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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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人影一动,只见孙宁带着冰儿来到二人身前,说:“你们快走。”白云嗯了一声,拉着冰儿,向山下奔去。
两人下了山,野田一郎已经面色苍白,白云比较熟悉这一带的地势,带着野田一郎到了山下一个幽静的山谷,野田一郎看到那春天里花草的盛开,看到那木屋中透出的清凉的色彩,感到心里舒畅了许多。
白云替他包扎完伤口,说:“母亲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别人都不知道,这地方藏个三五天不成问题。”野田一郎说:“早该想到,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白云说:“等舅父舅母的毒解了,会出来说话的。”
野田一郎看着白云,忽然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说:“对不起。”
白云说:“不用多说,这都是我自己要的。这些人不讲江湖道义,我们日后大可不必理会,回到长刀会,咱们一心一意,研究大化神通的心法。”野田一郎点头说:“只要能离开这里,我就不再来中原了,你从来没有去过长刀会。”白云说:“听说过。”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白云面色一变,冰儿站在床上,看到外面来了人,转身说:“爹、娘,外面来了好多人。”白云心里一急,说:“这么快找上门来。”野田一郎说:“你先走。”白云说:“带上冰儿先走,我根本不能保护冰儿,你……”
林羽依手上一动,丝带一绕,木屋顷刻塌了下来,三人站在空旷的山谷里,林羽依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白云,野田一郎,你们作恶多端,今日就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时候!”野田一郎手上长刀一亮,白云急忙将他往后一推,手上一动,从木屋中取出一架琴来,她手上一弹,一股劲力射出,林羽依急忙挥动彩带,将那股力道弹了回去。
这琴在山谷里放了几年,才弹了几下,砰一声琴弦竟然断了,白云从琴中抽出一柄长剑,飘然而动,朝着林羽依刺去。林羽依挥动彩带,两人斗得难分难解。若在几年前,白云十数招内就能击退林羽依,此时却是左支右绌,险些立于败境。
松云手上一动,白云感到浑身一颤,倒在地上,野田一郎急忙扶住,如新喝道:“妖孽,你们走不了了!”
野田一郎拉着白云,拼命的往前走着,白云说:“不能往前走,前面……”野田一郎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是一道茫茫的悬崖,白云缭绕,无路可走。
他们转过身,白云看着野田一郎,说:“天意如此,大哥,我们走吧!”她回转身来,只见数十支长剑抵在脖子上,如新的目光冷冷如冰,孙宁忽然在后面大声说:“风心,你不能杀她,她是……”如新回转头,看着孙宁,说:“孙掌门,你也不想除魔卫道,看来你们都给这琴剑书生给迷住了!”
忽然听到孙采说:“师太住手!”只见孙采抱着一架琴,缓缓而来,旁人立刻闪至两侧,孙采来到白云身前,说:“云儿一向琴不离身,就算你们要杀,也容我说几个字,送还此琴。”松云等人站到两侧,孙采来到白云身前,含着泪说:“都是舅母不好。”
白云含着泪,说:“人不离琴,多谢舅母。”她伸手接过琴,孙采低声说:“我和他们说几句话,再作计议……”野田一郎抬起头,傲然说:“武林各派的人听着,长刀会迟早会前来报仇,你们今日杀了长刀会掌门人,暗算在前,围攻在后,卑鄙无耻,一直以来多次谋杀,嫁祸于人不分青红皂白,这些帐,长刀会自然会一笔一笔替你们算清楚。”
如新喝道:“废话少说,你们这些人中败类,不杀你,你也会和我们算帐的。”孙采转身来说:“各位,野田一郎本来已经心存善念,不再与各派为敌,目前我们的敌人是清人,那才是事关重大的事情。长刀会高手众多,倘若再为清人所用,我们不能应付。”
松云说:“东瀛人只是没有满人的能力,否则他们比满人更加疯狂,唐夫人,我们敬重你是武林前辈,不作计较,倘若你一意孤行,我就不客气了!”
孙宁来到白云身前,说:“大家报仇心切,可是当年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水落石出,说不定,大家冤枉了好人。”
松云喝道:“孙掌门,你到底是向着谁?”只听唐菂的声音传来,“不管他向着谁,今日谁也不能动手杀我侄女。”他缓缓走来,不怒而威。
孙采看着唐菂,轻轻一笑,说:“大哥,你来了。”
华不讳带着黄山的弟子,来到场外,手上长剑一抽,说:“不要以为我们不能运功,就不能反抗,有本事今天你将黄山所有弟子都杀干净!”
