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赌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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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伟迟疑着没动笔,反到是罗老爷子淡淡说:“陈家比我们多报了一万,我们再加五千当然行。听你大哥的。”
“大哥,你是做个套等人家钻呀,哈哈,厉害。”罗大伟高兴地重新填了标书,并没有立即去投,走到半吨毛料前,问:“大哥,爷爷说是紫春里子,实料还不少,你说呢?”
金旗只说两个字:“同意。”就起身往外走。
罗振玉忙说:“贤侄,时间差不多了,你还去那里?”
“伯父,我再去转转,回头找你。”话未落音,人影已不见了。金旗之所以走得慌忙,因为他看到凤娟、何文豪、肖雅仙正准备向这里走来,他不想碰见他们,特别是凤娟,所以急急离去,弄得罗振玉有点糊涂。
夕阳西下,天色近暗。第一天的公盘快要结束了,人流开始纷纷离场。金旗也无心再看,他绕着全赌区的边线走着,到路口一眼瞥见一块笔筒般的毛料直直地竖在夕阳下,霞晖给它轻描了一圈金线,远远望去孤零零的显得宁静而凄美。金旗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大惊,慌忙记住了17号和八十万的底价,也不敢停留匆匆离去。一直出了公盘会场大门很远才停下脚步。躲在墙角填上17号、标价二百八十一万。足足比原价翻了三倍多,因为值。他很怕别人竞标抢去,他太喜(。。…提供下载)欢这根柱子般长长的毛料了。
很难正确说清这根柱子毛料里五彩缤纷的色彩名字叫什么,也许谁也没见过,谁也叫不上它的名字,因为它从未出现过。回想似乎有七种色,桔红、桂黄、阳绿、黑绿、粉紫、银白、还有一种蓝色调,应该是叫蔚蓝,浅浅的天空色。就是这七种色彩掺杂在一起,形成一根柱,大约直径有三十公分、长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这样一根七色彩柱,种地还是冰种以上,应该算是冰玻种。太美太神奇了!记得翡翠引成论中说:白色的翡翠原石中后期又有热液侵入,尤其是铭离子热液的侵入,绿色就产生了。如此重复或铁里子、或镁里子等等的热液在不大的白色翡翠岩中不断侵入……是呀,别说七色,九色、十八色多是有可能的,就看你是否有遇美的福缘。现在这根表面上粗糙不甚,形状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全赌毛料孤零零地耸立着,天知道会不会有明眼人看中。不行!想要必得,还要加一百万!金旗掏出刚填好的标书团成一把收入天释戒中。重填一张,价格是三百八十一万!
一天已经填了四份标书,价值为七百五十八万元。如果全部中标将有称得上好料的原石7块,加上昨天在徐记工坊捡漏的未解开的两块,大赌石赌来的五块,共计收获十四块。这远远不够开一家像模像样的宝石公司,应该加倍努力。十万赌三块的赌场还在,但是金旗知道已经没有可赌之石了。那里还有漏捡呢?最好像徐记工坊哪样,哎,为何不去找徐老板,让他带自己搜遍阳州加工坊的废料堆呢?想到做到,他立即搭车赶往徐记工坊。连夜搜遍废料堆,这种念头也想得出,金旗赌石赌得真疯狂了
徐老板大名徐根宝,和足球名将同名。他听金旗提出这样的傻主意先是惊愕,然后又连连摇头,说:“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天中每家工坊都在仔细地检查自家废料堆,稍有怀疑立即解开!我可以肯定地说今天是全阳州最忙碌的一天,这全是老弟的功劳。尽管一块像样的也没找到,但是人人都对废料堆充满希望。这时老弟要去拾漏大概不先付上几十万是不可能了。都等着变废为宝呢,老弟还想捡漏吗?”
一番话说得金旗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春眼”的后果是这样的。没话说了,搬张小凳就坐在徐根宝对面,从碗里抓了块猪耳朵塞嘴里嚼着,没有味道。
徐根宝本来是小桌独酌,见一眼金也不讲究,便找个小杯给他倒满,说:“尝尝阳州土烧。”金旗也不多说,一口闷了,又自倒一杯。俩人都不说话,一杯两口地喝着。喝着喝着,徐根宝想起什么了,说:“离阳州十公里乡下我姨父家,有一大堆清朝留下的路石,说是以前官府筑路用的,都是当时废下的毛料。早几年有人从中捡到了好东西,结果把一条老路全掘了,可惜以后再没听说出过宝。我姨夫也掘了一堆,都是30×30公分厚度不一的石头,我全过了一遍,也解了十几块,一点彩也没见有。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不过不管你找到多少块都必须给我一块,若十块是一块,一块也是一块,行不?”
