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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繁花落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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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干承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门来,默默立在门口,夕阳落在他身上,居然有些凄凉。

第三十章 避难

那晚我一回房便卧床歇着,连晚饭都不曾吃。

东方清遥知我受了惊,整夜守我身边,生怕我夜间会做起恶梦来。》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够了,抬头看清遥,正移了盏灯到床边来,坐着看书。忽见我醒来,忙微笑道:“要吃什么?我叫丫环们把晚饭热一热拿来?”

我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初夏的凉风习习从半敞的窗棂里透入,凉意丝丝缕缕钻入单衣,居然让我打了个寒噤。

古代的夏日,居然比现在凉爽许多。没有了空调,却多了几分自然和清逸。

如果景谦也能来到唐朝,我们一起就在这里渡上一世,倒也不错。

我不觉望向东方清遥,如果我终究不能回去了,这个男子,会伴我一世么?

东方清遥微笑看着我,道:“想着什么呢?一天到晚,我就是猜不透你的心思。去帮吟容,去见苏勖,去跟踪两个小混混,都是些大家闺秀不会做的事。可你做起来居然还是一番大家闺秀的风度,倒也有趣。”

我低头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奇怪的?”

东方清遥迟疑一会儿,道:“奇怪?有点儿吧。可每个人必然有每个人的个性。你从小吃的苦多,性情便是古怪些也是不希奇。何况你只是喜欢一个人想心思动脑筋而已,又不是什么缺点,(炫*书*网*。*整*理*提*供)只是凡事最好跟我商议商议,相信我,我一定帮你的。”

清遥的眼神好生真挚,真挚得我心里阵阵发慌。

这时丫环把一直炖着的银耳桂圆粥端来,清遥细细吹了,端到我面前。

我就着小瓷勺吃了一口,很是香甜。误落大唐,能遇到这么个知心可意的人,也算是我的幸运了。

一时将粥吃光了,心神已宁妥许多,舒了口气,慢慢起身来,望向窗外一轮明月。

东方清遥从背后慢慢拥住我,我亦半靠在他身上,让他的温暖,慢慢将我包围。

东方清遥在我耳边轻轻问道:“纥干承基,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轻轻道:“对我怎样又如何?不对我怎样又如何?”

东方清遥身躯僵硬片刻,把我抱得紧了紧,低低道:“又能如何?我们明日便回洛阳去,见容世伯,请他即刻让我们完婚。从此我们便好好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去。”

我回头面对着东方清遥,他那专注纯净的眸中,有种沉醉的迷离。

忽然好生负疚。我到现在已经不能分辨,我对他,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只把他当作了景谦的替代品。但东方清遥,却显然是陷进去了。

不管我想什么,不管我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我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决心娶我为妻,而且踏踏实实和我过一辈子了。

但,我真的愿意为他留在大唐吗?

心头忽然如刀割般痛。

我生活着的那美好幸福的二十一世纪,就这么远离我了么?

不,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我忍不住低低说道。

东方清遥一怔,道:“你不愿意和我尽快完婚么?”

我轻轻推开他的臂腕,看着那轮亘古清幽含情的明月,慢慢道:“我,想在京城再玩玩。”

东方清遥茫然。但很快道:“好,你爱怎样,便怎样。只是那纥干承基武功高强,我们以后要小心了。”

可对我最有威胁的,绝对不是纥干承基。

我心头闪过汉王那闪着兽性光泽的双眼,浑身如有毛毛虫爬过。

“汉王,是不是真的很可怕?”我问。

东方清遥有些窒息,道:“你遇到这个人了?”

我点点头,道:“在太子的别院里。”

东方清遥霍然立起,在房中踱了片刻,才道:“他必然对你起了邪心了。”

我苦笑道:“是纥干承基护了我。他比纥干承基还坏许多。”

“纥干承基,为什么护你?” 东方清遥语中有些试探之意。

“他不能算是太坏的人。而我正好比较了解他的本性。”我简单地回答。

“本性,比如,放过于志宁的事?说真的,书儿,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东方清遥有些苦恼地看着我。

我扬脸笑道:“因为我会算命啊!”

东方清遥显然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满意我这临时找出来的籍口。

但东方清遥的好处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个君子,如果发现我不愿意说,即便再好奇,也不会来追问我,而且还会相信着我——也许是等待着有一天,我会自己告诉他所有的事吧。

所以东方清遥只是叹道:“好。我只要护着你平安就好。我足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知道你的事,你的心。”

心弦颤了颤,我低了头,居然不敢回望他温柔的眼。

“但是,如果得罪的是汉王,我们还是回洛阳的好。”东方清遥思忖道:“汉王的手很长,手下的高手也多,到寻常民居绑走个女人,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愁道:“可我不想回洛阳。就不明白,这汉王,身边美女如云,为什么还这般好色?打了泣红的主意便罢了,居然连容家的女儿也敢动心思。”

东方清遥低头叹道:“官是官,民是民,即便是容世伯,与当今皇弟比起来,毕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沉默。

回洛阳去?

