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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骨里红-第106部分

小说: 骨里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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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府尹连连点头,朝焦大拱了拱手:“这考绩还不是焦统领送给我的?”一面说着,一面得意的笑了起来。
  焦大怕郑香盈与杨之恒等得心急,也没有在洛阳停留太久,只在自家院子里边歇息了一夜便赶了过来,将这事情与郑香盈说了下:“你放心,刘府尹是个知趣的人,到时候等着汤大夫回来,我们再询问他究竟一次用两包药究竟会不会有毒性,会是什么样的毒。”
  “师父,不是究竟会不会有毒,是一定要有毒性,必须要有。”杨之恒在旁边有几分焦急:“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刘府尹是老麻雀了,还用得着我将话说透?”焦大笑着摇了摇头:“之恒,你跟着大将军也有快几个月了,你自己想想,大将军素日里说话会不会全部说个明明白白?那暗示的时候更多些罢?”
  杨之恒听着一愣,转了转眼珠子:“师父说的没错,旁人都说大将军素日里只说半句话,还有半句是留在心里边的。”
  “这就是他的巧处,若是他全说了,指不定就会得罪了旁人。别看远在边关,和朝堂牵连也不少呢,他必须步步谨慎才是。你呀,可还得多学学。”焦大拍了拍杨之恒的肩膀,一脸笑容的瞧着杨之恒,对于这个徒弟,他是十分满意的,有灵性,有悟性,只需好生历练,将来必成大器。
  郑香盈听着焦大说得笃定,也放下心来,郑信隆已经被关了起来,也不怕他再兴奋作浪,等着那汤大夫回来,两边府衙一道查案,钱知府与刘府尹都想破案给自己加点考绩,而且两人都想卖人情面子,看起来父母的冤仇终能得报。
  “焦大叔,我母亲的死因还得开棺验尸,到时候恐怕还得让焦大叔面才行。”郑香盈忽然想起那头顶插针的事情来,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将一根金针从头顶扎进去直入眉心,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简直是想都不敢去想。
  “这个你放心,有我在,我帮你去验尸。”杨之恒拍了拍胸脯:“我师父事情多,别累着他,有我这个闲人在,刚刚好可以替你去做这些事情。”
  “你在?不是过了上元节就得回边塞了?”郑香盈瞥眼看了看他:“难道我们大周的军纪就这么松弛,你想回来便回来,你想推迟去便可以推迟?”
  焦大在旁边也摇了摇头:“之恒,所谓军纪严明,大将军如此厚待你,你怎么能罔顾军纪?你迟迟不归,若是他不罚你,怎么让旁人心服口服?若是罚了你,又觉得让豫王失了面子,你总得为他着想才是。”
  “我又没叫他不要罚我。”杨之恒嘟嘟囔囔道:“迟归一日,责罚二十军棍,两日,四十,我舍着让他打一百军棍便是。”
  听着杨之恒的话,郑香盈又气又惊,这人还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儿:“一百军棍!这通打下来,我想着你都会残了一半!”
  杨之恒觑着郑香盈焦急的脸色,心中有几分得意,本来想捏了她的手开句玩笑,问问她是不是心疼自己,可瞧着师父在旁边,又不敢与私底下相处那边肆意,只能朝郑香盈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瞧得焦大啼笑皆非,知道自己在这里妨碍两人甜言蜜语,索性清清嗓子道:“都说你这归真园有好梅花,我还没去瞧过,我去梅林那边走走。”
  郑香盈见着焦大走开,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与杨之恒单独相处,一时间脸忽然又红了起来,站在那树下,显得有几分忸怩。杨之恒却是落落大方,牵了郑香盈的手道:“我师父可真是好,知道我与你有体己话儿要说,便自己走到一旁去了。”
  一阵暖流从杨之恒的掌心传了过来,郑香盈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也是温暖的一片,望着那雪地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感叹道:“你师父人实在好,就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成亲?”
  杨之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以后好好对他,将他当作父亲来孝敬便是了。”
  郑香盈脸上一红:“咱们,怎么就说起咱们来了!”将手甩了甩,只觉得心里头一阵发热,砰砰的跳得厉害。
  “为什么不能说咱们,你不嫁我还嫁谁?”杨之恒有几分着急,一双眼睛盯住郑香盈不放:“等今年三月二十八一过,我便让师父遣了媒人来提亲!”
  郑香盈听他说得着急,抬头冲他一笑:“你着急什么呢,我又没说要嫁旁人!你只管好好的在军队里历练着,等你小有功名再来提亲,这样会好一些。”见杨之恒满脸不解,郑香盈笑了笑:“我的亲事恐怕要族里做主呢,你若是有了功名,族人自然不会小看你,也不敢阻拦我的亲事了。”
  “原来是这样。”杨之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你等着我,我定会让你一嫁了我便有诰命夫人的封诰文书!”
