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一现动千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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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现在是生死关头吔!
白玉祎压下怒火,他生就俊朗,只是太过严肃,又小莲对他本有心结,何尝欣赏。他温声对她说道:“我要在上游破口决堤,很危 3ǔωω。cōm险,你待会儿千万保护自己,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她很想知道,这个时候有哪个地方还算安全的,还有决堤,为什么要在这里,这里的石堤是条石所建,十分牢固,一时如何能决?还不如下游本就有个破口。
“上游决堤,下游堤坝的压力就能缓解。上游虽有二皇子的屯田二百里,只是河工算过,在那里开堤泄洪,清江河水夹泥带沙,且流且淤,淹不了五十里,无害大局。还能冲成一道天然堤坝,为朝廷省下一笔银钱。而下游一段都是悬河,一旦溃堤,只怕连州城也没了。”
白玉祎的解释让小莲怕得抖了一下,而随着他的手指指向,她看到堤上一排老树,对了,所谓老树盘根,树根想必是深入堤坝,那么树倒堤坝自然也松,到时非垮不可。“你有没有工具?”
“你还是回去吧!”想着那危 3ǔωω。cōm险,一向坚毅的白玉祎不禁想反悔,又见小莲为了赶来见他,连大伞都弄丢了,此时暴雨打得她浑身发抖。便把手中之伞递给她,又想重施故技,不料小莲一把打开他的手,跳上马道:“你别小瞧了我,我跟你去!”
说着便把手伸向白玉祎。不待他坐稳就打马飞奔,沿河飞驰,耳听到水声愈响,河水中浊浪滔天,不少地方已经打到堤坝之外,果然树倒之处已经有些松动。小莲浑身发抖,除了雨水寒侵,也有对天灾的害怕。她的马术精湛,对马儿告了声罪,手下不住鞭马,片刻便驰出数十里,那里的堤坝已然不甚牢固,条石渐少而泥土渐多。
白玉祎指着前方道:“听河工说前面一处间堤坝时尚未完全筑好,有一处小半是草袋装了泥沙堆起来的。左右并无村庄,决了那里也是不怕。”
小莲顺他手指处看去,果然如此。两人匆匆跳下马来,白玉祎跳上堤坝便开始狂扒石头草袋。小莲慢了一步,看他在那里扒着,浪头已经将要打到他脚边。大声喊道:“这样太慢!”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什么东西可作助力,想了想便卸下她的保命包包。
这可是防水材料做的,小莲一身落汤鸡似的,背包里面依然干爽无比。“我的好宝宝,我的好沉鱼,这次真多亏你们了。”
眼看天边那条白线渐近,小莲急忙叫回白玉祎,两人急忙跑上高处,小莲扔出一枚即使在现代也很有技术含量的炸弹,因为还是处于试验阶段,沉鱼也不敢给威力太大的,只给她一枚小小炸弹防身。不过因为它还是能炸开,堤坝小小松动一点,洪水便自缝隙中渗出,冲击得堤坝更加松动,不一会儿,河水疾冲而出。
巨浪声震耳欲聋,白玉祎抱起小莲,没命往高处奔逃。只听身后轰然巨响,小莲回头一看,堤坝已然在颤动,如同薄纸所做,笈笈可危。忽然她一声尖利的大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前方:“那是什么东西?”只见一个小小孩子瘦骨嶙峋,正吃力地往高处走,显是听见水声,往高处避水。
白玉祎低声吼道:“怎么还有人在?”
此刻的小莲反应极快,她跳下白玉祎的怀抱,冲向那个小孩,忽然感觉一股大力紧紧拉住她,她回头一看,白玉祎很明显的表示出不愿意去救那个孩子。
此时水声已极大,小莲只顾用力挣脱,“你放开,放开。”
“不许去。”白玉祎怎么肯让她去送死,都什么时候了。
小莲瞪着他,“我不能良心不安的过一辈子,你放开我。快,汛峰来了。”
这个时候白玉祎如果一定要拦着她,只怕小莲会怨他一辈子。“我去。”
小莲跟在他身后追去,“你回来,你不会水的。你回来啊1”
此时后面一声炸响,堤坝已然溃决,大水如同万马奔腾,直冲下来。白玉祎背起那小孩,拉着追来的小莲一同拔脚狂奔。只是他们哪里跑得过那滔滔洪水?转眼水已淹到脚下,再跑几步,水便过膝,接着过腰及胸,更加举步维艰。白玉祎又背着一个人,脚下已经有点打晃,小莲自然知道他不会水,紧紧拉着他,恨声说道:“再闹啊!”