开玩笑!我要去吐蕃,回现代!

络络,络络现在是我去吐蕃的希望,络络在长安!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温馨而小巧的卧室里,伸着懒腰,应着母亲唤我的声音。

而大唐,大唐只是我所做过的一个简朴而繁华的梦。

“你的眼睛里,为什么那么遥远,遥远得叫人看不懂?”清遥搂着我,喃喃地问。

我没有回答。

清遥也没指望我回答。他只是紧紧搂着我,仿佛一松手,我便会飞了一般。

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我要到宫里去!我要到皇宫里去!”我几乎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东方清遥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我拂着鬓角的乱发,微笑道:“我说,我要到皇宫里去,和络络做伴儿。汉王的手再长,敢到皇宫里抓人,我就算他本事了。”

“到皇宫去?”可怜的清遥怎么也想不通我的奇怪想法。

“我不要回洛阳,不要回容家。那个地方,我没什么好感。我想再在长安玩一阵。”

说不愿回洛阳容家,倒还是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东方清遥总是猜测我在容家过的日子定然很惨,也不愿意我回容家去,却希望我尽快嫁到东方家去。

可惜他的劝说无效。终于他也只得依从我的办法,决定明日便让络络找个借口,把我接皇宫里去。

如果他能猜得到我的真实想法,会不会把我给掐死,让我永远成为一个飘荡在异时代的游魂?

真的觉得自己很卑鄙。清遥的信赖和怜爱,永远只被我当作了回家的阶梯。

第二天,我让剪碧通过江夏王府的人去联系络络,转去了我的一封信。

第三天一大早,我还在想着络络有没有看到我的信时,便听说宫里来人了。

我忙去前厅看时,却是个满面笑容的宫廷内侍太监,说是带来了淑妃杨娘娘口谕。东方清遥正殷殷接待,又塞了一大包元宝到那内侍袖中,也看不出是黄是白,口中更是笑说道:“大热天的,曹公公走一趟怪不容易。且拿买茶吃。”

曹内侍白白胖胖的脸更是笑得欢了,转眼见我来了,眯起又眼道:“容姑娘果是气度不凡,天下少有啊!怪不得娘娘都听说了洛阳的名门闺秀容三小姐,是才貌双全、贞贤淑德的女子,务要宣入宫中一见哩!”

我便知必是杨淑妃宫里的内侍,忙盈盈道谢。

曹内侍笑道:“咱家还得回去侍奉娘娘,不能久呆。容姑娘便请早做准备,下午便有车马前来相接。”

第三十一章 入宫

我们送走了曹内侍,东方清遥却收了笑容,一派失望之色。

我道:“怎么了?”》

东方清遥叹道:“我原以为入宫必是件很困难的事,至少可以拖个十天半个月,你多半便会丢了这念头,跟我回洛阳去。”

我心中歉疚,忙笑道:“我只不过去宫里住几天。如果杨妃娘娘看我不顺眼,只怕今晚便让我回来了。”

东方清遥点头,微笑道:“是啊,我实在是多心了。出宫也不是难事,并不用分开多久的,我居然满心里不舒服,倒叫你笑我小心眼了。”

我一笑低头。清遥并不多心,反是我注定对不起眼前这个优秀善良的男子了。

这时东方清遥忽然“呀”了一声,道:“给曹公公来一搅和,我差点忘了。”

他走到桌边,边去解一只锦锻包着的木匣子,边道:“一早便有人送了这个匣子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道:“不会是你跟哪家老板订的货吧。”

东方清遥边打开匣子,边道:“不像啊,我近来似乎没订什么货……啊!”

他忽然惊叫,脸色刷地白了,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忙上前看时,东方清遥忙推我道:“不是你能看的东西。”

可惜我已经看到了。两个头颅端端正正立在匣里,一个胖胖的,一个面上有清晰的刀疤。脸上居然看不见什么血迹,但脖上平滑的断口处还是一片鲜红。

我一阵头晕。

东方清遥忙扶我道:“我早说了,叫你别看了。奇了,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近来我不曾得罪人啊。”

我却已认出了这两人是谁,也知是谁干的了。

一场惊吓之后,我早把跟踪那两个恶人之事丢到脑后,更不曾将此事跟东方清遥提起。东方清遥虽知我那日行踪奇怪,但心疼我尚来不及,暂时便顾不得问我别的了。

知道这两人曾对我欲行不轨的,除了络络,便只有纥干承基了。那日一出苏勖府,他便在马车后一路跟着我,自是也知道了那两人的落脚处。

这个纥干承基,帮我杀了这两个人,到底算向我示好,还是示威?

