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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柔福帝姬_作者:米兰lady-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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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再细看两人相貌,觉得胖小孩耳大体健,颇有福相,而瘦小孩虽眉目清秀,但似稍显文弱。于是决定留下胖者,令人取出白银三百两赐给瘦小孩,并分一部分命他亲手捧着,让人将他送回家。    
    瘦小孩依礼谢恩,然后接过给他的白银,双手捧着,慢慢走出宫门。    
    这时柔福正自外间缓步走来,尚未走近便看见了这个孩子。他身形尚小,捧着这么多银子未免力不从心,但因这银子是赵构亲口命人递到他手上的,所以在他走出赵构视野之前,护送他的内侍也未便帮他拿。而他也一直默默地捧着,继续步履蹒跚地缓缓行走。    
    在跨越宫院大门的门槛时,他终于被这突兀的障碍物弄得失去了平衡,足下一绊,便摔倒在地,手中银子也滚落四散。    
    内侍忙过来扶他,他却迅速将手臂从内侍的掌握中挣脱出来,坚持自己爬起,站起的一瞬,一抹倔强的神色自他清亮的眼睛中一闪而过。    
    柔福走到也在目送那小孩的赵构身边,说:“你不觉得这孩子很像你么?”    
    赵构没有答她此问,只盯着那个此刻挺身而立,以一种天然的高贵姿态静静俯视着弯身为他拾银子的内侍的瘦小孩,命一旁的内侍道:“把他带回来。”    
第三章 驸马高世荣·蒹葭苍苍 第六节 赵媛  
    那孩子重又被引入殿。柔福弯腰抱起跟在她身后跑进来的宠物猫玉狮儿,一面轻抚猫背一面对那孩子微笑:“你叫什么?”    
    那孩子抬头盯着她看了看,简洁地答:“伯琮。”    
    一旁的赵令畴忙躬身补充解释说:“伯琮公子是太祖皇帝幼子秦王德芳的六世孙,为庆国公令譮之子子偁的夫人张氏所出,建炎元年十月戊寅生于秀州。”    
    柔福淡扫赵令畴一眼,道:“我只想知道他的名字,又没有问你他是谁生的。”    
    赵令畴十分尴尬,只得垂首道了句:“是臣多言了。”    
    柔福没理他,依然朝伯琮微笑:“好孩子。”    
    赵构招手命伯琮与刚才留下的胖孩子一齐走到他御座前,让他们叉手并立,然后再度省视他们,目光在他们身上交替移动,默不作声地细细观察。    
    这时柔福怀中的猫忽然“喵”地叫了一声,自她手臂间挣脱出来,一跳而下,一溜烟地跑到了伯琮足下。    
    那玉狮儿才几月大,身形小巧玲珑,通体雪白,毛长而光滑,两只眼睛一蓝一黄煞是漂亮,是赵构见柔福最近心情不好,特意命人寻来给她的。此刻玉狮儿引首嗅了嗅伯琮的前襟,见他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便大着胆子伸出一爪踏上了他足上的锦鞋缎面。伯琮只轻轻将那支脚向后缩了一缩,低首默默看着不住在他足下蹭来蹭去的玉狮儿,神色仍然从容淡定,既不厌恶更不害怕。    
    玉狮儿在伯琮身边玩耍了一会儿,见伯琮也不多睬他,便撒着欢要跑回柔福身边,不料刚跑经胖小孩面前时,那小孩忽地飞起一脚朝它踢去,玉狮儿一声惨叫,飞坠到御案下方,浑身痉挛不止。    
    柔福一惊,忙过去将猫抱起。而赵构当即怫然不悦,拍案斥那胖小孩道:“此猫不过是偶经你面前,又不曾碍着你什么,你为何要踢它?轻狂如此,怎能担当社稷重任!”然后转目视赵令畴,道:“把银子给他,让他回家。”    
    胖小孩很快被赵令畴带走。伯琮静静目睹这一切,满含稚气的小脸上还是不露丝毫喜忧,看赵构的眼神中也无恐惧之色,除了一缕隐约的戒备。    
    柔福把猫交给侍女,命她们找人医治,然后走到伯琮身边,抚抚他的头发脸庞,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伯琮真是个好孩子。姑姑该送你什么见面礼呢?……你想要什么?”    
    伯琮摇摇头,说:“我想回家,我想见我娘。”    
    柔福笑了笑,转首对赵构说:“九哥,你准备让谁做他的娘?”    
    赵构召侍立的内侍过来,道:“请张婕妤、吴才人速往潘贤妃宫,稍候片刻,朕带伯琮过去。”    
    赵构与柔福又在殿中略问了问伯琮的情况,然后赵构牵着伯琮前往潘贤妃宫,柔福亦随他们一同前往。    
    潘贤妃、张婕妤与婴茀三人正环坐于宫中厅内聊天,见赵构进来立即起身见礼,礼毕众人各自落座,赵构便让伯琮立于厅中,一指众妃嫔,对他说:“伯琮,你看看她们谁比较像你娘?”    
