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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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看！”秦励不喜欢别人在耳边吵吵。掌柜的第一次见秦励说话，只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大夏天里身上竟然阵阵发寒，连忙走开：“那是自然，自然！”留下他们夫妻俩人慢慢浏览。
“有没有喜欢哪个？”秦励一边问，自己也细细的看着。掌柜的走开了，不然听到秦励这样温柔的声音肯定以为见鬼了。
“不用了，我有不少了！”落雪摇头。
“不行，你至少选一样。”秦励坚决地看着她，龙栩带过来一大堆，自己虽没那么多钱，可不能一样也没有。忽然看见对小耳钉，金色的花冠非常精致，花蕊不知用什么镶的紫幽幽的可爱，“落儿，你看这对耳钉。”
“不用了！”落雪淡淡的说，可是秦励还是看到她的目光在那对耳钉上流连。
“来人！”秦励喊人。掌柜的不知从哪儿蹿过来，“将军请吩咐。”
“这对耳钉！”秦励言简意赅。说完带着落雪继续看。他隐隐知道，在外人面前，落雪不会反驳自己。
“掌柜的，怎么全是金啊玉的，我喜欢木质的东西，贵店可有？”落雪虽没反驳，不过显然也不想“逆来顺受”。
“夫人，您可是问着了，小店刚得一枝紫云木簪，是这京里独一份的。”掌柜此时两眼闪烁着银子的光芒：“李子，快给夫人拿来。”
“夫人，您真是有眼光，您知道，这紫云木又叫相思木，不仅色泽古朴大方，千年不坏，更有一种淡雅的香气，恐怕也只有夫人配得上。”
他这儿一通恭维，落雪的脸色却没好看多少：“真有这种东西？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呢。”
“夫人也是赶上了，这也是小店第一次有，还是刚到。”掌柜的说的眉开眼笑，落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的，望向秦励的目光也有些为难。
这时伙计拿过一个精致的玉盒，打开顿时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气氤氲散过，那簪子样式简单，却似有一种魅力，让人移不开眼，自带一种沉静的光泽，仿佛凝结了阳光雨露的灵性和气息。秦励直接拿出来簪在落雪的头发上，手竟有些微微发抖。落雪伸手想摘下来，秦励却挡住她的手：“别摘，很美！”秦励很是满意，确实如掌柜的说的，只有落儿才配得上，“多少银两？”
掌柜的终于有机会听到秦励温和的声音：“这，将军既然要，小店只能收您成本费用，八百两银子。”
“好贵！”落雪插嘴不满的看向秦励。秦励只笑笑，也只有落雪知道民间疾苦才会觉得贵，也只有她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只是自己难得有机会送给心爱的女子，贵点怕什么，。
掌柜的看出秦励没有生气，小心翼翼的加话：“那对镏金紫玉耳钉，一百两银子。”
“回头到秦府拿银子。”秦励毫不在意的说。
“我们回去吧！”落雪忍不住了，殷切的望着秦励。
秦励拉着她正要出门，发现门外还聚着好多相看他们的人们，真是吃饱了撑的！秦励皱起眉头“有后门吗？”秦励问道。
这店里怎会没有，掌柜的连忙引两个人从后门离开。
后门外是条安静的巷子，两人终于清静下来，踏着青石板路依着方向慢慢往回穿行。因为靠的近，秦励闻到紫云簪的香气，终于脱口而出“喜欢吗？”
“很喜欢，我今天要木质的东西是想难为老板，不过我也是真的喜欢，总觉得木质的东西更亲切，更温暖，不像金玉冷冰冰的。这个又是极品，就是好贵。”落雪叹息道，似乎知道秦励问的是簪子“你不管家，不知道柴米贵呢。”
秦励听着很高兴，不过不想她有什么负担，尽量把话说得漫不经心：“既是你喜欢的东西。虽然可能算比较贵，可是你又从不多买，京里的夫人小姐们谁没有几件贵重饰品，加起来价钱肯定超过这个。”
落雪没有回答。
秦励看她好像不像多提，也不再多说，两人默默走路。忽然，“啪”的一声，一棵小石头被落雪不小心踢远。秦励【炫】恍【书】然【网】发现自己太粗心了，都走了这么远的路，自己行军打仗惯了不觉得怎样，落雪怎么受得了：“累吗？要不要找地儿休息下吧。”
“都行。”落雪笑着说：“有段时间感觉有点累，后来又忘了。”
秦励听着心疼，四处看看发现前面有棵茂密的大树下，有块大青石，想是周围人家纳凉用的，忙带着落雪过去，脱下外衫铺上，让落雪先坐。落雪安详的靠在身后的大树上，静静的扬着唇角看他。“怪我考虑不周，你以后累了就说，我们立刻找地方休息。”秦励叨念着，自责不已。落雪的轻轻点头，嘴角笑意更大，眼神却有些缥缈，秦励觉得她那种出离世外的感觉又来了，自己忍不住坐在她身边紧挨着。