  瞧着杨之恒那副着急模样,郑香盈微微一笑,就如吃蜜一般那样甘甜。周围是一片白雪皑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熠熠光辉,就如杨之恒捧在她面前的那粉感情一般,晶莹剔透,没有半点杂质。
  又过了两日,便是上元节,郑香盈上午带着小翠与鲁妈妈回老宅那边过去,想去看望下几个姐妹,顺便送些节礼。杨之恒赖着要跟了去:“我明日便要动身了,你怎么着也该体谅着我,让我跟在你左右才是。”
  郑香盈瞧他扮出一副可怜模样来,不由得哑然失笑:“你想跟着去?难道你便不怕见着我大姐姐会难堪?”
  听郑香盈提到郑香林,杨之恒露出了一副古怪神色来:“我有什么难堪?就怕她会难堪?罢了,本还想扮作你的下人模样前去,被你这般一说我却没了这兴致,我还是不和你一道去,偷偷跟着你便好。”他一脸严肃的望着郑香盈道:“你那个长兄可不是个好人,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郑香盈笑了笑,举起手中一根小管子道:“刚刚好可以试试你这药粉儿灵不灵。”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盖子揭开来,一边鼓起嘴巴做状要往杨之恒身上吹。杨之恒瞧着她那调皮模样,笑着闪到了一旁:“你以为这是好玩的东西不成?还不快些收起来,仔细起了北风刮到自己身上!”
  “我不怕,你不是还给了解药?”郑香盈笑眯眯的将那管子的口子封好,小心翼翼放到自己袖袋里边:“那郑远山若是想对付我,我便让他尝尝这药粉的厉害。”
  来到老宅这边已是辰时,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和暖的照着大地,积雪已经消融,树枝间有一点点微微的鹅黄绿,似乎吹一口气便能化掉,可那点鹅黄缕,依旧坚韧的在乌黑的树干上冒出了头,星星点点的缀着,给这料峭的初春增添了一点点生机。
  先去了西院那边,给郑远寒送了两套新的春裳,杜姨娘捧在手里感激得连声说:“又作费了二小姐的银子,瞧着织锦段子,实在成色好,远寒真是有福气,遇着这样一个好姐姐!”
  郑香芳挨着郑香盈的身子,睁着一双眼睛道:“二姐姐,听说你将十四伯父告去知府衙门那里了?”
  郑香盈点了点头:“没错,他谋害了咱们的父亲母亲。”
  郑香芳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四下看了看:“二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三房昨日还来咱们家里头了,和大哥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听下人们闲话,说是要咱们大哥以七房嫡长子的身份去府衙里撤了状纸,三房补偿给咱们七房十万两银子。”
  “真有此事?”郑香盈冷冷一笑:“十万两银子想买我父亲母亲两条命,他们也想得台美了些!”
  “可不是吗?”郑香芳也气愤愤的说道:“若是父亲母亲还在,每年不知能寻多少银子出来呢,怎么就想拿十万两来打发了,还不知道这十万两有有多少会落在我们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妹妹,你没听懂。”郑香盈瞥了郑香芳一眼,见她满脸莫名其妙的神色,将手笼转了转,神色清冷道:“无论多少银子,也买不回我父亲母亲的性命,我不要银子,我只要凶手伏法,用他的鲜血来拜祭我的父母,这才是我想要的。”
  郑香芳呆住了,睁圆了眼睛望着郑香盈,好半日不敢说话,这时杜姨娘在旁边开口道:“二小姐说的是,给再多的银子也不能买回老爷夫人的性命,咱们舍着不要银子,也要要求官府查明真凶。”
  杜姨娘这话说出口来,郑香盈连连点头:“姨娘说的是,就是这个理儿。”郑香芳怯怯的望了郑香盈一眼,闭着嘴巴不敢说话,旁边郑香芬插嘴道:“那大哥昨日还来西院这边找了我与三姐姐,他说到时候写一张撤诉的状纸,要我与三姐姐到上边签了名字,还答应给我们补些银子,若是照二姐姐这么说,那银子岂不是便没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各人计各自盘算
  屋子里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杜姨娘望着坐在小杌子上边的郑香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颤着声音道:“香芳,你答应了?”
