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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冰心热爱-第14部分

小说: 冰心热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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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为什么你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呢?”他定定望她,“难道我跟你结婚,不能是因为我想得到你吗?”

    她倒抽一口气,“得到我?”

    他默默颔首。

    “为什么?”她尖喊,神智濒临歇斯底里。

    “因为我想要你,冰。”他涩涩苦笑,“因为我——爱你。”

    爱?!

    这神奇的字眼一出口便攫走了所有的声响,对话声、呼吸声、甚至连空气也仿佛停止流动了,室内一片静寂。

    可怕的、令人不安的静寂。

    梁冰瞪着堂本彻,瞪着朝她吐出这个字眼的男人,她的心凝结,在瞬间冰冻,接着,缓缓碎落成一片一片……

    他爱她?他竟说爱她?他竟能如此坦然对她说出这个字?毫不犹豫,毫不愧疚。

    他爱她——这样的宣言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否只是为了报复,为了巧妙地从她身上讨回一局,所以不惜撒下这样漫天大谎?

    他如果爱她,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无情地对待她?然后在四年后从容不迫地来到她面前,假装那些令她伤痛的过往从未发生?

    他说他有苦衷,却从不告诉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她永远看不清他,猜不透他。

    她怎能相信一个永远教人无法猜透的男人?也许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却是那么那么地难——

    她,无法相信他,无法相信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无法相信他……真的爱她——

    “你骗我,堂本彻。你不可能爱我……你怎么可能爱上我这个身材平板的女人?你的欲望呢?难道你认为你与我结婚后能够控制你的欲望吗?”她瞪视他,樱唇冷冷一撇,“告诉你,我可不能容忍我的丈夫在外头有别的女人!”

    “冰,你误会了,那时我会那么说只是一时气话。我——”他咬紧牙,仿佛不容易出口,“从头到尾只有你……只有你一个。”

    那只是气话?他在外头不曾有过情妇?只有她一个?

    “那你那时……为何要骗我?”

    “因为——”黑眸深深睇她,滚过无数暗影,可解释的言语迟迟不肯逸出他的唇。

    她瞪他,心,继续碎落——

    他又在骗她了——他连解释都不肯,因为这只是他尝试说服她的可怕伎俩。

    她不能上当,决不能……

    “堂本彻,这只是某个可怕的骗局对吧?”她仓皇地摇头,仓皇地一步一步往后退,一步一步远离这个令她捉摸不定的男人,“你只是想引我上当,然后再利用我一次对吧?对吧?”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凄厉地在空中回响,“不,我不信!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不要以为我会轻易上当!”

    “这不是谎言,冰,我是认真的。”他走近她,攀住她双肩试图说服她,“不论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这一次……”

    “别碰我!”她甩开他,瞪视他的容颜激动难抑,“你走!离我远一点,永远,永远,永远别再出现我面前。”

    连续三个“永远”让堂本彻微温的胸膛瞬间苍凉。

    他长长吐气,眸光黯淡,“冰,你真——这么恨我?”

    “不错,我恨你。”无情的嗓音冷冷掷向他,“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吗?我要你立刻消失!”

    他心脏一痛。

    望着她坚决无比的神情,他明白她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恨他,真的怕他,真的不愿再相信他。

    他料得没错,他与她,是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他,终究无法挽回她。

    ******

    她走了。

    在办公室与他最后摊牌后,她便借着巡察华宇集团各地业务的理由出国,离开了哈斯汀。

    她走得毅然,走得坚定,不带丝毫犹豫。

    她就——这么急着躲开他吗?

    想着,堂本彻嘴角一扯,拉开浓浓自嘲。他旋过身,挺拔的身躯来到落地窗前,远眺窗外世界。

    这一回,他看的不再是地面上宛如蝼蚁般微渺的车流人群,他看的,是远方淡蓝色的天空。

    淡蓝色的天空不停地、不停地往前延伸,延伸到一个他眸光无法触及的远处,那儿的天光,也许正映上梁冰清秀的容颜。

    可他看不到。

    看不到,摸不着,她已经离他远远地,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难以形容的滋味堆上心头,他倏地咬牙,强迫自己匀定过于急促的呼吸。

    也许她走了,也许他再也碰触不到她,也许他的胸膛早已疼痛得无法呼吸,但他不能因此颓废,不能因此醉生梦死,因为,还有太多事需要他解决。

    必须把这些全了断后,他才有权利像一个心碎的男人那样忧愁,烦恼,买醉,堕落。

    在放纵自己之前,他,必须先行卸下肩上所有的责任——

    一念及此,堂本彻闭了闭眸,再展开眼帘,星眸已是一贯湛幽深沉。他按了办公桌上某个按键,很快地,对面墙上通讯荧幕便出现某个男人的面孔。

    “你找我?”对方似乎对他主动呼叫感到有些讶异。

    他默默点头。

    “找我什么事?”男人眸中闪过璀亮辉芒,“难道你决定跟我合作?”