    伯琮逐一看她们。潘贤妃见伯琮年纪与自己死去的孩子相仿,不免又触及丧子隐痛,与伯琮目光相撞时愈发不乐,立即掉头向隅,蹙眉不理他。张婕妤与吴才人倒是都微笑着,表情一样地和善。伯琮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柔福身上,旋即径直走到她身边,停下来,默默看她,却不说话。    
    柔福轻声叹息,拉他过来拥入怀中,无限感慨地说:“傻孩子,我只能做你姑姑,不能做你娘的。再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的确,她的婚期日益临近。这话听得赵构一阵黯然,其余人一时也不好接话,片刻的静默成了必然的结果。    
    须臾,忽听张婕妤轻笑出声:“伯琮……你是叫伯琮吧?来,来我这边!”她伸出手,招伯琮过去。    
    婴茀随即也微笑道:“这孩子长得真是灵秀……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伯琮转首看她们,甚是迟疑。柔福温言对他说:“今后这里就是伯琮的家了。去,到你喜欢的娘娘身边去,请她做你的娘。”    
    伯琮低头想了想,然后转身又反复看了看唤他过去的二位妃嫔,最后朝张婕妤走了过去。    
    婴茀目光一暗,略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展颜对张婕妤笑说:“恭喜张姐姐喜得贵子。”    
    张婕妤把伯琮抱起让他坐于自己膝上,笑道:“我倒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但还不知官家是否放心把他交给我抚养。”    
    赵构闻言道:“他既选了你,以后你自然就是他的母亲了。”    
    张婕妤立即笑逐颜开地欠身谢恩。    
    由此伯琮便认了张婕妤为母,随她居于宫中。赵构虽未正式下诏收他为皇子,但世人皆知伯琮实际已成他养子,若他以后仍无亲生子,伯琮将很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宋朝自真宗以后,皇子与宗室子的命名方式便有了区别,皇子名为单字,宗室子名为双字。张婕妤收养伯琮不久,便请赵构为伯琮赐个单字名。当时赵构在书阁练字,婴茀侍立在侧。听了张婕妤的请求后,赵构略一沉吟,道:“瑗。就叫瑗罢。”    
    瑗?婴茀与张婕妤均有一愣:听音像是柔福的名字“瑗瑗”的“瑗”。    
    张婕妤轻声问:“不知官家说的是哪个字……”    
    赵构挥毫在纸上写下一“瑗”字,边写边淡淡道:“瑗,就是指玉璧的那个‘瑗’。伯琮以后就叫赵瑗了。”    
    注:伯琮实际是于绍兴三年二月,由赵构赐名为瑗,同时除和州防御使,不久后改贵州防御使。    
第三章 驸马高世荣·蒹葭苍苍 第七节 荼蘼  
    柔福在出降前那些所余不多的日子里依然异常沉静,很少再与潘贤妃等妃嫔争执什么,面对婴茀的频频探访保持着她一贯爱理不理的态度,与赵构之间的交往以礼为限,再不逾越,但令宫中人讶异的是她竟很喜爱张婕妤收养的赵瑗。    
    赵瑗是个相当内向的孩子,清亮的眸子中总泊着超越年龄的冷静,虽认了张婕妤为母,但对她恭敬有余,却并不十分亲近。而恭敬也是他对赵构及其余妃嫔抱有的基本态度,在他们面前,他都表现得懂事而顺从,一举一动沉稳得全不像一个未满六岁的孩子,人们也发现,他并不像同龄的孩子一样特别依赖谁,包括他的养母张婕妤,大人们通常用来逗小孩玩的手段也不适用于他,当大家面带慈爱的笑容递玩具给他之时,他亦会安静地接过,然后道谢,然而很少为手中的玩物感到好奇或欣喜。    
    他的情绪与柔福的一样,只对彼此例外。柔福像是对他很感兴趣,常去张婕妤宫里找他,牵着他的小手漫步于宫中,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与他聊着能引发彼此微笑的话题。这点很令其他人不解,张婕妤曾当着众人面笑说:“瑗这孩子像是跟公主特别有缘,对公主比对我这娘还要亲近。”    
    柔福听了这话,淡然说:“也许是我们有着一样的名字。”    
    赵构对柔福与赵瑗之间特别的亲近亦感诧异,有时会担心柔福把赵瑗看成未来的储君,所以刻意接近他,以图把她自己的北伐兴国论调早早灌输给幼小的他,就像曾试图影响自己的那样。有一次路过御花园,见柔福正牵着赵瑗浴着星光立于荼蘼架旁,便悄然走近,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但入耳的不过是柔福恬淡安宁的一句话:“瑗,你看荼蘼很香,你看星星很亮。”    
    他其实离他们很近,近得他的身体甚至可以承接他们原本迤俪于地的影子,但他们像是浑然不觉他的来临,依然自顾赏花看星,悠长的一刻内,不曾有过回头发现他的机会。    
    眼前光影陆离,触手不及,而时光就在柔福与瑗和他的这段光影陆离的浅浅距离中淡漠地滑过,转瞬间,便到了她该出降的时候。    
    婚礼前一天,赵构将宫内筹办婚礼的事务交予张婕妤与婴茀打理,自己起居行事一切如常,整整一天只被动听着内侍呈报上来的关于婚礼的细节内容,而不主动询问柔福的情况。直到入夜,女官将明日柔福将要穿戴的钗冠礼服呈给他过目时,他才侧首避开那片炫目的金红,道:“告诉公主,明日须早起,今夜早些歇息。”    
    女官垂目禀道:“公主现在还在拜月祝祷,恐不会很快安歇。”    
    拜月祝祷?赵构讶异地问:“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么?”    
