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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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是权倾楚国的楚定侯……
若她不是亡国的华宫妃子……
一切会不会更加美好,谁也不知道。
命运把他们二人缠卷着绕在了一起,从此,他命运牵扯着她的命运,她的命运亦是要依靠着他。
一步一步直到地老天荒。
第六十五章 枉凝眉
第二天一清早,天才蒙蒙亮,欧阳箬便起了身,楚霍天却依然沉沉睡着。
欧阳箬不经意地一回头,浅浅的春日晨光正透过阁楼的小窗打在他的面上,深刻的五官在睡梦中柔和了许多,似乎还梦见什么,往日冷硬的嘴角微微翘着,扯着一丝浅笑。
欧阳箬不由得看呆了。相处几月,这竟然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他。
细细微凉的指间抚上他的眉,他的唇,细细描画着他的轮廓,心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思绪,他便是挥师十万,灭了华国的楚定侯么?
他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有情有欲。会笑着为她布菜,会低声劝她多吃。
她尤自恍惚地出神,却不知楚霍天已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
“想什么呢?”他慵懒地开口,撑起半身,被衾滑落,露出他肌肉纠结的胸膛。欧阳箬猛地回神,见他如此,顿时红了面,赶忙扭了头去:“侯爷,天色不早,妾身该走了。”
楚霍天面上一笑,搂过她,长长叹道:“也罢,你先回去,等过些时候我再去看你。在府中要照顾自己,我看你底下的内侍德轩办事甚是稳妥,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叫他跟靖才递个话,我就知道了。”
欧阳箬一听,心中一阵欣喜,忙谢道:“多谢侯爷垂怜。”转念想了想,又小心地道:“妾身看德轩也是一块美玉,若能得名师的指点今后也是一个人才,侯爷以为如何?”
楚霍天扯了一件外袍,自己披上,闻言点点头:“虽然他只是个内监,但是我看他天资聪慧,多读点书也是好的,就叫他跟着东边的几个先生,平时伺候笔墨,也能多学学。”
欧阳箬一听高兴地拜谢道:“妾身替德轩谢过侯爷。”
楚霍天见她行大礼,不由笑道:“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怎么,不想找本侯要点什么赏赐?”
欧阳箬含笑上前为他更衣,作势微嗔道:“妾身哪里会要什么赏赐,院子里不缺什么。侯爷别把妾身想得那么小器。”
楚霍天见她喜笑颜开,心中不由得也甚是开怀,搂了她轻吻她的面上:“你高兴就好。”
欧阳箬红了脸忙轻轻挣开了,忽然眼角瞥见门边站着李靖才与宛蕙,顿时羞得恨不得钻入地缝之中。
楚霍天见二人来了,也收了面上的嬉笑之色,肃了肃面,对李靖才轻喝:“臭小子,怎么地站在一边,不来伺候?”
李靖才憋着笑,快步上前:“奴婢不敢,奴婢怕惊扰了侯爷,那就罪该万死了。”
楚霍天瞪了他一眼,李靖才赶忙低了头,为他更衣。
欧阳箬由宛蕙扶了进内室梳洗,宛蕙亦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一边帮她梳发,一边不住地打量着她的面上。
欧阳箬被她瞧得越发不好意思,只得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宛蕙低声一笑,手脚越发快而伶俐。
二人打理停当,楚霍天对欧阳箬道:“叫李靖才送你出去,别惹了下人的眼。”欧阳箬了然点点头,又担心地问道:“侯爷没人跟着,不太方便吧。”
楚霍天无所谓道:“下人都在,别担心。”说完提步步下阁楼。
欧阳箬这才快步跟出,李靖才招了个内侍耳语几句,才匆匆忙忙地领着欧阳箬走出花园。一路上三人默默而行,李靖才净拣小道僻径,七绕八拐,倒是没碰到下人,但欧阳箬只觉得头都晕了,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静云阁”门前。
李靖才轻吁一口气,躬身道:“夫人,奴婢退下了。”说着又匆忙地走了。
欧阳箬由宛蕙扶了走到院,宛蕙见四下无人,才低声笑道:“奴婢看侯爷对夫人挺上心的,只不过,这么一来,就跟偷情似的。”
欧阳箬红了面,清丽绝美的面上一片红晕,似朝霞映天,美不可当,她轻拧了宛蕙的胳膊:“姑姑也来笑话我。真是的。”
宛蕙忍不住笑,弯了腰道:“好好,不笑夫人了,再笑下去,夫人的脸上都熟了。”
欧阳箬美目一瞪,赶忙回了屋里去,一进屋,却见鸣莺正满面疑惑地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欧阳箬眼里猛地一亮:“夫人,你到哪去了,奴婢昨夜担心了一个晚上,又不敢去打听,问了德轩他也说不知道。”
欧阳箬不回她,只低了头进去,宛蕙后脚跟上,对鸣莺道:“好了,别问了,如果今后有人问起,就说夫人是在院里歇的。可别说夫人一夜未回啊。切记。”
鸣莺还要再问,宛蕙忙把她推出去:“快去准备早膳,夫人还没吃饭呢。”
鸣莺只得退了下去。
宛蕙进了内屋,见欧阳箬正坐在桌前怔怔发呆。宛蕙轻轻一笑,上前去:“夫人别愣神了,应该高兴才是呀。”
欧阳箬回过神,苦笑道:“姑姑说得对,应该高兴才是。”
宛蕙见她面上依是神思不属,在心里长长叹息,劝慰道:“夫人应该看得开些才是,女人的命是随着男人的,男人到哪,女人便跟到哪。如今夫人跟了楚定侯,来了这地方,就应该让自己过得更开心点。奴婢看着侯爷对夫人还是上心,跟别的夫人不同,夫人以后若能给侯爷添个一男半女的,就更好了……”宛蕙还在旁边念叨着,欧阳箬的心却是一步一步沉了下去。
生子?