“行,我们这就出发。”也算吃过晚歺了,两人碰了一杯立即出门。
徐根宝有辆小面包,十公里半小时就到。他姨夫独门独院、三间平房,听他们来意很起劲地从屋里牵出电灯给照亮。院子西墙角果然堆着几十块路石,过去翡翠不值钱,色好的买了,色差得扔了,所以有人走走路脚尖都能踢出白翡、黑翡来,这话一点不假。但是要说眼前这一堆路石中有货也只有疯狂之人才信。徐根宝递根烟给姨夫,俩人蹲在石阶上瞅热闹。金旗独自一人拎了盏电灯开始寻宝。
这对别人难,对他很容易。刚才说好了不论好坏、大小,只要拿走,每块一万元人民币,双方都点头的。神目如电,表面一层石没东西,下面真有两块入眼的好货。一块是黑翡,另一块是不蓝不绿的灰色调。两块宝嵌在石堆中灰头土脸的,表面毛料的原始表现早磨灭了,不解开谁也不会相信这种扔货会有文章。黑翡是糯米地,灰翡是化地,都还可以,远远不至一万。可是仅仅两小块还得给根宝一块,实在太少、太不甘心。金旗继续找,差不都连地底都看了也没值得高兴的。他转身刚想告诉根宝结果,突然眼睛一亮:在两个抽烟男人的脚下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阶面并不平整,属于草草收拾的那种。石阶中间还断裂了,看得出是把石阶放下时搁断的。当时谁也没注意为什么会断?其实正是硬度不一才搁断的,因为两端都有绿!
标准老坑料,绿是蓝绿,绿色中微带蓝色调。绿中微蓝使其看来充满冷静的神秘感,给人“平稳沉着”的感觉。石阶两端靠头部全有翠料,色带在中间却断了。他姨夫家这么会把大翡翠毛料琢成石阶,金旗不敢问,也不想问。看着两个巴哒巴哒抽着烟蒂的家伙就蹲在身价百万的翡翠上,想想也滑稽。
金旗说:“我付四万,拿四块,两大两小行吗?”
“行,拿吧,院里的最好全拿光。”他姨夫一听有四万眉开眼笑,嘴也合不拢了。
有两人帮忙很快就翻出了黑翡和灰翡,当听说要撬台阶时稍稍有点迟疑,金旗甩出四万人民币时,事情容易多了。三人抬着把两截石阶装上面包车,金旗又抬来两块方方的路石,小车于是颠簸着驶回阳州市区。
月淡星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金旗说:“挑吧,四挑一,随便挑。”
一旁就是解玉机,对着两大两小徐根宝实在是下不了决心,他有点恳求的语气,说:“我想要绿,很久没切出绿来了。绿会带给我幸运,请告诉我那块有绿?”
金旗说:“四块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你若相信我,就帮我把这半截石阶抬上去吧。”
解玉机启动,切刀缓缓落下……十几分钟切刀抬起,盖板打开,徐根宝忙不及扑上去,双手抹着石尘,“哇”欢呼起来。眼前是静静的、初夜般的蓝绿之色,瑰丽中透着清澈的碧光。徐根宝被眼前的美震撼了,久久返不过神来。他双手抚摸着的40多公分长的蓝绿切面,嘴里自语着:“真正的老坑种,真正的宝贝呀。”
等他终于醒悟过来,想找金旗时发现人和剩下的毛料全不见了。问工人,大家忙着欢呼,谁也没注意到一眼金。徐根宝又一次自言自语:“他不是一眼金,他是神仙!”
从此,阳州又多了一段关于石阶变翡翠的传奇。这是真人真事。
金卷 人间徊徨 第三十三章 疯狂赌石(六)
第三十三章疯狂赌石(六)
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金旗一回到酒店就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第一个是宋诗的,哀怨的语调差点使金旗叫她立即赶头班飞机来阳州。
“旗,难道你从来没想起过我吗?就不能百忙中抽一丁点时间打个电话吗?假如我不是每夜都梦见你,假如我……不说了。我昨天去医院看过烟儿,痴呆呆的没什么变化。床位医生说治疗是长期的过程,我给她留了些费用。㟷;帮没有进一步的活动,一切正常。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宋诗,对不起,我正在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很忙。我想过段时间会好些。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我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给我注册一家公司,名字就叫:金氏宝藏贸易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你先填着,我回来给你;注册地点尧峰山庄好了;法人是我,独资公司;主营业项目是销售、加工各类珠宝、玉器以及宝石材料。辅助项目是经销国家允许茫围内的各类古玩、艺术品。就这些行吗?”
