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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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你也永远不会好……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你爱儿子的心;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到底有多爱儿子;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母亲你才是最爱儿子的人……可是儿子知道得太晚了,儿子让母亲操了太多的心,儿子多想儿子能好好弥补母亲你,能好好尽一尽儿子的责任?可是,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儿子想恕罪,想尽孝,却已经天人永隔了……”白振轩的头一下一下叩击着坚硬的墓碑,松塔和白云暖都哭着来拉他。
白振轩握住白云暖的手,泪滚滚而落,他泣不成声道:“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让我在心砚和雨墨之间挑选一个,容许我纳为妾吗?如果那时,我就能强硬一些,如果那时我就能选了心砚,并告诉母亲我一定要娶这个女子,而不是因为软弱屈服于白家的祖训之下,甘愿被俘,甘愿受缚,现在,母亲也不至于为了让父亲去守什么白家的破祖训而自裁。如果我当时便破了那祖训,做个逆子,今日母亲便不会枉死,心砚也不会枉死,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软弱造就了所有人的悲剧,心砚的悲剧,母亲的悲剧,王丽枫的悲剧……我才是罪魁祸首!”
白云暖听哥哥这一番剖心剖肺的话,早就撼然得一塌糊涂。她的眼睛哭得都要瞎掉,内心却翻江倒海,震动无比。
※
骆雪音站在芝阑馆园门口,向内张望。
强金阁那里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白玉书正在指挥着什么,日头底下,他满头大汗,很是疲惫。
骆雪音唇角绽了一抹冷笑。好好地修缮吧!强金阁落成之日,便是她骆雪音登楼之时。白家的祖训已被白振轩这个不孝子破了第一条,那么就由她骆雪音来破第二条吧!外姓与女子不得登临强金阁?呵呵!
正冷笑着,身后有了脚步声,骆雪音回过身去,见是素服白衣的白云暖,很快便敛容收色,恢复了高冷的长辈的作派。
白云暖先是挥挥手示意绿萝退下,继而向骆雪音行了福礼。
骆雪音见白云暖白衣胜雪,发上不簪任何钗饰,只一朵白花,分外雅净,原就生得艳绝出尘,这样的装束令她更像个仙女了。骆雪音向她点了点头,道:“和你哥哥祭拜完你母亲回来了?”
白云暖点头,她咬了咬唇,沉吟良久,终于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哥哥关于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骆雪音拿手扶了扶自己的鬓角,“纸是包不住火的。”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父亲不说,真娘不说,哥哥就无从知晓,那么他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痛不欲生。”
骆雪音冷笑:“那是他自己想不开,你母亲病入膏肓,横竖是要死的,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死得其所。”
“这不是真相,你告诉哥哥这个秘密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白云暖质问,骆雪音有些烦躁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不想欺骗你哥哥而已,不想看着你们一大家子人都在欺瞒一个病人。”
骆雪音说着就要离开,白云暖拉住她,厉声道:“我嫂子得到的那份休书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骆雪音一凛,继而莞尔一笑道:“我与你兄嫂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婚姻?”
“你的目的不在于破他们的婚姻。而在于破白家的祖训!我哥哥写下休书,停妻便成事实,白家那条不许男子休妻的祖训便成了笑话。一条祖训可以破,两条祖训亦可以破,条条祖训都可以破,只要有人开这个头,白家数百年来的祖训便都成为一纸空谈。成为悬于高墙之上被人展览的笑话!而你。最终的目的是它!”白云暖伸手直指芝阑馆的园门,园内,夕阳之下。一栋新的强金阁正在崛起。“女子与外姓不得登临强金阁,你最想破的是这条白家祖训吧?你不过是拿我哥哥试水!”
骆雪音的眼睛张了张,很有些讶异地看着白云暖,继而撇嘴一笑:“算你聪明!”骆雪音说着。转身即走。
白云暖上前再次拽住她,骆雪音道:“你母亲已死。你哥哥已写了休书,白家祖训已破了一条,这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即便对我胡搅蛮缠也是于事无补啊!”
白云暖听骆雪音如此说。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何尝不是呢?她苦笑道:“你对我父亲有一丝真心吗?”
骆雪音蓦地愣住,白云暖转换话题太快,令她很是不适。
“你父亲现在是我丈夫。我对他能不真心吗?”
“你为了强金阁苦守十年,又委屈做了白家的填房。我不明白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登楼看书吗?不必登楼,只要你愿意看书,我父亲也定会将整个强金阁的书搬下楼来供你翻阅,所以你又何苦要处心积虑去破我们白家的祖训呢?”
