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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hold住天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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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名管事模样的少年听了自己主子招唤,一步上前躬身掀起轿帘。

吟香阁现在是门庭若市,花魁选拔还没开始,自方才那声怒斥声响起,许多宾客也不急着进去了,门口围了不少人正等着看好戏。

轿帘掀起,一名银衣锦服的贵气少年从轿中潇洒步出。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抽气声,嘶,好一个俊公子!

贵公子身若玉树,一袭精锦银衣随秋夜晚风轻飘,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长眉入鬓似柳,幽暗如潭的星眸蕴含着内敛的精明又隐隐透露着冷傲,墨发随意一束披散于肩略显几分疏狂,腰间还坠了一块半面红玉宝佩更添温雅贵气。

“啧啧!”肖妈妈执扇于澜公子身前虚晃一下,捏着玫红手绢风情万种地掩口巧笑道:“瞧瞧,这模样这身段,澜公子这‘宁京四公子’的名头果真是名副其实啊!大家说,是也不是?”眯缝眼中一抹精光悄然闪过,堆起笑意扫视四周。

在宁京城有谁不知道这位司空澜,澜公子?看热闹的众人不敢吱声那是因为这位被世人编入“宁京四公子”的司空澜资产雄厚又出身神秘,眼下被肖妈妈这么一引,四周噪杂的评头论足之声响起。

“肖妈妈,我家公子待你客气,是念你混迹道中年深日久,可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儿!”一直恭敬地立于一旁的乔七脸色一沉,端起架子低喝一声:“我家公子也是你可以品头论足的?”

☆、第七十一章

此言一出;肖妈妈那双含笑的细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正待说话。

司空澜已开口呵斥:“乔七!既然知道我对肖妈妈另眼相看,你怎地还敢如此无礼?”

“呵……同道中人竟还拿乔摆谱?”与此同时,旁边一道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声响起;“表哥;你来瞧瞧;这小小家奴架子不小;气势倒似比他家主子还盛些;啊?哈哈……”

众人循声看去;两匹黑色高头大马驮着两位器宇不凡的公子缓缓踏蹄而来。

没等众人仔细打量那马上之人;遭到嘲讽的乔七已跨步上前脱口一句:“大胆!何人在此大放阙词?”俗话说得好:“狗仗人势。”这奴才自然是仗着主子司空澜的财势;平日在这上京道也没少嚣张。

宁京人素闻这澜公子精明无比;之前与吟香阁肖妈妈看似寻常的场面话实际是彼此都在明褒暗损。肖妈妈明里赞司空澜容貌生得好,可那动作那语气却有些像是在为看热闹的众人介绍青楼女子;而司空澜一番谦逊有礼的话中暗讽肖妈妈欢场打滚多年,之后对乔七的呵斥表面是训斥自己家仆无礼,实际则是认可乔七所说那番暗藏讽意的话,更在言辞间隐隐透露出他就是没把吟香阁放在眼里的意味。

许多人不曾与这位“宁京四公子”之一的司空澜打过交道,但就见方才那番做足了面子功夫的话也知道传言想必不虚,这澜公子一看就是不是个省油的等,但是这身边跟着的人怎的却如此平庸?

人群中好事者不少,眼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看看天色,花魁选拔还有段时间,便又兴致勃勃地看起热闹来。

之前出声嘲弄乔七的人,是坐于黑马之上一名年约十七、八岁身着紫袍,腰缠玉带的俊俏公子。听了这极为无礼的话,他居然没显露出半点怒色,只一脸平静地将马催近了些,挑眉斜扫乔七一眼:“一个小小的家奴竟然敢对本……”这说得极溜的话骤然顿住,抿了抿唇才又接着道:“竟然敢对本公子说‘大胆’!”

乔七张口欲骂,却见自家主子司空澜已经一步上前,很是有礼地对那紫袍公子抱拳道:“在下管教不严,家奴多有得罪,这里给公子赔礼了,还望这位公子莫与他这狗奴才一般见识。”

围观的人群中稍有些头脑的,不禁都暗笑摇头,看紫袍公子那派头想必不是寻常人,被一家奴厉声呵斥可是大损颜面,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过,如今这澜公子一开口,那紫袍公子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强压着,否则岂不是自降身份与狗奴才一般见识?

紫衫公子哪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当即端坐了身子,脸色一沉瞪视司空澜。

“澜公子,近来安否?”一道柔韧中又带了些许迷离感的性感男音响起,疏离的语气隐含冷傲,带着一种与眼前的热闹场面格格不入的淡漠味,如秋风般袭过众人心间。

司空澜以及周围众人拿眼往紫衫公子方向看去。两匹都是黑马,紫袍公子所骑那匹通体黝黑全无杂色,已属上等好马,再一看旁边那匹,一身黝黑皮毛发亮,双鬓处竟各有一抹赤色实属罕见,那矫健的外形,飒爽的英姿更属难得。众人中有稍懂马的也知道此马乃是极品。

