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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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堪堪避开我的手。
瞥了眼窗台,空荡荡的,不知道李哲刚才吃的是什么。
“我也睡不着。”我随手拿过李哲手中的Mickey牛奶杯,大大喝了一口,里面是
白开水。
“没见过这么懒的,自己不会去倒水?”李哲略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笑话我。
我在他胸前蹭了蹭,“就喜欢抢你的,怎样?”
“我的,就是你的,你抢自己的东西也这么开心?”李哲温柔地扶我回床上躺下。
歇了会儿,我半真半假地试探着问:“晚上哥哥跟我说他想辞职,这事你怎么
看?”
李哲很爽快地答道:“如果有需要,我帮他留意一下,看看有什么适合他的工
作。”
心里“咯噔”一下,李哲这么说,是诚心想帮哥哥,还是意味着他早认定维东
的公司一定会倒闭?
我勉强笑起来,“维东的公司一向还可以,哥却说它很快就要垮了,我才不信呢。
没准哥就是杞人忧天,压根儿不用换工作的。”
李哲安静地笑,漂亮的眼睛仿佛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半天才说了一句,
你对他,一直很有信心,对吗?”
“没有啊。”我望着李哲,下意识地急急否认。
李哲仔细地帮我盖好毛巾被,“睡吧,很晚了。”说完,闭上眼睛,渐渐发出平
缓而悠长的呼吸声,和旁边的泰迪熊阿哲一样可爱,一样温和无害。
点点星光从窗那边轻盈地洒入,映亮了李哲精致的五官,那样纯良美好,他是我
心目中最心爱的杨过呢。
第二天,和周瑾讨论完杂志的风格和定位,我拿了《城市画报》、 《Touch}、
(MILK))和《南方周末》、《申江服务导报》,准备回家再研究一下。
这些日子,除了李哲和宝宝,我最在意的事莫过于杂志的创刊号了。李哲笑我办
一本刊物看起来比生宝宝还难,我就从一堆杂志里探头出来,感慨地表示赞同。因为
生宝宝不用考虑别人的喜好,办刊物却必须在自己和大众之间找到最恰当的平衡点,
再加上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说到底,还是后者难一点。
刚从大厦出来,就看到路边,维东正送一个时尚娇媚的女子上出租,还体贴地帮
她收起遮阳伞。那个女子,雅致的妆容,极矜持地笑着,却掩不住眉眼中的满满依
恋。
自从李哲回来后,为免他误会,我再没去见过维东。现在无意中碰到,竟发现不
过两个多月,维东整个人都憔悴了。大概是受伤后没好好休息调养,公司又接二连三
地出麻烦事,太操心了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了过去,维东看到我,明显防了一下。
“那天的事,谢谢你。”我想维东该明白,我说的是车祸的事。
维东不羁地挑了挑眉,“谢什么。真要说谢,我也要谢你才是。”
A型Rh阴性血,在人群中寻找到同血型人的机会是不到万分之三。而我和维东,
居然都属于这一罕见血型,不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人常说,流着相同的血就是兄弟。那么维东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们是否可
以叫做兄妹呢?
目光交汇,维东仿佛明白我在想什么,展颜一笑,“小、r头,恭喜你和他能永结
同心,白头偕老。”
“谢谢。”就让往昔种种不愉陕随风而去吧,我想。
“第三个条件是,让我做宝宝的干爸爸,你同意吗?”维东温煦的目光轻柔地停
在我的肚子上。
我忍不住抿嘴笑,“我以为,你是打算做宝宝的干舅舅呢。”
干爸爸,干舅舅,微妙的不同,维东能体会到的吧。
“干舅舅也行。总之他出生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维东深深凝望着我。
轻咳一声,我想该问正题了,“听说最近公司出了很多麻烦事,你怎么样?”
维东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多重新来过,没什么大不
了。”
我却知道,他说得轻松,心里必定还是重视的,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不由得追
问下去:“你有没有想想办法挽救?比如说向别的银行再贷款,或者把崇明那块地卖
出去,或者再找几个新的合伙人?”
