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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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箬裹在严严实实的狐裘披风之下,呼出的气都凝结成白雾,鼻尖都冻得通红通红。
她望着外边的银白色的世界,清澈的大眼中闪着好奇。
宛蕙也是一身厚实的棉衣,跟在欧阳箬身后,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去。
“娘娘,这雪可有什么好看的,冷得很呢。”宛蕙虽如此抱怨,却也上前牵牢了她的手。
欧阳箬看了看四周,哪里没什么好看的呢,一步景,处处是景,不同于江南的婉约与秀气,这亭台楼阁多了几分北方凌厉的线条与气势。
她抿嘴淡淡一笑:“这可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我们生在华地没过,自然要好好欣赏一下。对了,这几日怎么少看见鸣莺那丫头的影子了?”
宛蕙脚下忍不住打滑了一下,几乎摔倒了,欧阳箬忙将她扶稳了。
宛蕙看了看脚下的木底鞋忍不住埋怨:“她那鬼丫头前几日未下雪便喊冷,天天缩在房里不出来,现在下了雪,一看见白白的雪就又喊冷。跟她说下了雪就不冷了,但是她偏偏不信,就是不出门。”
“我们华地来的人就是怕冷,这要到了隆冬可怎么办呢。”欧阳箬笑道。她的笑容清澈纯洁,若这初冬的薄雪。看得宛蕙心里直叹气:“娘娘,这皇上登基都快一个多月了,奴婢看着几位妃子小主都使劲去巴结李大总管呢。你怎么也不去问问看,依皇上对娘娘您的恩宠,怎么也会再回来看看您。”
欧阳箬但笑不语。
这时远远地走来几位宫女并三位小主,她们见到欧阳箬,看了一眼她的服色便忙拜下道:“张贵人,李贵人,王美人,向柔嫔娘娘请安了。”
欧阳箬一看,她们三个不过二八年华,一个个娇媚动人,虽不是十分的美人但一打扮起来却也是不差了。
张贵人身穿了一件素净的白缎底绣粉色梅花长棉褂,外披一件藕合色锦面披风,一张小脸素净而斯文,整个人也沉默不语。李贵人穿着跟她一般的服色,只是那瓜子脸上眼睛大而有神,还透着一股英武之气。欧阳箬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王美人却是三人之中姿色最出众的,巴掌般大小的脸上,眉眼如画,眼眸脉脉含情,一头乌发挽成老成的堕马髻,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她三人各有千秋,欧阳箬心里也是微微赞叹,她点点头,虚扶了一把:“各位小主有礼了。天冷雪大,你们是要去哪里呢。”
张贵人犹豫了一下,王美人却抢着道:“回柔嫔娘娘的话,婢妾是要去给柳国夫人请安呢。她说今日是楚国的第一场雪,在后花园里的暖阁里摆了一桌子酒席,叫婢妾几个去吃吃酒暖暖身子呢。”她说完面色甚是得意,眉飞色舞,整个小脸显得更加生动了。
欧阳箬点点头笑道:“不错,代我去向柳国夫人问个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微微一颔首便要走。
李贵人心直口快道:“柔嫔娘娘不一起去么?这些日子柳国夫人一直向婢妾们赞柔嫔娘娘相貌美丽,性格又温和大方,叫婢妾几个好好向柔嫔娘娘学学呢。”
欧阳箬闻言心中一动,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却见她面上一丝别的异样表情也无。再看看沉默是金的张贵人,与那一脸又妒又羡的王美人,心中顿时了然。
欧阳箬只淡笑道:“柳国夫人最是谦虚了,我可是连她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的。三位妹妹要学好样子还是该向柳国夫人学学才是正经。”
三位一听这话,仔细一想,虽然觉得怪却也对。她们新进宫,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知有皇后先知有柳国夫人矣。一切事物都是柳国夫人如何如何,再看看其他几位皇上身边从侯府里带来的侍妾,都是不成事的,就算上了怀了龙种的宛昭仪也是胆小怕事之人。
再看看这位面前的柔嫔娘娘,虽然姿容绝代,但是她们一早就听说她是华地来的。华地是什么地方?不就是被皇上征了的那个小国么。想想皇上封她个柔嫔还是抬举了她,不然论出身,哪里及得上其他几位娘娘呢。
王美人一想定,面上掠过一丝轻蔑,只笑道:“那是。那婢妾就走一步了。”
张贵人也躬身福了一礼才转身走了,李贵人微微皱了眉头为难道:“那婢妾就先走一步了,风大雪冷,柔嫔娘娘还是要小心点。”
欧阳箬依然和气地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三人退了下去。
