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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仙门-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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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在毁谤教主么?此言一出,立即有数十声责骂响起,但也有一些嗡嗡轻声议论,显然有不少人也是这个观点,只是惧于教主现在的声威不敢说出来罢了。
    洪涛斥道:“羊希,你是不想活了么,教主做的事能等到你来评论吗?”
    羊希道:“为什么不能评论?教主也要让我们口服心服才是啊!若是口服心不服,我跪在地上磕头,心里却在骂教主,那这头磕了还有什么用?”
    这人倒是敢做敢当的硬骨头,周全对他印象不错,也不生气,说道:“我为朝廷领兵出征或是为朝廷歌功颂德了吗?”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听说。”
    “我既是汉人,在汉人皇帝的国土上立足,就要遵从皇帝的国法,皇帝的任命我怎能拒绝?同理,你身在五斗神教之内,就要受五斗神教的教条约束,不可任性而为,这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这个教主虽然是皇帝封的,却不须听从皇帝的指派,本教对皇室更没有责任和义务;我这个护国大法师,护的是汉人子民不受外族侵略,护的是黎民百姓不受病痛灾祸之苦,而不是护着一姓一族的皇权永固。此国为大国,非是一人一姓之皇权,你可知之?”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没想过“国”字还有这样的分别,总以为皇帝就代表了国家,国家的事就是皇帝说了算,这时听他一说,如提壶灌顶,恍然大悟。
    别人也许不敢说出这样无法无天的话,可是周全乃是人二十一世纪来的,皇权意识本就淡薄,想说就说了。若是听在豪门贵族耳中,可能有些大逆不道,听在这些社会低层人员的耳中,却是顺耳得很。
    羊希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羊永宁鼠目寸光,朝菌不知晦朔,惠姑不知春秋,惭愧之极,求教主恕罪。”
    周全走了下来,亲自扶起了他,“你心直口快,刚正不苛,勇气可嘉;心系黎庶,知过能改,气量非凡,日后定非池中之物。象你这样的人才却当一个普通的教众,实在是太浪费了,洪长老,你看让他当个长生人如何?”
    洪涛忙道:“教主慧眼识珠,自然是不会错的。只是这个羊永宁酗酒如命,邋蹋肮脏,常不守规矩,只怕有损本治形象。”
    “你放心吧,他以后不会了。”
    洪涛与羊希同声应是,众人见他不但不怪罪羊希,反而破格提升,并且话又说得大义凛然,再也没有不服的。
    闽南治轻易就降服,本也在意料之中,除此之外规模较大的治还有三个,规模较小的还有七八股势力。另外还有一些在胡人统治的地区,没有固定堂口的帮会,也自称是五斗米教的人。
    三个大治分别是在徐州一带活动的北平治,在江夏一带活动的汉阳治,在西蜀一带活动的鹤鸣治,其中尤以鹤鸣治为最大。
第五章 栽决六老
    周全和岳九真都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比斗中,可是僵局已成,想要收手已经不行了。
    两人看似公平比斗,事实上周全却吃了大亏。首先他站在低的地方,举着书本往上抬,与岳九真居高临下往下压绝对不是一回事。第二,周全必须保护书册没有损坏,若是书本毁了,岳九真并没有看到,算起来还是他输;就算书本有一点破损送到了岳九真面前,以一本破书给人看,他这个教主脸上也大大无光。所以他不但要把书往前推,还要分心保护书本不会震碎了或撕毁了。
    岳九真也到了凝丹的境界,真气精纯绵长,五斗米教的人擅长的是符箓醮禳,并不擅长引气结丹之道,他能炼出内丹来,足见修为高深,在符术上的造诣定然更是惊人——难怪他能领袖一方,心高气傲不肯向周全低头。
    同样是凝丹期,周全的内丹却是种种巧合之下形成的,并且经脉体质经过金丹的改造,搬运真气时毫无顾忌,真气运行速度快,威猛而霸道,短时间内显然要比岳九真强上一分。但因为要护书,不能全力发挥,只能保持着平手。
    当书偏向周全这边飞出一段距离时,周全距离变短,操控力量变大,反之岳九真距离变远控制力量变小,书册就开始反过来向岳九真飞去;当飞出一定距离时,岳九真获得优势,周全处于劣势,书又向周全这边飞来。两人之间相持不下,谁都不能取得绝对优势。
    现场两百多号人大眼瞪小眼,眼光随着书本在两人间飞来飞去,实在有些滑稽。现在就象是一场拔河比赛,只不过不是用拔是用推,两人间没有绳子,只有一本书可以看到。他们以地上的台阶为参照物,看谁输谁赢,一旦向周全那边飞,他们就大声喝彩起来。
