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非千金-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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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抚着她的背,轻声斥道:“傻孩子,怎么说能说这种话,快别哭了,让嬷嬷们为你梳妆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季优抽泣着被季夫人转了个身,季夫人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她梳着那长长的青丝,口中念念有词。
一百一十四章、三姑六婆的见地
季优安静的任季夫人为她梳头,铜镜中她的脸有着梦幻般的凄美,季夫人梳顺了她的发丝就将木梳交由身后一个嬷嬷,她立于一旁看着她,季晴季凌双双上前扶着季夫人,季凌轻声道:“娘亲,您别难过,小优会幸福的。”
季夫人拍拍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季优在四个妇人的摆弄下梳了一个同心髻,头上插着象征身份的黄金步摇,额前的刘海全并入了发髻里,显示着她将成为妇人的身份,在四个妇人的巧手装扮下,季优越发美得明艳动人。
“哇,三妹好漂亮。”季晴首先惊叹道。
季优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被素有齐都第一美人的季晴称赞还真让她有些羞愧,不过经由她们这一闹,自己失落的情绪也被搅得不知道去了何方,屋子里渐渐热闹起来,许多与季家沾亲带故的人都上门来道贺,当然也有内眷携着自家未出阁的女儿或是媳妇前来月优轩道喜。
季优早已被季夫人塞回内室了,齐都婚嫁时有一规矩,新嫁娘未过堂时都不能让外人见到面,否则就是对夫家的不敬,而季大小姐的婚前失贞就是因为当日她出嫁时风雨交加很是狼狈,没有顾忌到盖头被风吹走了,因此夫家一直瞧不起她。
季优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内室里,床上的被褥已不是她昨日睡的那一身了,她看着满室的红精神有些恍惚,此时她已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才是正确的,门外宾客映门,热闹非凡,可是她的心里却泛着无边的孤寂,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当日自己被白凤宇牵引着进入喜堂的情形,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不能再想,但她越是拼命告诫自己不要想。可回忆却并不放过她,一再的在她脑海里回旋让她不得安宁。
“三妹。”正当季优心烦意乱之时,季凌已行至屋内唤了她一声便挨着她坐了下来,“三妹有心事?”季凌微微的低下身子与季优对视,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季优有心事,只是没有找到时间来问。刚才她心里突然发慌,便撇下外屋的客人径直进来了。
“大姐,我没事。”季优不想因为自己个人地情绪而让亲人担心,她强笑着的回道。
“傻瓜,还说没事,要出嫁的人会像你这样笑得这么难看么?你别瞒着大姐,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些。”季凌握着她的手,源源不绝的温暖传递过来温暖了季优那颗彷徨无助的心,季优眼里地氤氲之气不断往上冒。最后化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滴嗒嗒的落下来,泪珠在新娘礼服上打了几个圈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凌见她此时模样可怜,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嗔怪道:“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说哭就哭呢,你看哪个新娘子出嫁时不是欢欢喜喜的?”
“大姐。”季优轻轻的叫唤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可是心里的沉重并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而且现在说了有什么用,花轿马上就要临门了,大姐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劝她逃跑地。
季凌见她欲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三妹长大了。也有心事有烦恼了。过往是大姐地疏忽。没有照看好你。不管你心中藏着何事。只要有诉说地一天。大姐都洗耳恭听。只是你自己莫为难了自己。人生苦短几十载。该为自己活地时候就自私一点为自己活吧。”
季优在她怀里轻点着头。她知道大姐二姐都是疼爱她地。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任性让她地家人陷入危难之中。季凌还想再说什么。门外已传来鞭炮声。震天地鞭炮声仿佛是一条催命符。惊得季优嗖地一声站起来。惊恐地瞪着眼不可及地正门。
季凌看她那反应一点都没有喜悦与激动。她担心地望着她如见鬼般苍白地容颜。此时有几个丫环婆子笑嘻嘻前来向季夫人道:“夫人。太子殿下亲自来迎娶了。”
一屋子地三姑六婆一听说是太子亲自前来迎娶。她们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俱向季夫人道喜。“这皇家娶亲都是派身边地得力人前来迎娶。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重视三小姐。竟会亲自前来。这下嫂夫人不用担心三小姐会失了宠爱。就这一点看来太子殿下都舍不得您家女儿吃苦。”
季夫人谦逊地应答道:“哪里哪里。女儿虽说是娘身上掉下来地肉。但自她成家开始也就是泼出去地水了。至于她能不能得到夫家地宠爱就是各人地命。我操心也没用地。几位妹妹还是坐下继续吃茶。瞧着这天色。从正门到月优轩来还有些时候。我们姐妹难得相聚。今日就托了我那小女儿地福我们好好聚聚。”
那说话地夫人原本是想奚落季夫人地。现在被她不软不硬地回过嘴去她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地茶作掩饰。意思意思一下掩饰自己地尴尬。可是要让她就这样失了口上威风她还是心有不甘地。略微想了想便道:“嫂夫人。我听说三小姐前些日子逃婚离开了京都。可不知是否有些事啊?”