宛蕙眼瞅着她们消失在拐角回廊处才道:“娘娘,你看她们可是好相与之人?奴婢眼拙,只觉得那张贵人看不出什么,那李贵人也是个爽直的人,那王美人却是轻浮了些。”
欧阳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姑姑看人甚是准。只不过她们三人如今却是柳国夫人那边的人了。姑姑以后可要看仔细些。还有,约莫过个两天,柳国夫人恐怕要过来与我说话了,你且去准备下一份厚礼,不过不要太张扬了,心意尽了便可。”
宛蕙却是听不懂了,待再问,欧阳箬也朝前面去了。宛蕙怕她滑交,赶紧跟上前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银妆裹(二)
过了两日,雪停了,天又放了晴,照着人暖哄哄的,欧阳箬命人将那棉絮都拿出去放在太阳底下晒,鸣莺也似活了过来,在院子里捏起雪人来。
欧阳箬晒着太阳,只觉得浑身惬意,宛蕙见状却慌得一把将她拽了进去:“我的姑奶奶啊,娘娘这般晒太阳可不是将脸都晒得跟猴子屁股一般了。”
欧阳箬抿了嘴笑道:“看姑姑你说的,我可有涂些玫瑰花膏子的。”
宛蕙仔细看了看,见欧阳箬细瓷白玉一般的脸上瞧不出半点红点,才放下心来,埋怨道:“娘娘也该上上心,前些天听说皇上诏了张贵人侍寝呢。”
欧阳箬对着那日头笑笑道:“这有什么的,将人家大姑娘活生生娶进宫了,难道还晾着?这日子一久,那些老臣们就该跳脚了。”
宛蕙见她不以为意,叹了口气:“娘娘也真按耐得住,皇上自从上次来看娘娘都一个多月没来了。娘娘也不心急。”
欧阳箬走到廊下,见鸣莺已堆起了一个雪人,胖乎乎的身子,圆圆的脑袋,甚是讨喜。她淡笑道:“姑姑可心急了,皇上日理万机,再说楚国大定刚刚,怎么也得忙些时日,姑姑可见侯爷又再唤谁侍寝的?”
宛蕙心里一想也是。这些日子还真没听过皇上诏过那个妃子去伺候的。想想心也就松了。
午膳过了,欧阳箬正在屋子里教霖湘拿笔,忽然宛蕙有些慌张地进来:“娘娘,柳国夫人亲自来了。”
欧阳箬一怔却也立刻回过神来,道:“叫鸣莺几个赶紧收拾下。”说完自己进屋子收拾打扮自己了。
换了件外裙,又匀了面,仔细看了看并无不妥当之处,才出了内殿,往大殿里去了。
柳国夫人早已经在殿上主位坐着了,她一身紫红色轻薄外裙,身上又套了件同色的褂子,那紫色的缎面上用淡紫红色的丝线细细绣了一片片的小花来,颜色渐往上渐渐浅了,远看去十分美丽。
她头挽了惊鹄髻,又似用假髻垫得高了,更显得整个人高不可攀,点点指拇大小的珠子一颗一颗还是插在发中,似天上的繁星点点,只是两边的四只金灿灿的金步摇越发显得她与众不同。
欧阳箬上前见礼道:“嫔妾欧阳氏见过柳国夫人。”
柳氏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笑着迎上前去:“欧阳妹妹这不是生分了么?今日难得本宫有空来坐坐,这般见外可就没趣了。”
欧阳箬依然低了头道:“嫔妾不敢。”这才起了身。
柳国夫人一双月牙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缝,上下打量了她一通,眼中闪过一丝妒色,随后又立刻消失不见:“几日不曾好好与妹妹聊聊,却没想到妹妹细看下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欧阳箬笑了笑,亲自扶了她在主位坐下道:“嫔妾是惫懒成习惯了,成日就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睡觉,绣绣花打发时间。要不就是去临近几位姐姐处坐坐,这日子一长,倒是丰润了不少。倒是柳国夫人日夜操劳,竟似瘦了。”
柳国夫人一听这话正中下怀,拿了帕子按了按面上的粉,叹道:“是啊,这些日子事可多了,皇后这几日头疼又犯了,所以都将一些事吩咐了下来。可你说这宫里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件件都是要上心的,万一哪一宫短了什么胭脂水粉,或者少了份例,可不埋汰本宫处事不公么?”
欧阳箬也道:“是啊,柳国夫人辛苦了。”
柳国夫人见欧阳箬乖顺,于是故意看了四周一圈,叹道:“哎,可惜本宫也就处理处理杂事,大事上说不上话,让妹妹受委屈了。”
欧阳箬心中暗笑,面上却不表露,只对宛蕙道:“去再端几盘糕点,就是我早晨做的那牛乳稣,倒还可口些。”
宛蕙会意,领了宫女下去了。
欧阳箬笑着在柳国夫人下首坐了,才笑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嫔妾觉得事事挺好的。柳国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柳国夫人前倾了身子,叹道:“妹妹果然是与姐姐生分了,到如今还一口一个柳国夫人,想当初在侯府我们还不是姐妹相称?”
