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案内人-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把一枝烟塞在我嘴上,用打火机帮我点着。真香!为什么高度紧张之后抽枝烟会有如此的感觉?那感觉让我更加清醒了一些。尼古丁在我的身体里快速循环,
细胞似乎被一个个熏染,脑子瞬间灵活起来。
“小子!我知道你有钱。到底放到哪儿了?”金发男人全身痉挛着大声叫道。
他那神情非常吓人,喘息的声音像在发病。我觉得,他可能要狗急跳墙了,形势变得非常危急。
“给我说!”金发一把撕开了莉莉嘴上封住的胶带,“快说!给我张嘴!”
莉莉胆战心惊地张开了嘴。
“好!好样的。把舌头伸出来!”
“不准动她!”我狂叫着,身子在床上拼命挣扎。
“你给我闭嘴!”
几个男人一起压住了我。
“好!你们几个给我把这小子抓住点,别让他跳起来。喂!小姐!再把嘴张大一点。”
“不!别!求求你!”我狂叫起来。
“看来你不听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要自己打开你的嘴了。”
第六部分:樱花下的血战绑架(7)
莉莉的嘴被打开了,金发男人调整了一下手里的匕首,把匕首在她的嘴里伸进去又取出来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哈哈哈哈……怎么样?舔这匕首很有感觉吧?”
我想奋力和他拼了,但是手脚和身体都被那几个男人给压住根本不得动弹。
这时,被眼前的危险胁迫得手足无措的我,突然想到:他们会不会知道我在中野的家?如果妻子,还有我那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的宝贝儿子也被他们……我不敢想下去。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继续威胁下去,否则的话,别说莉莉,连妻子和儿子都要遇到危险。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碰妻儿,还有身边的莉莉!
“老兄!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赶快把藏钱的地方说出来,不然就要对你老婆不客气了。到时候,放进她嘴里的就不是这把刀了。哈哈哈哈……”
他把莉莉叫我的老婆?这么说,他们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家和儿子的存在?我又注意了一下挂钟,上面的指针已经是五点十分了。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钱。虽然每月挣得不少,但开销很大,现在还欠着债呢!”
对我的解释金发男人掩抑不住失望,但还是继续吼道:
“闭嘴!少说废话!”
我不理他,继续说道:
“让我再说一件事。其实,我们公司今天要集体去温泉旅游。”
“跟我说这个屁话干什么?”
“我们约好了早上六点集合的。集合地点就在我家楼下。”
“你别胡扯了!”虽然他嘴上这么说,显然,我的这句话是在逼迫他。
“桌上的照片看见了吧?那是上次大家一起去千叶海边游泳时拍的,当时是八个人。这一次,说好了有老婆和女朋友的都要带着一起去,所以人数更多。你看,地上箱根温泉的导游书看到了吧?如果我不赶快下去,他们一定会上来到家里来的。”
他们马上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在经过一番商量之后,他们分析我的确没有多少现金,而且,再耽误下去的话,他们很可能无法脱身。他们开始将室内的略微值钱一点的东西进行打包,从他们慌张的神态和动作中,我看到了希望。
我说的话其实并不是真的,去温泉不假,但集合时间和地点都是现编的。
不过最后,还是我赌赢了。
几分钟后,他们再次把我和莉莉用胶带缠上,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第六部分:樱花下的血战绑架(8)
他们逃走后,我极力挣脱。汗流下来,手臂一湿,很快就挣开了胶带。我用剪刀把我们俩人身上缠着的胶带都剪断,然后我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我又赶忙打电话回中野的家,电话铃响了很久,然后是久美子没睡醒的声音:“喂——”
“你们没事吧?”我焦急地问他们。
“什么事?”久美子问道。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没事。我做了一个噩梦。担心你和儿子。”
“哦。”久美子沉吟了一下,说,“你工作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电话挂断了。我与莉莉对视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十几名警察开着警车赶到了。
我们把经过详细说明了一遍,并恳求着:
“拜托你们!请一定抓住他们。”
中午十二点多,现场检查工作完毕,一名刑警说:
“有什么问题请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请你们多加防范。”
我大致查看了一下,当时被抢劫的金额和物品大致是:
◇银行信用卡中存着的现金共计614832日元被取走(其中,我有50200日元,莉莉有564632日元)
◇钱包里的现金约有17万日元(包括准备去温泉旅游的费用15万日元)
◇莉莉钱包里的现金约2万日元
◇储钱箱里的现金(有日元、人民币、美元、港币、澳元、法郎、英镑等各国的纸币和硬币),金额不明,大约合五六万日元左右
莉莉的路易·威登名牌包(其实那是个假货,顶多值2万日元)
◇CD、VCD、DVD机
◇JCB、武富士信用卡
警察走后,我们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箱根的旅游当然泡汤了。这时,莉莉开始抽泣起来,肯定把她吓坏了,一下子放松下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第六部分:樱花下的血战绑架(9)
我对她感到有些内疚,刚认识不久就出了车祸,可以说她替我受伤,而今天又在我这里经受了这样一番恐怖的体验。我走过去轻轻搂住莉莉的肩膀,她却把我的手给甩开了:
“放开!”
