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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长书剑-第166部分

小说: 长书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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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书点头:“那边的事,也不能再拖了,如今一切顺利,你也可安心走了。”
竹阶之外,蕉叶如蒲散开,绿意盈盈,几只萤火虫飘飘忽忽,穿梭其间,萧珩伸出手掌,捞住一只萤虫困在掌心,忽道:“长书……咱们生个孩子吧……”
长书微觉诧异,低声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
萧珩柔声道:“也不是突然……我只是想,如果我做了父亲——”
话未说完,长书一拳捶在他肩上,嗔道:“一天只知道东想西想,先完成这把剑再说。”
萧珩意味深长笑道:“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说不准已经有了……”说罢,摊开掌心放飞那只萤火虫,转头看了她片刻,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吻她。
长书瞧着那只萤火虫忽明忽暗,飞入夜空,带着一点幽光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她慢慢合上双眸,任由他极尽温柔地点燃火苗,继而轻舒手臂,将她抱入房中。

清晨睁眼之时,萧珩早已去了上游取水,长书慢慢起身,到了剑室取过剑胚,又去剑炉中升起火来,待剑胚于炉中烧热,便取出置于砧板之上,用铁丝面罩覆住头脸,卷起袖子,斟酌着力道开始捶打。
通红的剑胚之上,现出几道印痕,长书端详片刻,将剑胚轻轻放于水中,白烟四起,嘶嘶声中,剑身由红变青,又渐渐化为玄黑,长书取出剑胚放在一边,便去生火煮饭,将米下锅后返身回来,不经意瞄了那剑胚两眼,一瞄之下,心头一紧,忙将剑胚举在日光之下仔细查看。
那延展开的细纹间,竟隐隐现出几丝龟裂之像,长书定睛细看半晌,不觉浑身冰凉,慢慢放下剑胚,坐在竹凳上垂头沉思。
午间阳光炽热,萧珩远远见她呆呆坐于树荫之下,放下水担上前笑道:“怎么了?”
长书如梦初醒,慢慢道:“没什么……”
萧珩走到砧板边,正欲去瞧那剑胚,长书忙起身道:“吃饭吧。”萧珩听说,便转头去洗手,两人吃过午饭,萧珩见她默默无言,将她手一握,柔声道:“究竟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
长书低着头道:“你明日就走了,路上可要一切小心。”
萧珩眉头舒展,低声笑道:“原来你是舍不得我……你放心,我会小心,也会尽快赶回。”顿了顿,又道:“这水缸蓄水不够,一会儿我去集市上再买个回来,多存点水,也免得我走之后你还要分心去上游取水。”
长书心不在焉,只“嗯”了一声,萧珩只当她担心自己,暗喜之余也未多想,收了碗筷便去了集市。

长书手中拿着剑胚,将几年前铸造涵光剑的过程想了又想,寻思道:“当年我铸涵光剑之时,并未像今次这样用了这般重的力道捶打,是以剑身表面一直未曾出现龟裂之像,可说不得内中早有了裂纹,这才在试剑台上被他一剑劈断。这黄铁本身质地极好,怎会如此禁不得锤炼?真是蹊跷……难道要将这剑胚熔化了重铸?可若是重铸之后,还是这样,又如何是好?”
莫非要半途而废么?
她心中翻来覆去,一颗心直往下落,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心道:“若是放弃,青锋谷又怎么办?阿娘在后山的坟墓难道任由玉归浓践踏么?可如果重新寻找材料,天下又哪有和越王八剑这么近似的材料?就算有,这么短的时间,又上何处去寻找?”
她坐在树荫之下,不断回想从越剑详考中看来的铸剑古法,又转而想到孟卿所说,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脸色一白,忙又摇了摇头,放下剑胚起身走开。
日影细移,树荫悄然换位,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书魂游天外,不知不觉又走到树下,将剑胚捧起,眼光却瞧着地上自己被日光投下的影子。影子越拉越长,她面若白纸,纤细的身体宛如石雕,只呆立在阳光下一动不动。

傍晚萧珩回转,安置好水缸便去看剑胚,那剑胚已被收入剑室,出现的龟裂之像消失不见,一丝异状也无,萧珩看了半晌,满意点头道:“很好,若是都这么顺利,恐怕不出两个月,就能完成了。”
他心头大为快慰,转头见长书魂不守舍,慢慢拥住她道:“等这把剑完成,咱们便再无牵挂,长书,此地太热,咱们以后另外找地方生活好不好?”
长书不语,萧珩心中满是柔情,抬手轻抚她头顶发丝,手臂移动之间,感觉她被碰触到的左臂微微一僵,忙将她放开,抬起她左臂,问道:“怎么了?”
长书不动声色,将衣袖拉下几分,淡淡道:“就是今日捶打之时,多用了几分力,这会儿觉得有些酸。”
萧珩道:“怎么不早说,我替你揉一揉。”揽着她坐到大青树上,让她偎在自己怀里,一手轻轻在她手臂上按揉。
晚风吹散江面上的薄雾,碧波沐浴在星光之下,萧珩举目远眺,面上笑意微微。离别在即,心中虽有淡淡的惆怅,但想到至此以后,和身边之人便永不分离,他满腔俱是甜蜜和期待,但觉心满意足,今生再无所求。
他摸出怀中竹笛,轻轻吹起一曲清韵,起转承接,抑扬顿挫,每一个音调的变化,都满溢着喜悦之情,长书心头却是又酸又苦,左臂上被他揉过的伤处火辣辣的疼,只能暗中忍住,静静伏在他怀中,听那笛声悠扬空澈,婉转深长,慢慢融入夜空之中。