欧阳箬低头只不语,柳氏又加了一句:“本宫倒是想念那些日子想念得紧呢,清净自在呀。”
她此句说得动容,欧阳箬听得她一声“本宫”倒是心里冷笑了一声。
她抬头道:“妹妹可不敢如此称呼姐姐。到底是在宫中……”
柳氏见她松动,面上神情更是真挚:“妹妹到底是太过谦卑之人,你瞧瞧那徐妃,那样骄横霸道,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的人,可不是好好地当上了妃子?”
欧阳箬也是一叹:“妹妹没福气罢了,徐姐姐到底是个福泽深厚之人。”
柳氏闻言笑道:“妹妹此言差矣,到底是有人看妹妹不顺眼,进了谗言……哎,想来皇上怎么会将妹妹封到现在的位份。……”她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欧阳箬心中明白,面上仍做不解:“柳姐姐此话怎讲?”
柳氏见她上钩,叹了一气道:“你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自然是将你看做心腹之人。这小人不少,可是妹妹也别灰心……既然位份下来了,也不好改,再说如今皇上也事务繁多,照应不过来。妹妹还年轻得很,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怕升不上去。到时候本宫在旁边说上一两句,妹妹还不是顺风地直上青云呢。”
欧阳箬闻言,嘴角扯出一丝笑来。面上越发显出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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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银妆裹(三)
欧阳箬闻言,嘴角扯出一丝笑来。面上越发显出感激之色。
她低头道:“那多谢柳姐姐了。妹妹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姐姐才是。”柳氏的月牙眼眯了起来,笑得越发花枝招展:“说什么谢呢。姐姐妹妹的不言谢字。”
欧阳箬抬头一笑,笑容若临溪浅照,越发显得清丽无双。柳氏叹了一口气:“如今新人进宫,本宫放眼看过去,就妹妹你姿容能博得皇上一顾了呢。我们这些老人,都得靠边站了。”言语之中颇为辛酸。
欧阳箬见她说这话之时神色有些恍惚,知道这句话有几分真心,忙笑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姐姐一身气度,哪管什么新人老人,都及不上姐姐半分。再说姐姐膝下不是还有大皇子么。哪里像我们,什么依靠也没有。”
柳氏回过神来笑了笑,二人又闲话几句,柳氏忽然说道:“看欧阳妹妹是南来之人,这边的天气可还适应?本宫瞧着妹妹脸上可无什么冻疮之类的红斑呢。”
欧阳箬心中了然,漫不经心地笑道:“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妹妹我自己熬的各色花膏,用了能生肌养肤,即使是冬日也不怕。”
柳氏“哦”了一声,欧阳箬又道:“妹妹看柳姐姐皮肤也好得很,是不是搽了什么灵膏。妹妹这边还有一瓶梅花膏子,看姐姐喜欢不,拿去试试也好。”
柳氏点头轻笑:“哎,这不太好吧,来妹妹这边还又吃又拿的。呵呵。”
欧阳箬抿嘴不答,转头出去吩咐了宛蕙将准备好的各色礼物拿了进来,又自己进房去拿出了一瓶新的小瓷瓶。
柳氏打开一闻,芳香四溢,香味清洌,比宫里制香的御匠还胜上一分。她满心欢喜地收了下来,见欧阳箬准备的厚礼也甚得她的心,心中更是满意,对身边的贴身宫女耳语几句,稍后,她的宫女便抬来了不少用红封包好的礼物。
欧阳箬连忙摆手道:“柳姐姐这可是要折杀妹妹我了。以后妹妹还要依仗姐姐呢。”
柳氏笑笑,颇为豪气地道:“这值什么,妹妹新入宫中,还是有许多要用度的地方,姐姐虽然主持后宫事物不能徇私,但是这些可是姐姐自个的东西,给了你无人敢说什么。”
欧阳箬千推万推才勉强收下。
柳氏拿了那瓶梅花膏心满意足地出了“花延供”欧阳箬亲自送她到宫门口,恭敬地福身送了才回转。
进了屋子,宛蕙才松了口气,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百合香片给她,欧阳箬接了过去,看着茶战中漂浮的花瓣,面上浮出一丝笑来。
德轩进屋来,禀道:“夫人,柳国夫人的礼如何处置?奴婢看有好几匹贵重的绸缎都不能放在库房中,怕被虫蛀了。”
欧阳箬头未抬道:“那就别放了,改天拿出来裁成新衣,便穿了,省得浪费柳国夫人的一片心意。”
德轩忙应了退了下去。
宛蕙十分疑惑,只轻声问道:“娘娘不是之前都将柳国夫人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么。这次怎么要穿出去?”
欧阳箬抿了一口热茶,方才与柳国夫人说了那么多话,她可是一口茶也没喝呢。
“如今柳国夫人的动作可快呢,才初到宫中就迅速拉拢人心,可见她的野心可不一般。”
“那娘娘可是心中有了计较?”宛蕙又问道,在侯府中虽然欧阳箬与柳氏并无什么冲突,但是她的手段却一向令人感觉深藏不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