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去两不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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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说话的是老太太，她在言澄和李姨太太的陪同下来到了李夫人的房间，还没有进来就听见了李夫人的说话，她不禁厉声问道，连李姨太太也不敢为侄女说话，只是用眼神暗示侄女把嘴巴闭上。
“我……我没说什么……”李夫人看到老夫人亲自到来还厉声责问，吓到声音都变了 ，言澄不满地看着妻子，他碍于母亲和老太太在场，老太太又已经说话，就不再出言。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今晚的筵席，谁都不可以缺席，有什么直接和我这个老太婆讲！”秦老太太用手拍着门，大声说道。
“老太太言重了，能有谁不舒服，快来坐下，让孩子给您倒茶。”李姨太太亲自上来搀扶老太太，暗示侄女赶紧亲自斟茶给老太太。
李夫人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茶走近老太太，杯中的茶都给她洒出了不少，还是秋竹帮忙稳住了杯子，让李夫人顺利送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瞧也没有瞧她，让她端着茶在那里等候，还是李姨太太亲自捧着侄女的手奉上，老太太才勉强接过，草草碰碰嘴唇就让夏荷接了。
“今晚我希望看到大家都来我那里，要是没有来，我也不知道 自己会做出什么。”老太太站起来，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就走了，李姨太太和言澄直送到大门才回来。
“我也不要做什么，今晚你实在不想去吃饭，我也不勉强，只是要你不要靠近武苑，我会安排人照顾她。”言澄没有和妻子多说，说完这两句，他也不管母亲在场就拂袖而去。
李姨太太等儿子走远了，才开始训斥自己的侄女，她当然会维护自己的侄女，只是，她还不想因此开罪老夫人，她有自己的算盘。
当晚，大家都出席了筵席，老太太亲自牵着武苑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席间还夹菜给李夫人，除了言澄、姨太太、端婶和春藤，没有人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那杯在李夫人手中颤抖的茶。
老太太在夜间回房，直到丑时四更还没有睡着，她的腰疼得很，春藤她们四个大丫头要轮流给她揉背，大家都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天亮了才休息一会，老太太一天都没有出房间，言石和林夫人、言箜还有言澄、李夫人、武苑也来给老太太请安，只有李姨太太因为自己也肩膀痛，没有来，打发儿子和儿媳来给老太太请安。
到了下午，何夫人单独带着一个大包袱来看望老太太，她笑吟吟地把那个包袱送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命丫鬟打开一看 ，是一大包的盐！
“姑妈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不缺盐。”老太太有点不悦地说道，何夫人居然把盐送了上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帮老太太你治疗疼痛。”何夫人不在意老太太的神色，依然笑着把盐推到老太太的眼前。
“盐？”老太太疑惑了。
“把盐炒热了就用布袋装好了，敷在腰上，热气可以把腰里的寒气驱除掉，这样就把腰疼减轻了。老太太，这是我们老家的老法子，您试试，我已经把盐炒好了，趁热绑上。”何夫人亲自拿出盐袋，帮老夫人围在腰上，还帮老太太轻轻拍打，让盐粒更加均匀地分布好。
“唉，真是舒服，从昨晚到现在，我这才觉得舒坦了，昨晚那个疼啊，真是折腾得我不愿做人了。”老太太发出舒服的叹息，她靠在自己挂着毛毯的摇椅里，闭着眼睛说话。
“我不知道老太太您有这个小毛病，要是知道了，我早就给你弄好了。”何夫人坐在老夫人身边，笑着和老太太说话。
“也是昨晚才疼得厉害，要是忍得了，我都不愿意让大家知道，免得有人说我拿架子。”老太太的眼睛还是舒服地闭着，盐粒的热气散发出来让她觉得很安心。
一夜的未眠加上心情的放松和伤痛的减轻，老夫人渐渐打起瞌睡，和何夫人说话说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何夫人示意大家不要吵醒老夫人，自己静悄悄地走了。
在院门外等候的跟何夫人的秀芬和芳兰，看见何夫人出来就马上迎了上去，秀芬手里拿着一个和刚才给老太太一样的包袱，同样透着热乎乎的气体。
“夫人 ，我们现在就去姨太太的院落吗？”秀芬问道。
“是，我也听说了昨晚姨太太的肩膀也疼，我这个方法包治所有的疼痛，不敢说一辈子没有事，可是现在看来，我的方法还是能应付她们两个。”何夫人的脚步很急。
“夫人你也太小心了，两头都跑，也不怕累着。”芳兰手里没有东西就紧跟在何夫人身后。
“也不知道以后是谁，为了你小姐着想，我还是得两头跑，说到底，两个都是大嫂，当初大哥还说要把姨太太扶正，现在倒好，表面是一大一小，实际是大家一样，我不两头跑，得罪了谁都不好过！”何夫人知道两个丫鬟都是自幼随身的，两人对自己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和她们说这些也是绝对放心。
