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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的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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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跳舞?!那我怎麽办?」他一开始就跟所有人说Violet是他要追的人,谁也不能跟他抢。而且今晚他们会跳舞,并一起度过美丽的夜晚。
罗蓝不是不知道山德勒对其他人宣告了什麽,不过那是他的事,她又没有义务奉陪。
「什麽怎麽办?我以为你也是那个抱著募款箱的人。」
「当然不是!我得跟著我爸妈一道在门口等待市长到来,我今晚很忙。」山德勒无法想像自己捧著捐款箱要人塞钱的蠢样。他是要为生态保育做更多更伟大贡献的人,不能耗在那种小事上瞎忙。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罗蓝耸肩。
「打扰我?」大男孩不解。
「快五点了哦?你不是该去打理一下门面了?」
他跳起来,「对喔,我得走了,造型师还在楼上等我,我妈订了一间房,给大家换衣服用。」跑了两步,才想到他今晚对Violet是有浪漫计画的,很快回身道:「Violet,不管怎样,今晚让我送你回去好吗?当然,如果时间太晚,我们就在饭店住一晚,你认为如何?」
「不如何。因为我今晚的计画不包括你。」她向他挥挥手,不在意的打发掉这个粗率的美国男孩。
☆☆ ☆☆ ☆☆
时间很快走到夜晚。她累得气息奄奄,却还是得强装振作,在心里祈祷今晚赶快过完。
「你没穿礼服?」一个女孩换好礼服下来后,对罗蓝身上的工作服不以为然。因为她居然只穿鸟盟发的印有抢救企鹅图案的运动服,真是太不起眼了,饭店服务生的制服都比她体面。
「我没准备。」她笑,拿起劝募箱往会场走。
女孩也抓了一个箱子跟她一起走。「为什麽?这麽盛大的宴会,我们就算再忙,至少也可以下去跳一支舞吧。」对罗蓝眨眨眼,「也许可以遇见白马王子呢。」
「那将是我对你的祝福。」罗蓝摇摇头笑著。
「谢啦!希望我的白马王子对企鹅有足够的爱心。」举高手上的捐款箱,希望今晚能够满载而归。
「我们一起努力吧。」罗蓝对女孩笑完,走进会场,猜测客人目前只来了六七成;现在是用餐时间,他们都围在自助餐桌前聊天夹食物,此刻不是进行劝募的好时机,她也没打算太快开始,眼光打算四处浏览一下,想先找个好角落方便等会儿的工作。但她的浏览并不顺利,因为她抬起头的第一眼便望进了一双等待与她眼光遇上的沉静眸子里,然后便跌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了……
她看到了他……
她看到了莫靖远。
第七章
腰瘦故知闲事恼,
泪多只为别情浓。(唐·鱼玄机)
多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宋·朱淑真)
在心底想过千百次,不断模拟著:如果再见到他,要对他说些什麽?
常常一直想一直想的,想到头都痛了起来,也想不到一句最适切恰当的。
不是没话可说,反而是想说的话太多了,怕再多相逢的时间也不够她表达完整,不够让他印象深刻。所以想了又想,拟了许多讲稿,又将之毁去,总是不断徒劳无功的重复著这动作,直到累得再也无法想,才愿意作罢。
结果是,她还没想到最恰当的开场白,他却已经在她面前出现。
太快,还是太慢呢?这次的相逢。
自从去年八月底她与他分手、她离开美国,如今已过了九个月。在秋天的纽约道别,在夏天的南非重逢。四季还没轮完一序,可是她却觉得像是已分开了九辈子。
对思念来说,这相逢来得好迟缓,让她等得好痛。
对遗忘来说,只九个月的别离,怎够她去忘记?