    来回几次之后,岳九真已经感觉到了周全以一股真气团团包住书册,明白周全是怕书被毁了。他暗一咬牙,手指微弹,分出数股尖锐细小的真气去冲击书本。周全一惊,果然分出大量真气去护书,阻挡他的攻击,岳九真趁机全力推送,此消彼长之下,书本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全飞去。
    两人之间的真气是何等激烈,别说是一本纸质的书,就是一块铁板放在中间也早就变形了,全赖周全的真气护着,这本书才能安然无恙。如今岳九真全力一击,书本急冲而来,他不出全力不可能挡住,一旦出全力去挡,则书必震成粉碎,他现在是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周全暗怒,这老道在地势上占了上风也就罢了,还故意使阴招,那么也就不要怪我出毒招了!他使出全力护住书册,丹田内阴阳怪丹转动,形成一股急旋的真气,如一支旋转的钻头向岳九真迎去。书册在气团正中也急速旋转起来,但被周全真气紧裹在当中,外侧气流如刀削剑绞,中间却平静无波,并没有损坏。
    众人见书本急旋起来,不由惊“咦”之声四起,声音未落,旋转的真气已带着书册快速向岳九真冲去。岳九真发出的阻力是平推而来,被周全的真气一旋就向四周分散开,完全不能阻挡。就象是用一支钻头钻进木板,压力越大,钻的速度反而越快。
    岳九真大出意外,再催内力去挡,还是无法挡住,心急之下不容多想,掐诀一指,一股火焰喷出向着前迎去。
    除了岳九真的几个徒弟外,其它人看不出其中的变化,不知其中的惊心动魄,但是见到祖师爷放火去烧书,却是人人看得明白,都觉得大为丢脸。
    但火焰一遇到周全旋转而来的真气,同样向四周散甩了出去,丝毫没影响到气旋正中的书本,只不过之前别人看不到周全真气的形状,现在借着火焰看到了而已。
    岳子真见放火无效,一时无计可施,总不能出剑把书切成两半吧?这时书本夹着直气已经到了他胸前,如此急速霸道的真气;他自然而然伸手去挡,不料周全的真气突然消失了,书册也停止了旋转和前进,正好贴在他的掌上。
    周全已经把书送到他“手上”,这时他如果不抓住掉到地上,那么不是周全没送到,而是他故意弄丢,失面子的就是他了,所以他只能五指微扣握住。
    这一场比斗看似平静,却比真刀真枪打斗更费神,更惊心。不管怎么说,岳九真已经输了,他以火攻的事更是没面子,还好没有把书烧了,要不然今后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教主毕竟是年轻人,火气盛了点,连叫老道看书都这么霸道,哈哈哈!”
    众人听他称周全为教主,先是一愣,接着面面相觑,这么快就结束了?期待中的大场面还没有出现呢!
    周全笑道:“岳长老功力深厚,我若不投机取巧,只怕要甘拜下风了。”
    “哪里哪里,教主神功惊人,属下心服口服,请!”岳九真一挥手,令身后众人站开,他也侧站一旁,向周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全面带微笑,登阶而上,来在平台之上,岳九真请他在正中站好,然后向他跪下,说:“鹤鸣治大祭酒岳子真,率本治大少教众向教主请安。教主雄才大略,胸宽如海,岳子真心悦诚服,自今而后愿遵教主号令行事。”
    众人见他都跪下了,忙跟着跪倒,齐呼道:“愿尊教主号令行事!”想必平日训练有素,动作和声音倒也算整齐。
    突听屋顶上一个清朗声音道:“好好一个鹤鸣治,怎么奉他一个胡作非为的小娃娃为教主,五斗米教真的没人了么?”
    众人大惊,怎会让外人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还没有查觉?往屋顶上望去,只见一个蓝衫文士飘然欲飞,傲立于屋檐之上,脸如冠玉,目如朗星,唯一令人觉得不顺眼的就是眉稍带了点煞气——竟然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另一边的屋檐上也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唉,你们奉谁为教主都可以,就是不能奉他,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众人又齐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竹笠,身穿蓑衣,手上拿着一副钓杆的老渔翁蹲在屋顶上,同样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岳子真大怒,他今天不得不屈服于周全,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偏偏在头磕过之后这些人才出来阻止,这不是故意给他难看么?在鹤鸣治的内院重地,竟然被莫名其妙的人跑进来疯言疯语,无异于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沉着脸:“敢问两位高姓大名,是何来历,与本教可有渊缘?”
    蓝衫人说:“我是读书人,与道士没交情,今日不是来找你的。”
    老渔翁说:“我是打鱼的,也与道士没交情。”
    岳子真怒道:“你们即然不是本教前辈,凭什么来管我门户内的事?我们奉谁为教主与你无关,本治重地,非请勿进,识相的速速离去!”