    “不,达非。”堂本彻摇头,语音低沉,“我并不是想与你合作。”

    “是吗?”达非轻轻挑起俊朗的眉,“我不懂,堂本,如果你不同意跟我们合作,又何必主动跟我联络?”

    “我只是想告诉你——”堂本彻顿了顿,半晌,才幽幽开口,“我决定退出这一切。”

    “退出这一切?”达非淡淡惊愕,“你是指——你决定不再提供资金给路西法?”

    “……不错。”

    “为什么?”

    “就算我想也没办法。我手中大部分资金现在全套在法兰克福股市,董事会最近盯我也盯得很紧,不太可能有机会让我挪用集团资金。”堂本彻静定解释,语气清淡。

    可达非却听得津津有味,“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堂本,故意跟你前妻玩上这一场游戏,赔上自己大半身家。”黑眸灵慧一闪,“这倒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对前妻表达歉意,又能够对路西法的索求表示爱莫能助——你果然聪明,堂本,我佩服不已。”

    “随便你怎么说。”相对于达非的兴致盎然,堂本彻的神情显得平板。

    达非微微一笑,“其实你这个男人相当不错,算得上有情有义。虽然看不惯朋友的作风,仍然不肯背后打击他,明知道前妻布下陷阱报复你,也慷慨跳下去……”

    “你说够了吗?”堂本彻不耐地截断达非。

    后者微笑加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半认真半戏谑地朝他敬了个礼,“谢谢你,堂本,我们欠你一次。”

    语毕,俊秀的面容缓缓从荧幕上消失。

    堂本彻望着,深沉难测的眸逐渐漫开淡淡伤感。

    接下来是路西法。

    他必须亲自告诉他他决定退出两人谋略了多年的计划——

    他深深吸气,触及通讯按键的手指不停地发颤,迟迟无法按下。

    ******

    她输了。

    一直以为自己能从他身上讨回曾经失去的颜面,以为自己能对他的冷酷展开反击,以为自己能成功地撕下他挂在脸上的虚伪面具。

    可没想到,最后输得最彻底的人依然是她。

    她不仅没能撕下他的面具,看清他真面目一次被他耍得团团转,反而再次被他玩弄在掌心。

    这算什么?算什么?

    更可恶的是,她明明已选择放弃,承认失败,一个人远远地躲到异乡,他俊拔的身影依旧如影随形,朝她逼迫而来。

    日日夜夜,占据她脑海最多空间的,依然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忘不了他?为何就偏偏要如此执迷不悟?

    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摆脱他,将他忘得彻彻底底……

    “小姐,一个人吗?”

    低哑的嗓音忽地拂过梁冰耳畔,她抬起沉思的容颜,瞳眸映人一张蕴着笑意的好看脸孔。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性感、优雅,对自己的魅力十足自信的男人,他正望着她,碧绿如翠玉的眸子耀着闪亮光辉。

    “我是一个人。”她朝他淡淡微笑,语气中的拒绝却不容置疑。

    “我也是一个人。”他没有轻易放弃,“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何不彼此做个伴?”

    “我不是一个好伴侣,我讨厌说话。”

    “那么,我们就不说话。有太多比说话更有意思的事值得去做,不是吗?”男人含笑说道,挑逗意味明显。

    “是吗?”她轻轻挑眉,嘴角嘲讽一扯,“我很讶异你选择我,毕竟我不是那种身材火辣的美女。”

    男人随着她的暗示将眸光调向她微微起伏的胸部,轻轻笑了,可那笑声并不惹人厌,也许带着淡淡的戏谑意味,却让人忍不住嘴角微扬。

    “我喜欢你,小姐,也许你不了解,但女人的身材对一个男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笑望她,“你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知道吗?”

    她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笑。

    这男人也许酷爱猎艳,但却不是那种下流恶心的色狼。

    “怎么样?愿意跟我一起去喝一杯吗?”

    她摇摇头,“我来巴黎,并不是为了寻找一夜情。”

    “我来巴黎,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男人机智地回应,碧眸诚恳温柔地凝望她。

    她不禁心一动,在这一刻,她忽然有冲动答应男人的热情邀约。

    毕竟,在一向以浪漫见称的花都巴黎,来一段无伤大雅的一夜情又有何妨?也许,他还能助她暂时摆脱堂本彻的纠缠……

    “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芳名吗?”