她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尤其是那宫里来的四个妇人都瞪着季夫人,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事实地真相,季夫人淡淡一笑,“外面人无事瞎吹地风妹妹也当真,妹妹如此精明的人物也当了真去?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妹妹这么聪明地人怎么也犯了糊涂啊。”季夫人这话说得好,一方面暗示了她说的话是谣言,季优根本未曾出过府,一方面又堵住了那夫人想继续找碴的嘴。
那夫人还真被她的话噎得脸色青红交加,看一屋子人都似看笑话般看着她,她心里一阵恼恨,重重的放下茶杯起身道:“嫂夫人,我还是去前院看看,这皇家的婚礼还真是少见。”
季夫人虽不满于她,但还是站起身来相送,“妹妹自去吧,今儿姐姐事忙,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妹妹海涵。”
那夫人以为季夫人或多或少会留一下自己,但是她却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实在挂不住,她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出去。
季晴在一旁听得直冒火,见她这样无礼的离去,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挽着季夫人的手臂恼声道:“娘亲,您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我看她是心里不平衡所以前来找碴的,谁不知道她家的女儿巴望着太子殿下,现在看三妹嫁给太子殿下心里不服就来闹场,这种人真该拿扫帚哄了出去。”
“晴儿别恼,我们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对了,你大姐呢?怎么好一会儿没看到她人了。”季夫人这才注意到大女儿并不在场,她忧心的望了望季优的闺房,转过头来又勉强自己笑着应付接下贺喜的客人们。
“大姐先前就进去陪三妹了,说是怕三妹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季晴不以为然的回答道,三妹到要嫁给全天下最有前途的男子了她怎么还会无聊,在她看来指定在屋里偷笑呢。
“你三妹最近心事重,让凌儿去陪着她也好。”季夫人是清楚季优的挣扎的,但在全府一千多条人命的负担下她只能装做不知道,看她强颜欢笑,她这做母亲的心都在泣血,如果他们只是小康人家,她一定成全了小优,可是错就错在她们是豪门贵族,很多事都不能由着性子来,她们在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势时同时也必须遵循它的游戏规则。
季晴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屋子里还有来道贺的夫人小姐们,她可不能说出什么酸溜溜的话来让人笑话她。
屋子内的夫人小姐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时有一个身着喜庆服饰的公公手执一卷明黄圣旨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太监前来,那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好似今日是他的大喜一般。他走进门来先是对着季夫人行了一礼道:“老奴给夫人问安了,今儿夫人家大喜,老奴待来讨杯喜酒喝喝。”
季夫人还了一礼谦逊的道:“公公实在客气了,您什么时候来喝酒都成。”那公公见她还礼慌忙避让,这可是太子妃的亲娘,他要是这点尊卑都不分,他岂能在宫中安然无事混到现在总管太监一职来。
“夫人不用多礼,今儿个老奴是来宣旨的,快快请出太子妃殿下前来接旨吧。”那公公望了一眼时辰,知道再也耽搁不得,于是催促道。
季夫人听了一面使了人去内屋请季优,一面叫人摆香案,再一面给芸姑姑打眼色,芸姑姑自衣袖中取出一个锦绣荷包递于那公公,“有劳公公了。”季夫人将荷包塞进他手里,那公公再三推却,说自己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季夫人却道:“公公就收下吧,就当做我请宫里的公公们吃喜酒。”那公公见确实推脱不了便再三谢着收下了,而恰在此时季优已盖上盖头随着季凌一起出来。
那公公转到香案前,高声唱道:“季优接旨。”
季优在小红的扶持下跪了下来,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那太监督开始宣旨,圣旨的大致内容不过就是说季优如何聪慧如何知书达礼,然后就是赐季优于太子妃头衔。季优接过圣旨,只觉得那明黄的圣旨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众人谢了旨后站起来,那公公口宣吉时到,便率先出去带路了。
一百一十五章、季谦的回忆
季优听到吉时到三字时,强忍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泄而出,她俯在季夫人怀里哭喊道:“娘亲……。”大家被她煸情的一哭,俱眼含泪水的看着这相拥的娘俩儿,季夫人冷静的拍着季优的背轻声哄道:“孩子,将来娘亲不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家了派个人来说一声,娘亲就去宫里看你,还有凡事不可再向以前一样任性,要好好的与宫里人相处,能过且过,不可得理不饶人,知道吗?”
