依然很少说话,白云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只好每日看着她消瘦,心想她也许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放不下,人就是这样,明明告诉自己,要离开,要清醒,可是明明自己却并不清醒。
    林皓赶上了镖车,跟着镖车缓缓走着,白云更不知如何开解。心想要是挡在前面的是一把剑,一条河,或者是一个敌人,那还好说,可是偏偏眼前就是这纠结难解的郁闷和伤心,那才是最要命的。这是他一直以来最黑暗最冷寂的日子,既不能放开来,也难以退回去。
    这日来到客栈之中,只见客栈里聚了很多武林人士,一见他们几个进来,都站起来,欲待使出兵刃,白云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那其中一个大汉招呼道:“没事,不是他。”
    白云坐了下来,镖师们要了些便饭,温了点酒水,正吃着,忽然间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只见外面来了两个少年,来到客栈中间,看着四周的人,说:“果然来得这么齐!”白云听这人的声音很幼稚,却透着一股凶狠的霸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两人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话音中还带着童声。不过那眼神却是犀利得很。
    一个大汉说道:“两位少侠,我们一直相安无事,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那少年冷笑说:“正是你们相安无事,同官府勾结,欺压百姓,天下的日子才这么难过。现在闯王马上就会过来,你们再也不能助纣为虐,所以我要你们改邪归正,都加入我们庄上庄,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大汉拍着桌子,喝道:“什么不客气,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脓包吗?你咄咄逼人连伤我弟兄十人,害我赔了银子还丢了名声,臭小子,今天大爷要你狗命!”他手上鬼头刀一拍,向着那两个少年头上砍来。
    那两个少年轻轻一让,其中一人伸手拈住大刀,说:“你这些破玩艺,对付狗皇帝的爪牙还差不多。要对付本少爷,只怕还不够。”
    白云心想:这两人的手法独特,看不出来路,而且我在闯王身边多时,也不知道还有他们二人。可见归附闯王的高手的确不少。想到当年自己意气风发,同一众英雄跟随闯王的事情,只觉恍然如在梦中。
    那大汉大叫一声,涨红了脸也不能将那刀抽回去,其中一个少年喝道:“你们若执迷不悟,就是朝廷的走狗,我们兄弟二人对走狗是最有办法的,将你们一个个都送去见阎王,让阎王来收拾你们!”
    说着其中一人手上一挥,一道劲气飞出,已经有两个青年男子倒在地上。
    另一人一抬手,呼的一声,照着两个女子打去,那两人显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付。白云一抬手,将劲气拦下,头也不回,缓缓说:“这些人都只是会点皮毛功夫的散客,他们本来就没有野心,更不会为非作歹,公子,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一个少年喝道:“你是何人?”
    白云说:“我象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热心,但是闯王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天下的事情也更是天下自己的事情,你急不来的,壮志总会消磨,何必这么认真!”少年喝道:“胡说,我看你也是一个人物,如果加入闯王麾下,建功立业,百世千秋,那是何等的风光。否则,闯王之力,如风卷落叶,尔等是在劫难逃。”
    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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