我抬头向东方清遥苦笑:“我是不是一个很会惹祸的人?”

东方清遥疑惑道:“你是说,是说这两个人,跟你有关?”

我不想什么都瞒这个一直对我真心实意的男人,如实道:“那个纥干承基,对我很奇怪,上次你们救我时,便是他放走了我;这次汉王来了,也是他在帮我;至于这两个人,是曾经想欺负过我的人。”

东方清遥也苦笑了:“看来我夫人的魅力不小。”

我算是他夫人吗?我也不知道,只得报以一个微笑,随即起身,去收拾一应的入宫随身之物。

想来东方清遥心里,对我入宫实在心不甘情不愿。可惜他是清遥。一个很少会对人,尤其是很少会对我说不的人。

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能与他共渡一生,会不会也成为一种怅然?

我分辨不出我的情绪。

事实上,清遥几乎整个上午都腻在我身边,除了亲热,便是罗里罗嗦说着宫里的礼节,和各种的注意事项。

从没觉得男子会这么罗嗦过。

正有些不耐烦时,清遥忽然说了一句,叫我半天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书儿,一定要记得,如果见到皇上,离他远点。”

我奇怪道:“皇上很可怕么?他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贤君。”

东方清遥道:“再贤明的君主也是男人,而且是后宫里说一不二的男人。”

他的眼里,竟明显有种醋意和担忧。

我笑道:“我没那么好吧,况且皇上年纪也不轻了吧,难道还担心我会成他的妃子或什么妾室?”

东方清遥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道:“是有些担心。你我虽是定过亲的,可皇上一旦喜欢上哪位,也是顾不得人伦的。”他压低声音道:“宫里除了位杨淑妃,还有位淑妃的堂妹,人称小杨妃,没有封号,却受着妃子一般的待遇,听说原是当年齐王李元吉的遗孀。齐王乃是皇上的胞弟,也是死于玄武门之变。”

说到玄武门,东方清遥面色更沉了,居然安静地在一旁发了阵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吃罢午饭,已不能如往常一般小憩半小时辰了,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庭院里徘徊。

剪碧道:“姑娘今日似很不一样呢。”

我扭头道:“怎么了?”

剪碧嘻嘻笑道:“以往姑娘很沉静温柔的,今日却浮躁。是不是要见淑妃娘娘,心里紧张?”

紧张?我紧张什么?所谓荣华富贵,名誉地位,于我而言,全然如过往云烟一般。

不是因为我超脱,而是因为我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荣华富贵。

我在这个时代所能留下的感情,和这个时代对我所能留下的感情,根本是一场空,风一般地虚无。

皇上也罢,杨妃也罢,甚至清遥也罢,苏勖也罢,都将会成为我最遥远的记忆。记忆而已。

既然早知是记忆,我又岂肯花上太多心思,去将记忆细细烙进心中?

不必太投入。相信我这所谓的穿越,只是一场奢华的游戏。一场奢华得把自己灵魂搭进去的游戏。

入宫的车马终于来了。

除了外表华丽些,车厢内的装饰,甚至未必比得上清遥为我备的马车。

驶不多久,前方已见青色的城墙高耸,和无数间楼阁亭台的翘檐,在阳光下闪着朝气蓬勃的灿烂光彩。

皇宫共有十门,马车由北驶入,却未走大名鼎鼎的玄武门,而是走了北方的另一宫门安礼门。过了安礼门,沿着石板精细铺就的大道,一路向前驶了一段,又有人接上来,将车马换作了一乘碧青小轿,由前去接我的内侍引着,从一处侧门直抬了进去。

远远,已闻得一阵女孩儿的格格笑声,其中的一个,分明是络络的声音。

我忙掀开轿帘,四处看时,却只见那柳烟荫荫,丝若垂金,隐隐掩了一池圆荷,亭亭荷叶,盈盈莲花,在风中招摇摆动,却瞧不出那笑声从何而来。

知是必近杨淑妃住处了,我也不敢大意,捺下好奇心,在闷热的轿中端坐着,让轿夫一步步走向杨妃娘娘所住的风华院。

果然, 不久,轿子便打住。有女子在问:“是容姑娘到了吗?”

引我来的内侍道:“可不是么。娘娘可曾醒了?”

女子道:“醒了有一会儿了,正念着见见容姑娘哩。”

内侍恭谨将轿帘拉开,一个长相秀气的宫女微笑着见了礼,伸手扶我下车,道:“容姑娘,请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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