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害他失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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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今天的约不得已必须取消了,你帮帮我。」
曾晴岩挑著眉,站在一旁看她睁著眼睛说瞎话。
「对不起、对不起,香姨,请你务必见谅。是是是,好好好,下次、下次一定,拜!」
说完,收线,同时将桌上一叠画著几张设计稿的便条纸、笔扫进皮包里,接著将小提包甩上肩,气呼呼地站起来,扭头就走。
咦?走不了。手肘被一只大钳子夹住。
夏日转过身来,看著身後的石头男。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嫣然一笑:「捉著我做什么呀?亲亲,舍不得我离开吗?」
曾晴岩握住她手肘的大掌突然间像是被烈火烧灼一般,热烫烫地,几乎没冒出烟来。
见他还促著她不放,夏日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Honey ,放手呀,待会儿我香姨会来,我得先走一步,你在这儿等她,今天你们吃饭算我的帐,乖。」拍拍他的脸。大笨牛,还不放手?
曾晴岩觉得自己八成中了邪。事实上,早在他出手捉住她时,他便不正常了。他的理智不断地在催促他放开她,但他的身体却不听理智命令,他感觉到他所碰触到的肌肤无比滑嫩。
夏日真想打他的头。[真这麽想我?」他再不放开她,待会儿香姨一来,她的西洋镜就会被拆穿了。
曾晴岩无法否认,他这几日脑袋里全是她的身影。
有好几回,他以为他已经成功地将她驱逐出脑海之外,但今天一见到她,所有的回忆便一下子全涌了回来,各式各样的感觉、情绪纠结成一团,他无法将之一一厘清。
她今天穿著一袭设计时髦的米色套装,配同色系高跟鞋,看起来端庄妩媚。但他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真正的她热情如火,野性未驯。
这石头发什麽愣呆?夏日走上前一步,睁大著眼睛,仰著颈子在他脸上东看西看。
「Honey ,你怪怪的喔。人不舒服?」是发神经吧?
她太过贴近,丰满的胸若有似无地与他的西装外套产生摩擦。她迷人的气息沁入他鼻端。
曾晴岩感觉到一股战栗的静电传来。
就这麽一阵战栗,他醒了,理智又重新取得支配权。他松开了箝制住她的手,急急将她更加靠近的身体用力推开。
夏日一时没留意,差点跌倒。
他反射地捉住她,将她扶正。
夏日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曾晴岩憎恶自己失常的反应。
「小乖,你好怪喔。」夏日才刚刚伸出手要碰他。
他便已经像被闪电霹中一样,急急跳开。「离我远一点!」
咦,她是仙人掌吗?怎么他怕她怕成这个样子?他这反应实在太伤太伤她的自尊心了。本来她真的想放过他的,当下,她决定改变计画。
曾晴岩看著她慢慢地走回十号桌,坐下,然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香姨,我刚刚已经努力想办法把事情交代给别人处理了,那位先生也到了,所以……没关系,你慢慢来,你知道我很健谈的,我会照应这位先生,好好好,那就等你喽。」
曾晴岩看著她收线,然後抬起眼看向自己。
「坐呀,曾先生,你站著看起来好高,压迫感好大。」
曾晴岩一动也不动地看著她,没有落座的意思。
夏日火了。她纤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曾先生,你到底要怎麽样?我走,你不让走;我要你坐,你又不坐,你这个人怎么这麽矛盾呢?」
曾晴岩懊恼地看著眼前娇艳如花的女子。他何尝不想理清自己纷乱的心思?奈何剪不断、理还乱。好不容易自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句话来,却是:「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型。」
她楞了一楞。太诚实的一句话。夏日怎麽能对一个诚实的人生气?何况她向来最鼓励人有话直说。
「你可知道你也不是我的型?」夏日交叠起修长的腿,往後靠向椅背。
「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明明知道他们互相看不顺眼,而他却又偏偏无法将她逐出脑海,以至於害他心绪纷乱,反应失常。
他懊恼地拉开椅子,在夏日对面坐下来。
餐厅的服务生见他终於坐下,心想这两位客人大概准备要用餐了,这才拿著菜单上前询问:「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夏日对服务生妩媚一笑。「待会儿再点,请帮我加点水。」
回过头来,只见他双目深邃地盯著她看。
夏日知道自己美,她被男人的眼光追逐惯了,身边又不乏有心男士的追求。男人要什麽?欣赏她什麽?她只消一眼便看得明明白白,唯独眼前这位冤家,他的心和脑袋都是石头做的,此刻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她还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绝对不是被她电到。过去她试著电他电了好几次,他都没事人一样,今天她可还没对他下手呢!