“怎么了?”我感到很惶惑。
“臭死了!”
我已经完全忘了尿裤子的事了:
“啊!对不起!我马上去冲个澡。”
莉莉笑了:
“开玩笑呢!但是,今天可真亏了你,这一晚上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如果不是你急中生智,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活着在这里说话呢!”
“那你是不是可以对我另眼相看了?”我们之间又恢复了调情的心情。
“如果你把这条臭烘烘的牛仔裤脱了的话,可以考虑。”
至今这一案件也没有侦破,至于是否是朴抑或是金东出卖的我,也无从知晓。像我这种既没有损失多少金钱,又没有被伤害身体的个案,实在可称为不幸中的万幸,其他一些被打劫的中国人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
进入21世纪后,由于日本经济的长期低迷,很多工厂解雇了原来雇用的廉价外国劳动力,再加上国际社会情势的不稳定,日本的治安形势越发不稳定,多次发生重大恶性刑事案件,而且中国人犯罪集团的触角已经开始伸向日本社会,给在日中国人的整体声誉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那天晚上,我和莉莉强忍着精神和肉体的疲惫,再度站到了歌舞伎町。
本来应该休息一天的,甚至我也有心休息一段时间,不想踏进歌舞伎町。然而,这种时候休息了,就如同自己被打败,认输了一般,不能这样。在歌舞伎町站了十几年,至少在中央大街和第一番大街上,我比那帮日本皮条客的资格都要老,能在这条街上挺下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身上这件定做的西装笔挺挺的,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下巴上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迹象。我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大街上,一脸自信的表情。
旁边的莉莉春风满面地向熟人打着招呼,我们不时地交换着视线,自然地将身体靠在一起。
夜晚的霓虹灯将歌舞伎町照射出梦幻般的色彩,在这种梦幻当中,两个中国人在新宿大剧院前往来的人流中合二为一,温热的嘴唇紧紧吸在一起。
时间在身后停止了……
第六部分:樱花下的血战樱花下的血战(1)
被绑架的噩梦过后,我开始意识到,如果我在歌舞伎町的地位还不够稳固,在歌舞伎町的关系网还不够发达,那么,我一定还会遇上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面的。所以,我一定要尽量保住自己的地盘,同时,强有力地打击自己的“敌人”,让他们充分认识到我的力量。否则,他们真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当时,最难缠的“敌人”还是金东。他利用极东会的势力瓜分我的地盘,而且,还时不时使坏,想让我的生意垮台。
2000年秋天,大致是10月下旬的时候,歌舞伎町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中国男人。他大约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看上去倒还算斯文,不过目光中却流露着狡诈、尖刻和精于盘算。他应该是脱离了伙伴,独自找到歌舞伎町的。打他的身影一出现,我手下的伙计阿乐就看出了他是中国人,而马路对面的金东手下的一个家伙也发现了他,急忙跑过来。
他们一个问:“先生。要不要看脱衣舞?”
另一个问:“先生,要不要去玩一玩?”
那男人站住了,装做很内行的样子说:“脱衣舞有什么意思。”
阿乐立即说:“那想不想找小姐?”
金东的手下也说:“我们这边的小姐很漂亮,服务又好。”
那男子继续走了两步,回头问:“有日本姑娘么?”