“小姐自己倒象看不上夫人你看的那位少爷。”秀芬说道。
“她还是小孩子，懂什么？！她爹死得早，在那边要不是我的腰杆挺得直，我们早就被人赶出来了，还有今天的好日子过！现在要不给她找个好姑爷，我将来靠哪个？她还小，看不懂人情世故，还得靠我这个作娘的给她操心，天气也不好，要不是为了她，我还想呆在屋子享受享受呢，快跟上！就到姨太太的屋了，她身边的丫头也不是便宜货，给我看着点。”何夫人远远就看见禾净带着小丫头在收拾什么，就马上交代自己的丫鬟。
整理好笑容，何夫人向姨太太的屋子走去。
第十九回
无意插柳伯凌娶妾 有心栽花仲凌拒婚
林夫人答应过丈夫在仲凌考取功名之后就给儿子找一门适合的亲事，伯凌娶亲已经很多人找上门，况且是获得了功名的仲凌，用端婶的话来说，家里的门槛都给踏平了不少，等到仲凌成亲了就要好好地修理一下门槛。
叔凌和星凌在不用去染坊的时候就在家里看热闹，来往的人有家财万贯的商人，也有官阶不低的人，星凌看着来往的人对叔凌说，即使自己有再多的选择，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叔凌笑话兄弟的认真，他是抱着有趣的心态去看待哥哥的亲事，他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娶亲的意识，他不知道，要是两个哥哥都娶亲了就会轮到自己，他没有忘记王府里的小姐，但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何表姐说过自己喜欢了一个姑娘的事情，他对王府里的小姐的记忆已经出现模糊，年少的爱慕只是在他的心海里泛起他都看不清楚内容的波澜。
老太太由于何夫人的方法，腰疼好了不少，她有空就到林夫人的屋里坐坐，看看众多媒人送来的画像。
这天林夫人因为没有吃早饭，早早就要了午饭和老太太一起吃。
“老太太，我听厨房说近来您吃饭的量少了，是不是厨房做的菜式不合胃口？”吃着饭，林夫人想起厨房最近回给自己的话。
“没有，就是觉得口淡，什么也不想吃，没什么，等天再冷些，也许胃口就开了。”老太太点着菜只吃一点点。
“不是说春柳这孩子做的饭菜合您老的口味吗？就让她做几味小菜，暖一壶桂花酒让你老开怀吃一顿。”林夫人没有看见春柳，以为她在厨房。
“不了，我现在是吃什么都没有心情，春柳这孩子让我打发到耳房里去应事了，这孩子，前阵子在厨房洗碗弄伤了手，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那里的事情少，整天闲着的时间多，就让她在那里呆上一阵子，等到手好了再回来。”老太太挑着吃了几根面筋，懒懒地说道。
老太太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一个小丫头的事，她可以管就管，管不了就算了，她年纪大了，她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生活。
“老太太就是善心，为我们下人着想。”端婶讨好地说，她在给老太太捶背。
“善心，唉。”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林夫人也不再说话，大家安静地吃完了饭。
“对了，我听说伯凌在染坊很辛苦，今儿个吃的龟汤很滋补，派人送去给伯凌补补。”老太太在回自己屋里之前想起来，顺口对林夫人说。
“早就炖好，还是由大少奶奶交代耳房里的人送去的，今天早上就送去了，老太太放心。”端婶一早就说道，林夫人还没有听清楚老太太问什么。
老太太点点头，挥挥手让林夫人不用送，就慢慢地走了。
“知道是谁送去伯凌吗？”林夫人问端婶。
“不知道，听说是去了一个丫头和一个小童。”端婶也不甚在意这些小事，见林夫人不再询问就伺候着林夫人稍微休息。
“大少爷，大少奶奶让我们给您送汤来了。”扫秋捧着一罐还温热的汤对正在忙碌的伯凌说。
“放下吧。”伯凌穿着围裙忙着记录最新的染布，根本没有看是谁送来了什么，叔凌他们今天要去市场看看其他的染布，没有回染坊。
“大少爷，我回去了。”扫秋忙不迭地放下了汤罐，嘿嘿，时间还早，还可以去集市好好逛逛，好久没有出来过了。
只有一起来的丫头没有走，她婉拒了扫秋一起逛集市的好意，说自己想在染坊看看，约好一个时辰以后在府门前等候。
一个时辰以后，扫秋没有等到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在扫秋等候的时刻，正在和伯凌在染坊里为了抢救染料而奋力扑火。
染坊只是染料房起火了，迅速蔓延的火势让大家都措手不及，特别是染料房里只有伯凌一个人，后来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不顾阻止冲了进去和伯凌一起扑灭了火。
等到大家拿水来浇灭火焰，言石和言澄也闻讯赶到之时，大家见到了目瞪口呆的场面。
为了扑火，伯凌和那个人都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扑打火焰，等到熄灭了出来才发觉两人仅穿着内衣站在那里，两人都在看到大家的目光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异样。
那个姑娘言石也看清了，是春柳，是仲凌买下的丫鬟。
他们不能说是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可是只穿内衣站在众人面前，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伤风化了，言石和言澄分别除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二人的身上。