维东暖昧地笑起来,“你刚才也看到了,走的那个,她爸爸是市建委的党组书
记。”
我偏头想了想,不确定地望着维东,难道他是借和她谈朋友的机会,寻求她爸爸
的帮助?可是又不对,维东这样骄傲的男人,向来是不屑曲意奉承那些大小姐的。
“没错,我是不喜欢仰视自己的老婆。不过在非常时刻,偶尔游戏变通一下,也
无伤大雅。”维东大约猜到我在想什么,无所谓地坦白交代了。
我瞪着维东,没话可说。
要说他为了公司的存亡,想找人帮忙,也不能算错。可这个人的爱情游戏,今天
玩这个花样,明天又玩那个花样,最终如果有人受伤害,必定又是那个女子吧。
“又想说我这样做不对?”旁边有人搬了笨重的办公家具进大厦,维东随手帮我
挡了一下。
“没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知道劝也没用。
“其实……如果和她还合得来的话,结婚也无所谓。”维东慢悠悠地说,好像有
点良心发现的意味。
不是每个人的结婚对象,都会是自己生命中的杨过或者小龙女,而我,能遇到李
哲,是何其幸运!
抬眼看看维东,我习惯眭地指指他的鬓边,“你又有一根白发了。”
“是吗?”维东笑着摸了一下,略略向这边低下头,倾了身子,很自然地说了一
“你帮我拔了吧。”
你帮我拔了吧——曾经,维东头上突然冒出来的白发,永远是我第一个发现,他
也永远用这个姿势、这句话来回应我。
而今,也无谓刻意显得生疏,我熟练地瞄准目标,飞陕地帮他扯去那根不协调的
烦恼丝。
暖风吹起,空气中依稀飘过丝丝熟悉的气息,我下意识地转头,李哲颀长的身
影,优雅地进入我的视野。
第二十八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我爱的李哲,任性时像个孩子就好,根本不该这样恣肆自私、
草菅人命啊。
“我来接你的。”李哲扶我坐在车后座上。
“嗯,你别误会,刚才我……”
我才张嘴,李哲清凉的唇已恣肆地印上我的。他的舌,粗暴地、近乎惩罚地在我
口中狂乱冲撞。他的手,揽紧我的肩,出奇地用力,好像想把我完完全全揉开、碾
碎,一点点融入他掌心才好。
呼吸不畅,非常不舒服,我下意识地要推开他。然而,我看到他明净的瞳仁像一
泓沉静的湖水,隐约有什么,像晨鸟飞快轻掠过湖面,在水面上留下落寞凄清的倒
影。恍惚间,我又看到昨夜窗边那孤单的李哲,仿佛随时会消失在某处,再无踪迹。
伸手拥着李哲,我再不想抗拒。如果这是他吃醋的一种表现,我可以接受。
一会儿,李哲放开我,回了驾驶位,再不说一句话。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是不是曾无数次站在一边,看着我和维东亲密,却只能做个
黯然离去的旁观者呢?
李哲的沉默,一直延续到晚l司入睡。不论我怎样逗他,他始终没有再说半个字。
看着他漆黑的眼,紧闭的薄唇,眉宇间的淡然,我竟不知他在想什么。
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却突如其来地凑到眼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
我宁可他爆发出来,也胜过这样相对无言,徒然一个人闷坏。
隔天早上,我起床时,李哲已出门了。
我去主卧大搜索了~遍,没找到什么东西可供李哲半夜起来吃。前思后想,我到
书房,打开书柜左边最下方的柜门。
我记得,在李哲刚去美国时,曾在他床下发现一个药瓶,当时随手就放到这边的
家用药箱里了。很快就找到了那玻璃药瓶,果然,瓶身标签全被撕干净了,里面装了
几粒白色的药。在如今看来,这药可以看做是可疑物品。
不想去医院找苏三,那样可能会被李哲看到。我直接把药瓶送到沈怡然那儿,拜
托她交给苏三,帮我看看是什么药,回头告诉我。沈恰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回来,依照日程表的安排,先去国妇婴那边上孕妇课程,做完孕妇操,练习拉美
兹呼吸法,再去office和几个新招的小编谈了发展校园通讯员的具体事宜,最后回家,
乖乖喝老妈和婆婆送来的汤汤水水。
傍晚时,婆婆打电话说阿哲在她那里,他不回来吃饭了。于是,饭后我就一个人
在小区里散了会儿步。一路,看到好多小孩子在滑梯、秋千那边开心地你追我赶,我
忍不住笑。想象中,我的宝宝如果是女孩,一定和韩国的小恩智一样漂亮,如果是男
孩,一定比朴智彬还要机灵吧。
临睡,李哲还没回来。也许有些事,他需要独自消化一下,我也没打电话骚扰
他,就拥着泰迪熊阿哲睡了。
睡到一半,有些口渴,推门出来找水喝,赫然发现李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印尼藤编的落地灯,暖暖的光透过疏朗有致的藤条,朦胧地漫射出来。光晕在曲
折之间传递着悠闲舒适,柔和地映亮了我心爱的人。
“你回来啦,怎么不去睡?”我笑嘻嘻地倚到李哲身边。
李哲一动不动,没像往常那样温柔地搂过我。
“阿哲——我爱你。”扳过他的脸,我认真无比地倾诉着心底最深的感情。不是
演唱会上随了大众疯狂地呐喊“阿哲,我爱你”,而是自己暗里说过无数遍的“阿
哲,我爱你”。
李哲望着我,慢慢垂下眼帘,双手拉下我的手,缓缓地坚决地推开。
“那晚,是他强迫你的,对吗?”李哲的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我心一抽,那天李哲在病房外,真的什么都听到了!