连泅带涉,小莲尽全力把小孩送到一颗根深叶茂的大树之上,那树因长在土坡上,看那水再高也淹不上它。那孩子虽瘦,对于十四岁的小莲来说分量还是有的。小莲看那孩子虽眼带惊惧,倒也不哭不闹,十分欣慰,一边交代他水退之后带他到城中找亲人,一边安慰他。
让白玉祎把小孩放在枝杈间,小莲紧紧抱着树身,白玉祎要弯身来拉时,水已没顶,忽然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她冲开了去,白玉祎心中慌乱,竟做出他此生最危 3ǔωω。cōm险的一个决定,即使很多年以后他回想起来,还是有几分后怕。他一头扎进水里,向小莲游去。
暗枭刺安南(上)
沉鱼当场就把一个比他还高的大花瓶举起砸烂,白玉京手中的毛笔差点扔向伴他多年,忠心耿耿的沈应麟,“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口气阴冷森寒,显是暴怒在心。
初月虽有心想为未婚夫辩护,又哪里敢开这个口,只好跪下,软言道:“大少爷武艺高强,莲小姐吉人天相,定能安然归来。”。
“哼!”沉鱼抬起一张大椅子重重摔下,又四处梭巡趁手之物。“她哪里用我们担心?她命大得很,哪里管得了她?”这下他看上白玉京的桌案,直走过去,就扔那笔架。
“我去找他们。”
白玉京也不管进化成破坏狂的沉鱼少爷,披上大衣就往外走。
沉鱼想想也跟上去,哪里能让他抢了头功。只是他受了寒正发高烧,刚才听到消息又暴怒的乱使力气,砸东砸西,现在眼前一片黑暗,头痛欲裂,连站都站不直。初月忙扶住他,劝道:“沉少现在去,只会病上加病,又哪里是莲小姐乐见的?”
晃了晃头,沉鱼决定还是回房躺着好了,他现在可还是个病人,自己的身体自己要顾惜。何况典从莲那家伙当年曾一举勇夺青少年游泳大赛的第五名,应该不会溺死的。靠着初月,他慢慢往回走,忽然想起,会游泳的不一定会救人,他的资料里面可没有说那个笨蛋有拿过什么救生员的奖。
“我还是去看看。”
说是这么说,但他已经走不动了,因为初月在他颈后重重一敲,他带病在身虚弱之际,对这个大姐姐的戒心下降了不少,自然被人一举得手。
初月只是一片好意,哪里想到会跟沉鱼结下好大梁子。当日小莲点他的睡穴,他刚醒之际就气得想杀人,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给他姐姐添麻烦挂黑锅,正是为当日暗算而起。初月于相府中地位不同一般,艺高胆大,也想不到她前半辈子没怕过什么人,后半辈子竟然每天都要看黄历才能出门,阿弥陀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且说白玉京领着大批人马避开水流寻找他的大哥和未婚妻。
当时沈应麟拼命追上小莲他们,寻了好{炫&书&网}久才在漆黑夜色中发现待在大树上许久的小孩子,听得小孩说起才知道两人早已被水冲走半天,等他排除万难的赶回来时,天色已微亮,水势稍小,而白玉京派出许多船只寻人,也没几个船夫敢出船。白玉京见一直找不到人,毅然决定亲自出马,沈应麟苦劝不听,只好随他一起。
早有小船在堤旁等候,一踏上去就左摇右晃,沈应麟见他面色惨白,忙道:“王爷,还是……”
“我要去。我哥和小莲在等我。”白玉京压下心中惊惧,咬着下唇,沉声道:“走。”
有四个士兵奋力划浆,舟行颇快,不一会便远离岸边。虽雨势稍小,但水流迅猛,船身颠簸起伏,象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浪潮倾覆。如此危 3ǔωω。cōm险,白玉京心中的念头却愈坚定——
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当时水流湍急,典从莲尚可自保,白玉祎倒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小莲将他的头托出水面,大声喊道:“放松身体,放松下来,不要乱动。”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她就是水性再好,也没能耐带着一个大男人逆流游回那树上去,只好随波逐流,极力保持两人不沉下去。载沉载浮之间,那树和小孩子已经看不到了。沉沉浮浮于这大水之中一夜下来,两人不知喝了多少口水,只是小莲始终没有放开过抓住白玉祎的手。
白玉祎在陆上是英雄好汉,在水里可比不上她小小一个弱女子,早已是昏晕过去。这样也好,小莲还不用怕他乱挣乱动。虽是黑夜之中,还是让她发现一处浮物颇多之地,便死死攀紧,一路扫开垃圾,总算让她找到地面搁浅。
小莲弄醒白玉祎,两人往高处土坡仰面躺下,大口大口的喘气。
四顾茫茫,白玉祎心内微悸,他是大家公子,但也是行伍出身,固然悍不畏死,但想想若无小莲,只怕已变了一具惨白肿胀的浮尸。而那少女却是不惊不惧,若无其事,此时此刻还在梳理长发,仿佛这茫茫大水不过是她大小姐的牛奶浴盆,站起来便能跨出去一般。