春柳羞红了脸，她掩面躲进了邻近的帐房。
伯凌呆在当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他惊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好言安慰他，而叔父在父亲的安慰之后，提出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要怎样安置春柳。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纳妾，纳妾，他要怎样向陈雪交代？他不想破坏自己的誓言，更为关键的是他不想纳妾。
可是，如果他不娶春柳，春柳只会成为没有人要的下堂妇，和一个男的，无论是什么原因在一个房间里只着穿着内衣出来，她的声名都不再清白。
“我让你娘给雪儿说，不会让你太为难。”言石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他顺着儿子的心思说了出来，他只是猜对了一半。
伯凌呆呆地不做任何回应，直到和父亲回到家里，母亲罕有的厉声指责，他才从梦游搬的境界里回到现实。
大家都以为陈雪的反应是最大的，谁知道陈雪不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她只说听从家里长辈的意见，倒是林夫人对此非常愤怒，她罚伯凌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就连老太太来求情也枉然，林夫人要大儿子跪满十二个时辰才让跟着他的棋谱和乐谱扶他起来，还却要儿子当众发誓，只能娶春柳一个妾。
“我事前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也问了你不少，雪儿都说可以纳妾，你倒好，一次都不肯松口。这次不能全部怪在你头上，可你是个大人了，也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要是你不想娶她，就应该让她呆在染料房里，等到大家都走了再让她出来，现在倒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伯凌，我的儿子，为娘今天让你跪在这里，除了让你自己好好反省，还要让你知道，你是大哥，什么都是你开头，好的，下面的兄弟都好，不好，下面的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夫人在伯凌下跪之前当着全家的面厉声对儿子说道，神色之严肃是众人前所未见的，就连霁凌也吓到拉着小巷的手不敢靠近林夫人，言石也不敢为儿子求情，至于巫姨娘更加是远远站着，只能看着儿子跪在那里。
春柳在远远的屋角偷看到了，她咬着嘴唇，她盯着的不是伯凌，而是林夫人，她感到，她会嫁给伯凌，之后，她在秦府里最大的障碍不是老太太。
春柳有一个不同于武苑那种无声无息的婚礼，因为陈雪是承认春柳的地位，不过，陈雪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春柳在没有孩子之前都是通房的大丫头，只有在生了孩子之后才可以升为妾，就如伯凌的亲身母亲一样。
大家都答应了陈雪的要求，林夫人对媳妇的要求更是只要说出都答应。
春柳就只要从一个丫鬟变成了一个通房大丫头，和她一起出门的扫秋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起出去的，自己还是下人，春柳就成了半个主子。
春柳的计划成功了，但是她不知道，以后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在这里生存。
仲凌在喝大哥哥喜酒的那晚，他很感慨，同时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当晚，仲凌就向母亲表达了自己近期不愿娶亲的愿望，他说得很坚决，他的口气不容置疑，要是林夫人不答应，他就宁愿搬出去自己过。
同时在场听到的还有何夫人，她还盘算着要怎样把自己的打算和林夫人说出来，仲凌这么一说，她知道自己的算盘暂时还是打不响，只能见机行事了。
林夫人因为伯凌的事情正生气，晚上的家宴她也只是匆匆吃完就端坐在一旁，后来还是陈雪去请她才再次坐下进食。
伯凌望着属于自己的第二次婚宴，心里却觉得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虽然是巫姨娘所生，自小却是林夫人教育长大的，他对林夫人非常尊重，他认为这件事使他在林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受到了打击，他不知道应该埋怨谁，于是他把怨气集中在了春柳身上，从那晚起，他都不喜欢春柳，以后的日子甚至很少到她的房间，反而使陈雪经常让春柳到自己的身边。
林夫人还没有生气完就听到二儿子这样对自己说，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她短暂地考虑之后答应了仲凌，最后一年后，仲凌就要成亲。
何夫人听完后，心生一计。
“仲凌，姑妈今晚想和你妈商量些事，要晚些回去。你帮我把这些刺绣送到紫苏房间里行吗？让她临睡前把鸭子的纹路再好好补补。”何夫人拿出了几幅没有完成的刺绣，商量着问仲凌。
“行，我这就给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