四更时分,长书忽自噩梦中惊醒,她浑身颤抖,额头上尽是冷汗,黑暗之中屏息片刻,这才发觉枕畔空无一人。
她心头惊惶,胡乱披了衣裳,顾不得穿鞋,赤足奔下竹楼,一叠声高叫道:“萧珩!”
夜色之中并无应声,她急急攀上大树,放眼四望,四下里漆黑一片,半个身影也寻不见,她裹紧外衫,抱住树枝,睁大眼睛朝着南柯江的上游方向望去。
幸而没过多久,黑暗之中渐渐显出一道修长轮廓,长书跳下树来,飞速奔入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萧珩吃了一惊,忙放下水担,只觉怀里的人浑身冰凉,一面轻拍她背心,一面安抚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又不是不告而别,你这么惊慌做什么?”说罢,低笑一声,又道:“水都给你洒出不少……你就这么舍不得我走么?”
长书嘴唇发白,垂眸不语,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回到竹楼之前。萧珩收拾停当,过来将她紧紧拥住,两人也不上楼,只握着手坐在竹阶之上,静待天亮。
时光如流星,一闪即逝,不一会儿日出东山,阳光穿透绿叶,撒在竹楼之前,萧珩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那我便走了……你好好等我回来。”
长书闭上双目,道:“你走吧。”

一日之后,鸟语花香,声声燕啼中迎来一位远客。
微风轻拂,长书见眼前的少年长高了一截,眉宇间英气勃勃,也不觉有些欢喜,红药洗去一头汗珠,打量周围,笑道:“阿书姐姐,你们这里还真是难找啊……萧大哥几时回来?”
长书不答言,看着他沉思半晌,忽道:“红药,只怕你刚来,我便要让你走了……”
红药灌了一口凉茶,问道:“有什么事么?”
长书点头,正色道:“我想请你帮我送封信给孟卿……”
红药道:“好,出了什么事么?”
长书摇头,慢慢道:“你尽快赶到越州,越快越好,还有,你送信给孟卿之事,绝不能给萧珩知道,你能保证么?”
红药心中疑惑,想了一想,轻轻点了点头。
长书起身去房间取出信来,郑重交到他手上,道:“孟卿这段时间,都会和萧珩在一处,你一定要避开他,找机会亲自送到孟卿手上。”
红药道:“阿书姐姐放心,那我这便去了。”
长书将他送到南柯江下游,目送他快速离去,又站了半日,这才慢慢回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Cooltea、被坑得毫无怨言 两位朋友投的地雷!





75

75、七十五 。。。 
 
 

幽深空旷的大殿,被高悬于壁上灯柱中的夜明珠冉冉映亮。
尽头处的雕花高背石椅已被挪开,长长的帐幔亦被金丝涤绳缚往两边,两盏长明灯幽幽暗暗,映出上方画像内端严阔眉的越王真容。正中一张白玉石桌案上,形态各异的八把宝剑一字排开,神光隐于剑鞘之中,玄暗沉重,更显庄严肃穆。
沐言立于龛案之侧,目光隐隐含着一丝激动,缓缓扫视过石阶之下站立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大殿入口处。
沐氏一族,此刻已全数聚集在大殿之内,人人面上皆是一副兴奋神色,交头接耳,低语不休,目光间或往龛案另一侧静立的几人身上飘去。
萧珩扶着颜雪,见人群中沐远岫的眼光飘来,便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孟卿站在阴影之中,仍是一脸漠然,却不时去瞄那龛案上的沙漏。
不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自大殿入口处传来,沐云率先走入殿内,笑道:“王家人到了。”
领头的王氏族长乃是一名年过半白的女子,五官凌厉,行走之际衣袂带风,飘然走上前来,朝沐言行礼道:“沐大哥,我们接到消息,越王八剑已由颜氏后代找齐,此事当真?”
沐言颔首:“八剑在此,凌霄世妹请过目。”王凌霄走到龛案之前,摸出怀中一张羊皮纸,一一将八剑抽出剑鞘,对照那羊皮纸上的图样,逐一查验。
她身后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到萧珩身前,拱手道:“我是王曲池,你还记得我么?”
萧珩笑道:“当然记得,你还在鸣阳城内做厨子么?”
王曲池淡淡道:“你既然找齐了八剑,从今往后,我们自当跟随你。”
萧珩默然不语,与颜雪对视一眼。

