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ol-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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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风光给迷住了,休息的时候,他在河边弹着四弦琴,放声高歌。周围的护卫或者也拿出随身带着的乐器和着他的歌声,或者躺在地上,随着他们王子的歌声尽情遐想。这一次的求亲之旅,俨然更成了绛槟的郊游盛会。 龟兹国在伊犁河的上游,天山脚下。绛槟等人越接近龟兹,风景越是美丽。绛槟的脚步越来越慢,他的心,竟然有一大半都被这天山脚下的风光给牵绊住了。绛槟所带的护卫长希措有些着急了。老国王在绛槟临走的时候,专门单独将希措找来面授机宜,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绛槟娶到飞霞公主。老国王和希措心里都明白,绛槟对向飞霞公主求亲的事情并不是太热心,因为绛槟的心愿,是能够娶到帝国的公主,能够和最强大的帝国联姻。 可是在帝国的面前,楼兰国实在太小了,小到甚至还不如帝国治下的一个小小的郡县。只有西域最大最强盛的龟兹国才有资格向帝国的皇帝求亲,获得联姻的荣耀。老国王和希措只盼着绛槟能够打消这个不可能实现的心愿,想办法把飞霞公主娶回来才是正道。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龟兹国境内了,此时晚霞已经映红了远处的天山,本来冰雪一样洁白的山峰,却隐隐透出了火红的光泽,竟然让看到的人生出雪山在燃烧的错觉来。 希措安排手下搭起帐篷,准备晚饭。绛槟则一个人坐在河岸边,弹起了四弦琴,嘹亮的歌声响起: 谁动了我的琴弦 唤我到河前 我看见你在河水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声,我的歌里尽是你的身影 遥远的姑娘啊, 为何我只能在歌里思念 草原的风请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动了我的弦 动了一遍又一遍 唤醒了我藏在心底的歌…… 希措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绛槟的身边,坐了下来。希措是看着绛槟长大的,他从心底喜欢这个年轻的王子,而绛槟,也从来不曾对希措隐瞒过自己的心事。绛槟停下了歌声,出神地望着远处已经渐渐隐入夜色中的雪山。绛槟挺直的鼻梁、深凹下的眼睛正是楼兰国最尊贵的王室血统的象征。只是这个王子却没有年轻人求亲的热情,反而有些无精打采。过了一会,绛槟忍不住向希措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象龟兹王那样,也去向帝国求亲?听说帝国的公主个个都象天上的仙子,美丽高贵,她们的歌声和舞姿比最醇的酒还让人陶醉。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楼兰国不够强大,所以我们就没资格去向帝国求亲吗?但是希措啊,我能唱出楼兰最动听的歌,我敢打赌,只要帝国的公主听了我的歌声,一定不会忍心拒绝我的求亲的。” 希措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绛槟,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子:“我年轻英俊的王子啊,帝国的公主,需要的不是美丽的歌声,她们需要的是为了自己的皇室血统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因为这是她们的责任和宿命。正如你,我的王子,你既然是楼兰王子,你就不能用歌声寻找爱情,你只能为了国家的利益来龟兹求亲,只有娶了飞霞公主,你才是一个尽职的王子。用你的歌声去打动飞霞公主吧。” “我这次来龟兹,其实很想能够拜见无忧公主。看看帝国的公主,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美丽。希措,到时飞霞公主挑选夫婿,无忧公主一定会出来的吧。”绛槟王子满怀着期望,看着希措。 “嗯,按照龟兹国的规矩,龟兹国王全家都会出面招待未来的女婿的。不过帝国的规矩,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无忧公主不想出来见客,想来龟兹王也不会勉强公主。这次王子到龟兹国,老国王交待王子一定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希望王子不要忘记了。”希措慢慢转移开话题,希望绛槟王子能够暂时打消对帝国公主的憧憬。 “我知道,把父王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萧将军,和萧将军拉近关系,最好能让萧将军对我们楼兰国能够另眼相看。”绛槟王子沉静下来,“其实如果我想娶到飞霞公主,萧将军的意见才是关键?对吗?” 希措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绛槟王子是一个多情善感的人,可是多情善感并不影响他的聪明能干,希措赞叹道:“王子说的非常对,龟兹国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萧将军的支持,就是因为帝国对他的选择而已。如果帝国选择的是楼兰,那么我们楼兰此时也可以成为西域国家的大哥了。” “可是这样一来,龟兹国内一切事务不是都要仰人鼻息了吗?”绛槟王子带着不以为然啊的神色,“我们楼兰虽然不能够成为西域的大国,可是人民生活的却也是自由自在,不需要让别人来决定我们的生活。” “王子圣明。”