孙采浑身一颤,看着华不讳,说:“不讳,快回去,师母自有分寸!”
华不讳说:“师娘,你不要以为他们会放过白云姐姐,我早说过,他们一定暗中有鬼,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孙采喝道:“住手,快回去!”
白云轻轻说:“不讳,不要忘记师娘的话,今天你斗不过这些人。”华不讳摇着头,长剑一横,说:“我不管!”
白云转过身,和野田一郎四目相对。
白云的手缓缓伸过去,拉着野田一郎,野田一郎点点头,两人的手同时松开,一起拉着冰儿,纵身往崖下跳去。
山风猛烈的刮来,野田一郎感到白云忽然紧紧抱着冰儿和他,他仿佛听到白云在说:“保重!”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传来,他们宛如乘着白云,缓缓落到地上。
野田一郎不由呆了,只见白云的身体已经化为虚无,他想到大化神通上所描述的武功,尚未练到家的神通,一当使出,一样惊天动地,但是却是以损伤发功者作为代价。
白云的身体化作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们稳稳送到地面。他不知白云想说什么,只知道在那须臾之间,白云便离开了他。
抬起头,天上一缕白云,高高的挂着,一架琴掉到地上,散乱不堪。
野田一郎缓缓蹲下,凝视着那架琴。
冰儿问道:“爹,娘呢?”
“娘?”野田一郎看着冰儿,说:“她死了。”
冰儿似乎不太明白,重复着说:“她死了。”
……(本卷结束) ……
第叁卷:风云舞
第一回:少年游
一点孤帆只影去,万里波涛音未歇。
船上走下来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眉目间还有颇多稚气未脱的痕迹,他觉得自己应该看到的是满目仓荑的焦土,还有痛不欲生的哭声,不过似乎比他一路想象的要平静得多。海边寂寞的礁石任由海浪拍打着,依稀海鸥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带着白云点点的幽香,慢慢铺散在没有忧愁的空间里。
少年抬头看着天空,闭上双眼尽力的享受着这美妙的一切,终于又睁开双眼,往前面快步赶去。
他此时的心情是轻松而快乐的,像是一只飞舞的鸟儿,觉得天地宽广到给了他足够的自由,忽然一阵歌声传来,只听有人唱着“手把新秧插满田,胸中别有不同天……”少年快步来到山间,只见一块水田里,一个汉子正在插秧。
少年笑说:“现在插秧正是时候,大哥,什么时候收割?”汉子抬头看着少年,放下手上的秧,走出水田,说:“该什么时候收割,就什么时候收割,这天公的事情,我们可作不了主。”少年一笑,汉子往一间小茅屋走去,少年跟了进去,说:“大哥,你就是……”
汉子转过身来,问:“今年多大了?”少年说:“十五。”汉子到了一碗茶,放在桌上,说:“才十五,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年少有为的南少林第一俗家弟子?”少年低头说:“这个愧不敢当,家师命我……”
汉子说:“我知道了,远道而来,一定诸多不便,你先休息,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少年看着汉子走了出去,问道:“你还要插秧吗?”汉子头也不回的说:“这水田一到夏天就必干无疑,根本没有进水的沟,难道你没看到吗?”
少年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那就是不用插秧了。”
汉子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说:“有件事情,你敢不敢作?”
少年问:“什么事情?”
汉子走了过来,说:“今晚你到赤嵌城去,偷几十支火枪回来。”少年一笑,说:“偷回来有什么用?”汉子说:“我只问你敢不敢去,愿不愿去,别问我有什么用。”少年说:“我们并不擅长用火枪,况且前往赤嵌城,那是送死的事情,荷兰人的火枪,对付村民还可以,若是对付咱们武林中人,只怕还不行。”
汉子问:“可是为什么荷兰人能这么嚣张?”