  郑香芳低下头去,好半日都不敢抬起头来,也不敢回话,郑香芬拉住郑香盈的衣袖道:“二姐姐,你别着急,我与三姐姐没有答应,本是想看大哥究竟给我们西院多少银子,该不该在上头签字的,可现儿你与姨娘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便不能答应他。”
  郑香盈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郑香芳姐妹两人,心中有一丝苦涩,这世间的人便是如此势利,即便还是养在深闺的两个小女孩儿也学会了用金银来衡量一切。给的银子多,那郑信诚与郑夫人的冤情便被扔到了一旁,不管那时候他们究竟对她们有多么好。
  “二姐姐,你怎么了?”郑香芬见郑香盈只是瞧着她与郑香芳,没说一个字,有些胆怯,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几乎要掉下来。郑香盈见了她那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郑香芳姐妹年纪尙小,还没在族学里头念过书,又没有出去见过什么世面,自然眼皮子浅,只瞧着有利可图便动了心,这原本也怪不得她们两人。
  “你们两人需记住,这世上有比银子更宝贵的东西。”郑香盈拉起郑香芬的手轻轻拍了拍:“即便是他给你一万两银子又如何?难道我们能让父亲母亲死得这样不明不白?银子以后还能自己动手赚到,可父亲母亲却再也活转不过来了。”
  郑香芬听着说到“再也活转不过来”,忽然间便想起了郑信诚与郑夫人来,“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旁边郑香芳也颤着身子,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二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见利忘义,将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都丢在了脑后。”
  “你们现儿年纪小,被那郑远山说上几句便动了心,我也不怪你们,只是你们得记住,以后遇着事情可要好好多琢磨琢磨,究竟对不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见郑香芳与郑香芬哭成了一团,郑香盈心中有有些微微的酸,毕竟自己每日在归真园,疏于管教两位妹妹,听任自由,这里头她也有责任。
  “二姐姐,我们知道了,我们不会在大哥那撤诉的请求上边签字的。”郑香芳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抹眼泪:“以后有什么大事,我们肯定先和二姐姐来商量。”
  郑香盈笑了笑:“没事儿,他即便是递了那请愿书上去,钱知府也是不会将郑信隆放出来的。”现儿荥阳和洛阳两府一道在查这案件,她目前还有豫王府能拿来狐假虎威,钱知府又怎么会将这案件罢手不管?即算他想不管,洛阳那边刘府尹可是已经铁了心要配合着查案的,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在西院这边闲聊了一阵子,郑香盈便转去了东院,她不仅仅想去看看郑香林,更重要的是想去见见那郑远山,想必今日他还有话想与自己说。
  走到东院,还没进内室的门,就听着里边有一阵喧嚣,王姨娘那高亢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冲了出来,震动着她的耳膜:“你这没良心的,放着十万两银子不要,竟然要和那郑香盈一条心,想着去谋害你十四伯父!”
  郑香林细细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夹杂着哭声:“姨娘,父亲母亲不能含冤九泉,怎么着也要替他们报仇!”
  “屁话!”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知道是不是王姨娘伸手拍打了郑香林几下,就听她吐着唾沫花子骂得更厉害了:“入土都两年了,即便是将那凶手揪出来又有何用?他们又不能再活过来了!还不如拿了这银子,咱们自己快快活活的过日子,了不得每年清明多去给他们坟前烧点钱纸!”
  “王姨娘,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郑香盈一脚踏进了屋子,就见郑香林被王姨娘拎着鸡毛掸子撵到了屋子一角,正缩在那里不住的抖着身子,王姨娘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指着郑香林正在破口大骂。
  “我……”王姨娘见着郑香盈进来,本来神气活现的神色马上黯淡了下来,可旋即忽然又眼神一亮,转过来拿着鸡毛掸子指向了郑香盈:“二小姐,你以为现儿还有谁能护着你不成?以前老爷夫人在,你是嫡女,我见着你只有低头的份儿,可是如今老爷夫人都没在了,这东院就是我王姨娘的地盘,你踏进我这东院就得低头!”
  “是吗?”郑香盈瞧着王姨娘凶狠的竖起了两道眉毛,眼珠子似乎要破了那眼眶滚出来一般,心中不由得好笑,这可真是小人得志,那自己便先将杨之恒给自己的那东西让王姨娘尝尝滋味。
  “当然是,老娘现在豁出去了,谁不要老娘的远山拿十万两银子,老娘就和她拼命!”王姨娘呼呼的挥着那鸡毛掸子便朝郑香盈冲了过来,小翠见她就如一个疯婆子一般,赶紧挺身而出拦在了郑香盈的面前:“姑娘,快些出去,王姨娘疯魔了!”
  郑香盈退后了一步,从袖袋里摸出了那根管子来:“小翠,闪到一旁!”
  小翠见郑香盈摸出了杨之恒给她的武器,心中会意,见着王姨娘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迅速往旁边一闪,郑香盈拿着那管子往王姨娘身上甩了甩,一小撮粉末便随风飘了出去,落在了王姨娘的脖子和脸上。
  “啊啊啊,你甩了什么在我脸上!”王姨娘嚎叫了一声,将那鸡毛掸子扔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好痒,好痛!小燕,快些给我去打了水过来,我要洗脸!”
  小翠瞧着王姨娘在地上不住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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