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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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钗道:“兄弟不解武事,那自是看不出了。”
突然砰的一声,使刀大汉手中单刀,被那老者右手一掌震得飞了出去。
那老者似是已动杀机,左手随着右掌拍下来,击向那大汉前胸,那大汉先已受伤,身子运转不灵,眼看已无法避开一击,
萧翎吃了一惊,忽觉眼前黑影一闪,岳小钗突然疾飞而出,直向那老者劈出的掌势迎了过去。
这是极快的一瞬,萧翎目不暇接,耳际间已响起了一声闷哼,那气焰万丈的老者,突然踉跄而退,一条左臂软软垂了下去。
岳小钗望了望那使刀大汉一眼,道:“伤的很重吗?”
那使刀大汉面泛愧色,说道:“一些微伤,算不了什么。”
他说的嘴硬,但岳小钗已看出他的伤不轻,虽非致命,眼下也得好好养息一下。一伏身捡起单刀放在车上,低声说道:“你快上车去,休息一下,等一下咱们还得赶路。”
娇躯一闪,向那老者欺去。
那老者左臂“曲池穴”,被岳小钗一击点中,一条左臂,已难再使唤,但他神智仍然清楚,眼看岳小钗攻近身来,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岳小钗去势如风,招术随势而发,右手五指半屈,本是点向那老者,‘璇玑穴’,见他右掌劈来,中途折势,点向右腕。
那老者被她一击而伤,吃过一次苦头,知她武功高过自己甚多,当下一沉右腕,身子也同时向后退去,准备取下兵刃迎敌,却不料岳小钗那半屈的五指,突然伸直弹了出来,几缕尖厉的指风,急袭而至。
那老者只觉腕上脉穴一麻,全身的劲力,顿然失去,退势一缓,跌倒地上。
就这一刹那间,岳小钗已经近身,右手连挥,点了他四处穴道。
萧翎目睹岳小钗出手克敌的快速手法,心中又是敬慕,又是欢喜,暗道:原来她有这般高强的武功,早先那闭目不闻之状,只不过是不屑和这般人动手罢了……
他这里心念转动之时,岳小钗已飞身车后喝退那手使判官笔的大汉,跃身而上,赤手空拳和两人相搏。
这三人之中,以那老者武功最强,两人眼看为首之人,躺在地上不动,生死不知,心神大乱,岳小钗出手又快,不过四五个回合,已点中两人穴道。
萧翎的心头畅快,高声欢呼道:“姊姊的本领真大!”
岳小钗仰望了两只掠空而过的健鸽一眼,眉宇间隐隐泛起一片愁容,目光注向那使用判官笔的大汉道,“咱们行踪已露,对方不得手,决然不肯罢休……”
萧翎接道:“姊姊武功如此高强,怎的胆子却是甚小!纵然再有人追来,也难挡得姊姊一击。”
岳小钗淡淡一笑,道:“兄弟不知江湖上事,姊姊这点武功,只不过萤火烛光而已,家母武功强我何止十倍,亦是难免身受内伤而死。”
萧翎呆了一呆,道:“云姨是受内伤而死的吗?她几时和人打架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岳小钗吩咐那使用判官笔的大汉,把三个敌人用绳索捆起,再点他们几处穴道,弃置田野之中,再选一匹健马,套上车辕,遥指前面一座高峰说道:“把车驰向那高峰之下。”纵身登上马车。
那大汉心头怀疑,但却不敢多问,扬鞭驱车而行。
岳小钗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粒丹药,交给那闭目养息大汉服下,才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对萧翎说道:“家母虽为令尊所救。但她实则生机已绝,内伤沉重……”
萧翎奇道:“云姨在我们家中,连住数月之久,如是早受重伤,岂能活得那么久时间。”
岳小钗道:“家母内功精深,。得令尊相救之后,强行运功稳住伤势,凭仗随身携带的一瓶灵药,保注性命。行动上看去虽和常人无异,其实每日都在忍受着伤势发作之苦,如我能早到两月,或可助她疗治伤势,至少可护她离开府上,访求疗伤名医,因她那时武功已失,孤身一人,实难受长途跋涉之劳,谁想我竟晚到数日,竟成永诀,难再见家母一面。”
萧翎道:“云姨能支持数月不死,何以竟不能多等儿日?”
岳小钗道:“她伤势沉重,全凭药力相助,才保得一口元气不散,灵药用尽之后,已知难生人世,这才写下遗书,悄然躲入那枯井之中死去。”
萧翎想到云姨相待的诸般好处,不禁心头黯然,忍不注流下来两行泪水,长叹一声,说道:“是啦,云姨怕我们知道她死亡之事伤心,故而留下告别的书信,要我们误以为她是有事而去。”
岳小钗道:“除此之外,还有怕为你们招来麻烦。”
萧翎道:“我还有一事,思解不透。”
岳小钗道:“什么事?”