一名十八、九岁身形修长的黑衣锦袍少年骑着那红鬃马不疾不徐地靠近紫袍公子,众人又是忍不住爆发一阵惊叹。

黑亮的锦袍上暗红祥云浮动,腰间一条镶着羊脂仔玉的玄纹缎带衬出贵气,墨发一分为二,小半由羊脂仔玉冠拢着束在头顶,其余皆随意披散于肩颇有些放荡不羁之感,两侧耳际各有一小缕发丝随风轻飏,刀削般的玉面皎如秋月,淡染入鬓的剑眉下一双幽暗的星眸微眯似有流波溢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又添威仪。此等俊色与司空澜相对,竟不输半分,各展风华。

司空澜一眼瞧去,目光闪了闪,随即收起倨傲之态含笑迎上前抱拳为礼:“慕三公子安好,司空澜有礼了。”

围观的众人顿时炸开锅,压低嗓音议论起来。

“这是那位八岁就被誉为南宁神童的慕孜染,慕三公子?”

“哎……据说当初编排这‘宁京四公子’时,慕三公子是最先入选的,不知怎的后来却又没有列入其中?”

“我听说,那是人家慕三公子自己不乐意!”

“世人都说这慕三公子狂傲邪魅,与‘那位’交好,诸位可知是否属实啊?”

“咳咳……小哥,当心祸从口出!”

人群中已有好几位识得这慕三公子的欲上前问候,却在他的一个眼神下打住动作。这一眼并不凌厉,但邪魅的眼神中却有霸气倾泻,众人均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呵呵……”慕孜染冲司空澜勾唇一声轻笑,又转头看向身侧紫袍公子好整以暇地轻问:“不进去?”

司空澜见他如此高傲,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可又不好发作也不能发作,自古以来商贾怕官。虽说慕孜染并无官职在身,但谁都知道,这慕三公子不仅是位高权重的左相之子更与当今太子交情匪浅。司空澜讪笑着退到一旁,心中却暗暗琢磨:“这慕孜染素来不近女色,怎么也会来观花魁选拔?呵……看来,再高明也终是不能免俗啊。”隐晦的眼神悄悄往慕三公子身上一溜。

一直淡定的紫袍公子在这位表哥面前竟奇怪地流露出一丝撒娇意味,眼眸一转嘴一撇:“进,这就进去!”点点头,略带负气的语气说着。他知道,虽然表哥只是淡问一句,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怪他之前多嘴了。

慕孜染见他点头应声,不再多说单掌轻按马鞍跃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身后随从,便负手往吟香阁走去。紫袍公子嗔怪地瞪视他的背影一眼,也下马跟上。一旁的肖妈妈殷勤地迎上前,亲自将二人引进。

司空澜见那慕孜染二人已进了吟香阁,也唤了身旁呆愣半天的乔七,准备进去观礼。他接过乔七递来的折扇,“唰”地一声潇洒抖开,跨步进入吟香阁。前脚刚跨进门槛,忽闻耳边响起一句:“澜公子家大业大,难道还愁无人可用?这身边的奴才该换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吟香阁门前众人听了个明白。得,恐怕这乔七今日后就没多大可能再呆在司空家了,司空澜若是还用这乔七,岂不是会被人耻笑无人可用?说不定乔七今后生计都成问题。南宁不是有句传言嘛“宁遇阎王,莫惹慕三”。众人皆知这慕三公子为人亦正亦邪但向来不喜与人结怨,如今竟然开口明示,那这被他记挂上的人谁还敢用?

司空澜猛地抬头往前看去,却只得慕孜染在肖妈妈的引领下踏步往迷情楼雅座而去的背影。

经过这么一闹,眼下已入日暮时分,吟香阁加点了些灯。红色纱罩内烛火摇曳,为这座本就醉人的温柔乡增添了朦胧的□味道,应着吟香阁雅致的亭台楼阁、古韵浓郁的装潢和假山上瀑布倾泻带起的薄雾,丝毫不觉俗气,反倒似乎令人置身仙境。

吟香阁内一众下人奔走忙碌,捧壶上酒,布置菜品糕点,一时间清新的花香、醉人的酒香四溢,混合着迷人的脂粉气息沁人心扉。

位于吟香阁中央的倾心湖,围绕湖周柳树的飘絮下安置着不少凉座案几,几上置了一壶酒,另外还布了两碟佐酒小菜和四色糕点。凉座已是座无空席,每一张案几边都有一位面容姣好的绿衣少女斟酒伺候,宾客们此时却没有与这些少女调侃逗趣,只是都将目光投向湖中心一座仿若宝塔般的三层水榭,这水榭造型美观独特,下方的两层均有边角,荷花瓣一般的边角层层叠叠将水榭顶部一个玉盘般的平台高高捧起。

水榭顶部平台上立有之间挂了红纱帷幔的两根红柱,柱子各挂着一根由多股红色缎带编制而成约有腕粗的红绳,红绳斜上延伸连接到不远处一栋四层阁楼内。众宾客顿感好奇,这红绳难道有什么妙用?

肖妈妈忙碌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四处查看准备情况,也再三告诫一干下人:“这是吟香阁第一次选花魁,可不能搞砸了,咱们东家就在听风阁四楼坐着看着呢!”