宋诗当然很乐意效劳。两人又说了许多悄悄话,金旗才收了线。接着立刻拨通毒蛇的手机,问清毒龙和喜鹊已经回家乡休养时,金旗说:“老二,你明天电话联系喜鹊,假如毒龙伤病不要她留下照顾的话,你带她尽快赶到阳州来,我有事要你们做。”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结束通话。既然决定开公司,人手也该尽快准备。喜鹊年轻聪明,在汉工琢玉堂速成三个月,一定能成为公司的有力帮手。毒蛇也让他先熟悉玉材、宝石,以他的能力再安排具体工作。处理完这些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打开窗页,让南国温柔的月光倾入房内。他盘坐在月光中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第二天赶早金旗就赶往公盘处,他想再疯狂大赌一天,第三天留给张唤之等朋友们,尽可能地帮些忙吧。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何文豪打开轿车后座车门,很恭敬地让凤娟上车,然后自己一缕烟绕到轿车另一侧钻了进去。轿车轻轻滑出,很快溶入熙熙攘攘的街道车流中。金旗默默站着,双目中银辉闪闪,不知在想什么?
凤娟上车坐下时刚好瞥见金旗,心里好没来由的一阵激跳,但见他愤怒的脸色心里就忿忿不平起来。暗骂着:“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对人家?人家又做错什么啦?姓何的要这样,人家也不忍硬拒呀,毕竟他没干什么嘛。你这不讲理的,你这黑良心的!”从酒店到公盘会场一路绷着脸,弄得何文豪一头雾水。今天他们一早按凤娟的意思赶到四季花酒店,是来找张唤之父女的,不料他们已经提前出发了。难道就为这,美人生气了?
进了公盘区,什么恼怒全烟消云散了。金旗向右转,目标半赌毛料公盘区域。今天换了顶黄色旅行帽、大墨镜、一身浅灰中式布衫裤,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半赌毛料价格明显比全赌的高,可是偏偏愿赌的人就是多,几乎每堆石边都有看石人。反正金旗只是远观,不用凑近挤热闹,所以人多少和他并无妨碍。独自一人,闲庭信步,老方法信马由缰地开始欣赏几千块各种赌石。
没走几步,左边一块大毛料前两人的谈话吸引了他。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在说:“所谓新坑料就是年纪较轻,露天形成时间不够,大多质地粗松,水头短少。也有人把山料翡翠矿石也归纳进来,其实大多数翡翠矿石都是从几十米深的坑井里掏出来的。老矿发现早,挖掘也早,但不等于说发现迟的,挖掘晚的就是新坑料呀。这是两种不能混淆的概念。”
另一个光头中年人说:“按张老师的意思这块毛料尽管是新坑料,但不一定质地就粗,水头就差,可是一赌啰?”
“王厂,赌不赌还要你拿主意,我只是从理论上说说。”
金旗也看清开着浅绿窗的赌料,里面确实有绿,水头也不差,只是底价定在三百一十万已经没有可赌性了。他往前走去,突听身后一阵喧闹,回头看去,一群男女蜂拥者一名黑镜、黑衫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正从容走来,有人为他打伞,有人为他摇扇,看此人的架子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人群拥过金旗身边,在一堆赌石边站住。大人物拂了一下搭在前额的垂发,响亮地说:“就依这堆毛料为例:一共七块,三块开窗,四块搭头,是很过分的搭售行为。三块窗中,块块闪绿,用光源照射绿意很快就渐淡了,这说明至多二公分绿翠,平面也不会大。再看这块解开的窗中透出紫意,试图告诉我们窗里有紫罗兰。可是大家一定看到这一个豁口,这是裂的信号,如此大的豁口裂不会小,一裂到底会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所以底价一百二十万值吗?我看不值。好,再朝前走,请各位再找一堆,让我来出个价。”话音刚落掌声四起,众人随着大人物走去。
人群后面有人在说:“幸好听到小赌王的解说,否则我要倾家荡产了。”说者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填好的标书揉成一团抛在地上。等他走远,金旗长叹声,自言道:“无福之人就是无福之人。”
走过去一脚踩住纸团,用力蹍碎,然而自填一份标书:1008号、标价一百四十一万。仅仅比底价高出二十一万。金旗认为有小赌王的义务宣传,这标价够了。七块毛料中被小赌王当作搭头的四块全赌料恰恰是宝贝。两块翠绿冰种,一块淡紫春水,连最差的一块也是黄绿色的冬瓜地。被小赌王枪毙的有豁裂的紫罗兰是一裂到底,然而两旁各自8公斤的明净翡料,裂根本不妨碍什么,避过就是。凭这七块赌石一千万元轻而易举,可是就有人赌了再撤掉!无法想象。既然有人做义工,还不快跟上!
不过也没这么多好事。接下来小赌王一反腔调全是赞美之词,连着三堆毛料被他吹得价值连城,大有不赌机会不再的感觉。看着人群里纷纷填写标书,金旗正想大吼一声:“一定切垮!”至此他才恍然大悟小赌王一定是某家矿产毛料公司的托,是有为而来的。想到这里他在1008号标书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