忍不住了。「你在看什麽?」
曾晴岩仍然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看你美。」无可否认,她真的是很美,而且美得很风情万种。她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有魅力的一个,所以他一直不敢正视她,以免心神无法安定。
蓦地、出人意料地,她脸红了,红潮一路由粉颊泛到耳根。
曾晴岩很讶异她的反应。她居然会脸红?
他以为她该很习惯男人的奉承,难道不是?
夏日当然很习惯男人的奉承。但那些奉承听起来就像是「奉承」,她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而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是像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的。
他说的话没一点诗情画意,却就是撞击到了她的心。
服务生再一次前来询问:「咳咳,请问,两位准备好要点菜了吗?」
曾晴岩挥挥手。「待会儿,请再加点水。」
他首次目不转睛地看著夏日,看著她露出小女孩般羞怯的笑容,觉得很值得玩味。
他忍不住问:「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为什麽还需要相亲?」
夏日甜甜一笑。[问你呀,像我这麽美的女人,像你这种男人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你的型?」
曾晴岩捏著手中的玻璃杯,摇晃著杯中刚住满的水。「你,美则美矣。」
夏日楞了一楞。[什么意思?」这句话好像不是称赞?她抚著精致的下巴。
「美丽的女人,有灵魂的少。」
「嗯哼,还有下文吗?」那么他言下之意是指她没有灵魂喽?
「美丽的女人,对爱情忠贞的少。」
「嗯哼,就这样?」夏日不怒也不笑地问。
其实,如果曾晴岩够敏锐,不被偏见所误导,当他说出这样的话,女方却没拿水泼地,那麽他就该明白,有灵魂而又对爱情忠贞的女人虽然少,可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他太盲目。
「美丽的女人,只适合观赏,不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夏日低著头打量著手中的水杯。刚刚服务生才将杯子里的水加满,她正在犹豫是否要开拓它用途上的可能性[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对?」难道他的择妻标准之一是不能具备观赏性?
曾晴岩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美丽的女人,会榨乾男人的血汗,她们大多奢侈浪费,不可能有办法经营起一个温暖的家庭。」
收紧捏著杯子的手指。「嗯哼,说完了?」原来他这样小器,连一点点置装费也舍不得花呀。
显然还没说完「美丽的女人……」他顿了顿。「太过在意身材,不适合当母亲,缺乏母爱。]瞧她这一身好身材,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金钱来保养。想来节食也是维持身材的必要条件之一。他猜她晚餐大概常常只吃生菜沙拉。
夏日忍无可忍。
「啪」地一声,重重放下水杯,免得她待会儿忍不住把水泼出去。
「曾先生,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你有什么根据?」
她江夏日二十九年来情场失意,全是因为有一半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只想包养她做情妇;而另外一半想结婚的男人则一致认为她不是一个好对象。这位曾先生正是属於後者。
正因为她美、她性格强烈,男人对她的兴趣只在於驯服她、豢养她,而非将她视做一位真正的淑女来对待。她真是受够这些无知又没见识的男人了!谁说她没有办法胜任妻子的角色?谁说她就只能当别人的情妇,或是女人眼中的狐狸精?
长得美又不是她的错。
她喜欢装扮自己又有哪里不对?
她想让自己身材苗条、赏心悦目,更是理所当然。
她不偷不抢、不骗不拐、按时缴税、热心公益,完完全全是一个善良公民,这些男人为何如此歧视她?
夏日真的火了!她指著曾晴岩的鼻子道:「你认识的美女太少了,你做的统计不够精确,你的说法根本狗屁不通!」
曾晴岩很讶异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谁都看得出来她正在盛怒中,因为她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他看见她眼中冒出火花。
他推开她指著他的手。
「你太激动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也许美丽的女人性格上也不温柔。
夏日气得鼓起双颊。[你……你这颗臭石头!你是只瞎眼牛!」
曾晴岩还是第一回被女人这样指著鼻子骂。他抑住满肚子的不悦,冷冷道出一句:「美丽的女人,也很容易歇斯底里,缺乏理智」
一杯水凉凉地泼在他脸上。
他瞪著她以及她手中的空杯。
冰水从发稍处摘下来。
他才要开口,她便已经抢白。[这次我不问你根据何在。」
「当然。」他掏出手巾擦睑。「我亲身体验。」
他倒还有些幽默感。气消了一些,夏日内疚了。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偷偷瞄著他,他正摘下眼镜,专注地拭著镜片上的水珠。