还是不放心，秦励开始找话说，皱眉想起刚才的事情，侧身看着落雪道：“落儿，你不要太善良，我不想你总委屈自己。”
“嗯？”落雪回过神来有些讶异，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哪有太善良，我可是商人呢。”
秦励想了想小心的说道：“今天你给那个伙计求情，我不是很赞同。他那样蛮横无理，肯定也不止对我们这样。”
落雪笑笑：“我跟掌柜的说的，确实也是部分道理，世态炎凉本就是这样，那个小伙计也不足为奇。只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你啊。”
“为我？”
“没错。今天好多人都见你出手伤人，我自然要有个机会给你澄清，把事情始末讲清楚，为他求情更是想让别人说不出二话。不然今天的事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说你目无王法，恃强凌弱也不是不可能。”
“落儿！”秦励觉得自己有些发抖。
落雪不在意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你知道你要有点什么事我肯定受牵累，咱们现在是连在一起的。我困死了，你容我睡会儿。”说着靠在树上闭上眼睛。
秦励无话，只注视着她的睡颜，怕树上冷硬，又怕树上会有什么虫子爬下来咬到落雪，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把落雪抱在怀里，轻声说：“靠着我睡吧。”
落雪稍微挣扎了下，只换了换姿势，秦励听她似乎喃喃换了声“夫君”就乖乖＇炫＇舒＇书＇服＇网＇睡了。见落雪迷迷糊糊没有拒绝，秦励像讨了便宜似的满心欢喜。
秦励怕吵醒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偶尔巷里有人走动，秦励用眼神示意他们饶开。落雪可能是真的累了，一直到太阳西坠才睡醒。“夫君！” 落雪睁开眼睛就看到秦励一脸宠溺，愣怔了一下，看看四周，莞尔一笑：“我睡了这么久！”
秦励扶她起来：“没多久，累坏了吧，回去再好好休息。”自己也觉得身上有些酸。
落雪很敏锐地发现了：“你是不是不＇炫＇舒＇书＇服＇网＇，刚刚一直……”
“没有。”秦励哪里会在乎那一点小小的不适，“回去吧。”说着主动牵起落雪的手，两人背着夕阳慢慢散步回家，身前夕阳裁出的长长的影子，似乎比他们更亲密。
“小爷，夫人，你们可回来了。陈家舅爷等你们半天了。”还没到府，老管家看见他们不紧不慢的走回来，就着急的喊起来。
陈家舅爷？秦励想了一下，才明白是陈奉良，真不习惯。怎么又来客人了！和落雪对视一下，不得不加快脚步。
“忠伯？我哥来了很久了吗？什么时候来的？”落雪急切地问道。
“舅爷都来一下午了，您和爷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来了，坚持要等你们，也不知道您和小爷到哪儿去了，派出去人也没找到。”忠伯解释，心里也觉得陈家这位舅爷太死心眼儿了点，听说书读的很好，难道是读书读太多了就这样了？
真是固执的人！秦励心想。两人快步回府。
陈奉良已经站在厅外等了。
“大哥！我们回来了。”落雪一看到他，就高兴的迎上去。“等了我们好久吗？”
“大哥！”秦励也拱手为礼。
陈奉良欣喜又有些凄迷的目光这才转到他身上，暗了一下：“你们——”
“我们去街上玩了。”落雪兴奋的抢先回答，“大哥近来可好？”
陈奉良没有回答，微微皱起了眉头：“逛街？逛到现在？累不累？”说着有些不满的看向秦励。
“不，不累了。”落雪有些不好意思。
秦励看看她笑而不答，“我们别站在这儿了，进屋吧。”话是向两个人说，眼睛却没有离开落雪。
落雪一笑，挽起他胳膊进厅。陈奉良这才跟着两人进外厅。
进门坐下后，秦励就发现陈奉良的目光一直追着落雪，偶尔扫一眼他，立刻触电似的转走，秦励又气又笑，也懒得理他。丫鬟重新上了茶，秦励不开口，落雪热情地和哥哥说话： “大哥，今天让你久等了，其实你也不用一直等我们啊。其实我们经常出去很晚。”落雪边喝茶边口无遮拦的说话。
“我今天来，是，是想接你回家的。”陈奉良虽然依旧有些萎靡不振，但提到接落雪回家，却如“回光返照”一般，灰暗的脸色竟有一份仿佛强借来的光泽。
他这样一说，落雪顿时愣了，直觉的看向秦励，秦励眉毛早拧起来：“为什么？”
虽然他口气不好，陈奉良不以为忤，说的气定神闲——除了身体不好：“将，将军知道，十天后就是紫嫣大喜的日子，按规矩，姐妹们这些天会聚一聚。”说完还咳了几声。
怎么还有这种滥规矩！秦励气恼，看向落雪：“不去不行吗？”他才不想和落雪分开，何况是陈府，那么危险的地方，谁知道出什么事。
“我不去。”落雪示意小丫鬟给她续了杯茶，说的毫无转圜余地。
故旧