少年说:“他们嚣张,是因为我们分散,就算我们今天杀一个人,明天杀一个人,天天都在杀人,对他们仍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给他们一个重创,让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
汉子打断了他的话,说:“荷兰士兵何止上千,都是精熟的射击手,荷兰人中也有击剑的高手,反而岛上各派人力单微,要给他们以重创,简直完全不可能。”
少年说:“所以我们要请救兵,只要大家帮助皇上赶走清人,我们就能够……”汉子说:“明朝和清朝打了那么多年,眼看着实力一天天减少,清人的力量一天天强大,要等到大明的皇帝来救我们,只怕这岛上所有的生灵,都早作了他们的奴隶。”
少年说:“冯大哥,咱们武林中人行事,历来都是以道义为先,现在普天下的百姓思念大明,他们需要我们去解救,就等冯大哥一句话了。”
那汉子摇头说:“古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没法帮你。英雄山庄前日才发出英雄帖,各路英雄聚在英雄山庄,讨论对付荷兰人的事情。”
少年说:“但是两岸本来就是一家,如果各自为阵,只怕……”汉子拍拍他的肩头,说:“兄弟,中原武林就派你过来,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看来这次两岸联盟,不谈也罢。中原的英雄,不会都是你这样的吧。”
少年正要说话,汉子转身离开,一边说:“不过你比我想像的要好,也不知道是因为怕事还是冷清,总算不够莽撞。回去告诉你师傅,我们帮不了什么,既然大家各自选了一条路,就各走各的路吧。我听说中原各派高手众多,想来用不着我们。”
少年说:“听孙会主说,台湾武林虽然很少参与江湖事务,但是的确藏龙卧虎,有许多高手。冯大哥就是其中一个,你们银刀门刀法惊人,侠义为先,正是要在这场风云聚变中有所作为。”汉子停了下来,背对着少年,冷笑一声,说:“在台湾只有长笛会,我们都算不上什么。”
少年说:“银刀门虽然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但是冯大哥的武功,孙会主却有所描述。”汉子正要动身,那少年手上长剑一动,剑气陡然射来,汉子身形一起,已经飞起丈余,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少年急忙展身上前,剑舞轻灵,将汉子团团围住,汉子手上一动,一把小刀已经在手上,银光闪闪,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将少年手上的剑气逼退。
两人约莫过了十几招,汉子身形转动,落在两三丈外,哈哈大笑说:“玉面公子古玉龙果然出手不凡,是个英雄好汉。”古玉龙合剑入鞘,说:“玉龙得家师指点,不及冯大哥,无师自通。”
汉子刀往后背一扔,落在后背,说:“我也不是无师自通,只不过我师傅不是武林中人。”古玉龙说:“听说岛上有很多武林秘笈,现在岛上数十个门派,都是靠着这些残存的武林秘笈得以修炼武功。”
汉子点头说:“我们也很奇怪,我小时候是个孤儿,后山里有一大片院子,谁都不敢去,因为深山沟里那么大片院子,谁都说是鬼神盖的,有一次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走了进去,一个奇怪的蒙面人教会了我武功,同去的还有我的几个师弟,也就是后来咱们银刀门的人。这个人不但教会我们武功,还给我们的门派起了一个名字,他不但懂得武功,还懂得天文星象,播种收割也比当地的土人高明得多,他就像是一个神仙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以前岛上只有长笛会一个门派,现在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了。”
古玉龙说:“这一定是哪个高人,将他毕生所学,传给那些渴望得到力量的孤独的人,希望他们延伸这个人斩除邪恶的理想。冯大哥,现在岛上人才济济,如果……”汉子说:“古少侠,我们学武多年,也受了多年荷兰人的气,所以我们的责任,是赶走这些可恶的荷兰人,我不会前去中原。我知道长笛会已经加入武林同盟,但是我们不会加入。”
古玉龙说:“但是孙会主说你们一定会来的。”
汉子问:“孙宁长年在中原,他怎么知道咱们的事情?”古玉龙说:“孙会主曾经遇到过贵派的寒大哥。还和寒大哥动了手,那时孙宁才知道,原来岛上藏龙卧虎,有许多英雄好汉。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些事情,因此师傅命我前来,和冯大哥联系。”
汉子说:“我说怎么会有人送信来要联系,古少侠,你请回吧。”
古玉龙说:“既然冯大哥还是不能决定,小弟只有多等些时日。只是冯大哥万事小心,荷兰人守城的兵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很难对付。”
那汉子正是冯平,银刀门的掌门人,他看着古玉龙,满不在乎的说:“年轻人太过谨小慎微,就不是好事。古少侠,咱们后会有期。”
古玉龙看着冯平,摇头说:“这就是孙掌门口中的英雄,武功虽然说得过去,但是行事却太过鲁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民,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天下大事就像种田一样简单,捡到一块元宝,就当自己成了亿万身家的富翁。”
他下了山,觉得其实这一切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少年意气风发的念头,轻盈的心境,也在那一刻开始有些沉重。
忽然听到一阵歌声传来,那人是用当地的土话在唱歌,古玉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高山族女子正在山间采茶,歌声听不明白,但是曲调很轻快,和这人一样的活泼。
古玉龙看得呆了,那女子看到古玉龙,噗哧一笑,说:“你是从中原来的吗?”古玉龙点头笑了笑,说:“你会说中原的话?”女子说:“是啊,我还去过中原呢,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