好一番忙乎后,一场赏心悦目的声色盛宴——花魁大赛即将开启。

肖妈妈脸上挂着妩媚笑意,团扇往腋下一夹,双手拍出一阵有节奏的清脆掌声。

顿时,眼前一亮,众宾客啧啧称奇。只见,那倾心湖湖面散落着许多白石雕成的荷花,内置红纱为罩的小灯形成花灯,还有许多雕作荷叶状的青石安置在倾心水榭三面的湖水之上。而此时,一个个身穿翠色纱衣手捧花篮的少女笑意盈盈,脚踏青石荷叶,将花瓣撒向水中缓缓往水榭而行。

倾心湖边,一栋三层小阁楼呈扇状正对水榭,这是吟香阁的迷情楼,今日的雅座就安置在内。迷情楼三层的窗都大开着,雅座间,那些有钱的大爷们将头探出窗外伸长了脖子看着倾心湖中的盛况。一些身份高贵的公子少爷和名流雅士们则稍显矜持,只是举盅浅饮,但那一双双目露惊艳的眼却也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湖中的美人、美景。

肖妈妈唤了一名得力的丫鬟来吩咐道:“秀儿,去,帮妈妈我到各房里带话,让姑娘们赶紧到听风阁三楼去,等妈妈我过去就要安排她们登台了!”

名唤秀儿的丫鬟机灵地答应一声到各房通知去了。

肖妈妈略显丰腴的腰肢一扭,转身往迷情楼雅阁走去,最先去的就是位于三楼的慕三公子那边。

不愧是精明干练的老鸨,肖妈妈人还至,笑语已起:“哟,呵呵……三公子,您可真会选位置,这可是咱们迷情楼雅座最好的位置啦!”

“呵呵……”一身红云黑袍的慕孜染闻声侧目,轻笑应声道:“既然来了,自是要选个好位置的。”

肖妈妈款步走近,侧着身子依在窗边墙上,目光在身旁的桌上一溜,手绢往慕三公子身前柔柔地招了招:“三公子,这些佐酒小菜还算可口?二位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啊!”这话一说完,又给立于慕孜染和那紫袍公子身侧的两名粉衣少女递了个眼色。

今日在这雅阁三楼伺候的姑娘,无论容貌、身段还是才情、头脑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就拿这两位来说,都是有机会待选花魁的,只是因为自身技艺不够出挑,才遭落选。两名少女收到妈妈这暗示性的一眼,当即低头羞笑,娇滴滴地启唇:“三公子(苏公子),奴家为您斟酒。”异口同声说完,又步调一致地捧起酒壶为二人座前已半干的酒盅注满。

却不想一直安静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名英挺少年竟跨前半步阻止了正欲为慕三公子斟酒的少女动作,拱手道:“姑娘,我家公子,在下来伺候就好。”说着轻轻从愣然的少女手中取过酒壶,斟满,又捧着酒壶退到身后。

酒壶离手,少女却还处于茫然状态,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替这慕三公子斟酒都没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不让她伺候了,而且还是当着妈妈的面?

吟香阁的姑娘都知道,肖妈妈对她们本来就好,又有东家曾当众吩咐要善待她们,所以这吟香阁的日子比起很多别的青楼要好太多,简直可说幸福;但同时,她们也都明白别看肖妈妈平日和善可亲,若是谁真的犯了规矩做错了事,那惩罚也会很严厉。

再说,青楼女子,谁不知道这妈妈的重要性。恩客中不乏一些脾气怪异不好伺候,甚至还可能有怪癖,但是除了头牌还可以傲娇下,一般的姑娘是不能选择恩客的,她们没有那实力也没有那权利,这是身为欢场女子的无奈。不过,妈妈要是喜欢哪个姑娘,就会给她安排些有钱又心善的恩客,指不定哪天机缘一到还能混个富家小妾的名份。

想到这些,斟酒遭拒的粉衣少女顿时心中一阵慌乱不安,若是给妈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肖妈妈瞅了瞅一脸不安的粉衣少女,又看向淡定冷漠的慕三公子,试探性地出声询问:“三公子,您可是对这颜兮不甚满意?”

慕孜染闻言却不急答话,慵懒地伸出两指捏起酒盅凑到唇边,斜瞄一眼略显忐忑的少女,这才轻挑唇角:“呵……承肖妈妈盛情,颜兮姑娘很好,只是慕三向来习惯了我这随侍伺候,自知礼数欠周故而之前也受了姑娘三盅。”

这话驱散了颜兮的不安,当即朝着慕孜染盈盈欠身一礼:“颜兮谢过三公子的谬赞!”又抬头绽开笑意略带俏皮地说:“呵呵,既然公子不喜,那奴家也就不在此碍眼,您看……”落落大方地含着笑以眼神征询慕三公子。

“失礼了。”慕三公子一句说完,这才将嘴边的酒盅举高,豪气地猛一仰头将酒饮尽。

颜兮眼神投向肖妈妈,征得同意后施礼退去。

“那奴家也不多打搅二位公子观礼,这就先退下了。有什么,您吩咐清雅就好。”肖妈妈以团扇指了指留下的那名粉衣少女,见两位公子点头后,摇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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