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泡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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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子！”幸村的父亲虽已有了一对儿女，却仍旧保持着年轻的英俊相貌，他皱眉，“你冷静点馨子！”
“不要过来！啊！”水无馨子突然恐惧地颤抖着，抱住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走啊！”水无轻扬像是受伤的小野兽一般用力去推他，嘶哑的声音叫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假惺惺！滚！”
幸村合恺心痛地看着他们俩，合一，你为什么要躲我们？又或者，我根本就不应该再想接你回幸村家？如果我没有去找你，你也就不会想躲而开快车……
“我会联系最好的精神科教授，把馨子交给我吧。”幸村合恺声音不大，却透着异常的威严。
“不需要！”水无倔强地扬起头直视他，“我水无家的任何事都和你们无关！”
他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中水光潋滟，再次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短讯。
什么时候……是从来就没有中断过。那是一种直觉，不管把那个家伙扔到了那个人群角落里，他也可以，一眼看出。
如果说内心还有什么地方是保留了温暖的话，除了水无馨子，便是那个人。
在年幼的某一个夏季无预料地突然闯进了他的生命，然后在那个季度结束的时候，再次无预料地离去。
只是手心，留下了她的温度，带着微微的潮湿，如同初阳融雪，能够驱赶寒冷。
从小学她迷路那次就认出来了，所以才一直故意和她抬杠，因为不想看到她在任何时候露出没有精神的样子，在内心深处固执认为，她永远都应该是充满了活力的，想那年看到的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变，但是她不可以。
所有人都记得他，但是她却不记得了。
既然可以骗得水无轻扬叫她姐姐，就不允许忘记这个弟弟。所以不去提醒她，当作没有这回事，要记得起，就由自己记起，别人提起的还有什么意义？
这亦是水无轻扬的任性与骄傲。
“呐，小屁孩儿，叫姐姐！”笑得嚣张的某黑发女孩儿伸手弹了弹面前冷着脸的精致娃娃的额头，“不要一脸老成好不好？根本就没有小赤也一点可爱嘛！来，给大姐我笑一个！”
“啊，你来找小美人的啊？”女孩指指口不能言的幸村，“啊，美人已经有夫君了？”还是漂亮小孩儿啊，呜呜，爸爸您的美人小媳妇儿没了，赤也你也没嫂子了啊……
“喂！说了不要吊着一张脸！丑死了！”女孩使劲捏着他的脸。
“啊！！！我是小小小小鸟啊啊啊！！！”女孩拉住他在宽阔的大原野上奔跑着，他由着女孩拉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有种在飞翔的错觉。耳边，女孩的清脆笑声如同深山中的泉流，清澈不染世俗。
那是不属于这个社会的清澈，在此之前，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无法及得上她的干净。
在所谓浊流暗涌的上层社会中，为何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见过她的父亲，被围簇在一大群打扮艳丽的女人中间笑得魅人，但眼底的温暖却决计不是为了她们而蔓延。那是个怎样的家庭？为什么她可以接受且丝毫不受影响？
翌日，训练场。
“啊！小九天！”大和再次向立海大的队伍走过来，广绪下意识地准备揪着紫沫，然后发现旁边已经空了：“呃，小沫沫？”
某紫已经在第一时间奔往青学队伍，扑上前去双手勾住不二的脖子，脚尖踮起，仰头微笑：“昨晚有没有睡得很好？有没有梦见我啊？”语音间带着浓浓的尾音。
“当然。”不二笑得温柔，揉揉她头发，“所以睡得很好。”
……
喂！喂！你们青学的不要太嚣张了吧？！虽然他广绪九天和她切原紫沫是我们早就想丢出网球部的存在！但也不用你们这么明目张胆来撬人！我们王者立海大不是好惹的！
当下就有人准备撸袖子了。
柳没有说话，安静地从旁边走过去，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莲二？”紫沫松开手，站好，“你怎么了？”今天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柳没有停顿直接往前走，她回头看了看表情各异的各人：“呃，你们欺负莲二了啊？”
拜托！切原紫沫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可不可以啊？！在这个网球部里除了你不怕死的之外谁敢欺负他啊？！集体‘不屑’地在内心吐她槽。
幸村深邃的眼神看着柳远去的背影，开口：“紫沫，该去训练了。”
“哦……”她不安地看看柳的背影，再看看不二，“等会儿见。”
看见她没来由的失落，不二心中暗暗一沉，面上却依旧笑着：“嗯。”
她跟在幸村身后走着，一直看着地面，没有再抬头，更没有回头。