“小雪！”陈奉良的脸色暗了一下，“你五岁就离开府里，家里人，都很，很想你。”说着神色哀戚的注视着落雪。
秦励瞥他一眼，考虑要不要替落雪挡住他的目光。
落雪没有抬头，轻轻拿杯盖划着茶沫，慢悠悠的回答：“大哥别说笑了，想我？”忽然想起什么，瞥了下秦励嘲讽道：“要说想我夫君的大概还能找到。”
“落儿！”秦励佯怒，落雪可不怕他，挑眉斜眸，只是忍不住笑起来。秦励也只好摇头叹气。
“小雪，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府里的，将军是从府里把你，娶过来。”陈奉良越来越有气无力：“而且，你知道，你娘已经被爹立为侧室，你虽是庶出，爹已经承认你和紫娴、奉俭他们一样，都是……”
“大哥！”落雪终于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大哥怎么忘了，我从来没认他做父，也没拜过陈家祖宗。”陈奉良没见过她如此冷硬，一时有些吃惊。落雪看见他的神色，口气略有和缓：“我都是秦家的人了，再认个爹玩？我可没那么无聊。”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大哥要是没什么别的事，还是回家用功去吧！注意身体！”
陈奉良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拉住她：“小雪，你就这么狠心！你忘了府里还有我，你忘了祖母多疼你，你忘了小时候我们……”陈奉良脸色越来越白，话还没说完竟昏了过去，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大哥！大哥！”落雪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却不知道做什么。
还好秦励反应过来，接住他使劲按人中，一边着人请大夫，一边安慰落雪：“落儿别怕，你哥不会有事的。”落雪软软的跪坐在旁，眼泪不停淌落。
陈奉良悠悠转醒，看到落雪流泪不止，抬手想为她擦眼泪，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小雪，在，在为我哭吗……大哥从来，从来没有见过你哭……哭，不管多……多委屈，小时候还是你安慰大哥。”陈奉良笑了一下：“大哥常……常想，你哭出来，也许，也许更好……”落雪拉住他，眼泪却停不下来。
哪有看别人哭还高兴的，可他这样子秦励也不好再刺激他，又不想他说多了让落雪起疑，连忙打断他：“你别多说话，大夫马上就来。”
陈奉良这才意识到秦励的存在，挣扎着想起来：“我，我没事……”
秦励懒得理他，幸好这时大夫到了，秦励命人把他抬到客房，请大夫看诊。小厮们拖拖拉拉想把他抬走，陈奉良并不愿意，却毫无力气，头也昏昏的，眼前的落雪变成好几个，只是拉着落雪不肯放手。秦励看到，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没有说话，陈奉良哆嗦一下，手不由得放松了。秦励把落雪的手夺过来握住，一边帮她拭擦眼泪：“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落雪靠到他的肩头，双手像是无意识的抱的他死紧。秦励任他把自己掐的发疼，觉得肩头一片湿凉，只慢慢的轻拍拍她。心里有些不高兴陈奉良：好好的一天就被他破坏了，而且，明明落儿不愿，何必强求呢？他难道真不知道自己那一家子人都什么样？
大夫过来，说陈奉良并没有大碍，却也不容小视——积劳成疾，伤心郁结 。大夫唠叨半天，总之是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能劳神劳身，更戒悲伤忧思。
“功名二字啊！”落雪蹙眉轻叹。
“功名？”秦励不觉说出声来，他可不觉得陈奉良主要是因为功名。
“我不是说大哥，是他家里，说话句句不离‘秋试’，要不就是光宗耀祖，大哥就算真想考状元，压力也太大了些。”落雪忿忿解释：“你都难想到，连大哥的婚事，都说要等大比结束，要双喜临门！”
“这样啊！”秦励没想到陈家这么夸张，怪不得陈奉良总是这样憔悴，再加上落雪，秦励真有些可怜他了，在那样的家庭，秋闱若不中，恐怕没日子过了，这就够麻烦了，可若中了，他马上就要面临婚事！可他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呢？在那么规矩森严的家里！“让他在我们家住一夜吧，晚上我和他谈谈。”秦励建议道，谈好了对陈奉良好，对落雪也好。
“有用吗？我表示怀疑。我都和他说过很多次了！”落雪没什么信心。
“我试试吧。我和他都是男人，有些东西，可能更能说明白。”秦励含糊的宽慰。
“你试试也好。不过大哥和你不一样啊！”落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