希措说道,可是眼里却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王子毕竟太年轻了,还不懂得这世间从来都是强者制定游戏规则,弱者除了依附强者,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 想到明天就要到达龟兹国了,绛槟王子在帐篷里面怎么也睡不着。不管他嘴里多么不在意龟兹国的飞霞公主,可是心里毕竟还存着好奇之心,还有年轻人的好胜心。他不愿意娶飞霞公主是一回事,可是如果飞霞公主看不上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他的歌声和琴声的出众也是传遍了西域诸国,绛槟来到龟兹国,也是想在诸位求亲的王子贵戚们面前显露一番的。 当然,如果能让无忧公主听到他的歌声和琴声,绛槟王子会更加高兴,在他的内心深处,相信自己的国家虽然不够资格娶到帝国的公主,但是他的歌声和琴声一定有这个资格。无忧公主被他的歌声打动后,将这个消息传回帝国,没准帝国的公主会动心哦。想到这里,绛槟在厚厚的皮毡上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披上衣服,抱着四弦琴,走出了帐篷。 外面繁星漫天,由数千万颗星星堆积而成的银河如一颗璀璨的钻石腰带,束过天际。伊犁河上倒映着天上的星辰,波光里仿佛无数明亮的眼睛在眨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花草香味,清风吹过身上,仿佛是情人的手温柔的抚摸。 绛槟王子被这样的美景迷住了,在楼兰国,虽然可以看见这样的星空,可是却没有这么辽阔的大河,能够润泽沙漠的无情。他沿着伊犁河慢慢往上走去,走了很久,看到一块巨大的岩石,走近去,看到岩石和沙地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隙,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坐着。上面的岩石形成天然的帐篷,能够遮挡住雨水。那空隙的地上还铺着牛皮毡子用来隔断地上的潮气。难道是过往的行人为了避雨,设置了这么一个场所?绛槟脑海里的念头一闪即过,也没多想,感觉自己走的也有些累了,绛槟坐在那毡子上,靠着后面的岩石,拨起了怀里的四弦琴,低低的歌声随着伊犁河水在夜色中弥漫出来: 谁动了我的琴弦 唤我到河前 我看见你在河水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声,我的歌里尽是你的身影 遥远的姑娘啊, 为何我只能在歌里思念 草原的风请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动了我的弦 动了一遍又一遍 唤醒了我藏在心底的歌……
第五十章 琴音杀伐
刚唱到这里,忽然有琴声和来,却没有四弦琴那么柔和清丽,反而多了一点杀伐激越之气,绛槟凝神听去,终于听出,这是琵琶的声音,却又比寻常琵琶声稍微多了点决绝之意。绛槟心里一凛,忽然想到了流传在西域的那个传说,那个神秘的苏毗国,那神秘的大小女王。据说苏毗国的小女王,手里的琵琶,能弹出最勾魂的乐声,也能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绛槟抱着四弦琴站了起来,循着那琵琶声走去,虽然心里还有一丝恐惧,可是却更多的是听到琵琶声的兴奋。这弹琵琶的人能用琵琶弹出这么柔软的情歌,却能在缠绵中又演绎出无限的决绝,那琵琶上的功底自然极为高深,而这个人的心境却又是如此的复杂。这都让绛槟愈加的好奇。 伊犁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让整条河就如在梦幻中一般的不真实,而在河水的中央,在淡淡的雾气中,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黑色的长发和黑色的衣裙在风里飘拂,怀中抱着的琵琶,把柄比寻常琵琶长了两尺有余,铮铮的余声还在河上缭绕不绝。 绛槟走到那黑衣女子的对面,隔着雾气,还能看到那女子黑亮的眼睛中泛着淡淡的蓝色,就象映在伊犁河水里的星辰。她的面上蒙着黑色的薄纱,虽然看不到相貌,可是那样绝代的风华,那样孤寂的身姿,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绛槟呆呆地看着她,心里却没有半丝杂念他仿佛欣赏世间最美的花朵,只觉得如果用凡人的眼光,就会亵渎了这河上的仙子。 那黑衣女子却没有丝毫反映,就是那样抱着琵琶,静静地站在河上,如黑夜的精灵突然降临世间。绛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盘膝坐了下来,拨动四弦琴,悠扬的琴声随着雾气飘浮在伊犁河上。 曲声带着钦慕,带着赞叹,那黑衣女子在曲声中忽然慢慢向绛槟走来,凌波踏步,曼妙中却又总是带着那种决绝和杀伐。绛槟一边欣赏着那女子的身姿,一边继续拨动琴弦,乐声合着黑衣女子的步子,带着奇妙的韵律。 直到黑衣女子站到了绛槟的身边,绛槟的曲声慢慢地轻了下去,却又没有结束,他的手指依旧拨动着琴弦,只是乐声却比春蚕的丝还要轻柔,缠绵不绝,欲断不断…… 铮铮声中,琵琶也随之响起,琵琶声碎如珍珠飞溅,却又如碧玉之刀,想要剪断四弦琴那细如春雨的悱恻缠绵,可是正如抽刀断水水更流,挥剑断情情愈痴,这样的纠缠,如何剪的断,理的清…… 一曲终了,万籁俱寂,绛槟如梦初醒,只见身边的黑衣女子怔怔地望着伊犁河的尽头处。竟然似乎忘记了身边绛槟的存在一般。 绛槟忍不住打破了这种寂静,柔声问道:“你是谁?我叫绛槟,我从楼兰来到这里。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可以告诉我,有人帮你分担的时候,你的不开心就能减少一半。” “可是我的不开心减少了一半,却给别人增添了一半的不开心,这样,又有什么意思?痛,就让我一个人痛!”