紫沫，为什么你永远不会回头看？每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然后消失，你也不会再去刻意记得吗？其实你说错了，不是每个人都变了的。
昨天晚上，她趴在他身边看着相册：“啊，果然岁月如梭光阴易逝啊……”
“不要用这么沧桑的语气说话。”不二笑着轻轻敲她头。
“喂！喂！”她抗议，“我长大了，不准再用以前的方法打我头！”
“长大了？”不二无辜地笑着，“哪里？”
“你不觉得我看上去就是青春妙龄少女了吗？！”她坐起身来，手叉腰，“我已经变得很成熟了！”
“你还是没有长大……”他忽然睁开冰蓝色的眸子，闪烁着精湛的光芒，认真看着她，带着忧伤，“也不要长大，好不好？”
“……啊？”她皱起眉看着他，“周助？”想了想，老成地拍拍他肩，一脸很了解的表情，“放心啦，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变的啊，但是我不会嫌你还一娃娃脸的啦！安啦安啦！”
你还是没有变，天真到近乎残酷。仿佛在你的人生中，可以任意进入一人，又可以任意退出。
不二微微垂下眼眸。
但是，紫沫，怎么办呐？我与你不同呢。
走到训练场地，看见在那里调拍子线的人，她抿抿嘴，走过去，讨好地笑着：“呵呵，莲二~~~”
柳转身：“弦一郎，我想再跟你商量一下关于训练量的调整问题。”
“……喂！”她鼓起腮帮子，看着他，“莲二！”
你剪了头发之后果然就不是我温柔可爱的莲姬了！你就是性格阴晴不定的恐怖的莲二！她扁嘴。
接下去是与常无异的训练和练习赛。
看着他们在场上挥发青春，她无趣地抱着急救箱坐在树荫底下。
啊，果然不用打工的话整个人就无所事事但是就是闲得爽啊！她闭上眼睛，开始提前补下个季度的眠。
但是……就是睡不着啊啊！
委屈地看着在场上打球的柳，她可怜巴巴的紫沫必杀光线射过去，但是……距离太远，根本就没有人理她= =
啊！人生果然是由无数个让人莫名其妙的意外组成的啊！她纠结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莲二了啊？！这几天没有试图给赤也洗澡，也没有要帮赤也擦背，没有要帮赤也洗头发，更没有跑出去打夜工啊！！！某紫掰着手指头在拼命地算着。难道还是因为那天跟魔头出去的时候脱了外套在烤火？不对啊，后来莲二又说没事了啊……
喂！柳莲二你生气也要给个理由的吧？！
球场上，柳的对手是他校一个学长，对方的球风十分凌厉，并且招招不留余地。
相反，真田看着柳，皱眉，他在想什么？明明是可以马上结束的球，他却仅只是将球打了回去而已。
更甚者，对方摆明了是瞄准他的身体打，并且得逞了几次了。
居然在球场上心不在焉？！太松懈了！
幸村在另一场地和陪练人员对打，依旧是往常的全力求胜。
然后，场边看球的别校经理小女生一声惊叫，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真田眉头更加紧锁。
球从柳头旁呼啸而过，光洁的脸颊上擦出一道小伤痕，有鲜红的血淌出。
“……柳君，你没有大碍吧？”裁判示意停止比赛，问道。
“对啊，柳君~”对手走过来，带着不明的笑意，“没事吧？不好意思，但我可不是故意的哦。”
柳单单看他一眼：“我知道，我没事……”还正准备说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进来：“什么没事？！”
场上的人微怔，看着走进场来的女生。
“你摆明了就是故意往他脸上打的！把人当傻子啊？！”紫沫仰头看着他，带着愤怒，“你知不知道会破相的啊？！”
……场旁倒了一地的人。
同学！你是来乱的啊？！你就只是在担心他毁容么？！
“现在正在比赛中，与比赛无关的人请离开。”对方不悦地看着她，原本就是因为对所谓的王者立海心存不满，开什么玩笑？！居然连着两年被这些后生们抢了全国冠军的宝座，这让他们面子往哪儿搁？！现在就让他来挫挫这些人的锐气！三年级的也不是好惹的！
“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够资格说了吧？”她毫无退缩看着他，就知道你是嫉妒莲姬的美貌！你就是觊觎我家莲姬吧啊？！砍死你！！！
那人微微眯眼看着她，认出就是这两天大家在说的立海大的草包混吃的经理：“这是比赛，有什么伤痛是常有的事，连这个都忍不了，还打什么球？还是说……这就是王者立海大的作风？”
真田忍无可忍，正与走上前，被人拉住，回头。
“柳一直没有说话。”柳生看看场上，再看着他，如是说道，“所以，何不让人看看立海大的真正作风？立海大的经理，不应该退缩在队员身后。”就看看端木所说的人，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真田凝神看着他，半晌，收回已迈出的脚，站在原地，表情更加严肃。
如果这样，就让他们知道，王者立海大是没有死角的！
“对，如果你是无心的那没什么，但是你是有意的！”内心一下子愤怒起来，她伸手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人，“喂！你也说句话好吧？！”知不知道多个人多张嘴骂也能骂死他啊？！
柳抬手随便擦了擦脸上的伤痕，动作自然洒脱，清淡如莲：“继续比赛吧。”
“……柳莲二！”她生气了，“去上药！”
“我说了继续。”柳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执拗。
