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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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礼法,谁最有力量,谁最强,谁就能取得最好的!”萧十一郎道:“你的意思是——”主人道:“你既已到这里,就得顺从这里的规矩,沈姑娘既非你的妻子,也不属于任何人,那么,谁最强,谁就得到她!”他将空了的酒杯捏在手里,缓缓接道:“所以现在她已属于我,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强,也比你强!”他的手纤细而柔弱,甚至比女人的手还要秀气。但说完了这句话,他再摊开手,酒杯已赫然变成了一堆粉一堆比盐还细的粉末。萧十一郎霍然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了下去。主人却连瞧也没有瞧他一眼,悠然道:“这就是你的好处,你比大多数年轻人都看得清楚,知道我的确比你强,你也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能忍耐,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他笑了笑,接着道:“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对手,并不容易,所以我也不想你死得太快,只要你够聪明,也许还能活下去,活很久。”萧十一郎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的毛病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主人道:“那倒未必,我岂非也已活得很长了吗?你若真够聪明,就该少说些话,多喝些酒,那么,就算你吃了点亏,我也会对你有所补偿。”萧十一郎道,“补偿?”主人微笑道:“苏燕——她虽然没有沈姑娘那么美,但却有很多沈姑娘比不上的好处,而且,她岂非正是你自己挑中的吗?你失去了一个,又得回了一个,并没有吃亏,只要你也和别人一样,对什么事都看得开些,你还是可以快快乐乐地在这里过一辈子,也许比在外面还要活得愉快得多。”萧十一郎道:“我若不愿待在这里呢?”主人沉下了脸,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因为你根本别无选择,你根本逃不出去!”萧十一郎忽然也笑了笑,道:“也许,我已找出了破解这魔法的关键!”主人的脸变了,但瞬间即展颜笑道,“你找不到的,没有人能找得到!”萧十一郎道:“我若找到了你肯让我将她带走?”主人道:“你要找多久?”萧十一郎道:“用不着多久,就是现在!”主人道:“你若找不到呢?”萧十一郎断然道:“我就在这里待到死,一辈子做你的奴隶!”主人的笑容忽又变得很温柔,柔声道:“这赌注并不小,你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萧十一郎道:“赌注越大,越有刺激,否则还不如不赌的好,这就看你敢不敢赌了。”主人道:“话出如风!”萧十一郎道:“好!”“好”字出口,他身子突然的往墙上撞了过去,“轰”的一声,灰石飞扬,九寸厚的墙已被他撞破了个桌面般大的洞!萧十一郎的人已植入了隔壁的屋子!,这间屋子很大,却没有窗户。屋里简直可说什么都没有,只有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栋玩偶的房屋,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有个绿袍老人正在溪边水里浣足……萧十一郎喘息着,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这就是破解你魔法的关键,是吗?”主人的脸色苍白,没有说话。萧十一郎道:“你故意仿照你住的这地方,造了这么样一栋玩偶房屋,故意先让我们瞧见,然后再将我们带到这里来,让我们不由自主生出种错觉,以为自己也已被魔法缩小,也变成了玩偶——”他接着又道:“这计划虽然荒谬,却当真是妙不可言,因为无论谁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像你这种疯狂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来。”主人也大笑起来,道:“的确没有人能想得到,我已用这种法子捉弄过不知多少人了,那些人到最后不是发了疯,就是自己割了颈子。”萧十一郎道:“所以你觉得这法子不但很有用,而且很有趣。”主人笑道:“当然很有趣,你若也见过那些人突然发觉自己已被‘缩小’了时的表情,见到他们拼命的喝酒,拼命的用各种法子麻醉自己,直到发疯为止,你也会觉得世上绝不会再有更有趣的事了。”他大笑着接道:“那些人为了要活下去,再也不讲什么道义礼法,甚至连名誉地位都不要了,到最后为了一瓶酒,他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妻子!”萧十一郎道:“你难道认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和他们一样?”主人笑道:“你若见过那些人,你才会懂得,人,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有时简直比狗还贱,比猪还笨!”萧十一郎冷冷道:“但你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人!”主人厉声道:“谁说我是人?我既然能主宰人的生死和命运,我就是神!”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只有疯子,才会将自己当做神。”