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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和濒死的小姐谈一场恋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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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清没说话,默默地点着头,脸上挂着幸福祥和的微笑。
九十八、 七月七 周年纪念日
    工程完工的那天,扎西从丽江带回了我要的白漆还有做衣服用的布料,还有曼清特别叮嘱要买的一些书,我又拿了五百元给扎西算是工钱,另外让他帮弄一条狗来。
扎西好奇地问:“你要养狗?是要打猎?如果是养着玩的,我家的狗刚下了两只,等断了奶我挑个机灵的给你抱过来。”我心想狗还是从小养的比较好,所以就让他过阵子把小狗送过来。
扎西走了之后,我把东西拿到屋里。曼清把布料什么的拿出来,拉着我量了尺寸,然后坐在走廊的桌边忙活起来,而我调好了油漆,换了身旧衣服,拿着刷子从坡下开始给栅栏刷上白漆。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木栅栏还有台阶、屋顶都漆上了白色,又花了半天时间在一块牌子上刻了“非请勿入”四个字,然后把蜡滴滴在字槽里,点上火,烧出个形,字边上再刷上白漆显得分外醒目。我把它插在坡下栅门边,提醒那些偶尔经过这里的居民和游客不要轻易踏入我和曼清的“领地”。
曼清用买回来的布一共给我做了三套摩梭服,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几乎都是穿着这三件衣服。我们的日子依旧如此,早上起来一般我都是画会画,这些日子练下来已经进步不少,已经开始用上水粉了。吃完早饭,我会带着曼清去砍柴、打渔,而午饭后,我们通常会坐在走廊里看书,这次买回来的书里,有几本关于企业经营和管理方面的书,曼清督促着我一定要仔细看完这些书,说我以后一定会用得着的。
今天是7月7日,鹊桥相会,中国情人节。
不知不觉,我和曼清在这住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听见扎西在坡下大声地叫我,我跑到坡下,见他手里拎着袋子。我开了栅门,他也没进来,自己笑着指着“非请勿入”的木牌,然后说他是来喊我们去参加晚上村里的篝火大会,说今天村里来的游客很多,所以热闹得很。
我装作犹豫了会,然后很抱歉地说:“扎西兄弟,谢谢你来请我,可我不能去,我老婆身体不好,我要在家照顾她。”
扎西憨厚地一笑,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平时也不见你来村里,所以今天给你送了点蔬菜和猪膘肉。还有,刚才到了这我才想到没把狗带过来,明天再给你送过来。”说着他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就要走。
“扎西。”我叫住他,他扭过头好奇地看着我。
扎西的确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可我还必须得隐瞒他,心里终有些内疚,我走上前去,用力地握着他的手。他嘿嘿地笑着,拥抱了我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进了屋我把这事告诉曼清,曼清说:“张木,扎西看上去很想和你交朋友,来找你几次了,要不,你晚上就过去吧,我一个人在家关好门不会有事的。”
我作势把脸一板,说我是想和他交朋友,可朋友没有老婆重要,而且今天是个这么特殊的日子,我就更不能离开你身边了。曼清笑了笑,一副很欣慰的样子,然后问:“今天怎么特别了?”
我回答:“今天是中国情人节,难道不特别?”
她故弄玄虚地又问:“就因为这个?”
“是啊,那还能因为什么?”我被曼清问糊涂了。
曼清像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着问:“你还记得去年的今天吗?你干吗了?”
去年的今天?我挠着头,努力地回忆着。去年,去年的今天我应该是和钱在一起的,对了,那天钱拉着我去了酒吧,我还吐了,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救了曼清。
“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纪念日?”我这才醒悟过来,一拍大腿:“哎呀,我还没往这上面想,看来那天我们能遇到是老天安排的,对吗曼清?”曼清见我那开心样,会心地笑着。我说那你怎么还劝我去参加什么篝火晚会,晚上我们两自己就办个篝火晚会,好好庆祝庆祝。
晚上我们在岸边点上了篝火。
我烤着鱼唱着歌,曼清跳着舞,她累了就跑到我身边吃东西,喝点酒。
酒是扎西拿过来的袋子里的,是自酿的咣当酒。我和曼清相互敬酒,庆祝这个属于天下情人的节日,庆祝这个属于我们两的节日。
我酒量一般,加上这酒后劲大,所以喝了会我就躺在地上,一手抓着杯子,一手舞着,嘴里依旧在哼着歌,曼清俯身看着我,突然问:“张木,你想过要回去了吗?”