王凌霄瞧过八剑,慢慢抬起头来,沐言在旁道:“圣主当年毁去除越剑详考之外所有关于八剑的史料记载,只给我们沐、王两氏留下这绘制着八剑图样的羊皮纸,以便我们辨别八剑真伪,我已将这八剑对照着我那份羊皮纸仔细看过,这八剑确实为真,凌霄世妹可有不同意见?”
王凌霄慢慢转过身,扫视众人一眼,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点头道:“我也认为这八剑不假。”
大殿之内,众人齐声欢呼,沐言神色激动,跪伏于画像之前,朗声道:“禀告圣主英灵,死士颜翎后代子孙颜雪、颜墨,现不辱使命,已将越王八剑找回,我沐氏一族,谨遵圣主遗命,自今日起,奉颜氏为八剑尊主,从此跟随尊主左右,唯尊主之命是从!”
沐家男女老幼,十数余人,齐齐跪于沐言身后,深深叩首。
王凌霄率领王氏一族,亦伏身跪拜,郑重道:“我王氏一族,亦当奉颜氏为尊,自此以后肝脑涂地,绝不会有二心!”
孟卿走下石阶,默然跪在王凌霄身侧,拜了三拜。

众人礼毕,王凌霄瞧着颜雪与萧珩,迟疑道:“尊主只有一位,这两位颜家兄弟……”
颜雪转头,对萧珩笑道:“阿墨,找齐八剑,你居功至伟,还是你来领导大家吧。”
萧珩略一沉吟,微微点了点头,走到龛案之前,点燃一注线香,对着勾践画像庄重拜了三拜,转过身来。
他紧抿嘴唇,静静站于台阶之上,见下面黑压压跪倒一片,想起因越王八剑而落到家破人亡的半生岁月,心中并无激动,也无喜悦,反而涌上一阵悲哀与苍凉。
沐言抬起头来,见他静默不语,不由道:“尊主——”
萧珩回过神来,躬身对着众人深深一拜,低声道:“多谢各位……”
王凌霄道:“尊主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萧珩沉默一阵,颔首道:“我有三件事,希望各位一定办到。”
沐言道:“尊主请讲。”
萧珩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视一圈,停留在沐言脸上,缓缓道:“第一件事,便是斩断圣主棺木下通向山岩各处的韧带,以免因圣主棺木移位,而牵动各处机关造成山崩。”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众人面上一片惊愕,沐言面有难色,为难道:“这……”
萧珩朝他欠了欠身,正色道:“沐老前辈,您曾说你们沐家人长居于此,对这山中每一处的细微变化都有感知,您当知道,圣主棺木保存至今没有发生任何异状,实乃天大的侥幸,若任由这机关存续下去,稍有不慎或者遇到地动山洪,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王凌霄柳眉一竖,上前一步,冷冷道:“尊主,大伙儿跟随您,是为了完成圣主遗命重夺天下,怎么您大事不作部署,反而第一件事便要毁去圣主费尽心血布置而成的机关?”
萧珩面色平静,转头对上王凌霄怒容,慢慢点头:“不错,这便是我要求大家做到的第一件事,你们方才既已在圣主英灵之前立下誓言,便当听我之令行事。”
大殿之内一下犹如炸开的沸水,人人脸上神色各异,低声议论不休,沐言沉吟半晌,喝止众人,对萧珩行了一礼,道:“尊主既有令,属下自当遵从。”

两个时辰之后,沐言领着沐家众人,将勾践棺木之下盘绕的树皮韧带尽数斩断,又依萧珩之命将所有可能引起山崩的机关撤去。大伙儿忙完,便来向萧珩复命。
萧珩微笑点头:“有劳各位了。第二件事……”目光转向王凌霄,顿了一顿,一字一顿道:“毁去九蚣山空墓中的所有机关,填平化骨池。”
众人更是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萧珩见孟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他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这件事耗时较长,且需大家一同出力,我等且先去九蚣山办完此事,我再把第三件事详细告知各位。”
王凌霄坐在一旁的客座上,面色难看之极,一拍椅子扶手,怒气冲冲站起身来,大步走出大殿。
沐言神色复杂,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萧珩。

五日之后,天川如锦,微风吹过山头,遍山绿野沙沙而鸣,阳光落在一处破败的村庄之内,沙石黄土在四处高高堆起,众人汗流浃背,不断将泥土运往山内地道之中。
一口水井边,吊桶慢慢升起,明玉衣袖高挽,取下木桶,舀出水来喝了一口,瞧着村内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笑道:“好师侄,你把我从七弦山庄叫到这里来,原来不是要把越王七剑给我,而是要我帮你做这填山的苦工。”
萧珩遍身尘埃,正将一筐泥土负于背上,闻言笑道:“师叔稍安勿躁,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今日傍晚便可完工,届时那七剑便会交给你。”
明玉苦笑一声,背起一筐沙土,紧走两步,跟上他脚步。
傍晚山内王陵中的化骨池已填得七七八八,萧珩和沐言领着众人在地道入口处封上最后一道土墙,又用石板牢牢盖住,方回到地面之上。

晚霞染红山头,晚风中透出丝丝凉意,大家席地而坐,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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