    “我想不需要吧。”她扬眸回凝男人,樱唇衔着浅笑,“你我只是偶然相逢,不是吗?”

    ******

    塞纳河畔。

    流光、月影,岸边朦胧晃动的人,耳畔模糊的呢喃笑语。

    静静地凝望着月色掩映下缓缓流动的塞纳河,静静地啜饮着面前份量调得正好的Manhattan,在这明明嘈杂却又仿佛宁静的一刻,梁冰不觉有些心神恍惚。

    “一分钱买你的心事,甜心。”身畔的男人忽地开口,笑望她。

    她眨眨眼,收束迷蒙的心,回他一抹浅笑,却默然不语。

    “一分钱太康价了吗?”

    “不,是我的心事不值得买。”

    “不值得?”男人挑眉,轻轻地笑,“你错了,甜心,女人的心事永远值得买的,不论男人会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是吗?”她淡淡应道,端起鸡尾酒杯,优雅地啜饮一口。

    “你有很多心事。”男人深深凝望她,“我猜你来巴黎,并不是为了寻找浪曼。”

    “事实上,我来工作。”

    “女强人吗?”

    “你怕吗?”

    绿眸璀亮,“你认为呢?

    她摇摇头,“你不怕。”嘴角弯起自嘲的弧度。

    “我怕的是你的心事。”男人伸出手,抬起她下颔,定定凝视她,“怕的是你眼底,有另一个男人。”

    她心跳一乱,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哦?”

    男人只是微笑,忽地放开了她,率性地将双手枕在脑后,“说吧,那个让我今晚总碰软钉子的男人是谁?”

    她不语,星眸映上月影,逐渐迷蒙。

    “……是我前夫。”她沙哑开口,忽地不想再隐瞒。

    在一个这么潇洒率直的陌生男子面前,她觉得自己也不妨抛去自我防卫。

    “前夫?前夫。”他摇摇头,咀嚼着这个名词,面上的表情怪异得近乎可笑。

    梁冰睨他,“怎么?”

    “为什么女人总忘不了前夫或前任男友?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们这些英俊有魅力,只是稍稍相逢得晚一些的男人一点机会?”他感叹着,浓眉忧愁地锁着。

    她看着,不觉笑了,笑声低柔而沙哑,两个小小的梨涡在颊畔悄悄跃动着。

    男人看着她,几乎怔了,“你笑起来很好看。”

    “是吗?”

    “嗯。”说着,他俯下头,缓缓接近她。

    她没有躲,也不迎合,只是用一对翦水双瞳,静静望着他。

    男人却忽地放弃了,重新抬起头,用力甩了甩,“算了,算了。”他低低喊着,仿佛无奈,接着转过一对温柔碧眸,“你的眼底根本没有我。”

    她闻言一颤,怔然。

    思绪正迷惘时,蕴着淡淡悲伤的抒情女声蓦地在她耳畔回旋——

    YouandImovinginthedark,bodiesclosebutsoulsapart。

    Shadowsmilesandsecretsunrevealed。

    Ineedtoknowthewayyoufeel.

    她听着,眼眶不知不觉逐渐凝聚雾气。

    见她忽然动情的模样,男人一惊,“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哑声说道:“你听这首老歌。其实我——”嗓音一哽,没再说下去。

    可她不必说,男人已明白了。

    这首英文老歌诉说的正是她的心事,就是她极力想埋藏,却又压抑不下的心事。

    I…llgiveyoueverythingIam,everythinglwanttobe。

    I…llputitinyourhands,youcouldopenuotome.

    OhCan…tweevergetbeyondthiswall.

    CauseallIwantisjustoncetoseeyouinthelight。

    Butyouhidebehindthecolorofthenight.

    “其实我……我只是希望能看清楚他啊。为什么他……总要藏得那么深,总让人看不清?为、什么——”

    破碎的低语在苍茫夜色中轻轻漫开,伴随一滴一滴清澈却沉痛的泪水——

    在花都巴黎,在这个原该浪漫的深夜,在一个陌生却体贴的男人面前,梁冰哭了。

    独自压抑了许久的心事,终于决堤。
第十章
    叛乱。

    这场叛乱来得毫无预警,甚至当它进行中哈斯汀的百姓也毫不知情,明白军队中少数叛乱份子跟着追随多年的首领盗用军机、搬空国库的人只有少数几位。

    自然,堂本彻是其中一位。

    因为这群叛乱份子的首领,正是他相识多年,也曾为其效命多年的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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