那黑衣女子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的幽怨,反而更多一种刚毅。 “如果是我爱的人,能帮她承担所有的忧伤,那是我最幸福的事情。”绛槟的眼里闪耀着光芒,就象伊犁河的水一样深远。 “他也会这样想吗?”黑衣女子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怀里的琵琶,铮的一声似乎惊动了夜色下的伊犁河,河水上的星光碎成一片。 绛槟不再说话,也轻轻拨动四弦琴,让柔和的乐声去抚平那波动的河影星光。 “我来自苏毗国,我在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数臣民、无数男子拜服在我的脚下,可是五年前的那一天,我见到了他,从此,我的心只为他一个人跳动,我的笑容只为他一个人绽放。他是上天派来束缚我的神,纵横西域的戈壁玫瑰从此变成了离不开树的藤蔓,只能缠在他的身上,获取我生命中的欢乐。我忘记了苏毗国,忘记了自己身上承担的责任,忘记了生为苏毗国的女人,是不能为了男人失去自己的灵魂。我再也没有资格去做苏毗国的女人了。我陪伴着他走遍戈壁,为他杀戮,为他欢笑,为他弹他喜欢听的琵琶曲,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就好。”黑衣女人慢慢地把脸转过来,眼眸如暗夜下的大海,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汹涌暗流。 蒙在脸上的黑纱忽然无风自动,飘落在河面上,洁白如玉的面庞露了出来,绛槟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我是不是很美?可是为什么最后他的心还是离开了我?他有夫人,他不能娶我,可是他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我知道,他的心一直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直到那天,那天我们在沙漠上,救了来自帝国的公主,那个要嫁给龟兹王儿子的公主后,他的心就离开了我。”黑衣女子不再看绛槟,而是又转头看着那映满繁星的伊犁河水,声音中却不带一丝感情,不带一丝忧伤,平淡的就象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绛槟的身体忽然僵住了,难道,难道这个黑衣女子所说的帝国公主,就是无忧公主?那,那,她爱的那个男人,难道就是萧长风? 萧长风的夫人是帝国的公主。做为帝国皇室之女,她怎么可能容许萧长风再有别的女人?更何况是西域国家的胡女?可是萧长风公然把这朵戈壁玫瑰带在身边,想必也是在夫人的默认之下吧。 难道萧长风留在龟兹,是为了无忧公主?绛槟的大脑慢慢地有了感觉,他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说的是萧长风和无忧公主?无忧公主是龟兹王为儿子求亲娶来的帝国公主啊,萧长风是帝国的将军,怎么,这怎么可能?”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情之所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为了萧长风,背叛了苏毗国,萧长风为了无忧公主,为什么就不能背叛帝国?哦,也许算不上背叛,他依然保护着帝国在西域的利益,依然是帝国在西域的守护神。” 绛槟忽然身体有些发冷,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这些事情,也许是自己不该,也不能知道的秘密啊。这个黑衣女子,会放他离开吗? 那黑衣女子似乎知道了绛槟心中所想,突然淡淡地笑了,就好象野玫瑰在荒凉的戈壁上瞬间开放,给戈壁增添了别样的娇艳和诱惑:“今晚我不想杀人,我杀人的时候,从来不说话。也许,是你的弦声和歌声,让我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我经常和别人这样在河边琴声相和,无忧无虑,见了,爱了,聚了,散了,我的心就象沙漠上的风一样自由。如今我的心却被他囚禁啦。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回归自由吧。”话音慢慢地飘远,随着那黑影消失在了河水的远处,消失在了绛槟的视线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绛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他裹着毯子,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才感觉到身体重新慢慢温暖起来,此时,他还在震惊之中。正在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把昨晚知道的那些秘密告诉希措。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希措走了近来,他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应该是知道绛槟一夜未归的事情了。绛槟苦笑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马奶酒:“希措,别说我,我昨晚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这里的夜色太美了。”绛槟还是忍住没有把黑衣女子的事情告诉希措。 希措面色缓和起来:“今早我来看你,没想到你帐篷里面没人。我还以为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