她还没想到要对他说什麽,只能痴痴看他,把距离不断拉近;而他也向她走来,没多久,已来到她面前,并且先开口了:
「如果我说,这莫非是天意,你会不会觉得用语太过老套?」
「会。」她回答得太快,声音藏不住哽意。但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很快平复。这是重逢,满心想欢呼的心情下,不应该哭泣。「可是我会原谅你,因为你只是个鄙俗平庸的商人,不是专事浪漫的诗人。何况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眉微挑,让整张本来显得严肃紧绷的俊脸开始往春天的方向融化。
「那什麽才是重要的呢?」他问,口气里带著隐隐的期待。
重要的是,我非常非常想念你,而你终於出现在我面前!她的心臆正在大声呐喊,而她明白这同时也是莫靖远期待从她口中听到的话,可是她没说出来。对他的思念深重到就算脱口说出一万次想念也还是显得太轻描淡写,所以她不想说,不想在此刻说出来;要让他知道她的想念,应该有其它更慎重的方式。而现在,她只想小小惩罚他来得太慢。
於是灵眸轻转,淘气的光芒闪动,脱口说道:
「最重要的是,请发挥爱心,为拯救可怜的企鹅尽点心意吧!」双手高举,举箱齐眉,请施主大方乐捐。
莫靖远的发愣没有太久,可能是,当罗蓝眼中闪动著不轨的光芒时,他心底已悄悄做了预备,所以当下反应的动作也挺流畅的。
就见他缓缓的探手进西装口袋里,作势掏呀掏的,终於掏出一张纸钞,那张纸钞的面额是五美元,本来想丢进她身前的捐款箱里的,但想了一想还是没丢,改而往另一边口袋里掏去,又掏出一张纸钞,这次不是美元,是兰特。面额大一点,是十元。他脸上带著好诚恳好有礼貌的笑,将十兰特丢进她的箱子里后,还体贴解释道:
「我想还是给南非币会让你们比较好支使。」
罗蓝震惊了好一会后,才有办法说话。咬牙切齿的请教他:「先生,请问这就是你的爱心吗?」
「太多?」他挑眉。
「才十块?!」她变脸。
「礼轻情意重,你无须太感动。爱心的多少,不能肤浅的以金钱来衡量,你一定同意吧?」他还是笑,像是没看到她的变脸。
然后她知道了,他在生气。气她把眼下的工作看得比相逢更重,将他辜负。
虽然不容易从他的笑脸上分析出怒意,但他确实在生气。
因为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惹她生气,以做报复。
而且做得很成功。
彷佛他来到南非,不是为了投资考察;来到这个慈善会场,不是为了了解南非上流社会的往来情形。他来南非、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对她搞破坏!
☆☆ ☆☆ ☆☆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毁了我今晚的募款工作!」
「怎麽这麽说呢?你箱子里那仅有的十兰特还是我丢的呢。」
他还有脸说!罗蓝简直气到没力。
「那是说,我还得谢谢你的大恩大德喽?」
「自己人无须道谢,那太见外了。」莫靖远以一种纵容的口吻说著。
「谁跟你是自己人!」她瞪他。
「原来我是不相干的别人?」口气冷了几分。
「你、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我怎麽会做这种事?」他无辜的摊手。
看吧看吧,这家伙是那种愈生气愈能把别人气个半死的吵架强者,他不仅有办法用很冷静的态度气坏吵架对手,还能弄得对手像是无理取闹的一方。明明事实并非如此啊!
她很认命的了解到,除非他有心让她,不然她永远吵不赢他。如果她还要坚持向他讨公道下去的话,搞不好五分钟之后,她会莫名其妙的跪在地上向他叩首认错……想来就好可怕。
她认了,吵架实在不是她的强项,不管她再说出什麽气话,他都有法子找出话来反堵,然后气死她。所以她不要再说了。反正今晚她的募款箱里只有十兰特的成绩,已经是血淋淋且改变不了的事实。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宴会已经结束,前来参加慈善晚会的名流都走得差不多,剩下几个还没离开的,也都在协会理事们的安排下到别处小酌去了。
曲终人散,苦命的义工为了节省经费,自行留下来做清洁工作,顺便也开始布置明天的会场。明天除了有拍卖会之外,也有歌舞秀,所以舞台布置跟今天不同。虽然鸟盟的工作人员建议她直接回家休息,不必留下来帮忙了,可是她觉得体力还可以负荷,打算等会跟莫靖远吵完后就上楼去帮忙打扫。
现下,既然吵不赢他,继续留下来耗时间也是浪费,所以她道:
「算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要回楼上打扫去。」心里还有气,转身就要走。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如果莫靖远会等在饭店大门外等她追出来吵架,那就表示他今晚不打算让她随便打发掉。
冷然看她负气的转身走,就只看著。看著她先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大步走,一步两步三步后,终於显得迟疑,步子缓了,最后定住,不再走。他没出手拉她,将双手插进长裤口袋里,立在原处。直到看她停住身形,模样显得进退维谷,才开口问著:
「就这样吗?」
「什麽这样?!」气自己的没志气,所以口气粗率僵硬。
她屏住呼吸,等待身后的他再多说些什麽,但一直没等到。就在她心慌的以为他已经走掉了、不理她了,著急的想回身找他时,终於听到他以沉静声音说著:
「算了,就这样吧,如你所愿。」
作势要离开,而他甚至还没开步走,她就已经急急追过来,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
「别走。」将他抱得好紧,脸蛋埋进他宽广的背里。