季优哭着点头,季夫人见她这模样,便狠心的推开她道:“小红,扶你家小姐去吧,进了宫你可要好好侍候你家小姐。”
“是,夫人。”小红哽咽着回答道,这里也是自己的家,要离开了她也非常不舍,可是现在小姐现在更需要她,所以她不能软弱,她倾身过去扶着季优,季优哭着跪了下来。
“娘亲,小优以后再也不能陪在您身边尽孝了,小优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说完磕了三个头,季夫人就是再冷静,被她这一拜三磕头也弄得心酸不已,她倾身过去扶着她道:“孩子,不要再拜了,娘亲都知道,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季夫人该嘱咐的昨儿晚上也嘱咐过了,现在她除了重复这些话已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季优在小红与季夫人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她想要揭开盖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家,可是时间却不允许了,那公公见她们拜也拜得差不多了连忙转回来低声冲着季优道:“殿下快快起程吧,要不耽误了吉时老奴吃罪不起啊。”
季优没办法只得跟着向前走了,可是却是三步一回头,直到看不见月优轩她才没再回头,而季夫人站在月优轩大门前望着季优渐行渐远,仿佛她已渐渐的走出自己的生命,她心里不由得感伤起来。
季凌与季晴连忙上前扶着她开解道:“娘亲莫难过,哪家的女儿长大了不嫁人。三妹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是啊,娘亲,三妹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你就放心吧。”季晴颇为不满,自己当初出嫁时娘亲连送都没送,可现在三妹出嫁。娘亲竟是这副不舍的模样,这让她心里如何平衡,当然她没有想过自己当初可是欢欢喜喜的出嫁的,连哭嫁都没哭。
季夫人不说话,转身回去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们了。
话说季优出了内院就坐上软轿,来到外院,外院地宾客欢声笑语说着自己的见闻,或是家长里短的闲话,而在外院大厅内。季谦坐于高堂位上,而齐渊则坐与右侧客座上,今日再怎么说他也是女婿身份。所以不能自己坐了高堂位而让自己的岳父大人坐与侧座,这与礼不合。
两人正谈笑风生,听到外院哄闹起来两人都站起来望着院外,只见一顶鲜红的软娇停在院外,刚才宣旨的公公前来回禀道:“太子殿下,您看这时辰已不早了,是不是这就起程回宫了。”
齐渊心情是激动地。他听了那公公地话有些失态地道:“那当然。那当然。”随即对着季谦跪下。其实这是齐国地规矩。皇上不跪任何人。但是太子却要跪两人。一是自己地父皇。还有就是娶亲时得代新娘拜别岳父。所以当齐渊跪下时。季谦并没有相让。端端正正地坐于高堂位上。在齐渊磕了三个头后他才起身去扶起他。叮嘱了几句后就看着他转身出了院门。
季谦自那日后再也没见过季优。一是生气。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书房内地情形又在他脑海里回旋。
那日他正在书房里分析自云州传来地情报。结果季优端着棋盘走了进来说是要与他切磋一番。他从她地神态间看出她有事。于是搁下手中地情报起身来到她身边与她对弈。
说实话他地女儿最让他骄傲地就会下一手好棋。跟他地实力不相上下。这也是他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地原因。她不爱女红他不逼她学。她不爱诗词他也不逼他。她爱穿着男装偷跑出去玩耍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没看见。只要她回来时与他痛快撕杀一番。他所有地怒火都会消失。
可是自从她自外面回来后就再也没同他下过棋。一来是他们再也没有静下心来对弈地时间。二来就是小优地改变太大。她心里有一层障碍促使她不敢面对他。可是今日她却抱着棋盘前来找自己对弈。他虽然怀疑但还是笑着摆好了棋。
“小优。你地身体还未大好。过两日就要大婚了。不好好休息到时可撑不了哦。”季谦自认自己地忍耐性是一流地。可是面对自己地小女儿他就是沉不住气。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季优只是扬起头看了他一眼,“爹爹,对弈时最重要地是静心,您现在心不静是很难取胜的哦。”季优虽如此打趣季谦,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其实自从她并不喜欢下棋,而是因为有一次她听娘亲说爹爹一生最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