“当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认真打这场比赛的时候就不要再给我打下去！”她抬头瞪着他，“我管你这要死不活的在场上面混吃等死啊？！不管什么事，你就活该一定要站在这里被人打啊？！”
场上一片死静，所有人都看着这边。
立海大的经理……和印象中的气场似乎……不太一样？
半晌，柳微微抬起手，犹豫一下，又放下，转背：“抱歉，裁判，请继续比赛吧。”
“柳莲二！”
“会认真起来了。”柳没有回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让我站在这里赢。”
她愣了一刻，狠狠瞪了对手一眼，转背往场外走：“我会帮你准备好药消毒，快点解决啦，会感染的！”然后微微鞠躬，“抱歉，裁判，给您添麻烦了。”
“没，没事。”裁判笑着摇摇头，坐回去，“现在比赛重新开始，双方比分为……”
她走回树下，扁着嘴打开箱子。莲二越来越叛逆了啊啊！不要告诉我你和小赤也一起进入叛逆期了啊！那为什么我没有啊？！我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吧？！是我老了还是你老了啊？！
真田和柳生没有再看场上的比赛，因为已经知道了结果。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场外树下。
切原紫沫……为什么不肯认真起来？她平时的插科打诨到底是为了掩藏什么？还是刻意去逃避什么？
一局终，柳走下场子，收好球拍，准备中午休息。
对手跪倒在地上。
那种……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近乎被玩弄摆布的羞耻感，而自己却无法打破他一个二年级的所谓数据网球！开什么玩笑啊？！还是说……这才是王者立海大的真正实力？
幸村早已结束比赛，走过来，故作不经意地对着真田说道：“柳这样不肯用全力地敷衍比赛，该怎么罚？”
那人愣了一瞬，尔后无力地瘫软在地。
这样……还算是在敷衍比赛？！
幸村余光瞄到，淡淡笑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柳呢？”还有……紫沫？
“小沫沫千里追夫……”广绪凑过来，然后逐渐消音，又缩回去，“算了当我没说……”小沫沫你没有说错，幸村精市他就是比真田弦一郎要恐怖很多啊啊！！！
柳快步在小路上走过，枉顾身后的声音。
“喂！柳莲二！你等一下……”她拿着消毒喷雾剂往前加速度，最后一把拦住他，双手一拦，“我说了等一下！”
柳停下脚步：“我已经和弦一郎说了，中午要整理资料不吃饭了。”
“……那也要先消毒！”她白他一眼，伸手拿消毒纸巾帮他擦拭着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动作很轻，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保持平衡，然后踮起脚，另一只手举起消毒喷雾剂喷上去，凑近他的脸轻轻吹口气，“会不会痛啊？”
“……”柳的身体明明僵硬了一瞬。
“……喂，说话啊！”她帮他贴上OK绷，拍拍手，不满地推他，“傻了啊……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伸手想要掀起柳的衣服。
“切原紫沫！”柳的声音不同于平日里的平淡，带着淡淡……愠怒？
她揪起眉头，看着他：“怎么了？”莲二你最近真的很阴晴不定啊啊！我又怎么了啊？！你身上应该被那个混蛋打出了伤口吧？
“当你是女生的时候，就要懂得应该和男生有男女之分！”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就不应该和别的男人靠那么近！”
就不应该和不二靠那么近！
“啊？”她咬咬嘴唇，“但是……但是莲二你又不是别人……”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柳内心平静了很多，深呼吸，调节下来自己的情绪，有些懊悔自己今天怎么会失控。
“我又没有随便靠人家那么近……”她偷瞄一眼柳的脸色，壮了壮胆子，说着。
柳的声音恢复平静：“那你昨天晚上跑到不二的房间里算什么？”
“啊？”她抓抓头发，理所当然地说着，“笨熊就更不是别人了嘛！”
……
柳毅然选择转身不再理身后大叫的人。
还是不能明白……切原紫沫你果然还是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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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柳自己也不太明白。
一向的淡定如水，但是最近……似乎有些，让自己也感觉不像自己了。
乾 贞治！你应该祈祷幸好你没有来这次选拔！
一向以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而著称的军师，此刻依旧面无表情，但手上被捏扁的一次性杯子已经暴露了真相。
所以，事实证明：人都是有潜在的两面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