萧翎道:“天涯辽阔,姊姊何以找上了我们家去。”
岳小钗道:“家母早在那丹桂村外,留下暗记指标,只不过无人识得罢了。”
萧翎道:“姊姊在书房之中,看到云姨留下暗记,才知她躲在枯井之中死去吗?”
岳小钗点点头说道:“家母在你书房之中,留下了死亡暗记,并指出藏尸所在,所以我看到那暗记之时失手打碎磁碗。”
她举手拂拭一下滚滚下来的泪水,接道:“家母遗书之中,谈到兄弟,你虽然已得家母传授了上乘内功的坐息之法,但尚未能登堂入室:,尽窥奥秘,如若修为有误,那不但难以扫除你先天中身体缺陷,躲过二十岁的必死关口。且将促成提早死亡,岂不是恩将仇报,才在遗命中要我指点于你,如非家母遣命,纵然你苦苦相求,我也不敢带你同行。”
萧翎道:“为什么?反正我也无法活得多久时光。”
岳小钗道:“来日虽短,总还有五年六载,但你随我而行,那就难以预料了,也许连今天也活不过去。”
忽听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传入耳中。
转头望去只见那静坐养息伤势的大汉,满脸胀红,好似一口气吊在了咽喉之中。无法出来一般。
岳小钗扬手一指,点击那大汉后背之上。
只听他长长吁一口气,喘声顿住,脸上胀红,也逐渐的消散开去。
萧翎奇道:“岳姊姊,他怎么了?”
岳小钗道:“运气疗伤,岔了经脉,如非我及时出手助他,点了他岔气的脉穴,今日他纵然不死,也将落得终身残废。”
萧翎一伸舌头,道:“原来练武功,有这么多麻烦。”
但见那大汉缓缓睁开双民道,“多谢姑娘两次搭救。”
岳小钗心中忧苦,淡然一笑,也不答话。
马车中突然间静下来,只有辘辘轮声,划破了山野的沉寂。
不知行了多久,轮声倏然而住,车帘外面响起个粗豪的声音,道:“姑娘,车已难再前行。”
岳小钗一撩车帘,跳下了马车,只见晚霞绚烂,已是太阳下山时分了。
萧翎站起身子,纵目四眺,但见群山起伏,一峰独秀,岭上积雪,在夕阳返照中,一片银装玉琢的世界,不禁心胸一阔,大声笑道:“好一片景色。”
岳小钗看他欢颜不减,全然不知大难当头,心中恻然,暗道:他父母施恩于我,我如不能保得他的性命,纵然活在世上,也是负疚一生。不觉间激起豪憎,打量了四下地势一眼,娇声说道:“咱们弃车而行。”当先向前行去。
萧翎在两个随行大汉的扶持之下,不知不觉,越过了几处山峰。
岳小钗停身在一处悬崖所在,道:“今夜咱们就在此处度过,你们先扫去积雪,我去去就来。”转身一纵,人已到了一丈开外。
萧翎一路上虽是被人扶持而行,但抬腿举步,爬高而上,行来全神贯注,此刻停下,才抽暇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
只见停身之处,形势险要异常,一面高峰耸立,峭壁千寻。三面深谷百丈,触目惊心,除了来时一条小径,可子攀登之外,再无可通之路。
目光转动,只见那扶持自己登峰的两个大汉,都在不停喘息,脸上隐见汗水。
萧翎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大叔贵姓?”
那背刀大汉道:“公子这等称呼,我等可担当不起,承蒙下问,贱名张乾。”
背插判官笔的大汉接道:“兄弟叫何坤,请教世兄大名?”
萧翎笑道:“我叫萧翎。两位大叔是我岳姊姊的什么人?”
张乾轻咳了一声,道:“咱们都是岳姑娘的属下,公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们去办!”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是何等人物?”
张乾、何坤,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公子还是去问岳姑娘吧!”
岳小钗柔声对萧翎说道:“兄弟,刚才那番搏斗,你是亲眼看到了。”
萧翎道:“是啊!姊姊本领高强,小弟好生羡慕。”
岳小钗道,“这不过是几个马前小卒,强敌高手,即将赶到,他们有灵鸽追踪,今晚只怕是难免一番血战……”
萧翎道:“姊姊不用担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小弟虽然不会武功,但却一点也不害怕。”
岳小钗道:“你的胆气不小。”
萧翎道:“纵然没有此事,我也是没得几年好活,姊姊带我广开眼界,早死几日,也值得了。”
岳小钗正色说道:“如非为了兄弟的安全,我也不会选择这样一处险要所在拒敌,你若不肯听话,那也不必跟我走了。”
萧翎急急说道,“谁说我不听话了。”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这样才好,等会如有强敌追到此处,你且不可乱跳,藏在岩下那块大石之后,如若家母阴灵相佑,咱们今晚能够铲除强敌,就可起程赶路了。”
张乾道:“强敌有灵鸽搜踪,防不胜防,行踪既被他们发现,只怕脱梢不易,必得先行想出对付那灵鸽的法子才行。”
岳小钗道:“据我推想,他们这一路追踪咱们之首脑人物,今晚当可赶到,只要能除了今夜之敌,近虑即解,纵然他们有灵鸽搜踪,其他之人,也难在三五日内赶到。”
张乾道:“姑娘一向料事如神,那是决错不了。”
何坤道:“属下有一件不解之事,想请示一二。”
岳小钗道:“你说吧!什么事?”