骆雪音的面色冷凝起来,语气也显得激动:“你不觉得这个破祖训压根不合情理吗?白家祖训的存在是对我们女子的侮辱和鄙视!白云暖,不单是我,你也要和我一起,反对、反抗白家的祖训,外姓不能登临强金阁,凭什么我们女子冠了白家的姓亦不能登楼?白云暖,你得和我一起!”骆雪音一把握住了白云暖的手,目光灼灼。
白云暖不由愣住,她困惑地看着骆雪音涨红的面庞,继而抽回自己的手,讷讷道:“你要是真觉得白家的女子可怜,那你就应该把你身上这红红绿绿的艳色衣裳暂时脱去,毕竟我母亲刚死不久,我们都还应替她守丧。我是女儿,理应替我母亲守丧三年,你是新妇,守个三月也是应该的吧?”
骆雪音一怔,继而悻悻然道:“我也知道,你母亲刚死不久,我就大红花轿、大红喜袍嫁入白家,总归是不妥,可是,可是,我的性格是暖色调的,我穿冷色调的衣服不好看……”骆雪音后面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了。
白云暖蹙眉问道:“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我听不懂。”
即便我说大声了,你也听不懂。因为咱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骆雪音在心里嘀咕完,清了清嗓子,对白云暖道:“哦,我知道了,我会接受你的意见的。”说着赶紧走掉。
白云暖狐疑地看着骆雪音的背影,嘀咕道:她刚才说什么“暖色调”、“冷色调”的,那到底什么意思?
※
安宇梦正在书香堂内上温诗任的课,温诗任讲完一章书,便指了指窗外道:“宇梦,阿暖找你,你且去吧!”
安宇梦扭头看窗外,果见白云暖站在窗外朝他招手,他赶忙搁下书出去了。
“阿暖,你找我?”
白云暖点头,又朝窗内指了指,“沐飞呢?他怎么不在?”
安宇梦道:“他请假了,说是出府一趟,不知所为何事。”
“不管他。”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白云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宣纸,摊开在安宇梦跟前,道:“你博古通今,可认识这两个词?到底什么意思?”
安宇梦念着宣纸上的字:“‘暖色调’、‘冷色调’,闻所未闻呀!”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蹙眉道:“我也自认博闻强记,可就是没有读到过这两个词。”
“不如,我拿进去问问温先生。”安宇梦拿了先生进书室去请教温诗任,过了一会儿出来冲白云暖摇头道:“温先生也不知道,真是奇了,这两个词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我也去读读。”
白云暖神秘地凑到安宇梦跟前,道:“是我继母说的。”
“新夫人?”安宇梦吃惊。
白云暖拼命点头。
二人还要说些什么,忽见杨沐飞满头大汗地从书香堂外走了进来。他地面色看起来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未完待续)
ps:骆雪音的身份,大家应该猜到几分了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激将
杨沐飞走近了,白云暖才发现他眼底竟依稀还有泪痕。
“你哭了?”白云暖问。
“哪有。”杨沐飞赶忙拿手擦泪,一抬手,手上竟握着一只玛瑙镯子。他慌忙又将那手藏到身后去,换了一只手擦泪。
安宇梦道:“沐飞,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杨沐飞支吾。
白云暖道:“心砚的手镯怎么在你这里?你去见过我嫂嫂了?”
杨沐飞默认。
白云暖道:“她是领着哥哥的休书离开白家的,怎么可能会不顾屈辱自己返回来呢?”
“正因为表嫂被休,我才担心她。今儿去王家看了才知道,她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杨沐飞红愁绿惨。
“怎么会呢?王家大哥大嫂对长嫂一向疼爱有加,上回他们还一起到白家来要长嫂和离呀!”白云暖不解。
杨沐飞沉重道:“因为上回表嫂不答应和离,而这回却是被休,王家人觉得表嫂让王家蒙羞,让王家受了奇耻大辱,所以此番表嫂回娘家,很是受了王家嫂子一番奚落。”
“父亲已让小厮将长嫂的陪嫁全都打包起来,又赔偿了不少值钱东西,用马车一并给王家送去了,算是给王家赔罪。他们这样还不满意吗?还要给长嫂施加压力?”白云暖不忿。
杨沐飞道:“表嫂看起来很不好,我去见她时,看她很是郁郁寡欢,眼底泪痕未干的,可是见了我又强颜欢笑。说王家哥嫂再怎么说也是血亲,不会亏待她的,只是让我将这只玛瑙镯子带回来还给表哥,说原是表哥赠送给心砚之物。阿暖,就不能让表哥和表嫂复婚吗?表嫂多好的一个女人!”