从第一次听到清莲仙子这个称号,他就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刚出江湖的少女貌出众、挟奇技、怀仁义,心中已有好感,而初次见面还有那场大战让他知道典从莲有小聪明更有大智慧,他真正十分欣赏她,想着等手头事了便向她求亲。而美丽的花儿总会吸引有心人,金家少主金无意江湖扬言娶妻当娶清莲仙,白家主母收到初月报告白玉京欲迎她为王妃的消息。这些消息都让他烦心,只是并不急躁,他也是眼高于顶,当时也没有非卿不娶之意。直到这个小姑娘竟敢冒生命危 3ǔωω。cōm险前来救他,只因为知道他不会水。
他知道,他一生所要寻觅的珍宝已经找到,这是一个即使站在皇帝身边也绝不会逊色的女子。而且也许她已经太超过他的期望。
正躺着梳理头发的少女是一点气质都不剩的赖在泥地之上,浑身脏污,可是如果她知道旁边那位贵族青年的想法,只怕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摆出一副温柔典雅、从容自矜的模样来唬人,只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呢,而且她也没有半点力气了。
夜色朦胧,雨水还在拼命打下,两人不敢久待,只好互相扶持找能避雨之处。
武侠小说里,即使侠士落难,也从不用担心睡觉的问题,困了就睡在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可是那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破庙破屋?连山洞都没一个,两人只能躲在一个偏凹进去的浅洞里,小莲那张特制的薄膜袋大大张开盖在两人身上。
幸好旁边有一株大树,茂密的枝叶提供了一点点遮蔽,挡住许多不断吹袭而来的狂风暴雨。
雨水很冷,还不时夹带冰雹落下,隔着薄膜被打到也会很痛。白玉祎紧紧护着怀中的少女,发现她全身都在发冷发抖。而攀着他的手臂,紧得让他感觉到疼痛。
“还好吧?”白玉祎有点惊慌,毕竟她这么娇弱,即使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还好。等出太阳了,我要晒上三天日光浴。”冷得发昏的美少女发下会令她很后悔的誓言。细瘦的双手突然紧紧地捉住白玉祎,“白玉京的大哥,你说点什么,别让我睡过去。”
说是让他说,他哪里有空,暗运真气,内力缓缓输到小莲身上,让她稍稍回暖。
“你不会说故事吗?我说给你听吧。”
昏昏沉沉的头脑之中,忽然浮现一段她不愿意回想的记忆,而她也没有注意就这么说了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遥远的国家,有一个世家子弟,他爱上了世仇家的女儿,两人历经重重阻难终于走到一起。虽然没有父母亲族的祝福,但他们还是很幸福的生活在他们小小的天地里,男耕女织。那个时候,很幸福,真的,然后,我哥哥就出生了。”
白玉祎觉得胸前的湿意在添加,他知道她在哭泣,可是现在的他没办法安慰她,何况这种时候只要提供胸膛和耳朵就好了,这是他大姐的名言。
“真是最老土的故事啊!慢慢的,他们忍受不了那些柴米油盐的繁琐无聊,要一个娇贵没有谋生能力的公子哥儿和一个傲气比天高的贵族小姐,生活在那个小小木屋,甚至连他们以前的浴室都比不上的地方,太委屈了。日子越过越苍白,而战争在我哥哥确定高烧救治不及时而成为痴儿,终于爆发。家母毅然远嫁日本,家父则开始他环游世界的旅程,直到他的骨灰送回,我和哥哥一直生活在收容所。”
“幸好我还有个好哥哥!”她低叹,那些日子她并不愿想起,但此时却一幕幕扑来,难道大限将至,她苦笑。
母亲的话一直刻在她当时幼小的心灵上,在她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牢牢背下。
为了我所要追求的东西,即使是我心爱的子女,我也要舍弃!
而父亲的话更加经典:“我要为了能够快乐的死去而活。”然后他就开始打包他的行李了,从此她再没有见过那任性的年轻的父亲。
流着这样娇贵任性自私得理所当然的双亲的血,她典从莲也有她自己的人生信条,只是最初的偏激怨恨在与哥哥的相依为命中,在认真工作中,在为每一场有奖金的比赛的努力准备中,在与真心朋友的交往中,慢慢的消去,已成云烟。锋自磨砺出,玉乃雕琢成,莲花香自风雨来。
她把这段故事告诉了白玉祎,“我有世上最好的哥哥,有世上最好的朋友,只是他们现在不在我的身边。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所以,告诉我,你绝对不会丢下我,说你不会。”然后她就大哭了起来。没哭一会儿,声音便渐渐停息,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是语无伦次。
“我不会的。”白玉祎承诺。
“莲小姐?莲?”他唤着已安静没了声音的少女。但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没有回应。
用手测了测她的额温,冰冷的手一触到散着高热肌肤,几乎像被烫着一般。
“莲,快醒醒!”吓了一跳,白玉祎开始用力推她、摇她,却没有得到半点反应,又忙把内力输入到她体内。但小莲只是将头重重地倚在他心口,怎么唤都唤不醒。
他的声音好像离她愈来愈远了,她努力想抬起手捉住他,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