在歌舞伎町里,肯接外国客人并提供性服务的日本色情店相当有限。原因不外乎店里害怕小姐和客人语言不通而闹出误会,还有就是为了健康安全起见。和我达成协议的一家日本酒店,有十几位日本女人可以陪客人去情人旅馆,但都是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相貌也平平。我曾带过两次中国客人入店,但他们都表示大失所望,连坐一会儿都不肯。因为他们说在国内,花同样的钱,几乎可以找来“跟电影演员似的美女”。他们可能或许对日本的“学生妹”、“AV女优”情有独钟,但问题是他们的要求太难满足了。
阿乐或许是太希望拉到这个生意,就一口应承下来:“没问题。我们这儿的日本妞保证你满意。”
阿乐撒了谎。他带客人去的是一家中国酒店,里面的小姐主要是上海人、朝鲜族人和日本遗孤的后代。这当中的上海小姐好几个能讲流利的英语,而朝鲜族小姐和遗孤后代的日语极好,在形象上和日本人也比较接近。阿乐的想法就是找一个遗孤后代来冒充日本人,理论上说,战争期间的遗孤从血统上讲是日本人,但是他们在中国长大,生活习惯和语言等方面早已中国化了;这些或真或假的遗孤被日本人视为中国人,很难融入日本主流社会,在中国人眼里,他们是日本人,所以他们的身份很尴尬,可以说处于一种夹缝的位置。遗孤的后代控告日本政府以及残留孤儿的后代涉足犯罪组织等新闻时有报道,也折射出他们的坎坷命运。
不巧的是,阿乐去的那个店里,当天只有四五个小姐在场。那位客人左挑右拣,选中了一个上海小姐。阿乐就请老板娘转告那个小姐,一概说英文,假装是日本人。小姐本来不愿接中国客人,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同意了。
第六部分:樱花下的血战樱花下的血战(2)
据阿乐后来的讲述,那个客人开始的确没有看出那位小姐是他的同胞。不过,到了情人旅馆后,这位客人的表现让小姐难以忍受。用阿乐的话讲,他可能怀着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对小姐态度粗暴,嘴里脏话连篇,动作也有点野蛮。那小姐开始还竭力忍耐,后来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大发雷霆,用中文回骂,自然暴露了身份。
那男子发现受了骗,回到街上就去找阿乐,却撞见了金东手下的那家伙。他以为他们都是一伙的,就发起了脾气。金东的手下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反倒高兴起来,因为凡是对我不利的事情,都是他们乐于看到的。他带那男子找了金东,然后就一起去找阿乐。
阿乐在一番街里的哈根达斯专卖店旁边转悠,被他们发现了。那家伙上来就揪住阿乐的衣服不放,而金东等人在一边帮腔,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阿乐在惊慌之下,打通了我的电话。
我当时正在上高地喝咖啡,接到了阿乐的电话,立即赶到了现场。
看到那位脸孔气得扭曲的男人,我做出和蔼的笑容:“这位老兄,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我是他的大哥。”
金东在一旁冷笑着说:“骗人的被当场抓住,还有什么话好说?”
“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你的事,你给我站远点。”我冷冷地看他一眼,厉声说道。
他撇着嘴说:“我就要管!打抱不平不行么?”
我没理他,把阿乐往后拉了一步:“怎么回事?你实话实说。”
阿乐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我皱起眉头,批评他:“这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骗人呢?找日本小姐,我这边还是有关系的,告诉我就行了。”然后转头对那男子说:“老兄你先不要生气,这件事是我部下的错,责任我来承担。”我掏出钱包:“您一共花了多少钱?”
那男子的神情平静下来,他想了想:“不到五万吧。”
我从钱包里抽出六张一万日元的钞票递给他:“这是六万,赔偿你的损失,表达一下歉意。”
那男子接过钱,说:“兄弟你很会做人,这次我就算了。”
“如果你要找日本小姐,我带你去一家高级点的浴室,但规矩比较严格,价钱也高些。”
“好啊。钱不是问题。”
金东急了起来,拉着那男人:“你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他陪你精神损失。”
“你闭嘴!”我发起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