白云暖摇头道:“哥哥的牛脾气,谁能劝得动?他宁可被父亲罚在祠堂面壁思过,也不肯答应将长嫂从王家接回来。”
“表哥这是何苦?”杨沐飞心里恨恨然。
安宇梦摇头道:“或许王丽枫自己也不愿意回来。我依稀记得振轩说过。不是他要休妻,是王丽枫要他休妻,所以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旁人观棋不语好了。”
杨沐飞看着手中的玛瑙镯子道:“不行,我还是要借送镯子的契机再和表哥好好谈谈,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白云暖劝道:“可是哥哥被父亲禁足,不许任何人去见他呢!”
“我的身份。姨父不好责罚我吧?看在死去的三姨的份上,姨父不会拿我怎样的。”杨沐飞说着就走了。
安宇梦看着杨沐飞匆匆的背影。转头对白云暖道:“你会不会觉得有点点怪?”
“什么怪?”
“就是沐飞对振轩和王丽枫的事情特别上心。”
“哦,他从小就和我哥要好啊!关心我哥的事情也是难免。”
“你确定他是关心你哥,而不是关心王丽枫?”
安宇梦的话叫白云暖吃了一惊。
※
夜色深沉,白家祠堂内。白振轩一个人孤零零地跪着,他面前的香案上供着先祖白嵘珉的雕像。烛光照着雕像,也照着白振轩。雕像不言不语。冰冰冷冷。白振轩也不言不语,目光空洞。他戴着重孝。白衣素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幽魂。
祠堂的红漆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杨沐飞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白振轩根本不关心来人是谁,他只是木头一样跪坐在地上。
杨沐飞看着白振轩的背影,摇了摇头,他走到他身边去,蹲在地上,从食盒中拿出了一碟糕点,道:“饿了么?吃点东西吧!”
白振轩不为所动,“不饿。”
杨沐飞只好将糕点搁在地上,道:“表哥,你这是何苦呢?”
白振轩不说话了。
杨沐飞盘腿坐在他身边,道:“把表嫂接回来,可好?表哥,算我求你,表嫂他真的很爱你。”
白振轩抬眼看杨沐飞,见他一脸担忧,便道:“沐飞,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和丽枫是曾经沧海,你不会懂的。”
“什么曾经沧海?你就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你心里搁着心砚,心砚是你心里永远的一道坎,你不愿意让这道坎儿过去,就非得休了表嫂!你全都不为表嫂一个女人家考虑,你有没有想过她做了弃妇之后洛县的人会怎么看她?王家的人会怎么看她?白家祖训不许男子休妻,而表哥你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执意写了休书,别人一定会想是表嫂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才致使你这么做!表嫂一辈子都会活在别人的唾沫里!”
“她自己何尝不知她的处境,可是她仍执意离开白家,我能怎么样?哀莫大于心死,她对我是死心了吧!只有离开白家,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你又在给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杨沐飞恼怒地揪起白振轩的领子,目眦尽裂,道:“说到底,你就是个不忠不义的男子,你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却还冠冕堂皇地在祠堂里跪着,宣告自己没有错,你让我感到恶心!”
白振轩看着杨沐飞盛怒的脸,蓦地笑了起来。他任由杨沐飞揪着自己的领口,悠然道:“所以,我这样恶心的人如何配爱她?你这么关心她,何不娶了她?你如此了解她,心疼她,为什么不自己爱她?而要强迫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去爱她?谁才是伪君子?谁更恶心?杨沐飞,有种你娶她,有种你就不要在乎她弃妇的身份!”
白振轩说着一把推开杨沐飞。
杨沐飞向后跌了几步,终于站稳了。白振轩的话令人振聋发聩,也叫他心惊肉跳。
白振轩看着他迷惘的神色,笑道:“怎么,不愿意还是不敢?那就不要在我面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冒充好人义正词严!”
杨沐飞怒了。他一甩头,负气道:“你以为我不敢?我娶她娶定了,娶给你看!”
“别,你娶谁,干我何事?若只是为了娶给我看,只怕对王丽枫而言,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白振轩淡淡地笑着。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重新跪坐到地上去。
杨沐飞从袖子里掏出那只暗红的玛瑙镯子,塞到白振轩手里道:“我一定不会像你一样,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还让无辜的女子沦为悲剧!”说着,将那盘点心放进食盒,提起来就走。
边走,还边回头丢了一句奚落的话:“白振轩。你不配我杨沐飞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