    “他俩也是好意提醒你,怕你惹下了灭门之祸,看来好心没好报啊。”随着声音,屋顶上又飘过三个人来,一个是面目枯黄的老道,一个是美艳白嫩、赤足露臂的苗族妇女,还有一个是高大威猛的老和尚,手中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巨大铁木鱼,三人一闪即到,身手非同一般。
    周全大为惊奇,这五个人虽然还没显露武功,但他已经看出,他们每一个都是何简、曹菲冰那个级数的高手。这种绝顶高手世间难得见到一两个,怎会一下就出现了五个?并且这五人相貌特异,身份各不相同,彼此又互相识识,从他们口气来看,是来杀他的……
    岳子真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愕之极,“你们,你们莫非是‘裁决六老’?”
    黄脸老道说:“想不到世间还有人知道这个称谓,真是难得了。你即然知道我们是‘裁决六老’还要赶我们走么,还不听我们的劝告么?”
    岳子真道:“既然是六位前辈到了,我无话可说,一切全凭六位前辈栽断。”
    五人眼光都落到周全身上,鹤鸣治众人象避瘟疫似地远远避了开去,刚刚高呼跪拜的事似乎忘记了。
    周全暗暗皱眉,“你们是来找我的么?好象我们都没见过,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会是弄错人了吧?”
    枯黄的老道问:“你可是山阴的周元归?在淮南打破禁例以法术屠杀兵卒的可是你?”
    周全心里一咯噔,又是为这件事而来,而且来势汹汹,只怕难以善了了。“我确实是山阴周元归,不过淮南的事另有隐情,实是被逼于绝境,为自保而不得不出手……”
    高大和尚说:“你是山阴人,为何跑到淮南去?你与晋朝军队共同作战,分明是在助晋朝军队,怎说是被逼无奈?”
    “因我与司马昱之间发生误会,我夫人到淮南伏击他,我赶去阻止了刺杀,正好遇上了姚襄的人马叛乱,把我们也围在里面,所以我与晋朝的军队在一起,这是实情。”
    黄脸老道说:“以你身手,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你非但没有离开,还破了修道界千百年来的规矩,率先对不会道法的兵卒大开杀戒,又有何话说?”
    周全按耐住性子说:“其中有不少我的同伴和好友,他们没有能力逃出来,难道叫我在危急时丢下他们,做不仁不义之人么?”
    黄脸老道说:“你先毁了规矩是实,不是为了自身安危也谈不上迫不得己,若是人人都为了亲友而大开杀戒,天下早就乱了。所以,我们今天要杀了你以示惩戒,维护纪律,杜绝再犯者。”
    周全实在是忍不住了,怒道:“你们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
    蓝衣书生说:“栽决六老由道、俗、儒、玄、佛、巫六人组成,共同执掌世间最高刑罚,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专管各道不遵守规则之人,不论门派出生、性别国籍,胆敢藐视天道人伦,破坏人间平衡者,必诛杀之。”
    “那么是谁给了你们这么高的权力?你们又订了什么样的规矩?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裁决六老七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招摇骗撞的骗子!”
    黄脸老道说:“裁决六老由各道中公推的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不会骗人。只是近百年来没有人敢犯禁,裁决六老之名才被人淡忘了。我是太行山茅君老道,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岳子真恭敬行了一礼,“暗辈听说过前辈的名头,数十年前前辈是道门中屈指可数的人物。”
    老渔翁说:“老朽洞庭鱼叟。”
    蓝衫人说:“鄙人是华山蓝田隐士。”
    老和尚说:“嵩山昙云和尚。”
    美艳女人笑脸如花,在周全身上来回扫了几眼,用生硬的汉语说:“我是南疆飞花苗女。”
    茅君、鱼叟和昙云这三个名字报出时,鹤鸣治中上了些年纪的不由惊咦一声,显然都曾经听过他们的名字,这下周全也不能怀疑他们是骗子了。
    周全终于明白‘天要塌下来了,山要碰到一起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指代表了天下间最高惩罚的六人,从几座名山赶到这儿来了么?葛符已经知道他们要追杀他,已经对他提出警告了,周全如果不上这儿来,他们还真不容易逮住呢。
    “就算你们六人不是骗子……,喂,还有一位在哪儿?
    昙云老和尚说:“我们五个人已经足够杀你了,没有必要第六个人出来。”
    “你们自称裁决六老,却连六个人都不能集齐,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
    五人互视一眼,蓝田隐士道:“斋主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只闻一声幽幽轻叹,似有无限心事,一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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