我想都没想地回答:“没有,我只想陪着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曼清笑了笑,说:“张木,我们认识整整一年了。这一年对我来说,带给我的快乐远远超过了十年、二十年,我希望你也同样的快乐。如果有一天我……”
我丢掉手上的杯子,捂着曼清的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说没有如果,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相遇是上天安排的吗?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我费力地翻起身,对着远处的格姆山跪了下来,乞求她显灵,让天下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月出东山。
曼清指着洒满月色的泸沽湖,突发奇想地说:“张木,我想下去游泳。”
我乱晃着脑袋,有些惊讶地说:“啊?现,现在?没泳衣啊?”
曼清走到湖边,看了看四周。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眼前篝火中木柴“噼啪”声。她笑了笑,说不要泳衣,然后缓缓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用脚试了试水温,回过头说:“张木,你要来吗?”
我一时没缓过神,呆呆地看着。
那曾经洁白无暇的身体即便现在满是红斑,此刻也十分的美丽,她羞涩地用双臂护在胸前,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回过身。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曼清那被蒙上月色的身体,慢慢地被湖水吞没。
“曼清。”我喊了声。
曼清没回头,湖水淹没了她的小腿、小腹,接着,她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便从湖面上消失了。
九十九、 “女儿”来喜(1)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曼清丢在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湖面,人猛地清醒过来,大声地对着湖面喊着:“曼清,曼清你在哪儿?你,你别吓我,你出来,你出来啊!”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慌乱地张望着水面,可湖面上静静的,甚至连一片水花都看不见。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想着要找到曼清。我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踉跄地走到湖边正要往湖里冲,这时离我十多米远的水面“哗啦”一声,被一条人影打破,我睁大眼一看,正是曼清。
她露着半个身子,对我招了招手,开心地喊道:“张木!快来啊,水凉凉的可舒服了,来啊,这儿水不深。”说完人一沉又下了水,像是条美人鱼,在湖里来回地游弋。
别说我不会游,就算会,这会腿也软了,刚才的劲不知都去哪了。
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我现在多半也被淹得差不多了。看着曼清在湖里开心地游着,我松了口气,看来她刚才是在潜泳,所以没有听到我在喊她。
回到篝火旁我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苦笑着摇了摇头,串了条鱼烤了起来。
“张木,张木!”
一大早扎西就在坡下叫喊起来,打破了风铃那规律而清脆的声音。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看了看睡在一边的曼清,她昨晚肯定是游累了,这会睡得正香。我帮她拉好被子,小声下了床,穿着凉拖出了门,然后再轻轻把门带上。
扎西是送狗来的,他怀里抱着一只肥头大耳的小狗,黑黄相间的毛,眼睛大大地看着我,嘴里还在“呜呜”地发着声。我问扎西这狗叫什么名字,他说还没起,这狗既然是给你们的,名字就应该你们起,说完就要回去,说今天是他女朋友生日,所以他要早点到丽江,问我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买些红酒吧,你们这的酒喝不太习惯。”我从扎西手里抱过小狗,拎了拎它的小耳朵说:“再买些狗食和牛奶还有火腿肠。”
扎西点着头,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一百多,于是都给了扎西,让他再帮我买束花送给他女朋友,祝她生日快乐。扎西嘿嘿地笑着把钱收了,拍了拍小狗后匆匆离开。
我把小狗抱回家,因为怕它乱叫吵醒曼清,所以把它丢在走廊里,可又怕它乱跑,只好坐在椅子里看着它。小家伙摇头晃脑的从走廊跑到晒台,还准备下坡,被我闷声一喝吓得又跑回走廊,那样子像是在视察自己的地盘。
这时我已经睡意全无,心想难得今天早起,早饭就我来做吧,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把砧板和鱼拿出来,在走廊的桌子上切鱼片,准备煮鱼片粥给曼清吃。
这狗虽小却很乖巧,在走廊里转了几圈后便没了陌生感,大大咧咧地晃到我脚下,用舌头舔着我的脚。我想它大概是想博取我的好感,弯下腰把手伸到它嘴巴前面,它照舔不误,还不时地摇着头看看我,大概是在询问我是否满意。
我被它的样子逗笑了,拿了块鱼片丢给它,可它上前用鼻子闻了闻,动也没用,蹲坐在那侧着头看着我。