「我……我不该拿水泼你。」她知道自己是过分了,她道歉。
他抬起头来看她。「知错能改,总算你还有一项优点」
这回她泼的,是他杯子里的水。
轻轻放下杯子,她大声说:「对、不、起。」
「江夏日、江小姐!」咬牙切齿地。
夏日仰起细致的颈子。[正是我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以叫我夏日、江夏日、江小姐,或者江夏日小姐。」
他被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逼她求饶。
夏日听见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情却非常愉快。她姿态曼妙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弯下腰,捧住他的脸,在他错愕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对不起,曾先生,我——道歉。」
曾晴岩立刻推开她。
他苦笑著。
遇见这种女人,大概也很难有人能真正对她生气吧。
他瞪著她想气又想笑的脸十分有趣,夏日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
就在他们发现他们望著对方的眼神未免太过专注时,他们已经陷入了自己织就的迷咒,挣扎著,累了……索性陷入泥淖中,不再爬起来。
是一声朗笑打破这迷咒。
阿香姨不知何时已经摆脱堵塞的车阵,赶到了相亲现场。
她拍手叫好道:「看来我是不用替你们做介绍了,两位相处愉快呵。」
夏日警醒过来,她别开眼,撩撩长发,让服务生再替她添一杯水。「是啊,香姨,我们已经很“了解”彼此了。」
是啊,了解彼此完全不适合。曾晴岩不甘示弱,他举起重新添了水的水杯。「敬你,江夏日小姐,你的确是一位美丽的女人,我所见过最美丽的。」
夏日已经十分清楚他对美女的看法,她举杯迎战。[多谢你的恭维。」
在旁察言观色了好一阵子的服务生在这时清了清喉咙,不怎么确定地问:「请问,三位,可以点餐了吗?」
阿香姨纳闷道:「你们还没点菜喔?喔呵呵呵,真歹势,让你们两个年轻人久等了,今天路上真的好塞喔。」
曾晴岩与夏日面面相觑一眼後又各自别开。实在不好意思告诉阿香姨他们没点菜是因为被对方气得饱饱,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夏日翻了翻菜单,对服务生道:「给我一容海陆全餐。饮料要拿铁咖啡,热的,甜点请给我纽约起士蛋糕,听说你们的樱桃派很不错,也来一份好了。」
曾晴岩嘴里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
海陆全餐?他还以为她只会点一盘生菜沙拉。难道他错看她了?
对一个人生气实在太花气力了,夏日决定这一餐要好好犒赏自己。当然她不会知道她的石头先生正为她的好胃口讶异不已。
如果她这麽会吃,那她这身窈窕身材究竟是如何维持的?曾晴岩纳闷极了。
第六章
阿香姨在陪同两个年轻人用过晚餐後,便急急告退,暗自欣喜凑合了一对冤家。离开餐厅後,她从手袋中掏出手机打给她的姐妹淘之一阿满,喜孜孜地向她报讯。「满啊,我跟你说……」
阿满姨在这头一边微笑一边听著。但听著听著,她困惑地问:「香啊,你想他们两个年轻人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怎麽我们老介绍他们见面?」
阿香姨呵呵笑说:「我一早就躲在角落偷偷观察过了,阿岩看到小夏时,差点没跳起来呢!」
阿满姨非常得意地道:「他们年轻人喔,历练还不够啦,你有没有看见他们一副快要打起架的样子?那真素精采喔,就像我当年跟我家老头子,喔呵呵呵……」
阿香姨笑说:「我们姐妹淘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他们自己发展喽。」
阿满姨也笑。「如果再不成,不要紧,还有阿却、阿雯、阿彩……我们多替他们安排几次相亲,相到他们看对眼为止。」
阿香姨点点头。[一定帮小夏嫁个好男人。」
「也帮咱们阿岩娶个好老婆。」
「喔呵呵……」两个老婆婆欢欣地同时笑出声。
** *
夏日突然觉得有点冷。
同时间曾晴岩也浑身一阵战栗。
饭後,阿香姨托辞先行离开。
他俩都心知肚明今天这场闹剧即将就此结束。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默契,两人在餐厅里多坐了十分钟,确定离开後不会撞上前脚才走的阿香姨後,两人同时将手伸向桌上的帐单本子。
他看向她。「我付。」皮夹都已经掏出来了。
她将帐单拉回来。「不,我付。」金卡早已拿在手上。
他再次将帐单拉向自己。「像这种场合,男人付帐是应该的。」
她不以为然,将帐单拉向自己。「我从来不占别人便宜。]如果今天他们俩看对眼了,还有下文可写,那麽她不会拒绝让他付帐,但她怀疑他们未来还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他挑了挑眉,仔细小心不让她拿走帐单。「上回在丽榭,你就没有坚持,还有上上回。」
那是因为那时候她存心捉弄他。「礼尚往来,所以今天你也不应该坚持。」
「我不可能让女人替我付帐。」他坚持道。
「我则是不愿意与你有金钱上的相欠。」她试著将帐单拉过来。奈何他力气大,帐单渐渐向他移去。她银牙一咬:「大笨牛,你放手!」
这是她第二次骂他是牛了。在她心目中,他究竟不合格到什麽地步?「该放手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