何坤道:“姑娘适才你不许杀戮那三个追踪之人,留下了三条命,岂不是给敌以可索之骇?”
岳小钗道:“杀了三人也无济干事,那不如留下他们活口,代为咱们传播惑敌耳目之讯……”
语音微微一顿,目光转望了张乾。何坤一眼,接道:“为了应付晚上大战,你们此刻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张乾。何坤齐声道:“姑娘也该养养精神,想来追踪之敌,绝非好与之辈。”
岳小钗仰天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对萧翎说道:“兄弟,你也好好的睡一觉吧,等一会强敌找到,难免恶斗一场,那时候你再累只怕也难以睡得着啦。”这几句说的柔和异常。关爱之心流露于言词之间。
萧翎只觉她对待自己,忽而关爱柔婉,忽而冷漠难测,对她有些敬爱,又有些害怕,当下闭上双目,坐息养神。
夜幕低垂,荒凉的山野中一片冷寂,几声狼嗥、鸟鸣遥遥传来,增加了不少恐怖之感。
突然间,长啸划空,传入耳际。
萧翎睁开双目望去,只见繁星闪烁,夜色中峰岭耸立,深夜荒山,是这般凄凉。幽沉。
耳际间响起岳小钗娇柔的声音道:“兄弟,敌人已然找来,你快些躲到那大石后面去吧。”
萧翎倒是听话的很,站起身来,向那大岩石后行去,刚行两步,只觉一只滑腻的手掌,抓住自己的右腕,一阵幽香,扑入鼻中,转脸望去,只见岳小钗满脸愁苦,不禁一怔,说道:“姊姊还有事吗?”
岳小钗道:“兄弟,来人武功高强,个个心狠手辣,兄弟虽然尚未成年,又不会武功,但如落入他们手中,肯定准逃伤亡,姊姊拒敌之时,恐怕无能兼顾到你,不论这番打斗如何激烈,兄弟千万不可现身瞧看,只管藏好身子,别让他们瞧见。”
萧翎道:“我记下啦,姊姊放心。”大步行人那岩下大石后面。
岳小钗目注萧翎藏好了身躯,一整脸色,对张乾、何坤说道:“今宵之战,非一般武林同道比武过招相比,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你们只管施下毒手,多伤一个敌人,咱们就减少一份危机。”
张乾、何坤齐声应道:“姑娘放心,今宵如不是敌死,便是咱们兄弟横尸……”
突然一阵枭鸣般的怪笑,起自数十丈外,来势奇快,倏然之间,已到了悬崖之下。
岳小钗早已想好了拒敌之策,当下一挥右手,张乾、何坤立时移到预定的方位之上。
三个人依着悬崖的形势,排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拒敌之阵。
岳小钗伸手入怀,一松腰间扣把,抖出一条二指宽窄,四尺八寸长的软剑,缓步行近崖边,左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扣在手中。
只听悬崖之下,传上来一个阴沉、苍劲的声音,道:“小贱人,你们已陷入围困之中,有如笼中之鸟,如图作困兽之斗,可别怪老夫手段毒辣了。”
张乾一向对岳小钗敬爱异常,听得有人骂她,不禁大怒,厉声喝道:“兔息子出口伤人,有胆子你上来。”
但听崖下怪笑震耳,一条人影,有如灵猿攀树一般,直向悬崖上面抢来。
原来,来人虽然追踪寻来此地,但因夜色幽暗,不知岳小钗等停身之处,刘故意出言相骂,好叫对方答话,以辨几人停身之位,张萝盏凑皂白,中人之计。
岳小钗看那人抢登悬崖的身法,已知来人武功不弱,她心中杀机乞动,悄立崖边,不动声色,直等那人要登上悬崖,才陡然一扬左腕,一把银针,激射而出。
这一下,距离既近,岳小钗打出银针的腕劲,又极强烈,那人本是万难逃避,却不料来人的武功之高,竟是大出了岳小钗的意料之外,只见他匆忙之中,身子突然一伏,右手斜斜拍出一掌,应变迅快至极,在间不容发之下,避过了岳小钗一把银针。
几支银针掠过他头顶飞过,余下的也为他劈出的掌力震得偏了准头,斜向一侧飞去。
岳小钗心头懔然,暗道:单看他攀登这悬崖和让避金针的快捷身法,显然是一个劲敌……
忽听张乾暴喝一声,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