她猛地一打哆嗦。
她要为他生孩子?!
这个念头像是针一般扎入她的心中,疼得无法呼吸。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姑姑,别说了……”她抬起面来,满面凄切,一双眼中满是点点泪光:“姑姑,我想凌玉,我好想她……她如今不知道是如何了……我错了,姑姑,我错了,我不该把她送了出去,她那么小,……”
话未说完,她已扑在宛蕙的怀里号啕大哭。
宛蕙慌了手脚,一迭声唤着:“我的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地……哎,奴婢这嘴巴……真不该提起这档子事。”忙一连声劝慰:“夫人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不行,……夫人,……”
欧阳箬哭了好一会,才镇静了些,宛蕙忙跪下道:“奴婢方才真的是口没遮拦,碰了夫人的伤心事,夫人别担心,若是您一朝在府中得势,便可以暗中探访小帝姬的下落。天大地大,可是若是有心,便能寻得到。夫人请放心吧。”
欧阳箬擦了泪,静了静心,扶了她起身:“姑姑别怪自己,是我自己心中伤心,如今哭一哭倒也散了郁气,在当日,将她送走是对的。若想找到她,也是有办法,只是目前,我们还不能太着急。姑姑说得对,要在府中得势才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只有手中有了权力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欧阳箬淡淡地想。在华宫中她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么。
屋外晨光大盛,拨开夜里层层的厚云,照耀着这府中的一隅。
春光明媚,草木欣欣,欧阳箬依在窗前,看着眼前如画春光,长长的秀眉若山水悠远清淡,挂了令人再也看不透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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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零落依
欧阳箬自那日后,便安心在“静云阁”中修养,宛蕙日日炖了补品给她喝,欧阳箬亦是来者不拒,闲时就拿了佛经来抄,顺便写了写笔画少的字,让凌湘辨别,教导她。
凌湘也甚是聪慧,虽然只是不到两岁的稚儿,却能认了两三个字来。欧阳箬心中的思子之情也淡了。宛蕙见欧阳箬日日在抄佛经,不由问道:“夫人抄这些做什么,把眼睛都累坏了。”
欧阳箬自小被父亲教导甚严,什么行书颜体大楷小篆一一刻苦学过。她下笔又极快,字婉约秀丽,行云流水,已然有大家风范。一本佛经不到五日便抄得极工整。
欧阳箬整了整厚厚的一叠书稿,淡淡道:“王妃想来是向佛的,要不也不会叫我与徐氏抄抄佛经养性。看来上次送的滴水观音也合她的心意,也许正供着呢。”
说着,又把那抄好的佛经用布包好交给她道:“去送到王妃处,跟她说,这五日里,我日日潜心研读佛经,收获甚大,而这手抄的佛经是为王妃祈福而抄的。”
宛蕙点点头,欧阳箬又道:“顺便看到德轩的话,叫他寻个空子,回来一趟。”宛蕙才退了回去。
过了一会,鸣莺笑着抱了凌湘转回屋子道:“夫人,小小姐想出去玩,刚才还闹了下呢。”
欧阳箬见凌湘睁着一双大眼,正挣着要往外走,想是小小院子已不够她玩了,不由心疼道:“那你带去大花园玩会就回来,别太张扬,还有多带几个丫鬟,小心点知道么?”