“听话,吃了它,不然打你。”见它这么不给面子,我“要挟”地说,可它不为所动,舔了舔舌头趴下来看着我。
“你……”我伸过手正要小小的惩罚它一下,曼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说:“张木你别打它,你看它多可爱。”
“呜。。”小狗像是通灵一般,知道曼清在夸它,站起身就跑到曼清脚下,围着直转。
曼清笑着抱起它,然后看着我说:“张木,你知道吗?我们摩梭人很敬重狗,善待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这么一个传说:其实原本人的寿命只有13年,而狗的寿命有60年,人不满足,请求与狗交换,狗答应了,但有一个交换条件,人必须养狗一辈子。所以,我们摩梭人从不打骂狗,更不吃狗肉。”
我瞪大眼睛听着,还有这事?还记得我大学同学中有个是徐州的,说他们那沛县狗肉可是远近闻名,我想那些被下锅入腹的狗一定后悔怎么没生在泸沽湖,不然就可以在这“颐养天年”了。我把这个说给曼清听,她笑着说这传说只是为了说明摩梭人说话算话,一诺千金。我较真地说一诺千金可不只是你们摩梭人,我说话也是这样,说要照顾你一辈子就会照顾你一辈子,所以你现在乖乖回屋躺着,今天的早饭我来煮。
曼清笑了笑,抱着小狗进了屋,听着她在里面叫着“小狗,小狗”,然后大声地问我这小狗叫什么,我说你先想想,一会吃早饭的时候讨论讨论。
这顿早饭是最多欢笑的一次,我精心熬出来的粥成了摆设,两人绞尽脑汁地为靠墙角趴着的小狗起名。
老实说,我曾不只一次地为自己未来的孩子起名,如果是男孩可以叫张学良、张学友,如果是女孩那就叫张敏、张子仪,一有知名度,二是沾喜气,可这给狗起名还是第一次,一时也没了主意,想了半天想出个“张曼玉”。
“要不就叫曼玉吧?”我看着曼清无奈地耸了耸肩,自己发笑地说。
“不好,这名字倒像是我妹妹,你是故意的吧。”曼清听了之后嘟着嘴,然后不疼不痒地掐了我一下。
曼清、曼玉,听着还真像是一对姐妹。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嘴里喊着“曼玉”,用手招着小狗,它只是看着我,眨着眼,无动于衷。
“张木,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要不,就叫它来喜吧。”曼清走到小狗身边抚摸着它,然后回过头说。
来喜!我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好,咬文嚼字地分析着:“来喜?带来欢乐,带来喜悦和喜气,这名字好,就用这个。”
“来喜,来喜。”曼清开心地叫了它两声,然后退了几步,喊着“来喜”,小家伙居然站起身,迟疑了会小跑到曼清的身边,看来它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一百、 “女儿”来喜(2)
    就这样,来喜加入了我们的生活。
从那天开始,曼清几乎都把时间花在了训练来喜上面,教它听口令、叼东西,我笑着说她都快成了训狗师。
曼清很宠来喜,而且和它是行影不离。我们散步带着它、砍柴带着它,去湖里捕鱼也带着它甚至晚上睡觉曼清都把它放在边上。在伙食方面,几乎是我们吃什么它就吃什么,而扎西带回来的牛奶和火腿肠也一大半进了它的狗肚,另外,曼清还让我去村里买些猪膘肉给它——这家伙饭量不小。
现在想想,来喜的到来为我和曼清当时的生活的确增添了许多的乐趣,它引发了更多的话题,让我们这个小屋变得更加温馨。
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家。
也许在曼清眼里,这个乖巧的小家伙在很大程度上更像是她的女儿,是的,她一定是把来喜当成女儿了,所以她总是指着我对来喜说:“来喜,去,去你爸爸那儿。”
每当这个时候,我也会笑着回答:“来喜,听你妈的,过来。”
曼清对来喜训练在短时间内就起到了效果,小家伙似乎已经能听懂我们的话,总是踮着爪子跑到我面前,并且还摆出温顺讨好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仔细一观察,来喜的顽皮好动、古灵精怪可不就是小孩子的样子吗?甚至连因犯错而被指责时低头不语的神态,居然也很相似。
那是来喜入住一周后的事。
泸沽湖夏天雨多,早上起来就是雨蒙蒙的,看来是不能出湖打雨了。曼清正忙着从风铃上拆个铃铛下来,说要系在来喜身上,而我照例是画画。
天阴沉着,雨水打在湖面上,出现无数的水花,烟雾缭绕,而周围黛色丛林中还间杂着盛开的红白杜鹃花……说来也怪,我猛然间领悟了这些景物的特性与内在,将它们很好地表现在画面上。曼清看了之后说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有意境的一副作品,等干了之后我小心地拿下来,平整地放在箱子上面,自己到工具箱里去找钉子,想把它钉在墙上,可一不留神,这幅作品遭了来喜的“毒爪”。
它脖子里刚挂上铃铛,新奇地蹦跳着,炫耀一般地跑到我身边,见我没理它,摇头晃脑地叼着画纸就用爪子去踩。
我大声一喝。
来喜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丢下画夹着尾巴跑到曼清脚下。它回过头有些发抖地看着我,又仰起头看了看曼清,见曼清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低着头往我这走了两步,“呜呜”地叫着,像是在道歉。
还是做妈的心软,曼清见状抱起来喜,笑着劝我:“好了张木,你就别凶它了,你看它被你吓成这样,它也知道错了。你看,这画才咬坏一个角,我帮你收好,我相信你还能画出比这更好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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