主人面上忽又露出了那种温柔的笑容,柔声道:“你也莫要得意,你现在还在我的掌握中,我还可以主宰你的生死命运。”萧十一郎道:“我也没有忘记你答应过我的话。”主人道:“也许我自己忘了呢?”萧十—朗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你既然将自己当做神,就绝不会对人食言背信的,否则你岂非也和别人同样卑贱?”主人盯着他,喃喃道:“你的确很聪明,我一直小看了你!”萧十一郎道:“她呢?你现在总该放了她吧!”主人道:“我还得问你几句话。”萧十一郎道:“我本就在等着你问。”主人道:“这秘密你是怎么看破的?”萧十一郎笑道:“我们若真已到了玩偶的世界,怎会再见到阳光?但这里,却有阳光。”主人叹了口气,道:“我本就发觉疏忽了这一点,但到了这里的人,神智就已混乱,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点疏忽,连我自己都已渐渐忘了。”萧十一郎道:“大多数人都自以为能看得很远,对近在眼前的反而不去留心。你当然也很明白人心的这种弱点。所以才会将我安顿在这里,你以为我绝对想不到秘密的关键就在我自己住处的隔壁。”主人道:“你是怎么想到的?”萧十一郎道:“我只不过隐隐觉得这地方必定有两间隐藏着的秘密屋子,但不能确定在哪里,方才只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他笑了笑,接着说:“我的运气还不错。”主人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一个人的运气无论多么好,总有一天会变坏的。”长夜已将过去。主人还坐在屋子里,屋予里还没有燃灯。黑暗中,慢慢地现出了一条纤小朦胧的人影,慢慢地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替他捶着背,柔声道:“你看来也有些累了。”语声柔和而甜美,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吸引力。主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窗纸渐渐发白,曙光照亮了那人影。她身材不高,但曲线却是那么柔和,那么匀称,圆圆的脸,眼睛大而明亮,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笑意。她笑得不但甜,而且纯真,无论谁看到她的笑容,都会将自己所有的忧愁烦恼全都忘记。小公子?小公子怎会也到了这里!过了很久,主人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萧十一郎的确不是普通人,我不该小看他的。”小公子道:“所以你就不该放他走!”主人道:“我要让人知道,我说出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小公子道:“可是——纵虎归山——”主人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他们现在虽然走了,不出十天就会回来。”小公子道:“回来,你说他们会回来?”主人道:“一定会回来!”小公子笑了,道:“你认为萧十一郎有毛病?”主人道:“萧十一郎虽未必,但沈璧君却非回来不可!”小公子道:“你有把握?”主人道:“你几时见过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小公子道:“她为什么要回来?”主人道:“因为我已将她的心留在这里。”小公子眨着眼,吃吃地笑了。主人道:“你不信?”主人笑道:“一个男人若想留住女人的心,只有两种法子。”小公子道:“哪两个?”主人道:“第一种,是要她爱你,这当然是最好的法子,但却比较困难。”小公子道:“第二种呢?”主人道:“第二种就是要她恨你,一个女人若是真的恨你,就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你,忘也忘不了,甩也甩不开。”他微笑着,接着道:“这法子就比较容易多了。”小公子眼珠转动着,道:“但女人若没有真的爱过你,就绝不会恨你。”主人笑道:“你错了,爱也许只有一种,恨却有很多种。”小公子道:“哦?”主人道:“若有人杀了你最亲近的人,你恨不恨他?”小公子说不出话了。主人道:“我已想法子让她知道,沈家庄是我毁了的,她祖母也是我杀了的!”小公子道:“可是,这种恨——”主人道:“这种恨也是恨,她恨我越深,就越会想尽各种法子回到我身边来,因为只有在我身边,她才有机会杀我,才有机会报仇!”小公子默然半晌,道:“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走呢?”主人道:“因为她不愿意连累萧十一郎,她知道她若不走,萧十一郎也不会走。”小公子目光闪动着,道:“这么说,你也知道她爱的是萧十一郎。”主人道:“女人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小公子咬着嘴唇,道:“你有把握能得到她?”主人笑道:“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有把握。”小公子道:“但你既然知道她爱的是别人,就算得到她,又有什么意思?”主人笑道:“只要我能得到她,就有法子能令她将别的男人全都忘记。”小公子敲着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头垂得很低。主人转过身,拉住她的手,笑得很特别,道:“这法子别人不知道,你总该知道的。”小公子“嘤咛”一声,倒入他怀里……