鸣莺忙点头应了,叫上几个小丫鬟,高兴地带着凌湘出了门。
过了小半个时辰,德轩回到院子,进了后园,却见欧阳箬一身素衣,独自一人立在梨花树下,孤影盈盈,绝美的面上笑容淡淡,如云的青丝盘成高髻,发上只饰了几朵粉红的娟花。
远远望去,若皎花临风,一身的风华竟让他移不开眼睛。
欧阳箬见德轩只呆呆站着,对他招了招手道:“怎么了,又傻站着了。”
德轩回过神来,尴尬笑笑,忙行了礼:“奴婢想别了事情了。夫人找奴婢来有何要事?”
欧阳箬缓缓步来,德轩自然而然伸出手臂让她搭上:“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问侯爷现在如何安排你?”
德轩眼神一亮,清俊的面上微微得意:“回夫人,侯爷把奴婢安排在赵先生底下伺候笔墨。赵先生还教奴婢读书呢,有时候还给奴婢讲大道理。奴婢收获甚多。”
欧阳箬点点头笑道:“看来挺好的,赵先生为人如何?”
德轩低头细想了下,才慢慢道:“赵先生文采风流,谋略在众先生中,奴婢觉得他是最深藏不露的。”
欧阳箬心中微微一惊,德轩为人谨慎稳妥,他若如此评价,那人定是高深莫测,说不定就是楚定侯底下的第一谋士。
“如此说来,你在赵先生身边伺候倒是不错。”欧阳箬微微笑道,如此看来侯爷诚不欺她,给德轩选了个好师傅。心中微微一暖,亦是想起那日阁楼相会的情形。
德轩小心地看了她的面色,忽然低低说道:“夫人是想叫奴婢打听什么事么?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欧阳箬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你在赵先生面前,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你的一些事你觉得能否真的骗得过他?”
德轩闻言埋头想了一阵,才道:“奴婢瞒不过他。赵先生的眼睛跟侯爷一般,深不见底,别人怎么都猜不到他的心里想什么。”
欧阳箬忽然一笑:“就不说别的,单是你来了几趟‘静云阁’想来赵先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德轩闻言猛地一惊:“怎么会?”
欧阳箬寂然笑道:“怎么不会,但凡位高权重之人,身边都有一个谋士幕僚为他在身边搜集情资,在华宫中那么多年,你难道也不懂么?”
她的笑如清月上的一缕云彩,飘渺难寻:“所以越是在深藏不露的人面前,越不能耍花招,你如今也算是他的弟子,更应该敬重他,伺候好他,你虽然只是内侍,但是却天资聪慧,以后说不上有大作为,所以……”
欧阳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希望你能学点真东西,以后,我也要依靠你呢。”
德轩浑身猛地一震,抬头来,却对上欧阳箬含有深意的目光,忙跪下一字一句道:“奴婢这命是夫人给的,以后一定效忠夫人,天地可鉴,若德轩来日有异心,定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他的眼中现出一丝狂热,若火一般点燃了全身,他说完,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浑身皆微微地颤着。
欧阳箬心中动容,知道他所说出口的话,定能做得道。扶了他起身,轻叹一声:“德轩,你不必如此,我们都是华国死里逃生的人,若不步步筹划,以后还不知道将是何等凄惨。如今幸得楚定侯能让我们庇荫,你虽然是内侍,却是同宛蕙鸣莺一般是我欧阳箬最近最亲密的亲人。”
德轩闻言,清秀俊美的面上不由流下两行清泪。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间有个丫鬟惊叫着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鸣莺……”
欧阳箬猛地一惊,忙急步走向前堂,迎面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见了欧阳箬,来不及行礼,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夫人,快……快去……鸣莺正被人打了……”
欧阳箬大惊,忙拉着她起身:“那凌湘呢?凌湘不是跟她一起吗?怎么地被人打了?”
小丫鬟才十一二岁,欧阳箬知道她是府中张嬷嬷派过来伺候的,叫香叶,她平日与鸣莺甚好,但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整天跟着鸣莺身后。
香叶许是着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话又说不清楚:“夫人,快去看看……小小姐没事……但是鸣莺姐姐就被打了。”
欧阳箬又急又怒,德轩忙对香叶说:“还不带路,傻站着干嘛!”
说完扶了欧阳箬往外走去,香叶忙在前面带路。欧阳箬急得额头沁出滴滴汗水,脚下如飞,三人飞快地走到了府中的大花园。
刚进花园门口,就听见鸣莺的惨叫声,还有凌湘的哭声。
欧阳箬急红了眼,几步并一步向声音的来源跑去,却见自己院中的小丫鬟们抱着凌湘正白了面色,看着鸣莺被人按在地上打。旁边还站着好几位嬷嬷丫鬟,鸣莺被人按在地上,两个嬷嬷模样的人正拿了板子一板一板地打在她的背上。
欧阳箬又气又急,走过去,劈手夺过凌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