    女官道:“不,是公主自己要做的。”    
    她归来之日那俏立于冷月下的单薄身影清晰地浮现于心,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挥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她的绛萼宫走去。    
    她在自己宫院中设了香案,跪于明月下焚香祈祷。着一身薄薄淡紫罗衫,松挽的云髻上不缀半点珠翠,铅华洗尽,素面朝天,脸上皮肤莹洁非常,却不带半点血色,有如冰玉一般的清冷之感。    
    她双手合什,闭目默默祈祷。赵构走到她身边良久,她才睁目看他,幽然一笑,缓缓站起。    
    “你在祈祷什么?”赵构问。月下的她又是如此单薄柔弱,眼角眉梢全无喜色,全不像次日即将与人成亲的新嫁娘。赵构看得心酸,语调不觉异常柔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柔福抿唇浅笑:“据说把祈祷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赵构亦朝她微笑,道:“未必。以前婴茀也曾拜月祈祷,她说的话我都听见过,最后仍应验了。”    
    “她祈祷的是什么?”柔福问,但未待他回答便自己先说:“想来总是为你祈福的话了。这样的话,如果你喜欢听,我也可以说。”    
    她眉尖微挑,似有些不屑。    
    赵构勉强维持着刚才的笑容:“是么?我以为你只会与九哥怄气的。”    
    柔福轻叹一声,对他说:“我明天就要出宫居住了,临走前一定不再与九哥怄气,就说几句或许九哥会觉得开心的话罢。”随即朝他盈盈一拜,悠悠笑着吟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南唐词人冯延己作的《长命女》。此刻她吟此词,有何深意?赵构凝视她的脸,自她的笑颜中品出一丝讥诮,一丝无奈,和一丝浅淡的幽凉。    
    如果她当真如词中女子这么想,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词于你是不合适的。”他说。    
    “我知道。”她的眼波漾入他眸心:“我以为我说想经常见你,你会高兴。”    
    赵构不禁退后一步,离她略远些,同时抬目四下看看,发现柔福的侍女都在较远处,才稍稍安心。然后低声对她说:“当然,你以后仍可常回宫。”    
    她默不作声,轻巧地笑,他却不敢肯定她是在表达她的喜悦。    
    一时无言。两厢沉默间,忽听有蟋蟀叫声自近处响起。柔福回首一看,微笑道:“瑗,你来了。”    
    赵构顺着她目光望去,见小小的赵瑗立在宫院大门投下的阴影里,用他清亮澄净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赵构向他招手,唤他过来。    
    瑗走到他面前,跪下叩首请安,赵构于他行动间发现他腰带上系着一个精巧的小金丝笼,里面锁着一只蟋蟀。    
    他弯腰以手托着那金丝笼子,细细地看,浅笑着问瑗:“你也喜欢斗蟋蟀?父皇像你这般大时也曾是个中高手……这笼子很漂亮,是谁给你的?”    
    瑗看看柔福,答:“姑姑。”    
    这个金丝笼未必就是他小时送给柔福的那个,但模样却是相当近似。那与一段多年前的记忆有关,远远早于华阳花影中的相遇。久已模糊的景象重又变得分明,一个娇怯的小姑娘,独自拥被坐着哭泣,长发过肩,白绸丝衣,在他离去的时候,她挣扎着不肯缠足,他送给她的金丝笼被捏得变形。    
    他匆匆掠了柔福一眼,很快转首仍旧看着赵瑗,不想让她觉出他目中过多的感慨。    
    “那是我送给瑗的见面礼。”柔福淡淡解释,然后轻轻牵起瑗的手,对他说:“真乖,这么晚了还来看姑姑……饿不饿?来,姑姑宫里有许多点心。你想吃什么?酥儿印、芙蓉饼、骆驼蹄、千层儿、蟹肉包儿还是糖蜜韵果圆欢喜?……”    
    一面说着一面将他牵入了宫中。赵构木然留于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远离,竟有些鄙夷此间的自己。    
    于是仰首望月,细探它盈亏的痕迹,忽然发觉他一生的感情从来不曾圆满过。    
第三章 驸马高世荣·蒹葭苍苍 第八节 下降  
    赵构赐一万八千缗给柔福置妆奁。婚礼当日,为公主所备的真珠玉佩、金革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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