第二三章吓坏人的新娘子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他和沈璧君之间的距离又变得遥远了。在那“玩偶山庄”中,他们不但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在那里,他们的确已忘了很多事,忘了很多顾虑。但现在,一切事又不同了。有些事你只要活着,就没法子忘记。路长而荒僻,显然是条已被废弃了的古道。路旁的杂草已枯黄,木叶萧萧。萧十一郎没有和沈璧君并肩而行,故意落后了两步。沈璧君也没有停下来等他,现在,危险已过去,伤势也将愈,他们总算已逃出了魔掌,本该觉得很开心才是,但也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心情反而很沉重!难道他们觉得又已到了分手的时候?难道他们就不能不分手?突然间车驰马嘶,一辆大车疾驰而来!萧十一郎想让出道路,马车竟已在他身旁停下!马是良驹。漆黑的车身,亮得像镜子。甚至可以照得出他们黯淡的神情,疲倦而憔悴的脸。车窗上垂着织锦的帘子。帘子忽然被掀起,露出了两张脸,竟是那两个神秘的老人。朱衣老人道:“上车吧!”缘袍老人道:“我们送你一程。”萧十一郎迟疑着,道:“不敢劳动。”朱衣老人道:“一定要送。”绿袍老人道:“非送不可。”萧十一郎道:“为什么?”朱衣老人道,“因为你是第一个活着从那里出来的人。”绿袍老人道:“也是第一个活着从我眼下走出来的人。”两人的面色很冷漠,他们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一种炽热的光芒。萧十一郎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他终于笑了笑,拉开了车门。车厢里的布置也正如那山庄里的屋子,华丽得近于夸张,但无论如何,一个已很疲倦的人坐上去,总是舒服的。沈璧君却像是呆子。她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瞪着窗外,全身都没有放松。萧十一郎也有些不安,因为老人们的眼睛都在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朱衣老人忽然道:“你这次走了,千万莫再回来!”绿袍老人道:“无论为了什么,都千万莫再回来!”萧十一郎道:“为什么?”朱衣老人目中竟似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道:“因为他根本不是人,是鬼,比鬼还可怕的妖怪,无论谁遇着他,活着都不如死了的好!”绿袍老人道:“我们说的‘他’是谁,你当然也知道。”萧十一郎长长吐出口气,道:“两位是什么人,我现在也知道了。”朱衣老人道:“你当然会知道,因为以你的武功,当今天下,已没有第四个人是你的敌手,我们正是其中两个。”缘袍老人道:“但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敌手!”朱衣老人的嘴角在颤抖,道:“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接得住他三十招!”缘袍老人道:“你也许只能接得住他十五招!”沈璧君咬着嘴唇,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萧十一郎沉思着,缓缓道:“也许我已猜出他是谁了。”朱衣老人道:“你最好不要知道他是谁,只要知道他随时能杀你,你却永远没法子杀他。”绿袍老人道:“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杀得死他!”萧十一郎道:“两位莫非已和他交过手?”朱衣老人沉默了半晌,长叹道:“否则我们又怎会待在那里,早上下棋,晚上也下棋……”绿袍老人道:“你难道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喜欢下棋?”朱衣老人苦笑道:“老实说,现在我一摸到棋子,头就大了,但除了下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绿袍老人道:“二十年来,我们未交过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们交的,只有你……但我们最多只能送你到路口,就得回去。”萧十一郎目光闪动,道:“两位难道就不能不回去?”老人对望了一眼,沉重地摇了摇头。朱衣老人嘴角带着丝凄凉的笑意,叹道:“我们已太老了,已没有勇气再逃了。”绿袍老人笑得更凄凉,道:“以前,我们也曾经试过,但无论怎么逃,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发现他在那里等着你!”萧十一郎沉吟着,良久良久,目中突然射出了剑锋般的锋芒,盯着老人,缓缓道:“合我们三人之力,也许……”朱衣老人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不行,绝对不行。”绿袍老人道:“这念头你连想都不能想!”萧十—郎道:“为什么?”朱衣老人道:“因为你只要有了这个念头,就会想法子去杀他!”绿袍老人道:“只要你想杀他,结果就一定死在他手里!”萧十一郎道:“可是……”朱衣老人又打断了他的话,忽道:“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要来送你的?怕你走不动?你以为我们出来一次很容易?”绿袍老人道:“我们来就是要你明白,你们这次能逃出来,全是运气,所以此后你只要活着一天,就离他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再不要动杀他的念头,否则,你就算还能活着,也会觉得生不如死。”朱衣老人长长叹了口气,道:“就和我们一样,觉得生不如死。”绿袍老人道:“若是别人落在他手中,必死无疑,但是你。……·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