“是。”我简短地答了,不想再看李哲的脸。
“那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还要做他三个月的私人助理?”李哲依旧那样平静。
既然要说,我情愿完完全全说个清楚,“哥挪用公司资金炒期货失败,他们公司
要告上法庭,我去求他帮忙。他开出三个条件,我答应了。”
李哲猛地抬眼,目光竟是陌生的犀利,“如果不是他,而是别人开出同样的三个
条件,你会不会答应?”
“当然不会。”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答应维东,也算对他某些品质的信任吧,至少,我曾爱过的人,再坏再恶劣也有
个限度。如果是陌生人,哪怕一个条件,我也不敢答应的。
李哲优美的唇角,凝着一丝嘲讽,“你既然答应了,就不是被强迫,对吗?”
我张张嘴,说不出半个字。试问,哪有一场强奸是由受害人来选择强奸犯的?可
是李哲,你能否不要这样咄咄*人,能否体谅当时我的苦衷?
“如果你……从来没有遇到我,那么,现在你会不会回到他身边?”李哲仿佛累
了,闭上眼睛,喃喃说着。
“不会!”我断然否定,想了想,不觉放缓了口气,“你该明白我的,我要的是唯
一,他不适合。”
“如果他知错能改,愿意一心一意,你会不会回到他身边?”
我拧着眉,“你的假设违背他的本性,不成立。”
“那——如果孩子是他的,你会不会回到他身边?”李哲慢慢睁眼,云淡风轻地
来了一句。
对这样接二连三的假设性问题,我有点不耐烦,可还是耐着性子答道:“孩子不
是他的。”
李哲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肯罢休地继续追问:“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他的
孩子呢?”
委屈、愤怒、不平、惊诧,诸般情绪像百川归流,齐齐涌上心头,迫得我难受。
我呆杲地望着李哲,胸口仿佛堵了什么,不上不下地闷得慌。
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李哲吗?为何这样陌生?他怎么可以发出这样的质疑?怎
么可以怀疑我们的宝宝来历不明?
“为什么不说话?”李哲仍然盯着我。
深深吸口气,我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他争吵,“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会有。
你还有疑问,可以等孩子出生后,去做亲子鉴定。”
转身去饮水机前,倒了满满一杯温水,我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胸臆间,那一团
躁动不安的火热,仿佛慢慢舒缓平息了些。想着李哲需要冷静,当下也没看他,我径
自准备回房休息。
“你在睡梦中,喊过他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李哲清润的声音,仿佛
冷凝成一道道冰箭,凉飕飕地擦过我的颈项。
“不可能!”我霍然转身,与李哲凛然对视。
李哲微微笑着,一副“我知道你一定会否认,可事实胜于雄辩”的样子。
我相信,李哲不会胡说八道。那么,或许是维东住院那几天,我没能去看他,心
里有点担心,真说过几句梦话也未可知。
“如果我在梦里,念过他的名字一次,那么,必定念过你的名字不止一百次。”
不想误会加深,我微微往前倾,温柔地吻上李哲的唇。
他的唇,凉凉的,却不是夏日薄荷那般悠长的清凉,而是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念过就是念过,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李哲轻轻推开我,淡漠地开口。
我强制压抑的火气再忍不住爆发出来,“你到底想怀疑什么证明什么?你想说我
惦记的一直是他,而不是你?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
李哲默然。
“如果我喜欢的是他,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忽而哽咽了,在
客厅里虚弱无力地回荡着。一摸脸,脸上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