她站在他身后,所以没看到他唇边泛扬而起的浅笑,与眼底雪融般的释然。他没有要走,但要她亲自来留。这份总是分分合合的情感,若还能接续下去,必是两人都有这份心,她必须让他知道她有,而不是总由他一个人在苦苦守著这份情意,为著她的难以掌握而忐忑。
她追过来,很好。但这样的拥抱还不够,依恋还不够浓,不够让他消掉剩馀的火气,与心底那一点点小心眼的介意。所以他说道:
「别这样,你不是还有事忙?」好体贴的问,作势要扳开环住他腰的手臂。
她不放,搂得更紧。「我没其它事了!」
「真的吗?千万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人而耽误其它大事,那多不好意思。」
这个人!「你就是我唯一重要的事!」她对他的背影翻白眼。
「我重要?想想看,你还为了十兰特跟我生气呢。」他口气多讶异。
够了哦,这位先生!「莫靖远,你还要气多久呀?!」不再紧箍他腰,松开开双手后,跑到他面前瞪他,警告他做人要有分寸,太得寸进尺是不行的。
虽然出口警告他,但她认为莫靖远还会阴阳怪气好一阵子,不会让她今晚太好过,但并不,他已经不再生气了。
当她走到他面前,望进了他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后,她便知道了。没有气怒,只有温暖的莞尔,眼底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哪里还找得到一点生气的痕迹?他本来是真的在生气的,但不知何时已转为逗她了。
在好不容易重逢之后,他舍不得对她生气太久,即使她的反应很教他生气。
於是她才开始忏悔起在相见的第一眼,不该因为无法确切表达出思念,便轻率的对他所期待的反应开玩笑。那时他其实很失望吧?她那麽漫不经心的对待他的出现,好像不把两人的重逢当一回事,甚至还为了募款忽略他……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需要离开他一会儿,给自己清醒的脑袋好好去计量要怎麽让他今晚留下来,去想想要怎麽合宜的面对这个让她九个月来思念得发狂、却又是已经分手的「前情人」?但是这样类似忽略的行为却伤害了他,才教他一整晚都如影随形在旁,有意无意的破坏她的募款。
是她的错。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
当他在分手那麽久之后,还以如此温柔的眼光看她,她便知道,在这段感情路上,都是他在迁就她、成全她。而她对他却不是太好,一旦走掉了,就是完全的音讯全无,以为这样对两人最好,以为这也是他所希望,她多麽自以为是呀……
「靖远……」忍不住情生意动,她双手环住他颈项,将他的面容拉低,低到她的吻随时可以偷袭到的角度后,轻轻地唤著他。
「嗯?」他的唇线漂亮的扬起。
禁不住他唇的勾引,吻了上去,稍稍餍足了后,才以甜蜜的声音道:
「你只捐十块钱实在太小气了。」
纤腰蓦然被重重箝锁住,榨出她一声低呼。有人不悦了,丢出一张黄牌作警告:「你还有一次机会。」别开唇,不给吻。
真没幽默感!她心里直咕哝。
比起他端得高高的身段,她在这方面实在非常随和。再度将他头拉下,看著他的眼,这次不顽皮了,很真诚地、好轻好柔的对他道:
「我不想分手,因为分手阻断不了我爱你的事实。虽然我曾经以为它可以,但我错了。我爱你,靖远,我好爱你!好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她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我想你」,如同她不记得两张吻得发痛的嘴,在今夜交换了多少个吻……
☆☆ ☆☆ ☆☆
天亮了,他们都已醒来,却没有起身的打算,依然并躺在她那张小size的双人床上天南地北的聊著。除了陪伴彼此之外,别的事都懒懒的不想做。
「在我这里睡很不舒服吧?」她住的地方是野生动物园提供的宿舍,很简的单身套房,所有的家具都是木板做的,当然连床也是。就算她已经在床板上铺了厚厚的软垫,也改善不了床非常硬的事实。克难、简陋,是每一个来非洲做研究的人必须有的觉悟。唯一可庆幸的是这间套房的冷气
至少会凉——她现在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已经低到随时可以为了一点点舒适而感动流泪的地步了,可见有出来磨练过真的有差。
这种生活她已经过得很习惯,但他一定很不习惯吧?因为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尤其是他的背,简直硬到可以拿来当皮鼓打了。
「是不舒服。」他老实回道。
「谁教你坚持要来我这里!就跟你说我这里不可能让你得到好眠,你不信,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她虽然嘴里叨叨不停,但已经坐起身,指示他翻身趴著。
他依言动作,无言的挑眉询问她想做什麽?
你说呢?同样回以挑眉后,开始帮他僵硬的背肌按摩。
他微愣,但发愣很快转为舒服的叹息,颐长的身躯完全放松了。
「谢谢。」他道。
她笑,虽然双手开始因为过度用力而发酸起来,但一点也不想停。听说对一个男人太好,就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男人是宠不得的。但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介意,至少此刻她挺爱看他像只舒服得直打咕噜的大猫模样,好像随她搓圆捏扁都没关系似的。
边整治他的酸痛边问他道:
「你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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