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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意悠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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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愕然,心被重重撞了一下。

    轻咳一声,他强笑,“我原以为这块玉佩留在你家,若有难处,可以卖掉当掉好贴补生活……”

    “不,不卖不当,娘说,救命恩人的东西,要留一辈子!”婵娟有些恼,“就算张财主说要娘还五十两银子,也不能卖它当它,娘宁可带了我逃走。”

    屈恒叹了口气,想起她可怜的身世,“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快快活活的,没有烦恼。”

    婵娟顿了顿,将玉佩收好。

    “师父?”

    “嗯。”他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习惯她这样唤,不能再牵累她一同吃苦了。

    “你睡一睡,精神会好些,说不定……说不定梅姑娘心软了来看你,知道你病了,就请大夫来……”

    “我就是大夫啊。”他闷笑一声,牵动头痛,忍不住皱下眉。

    “大夫也会生病啊!”她的声音透着恼意,又带一丝哭腔,将他的头向自己怀里靠了靠。

    “是啊,大夫也会生病……”他喃喃地,头越来越昏,越来越沉重,已经没有力气计较自己是否占了小妹子便宜。

    遥遥传来的,是谁的歌声?飘渺灵逸,袅袅不绝,令人心神沉醉不愿醒。是鲛人吧?可是……鲛人也会唱童谣吗?他含着笑,也许,是条小小的、还没长大的鲛人吧。

    再哼唱两句,就停了口吧,师父已睡了吧,不用再唱了,再唱反而会吵。其实,还是师父唱歌好听,就算是鲛人,一定也比不上。她悠悠忆起,青莲酒楼,满座宾客,一个温文俊逸的年轻人,手掌击桌,豪迈放歌——

    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清朗浑厚的歌声犹在耳边回响,曾经绕人她午夜萦回的清幽梦境,荡进她轻漾涟漪的心湖深处。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

    她悄悄握住师父的手掌,有些难为情地笑笑。

    那么温暖的一双手,她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不知过了多久,屈恒忽然翻身,头从婵娟腿上滑下,她吓了一跳,忙用手及时托住,本欲再使其枕好,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把他的头轻置在石床上,她揉了揉发麻的腿,慢慢爬到他身前,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师父?师父?”婵娟惊惶失措,用力摇晃他。

    屈恒低沉呻吟一声,蒙蒙地睁开眼,他的双眸不复清明,茫茫然地望着婵娟。

    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助地托着他的肩颈,眼泪簌簌落下。无医无药,无铺无盖,洞口离崖顶甚远,就算喊破喉咙,上面也未必听得到。她挪出一只手,用力扯下幔帐,覆在他身上,望能起些作用。

    屈恒再一翻身,头撞上石壁,他神志不清地痛哼一声,手掌覆上额头。婵娟赶紧拉住他,将他的头颈护入自己臂弯,慢慢在他身侧躺下。屈恒身子微微颤着,不自觉地偎向热源,伸臂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脸颊甚至干脆埋进她柔软的胸房。

    啊!婵娟呆了呆,双颊渐渐涨红。

    既然……既然师父抱过幼时的她,现在再抱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没什么……

    她的心怦怦跳着,身子却僵着,一动也不敢动,好像有些热?啊,热些好热些好,这样,她的身子若是热滚滚的,师父也会暖和些吧?

    悄悄伸手抱住师父的头,满足地进入梦乡,她也能给师父带去温暖了啊!
第六章
    “凡诊病脉,平旦为准,虚静凝神,调息细审。”温煦如风的声音在洞中轻轻回荡,“《经》曰:诊脉有道,虚静为宝,言无思无虑,以虚静其心,惟凝神于指下也。”

    见婵娟听得认真,屈恒微微一笑,细细解释。

    “调息者,医家调匀自己之气息;细审者,言精细审查,不可忽略也。”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要病者调匀气息呢!”她恍悟道。

    “接下来是《四言脉诀》。”屈恒伸出左手示范,右手食指在腕上指点位置,口中缓缓诵道,“诊人之脉,令仰其掌,掌后高骨,是名关上。”

    “掌后高骨,是名……关上。”婵娟跟着轻诵,手指触摸到腕上的骨头突起处。

    “不必即时都记下来,先能听懂才好。”

    “哦。”

    屈恒笑望她一眼,接着续道:“身长之人,下指宜疏;身短之人,下指宜密。”手指在腕上摆给她看。

    “哦哦。”她有样学样,三指切在腕上。

    “关前一分,人命之主,左为人迎,右为气口。”

    “人迎……气口……”她喃喃念着,手指慢慢移动,切准位置。

    屈恒拉过她手腕,“自己切腕与他人切腕位置刚好相反,应是这样,中指对准关脉,食指对准寸脉,无名指对准尺脉。”指尖缓慢轻点她雪白皓腕,让她看得清楚。

    “哦哦哦。”她不敢抬头,专心致志记忆。

    屈恒撒开手指,纳罕地看她满面羞红。这小丫头打他病后一直就是如此,自己若与她稍有碰触,她的脸就会红起来,偶尔还会像受惊的小兔般跳得远远的,搞得他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吁了口气,十天前他大病一场,昏昏沉沉睡了好久,一醒来就见婵娟趴在床边哭得眼泪汪汪,见他醒转,立刻用力抱住他,差点抱断他病弱的身子骨,害他以为自己不是生病,而是死而复生,重返阳世。

    后来,梅竞雪差人送饭来时得知他病倒,又陆续送来药物、水、衣裳等。她则三两天来一次,看他渐好,又封了他真气,以防他逃去。

    这两日,他伤病渐愈,功力可恢复至六七成,精神也颇佳,见婵娟仍是郁郁担忧,就教她些医理、诊脉、药性等,以分散她注意力,不必时时忧心他。他愿教,她乐学,日子过得倒颇是舒心顺畅。

    洞内甚为宽敞,略有曲径通向更深处,想来是有人曾常年居此练功或修行,因为连解手处也一应俱全,只有一点差强人意,那就是:只有一张石床。男女有别,总不能与婵娟同睡一床,于是只好差开时间,轮流休息。一日除去睡眠时间之外,其余的时辰就打坐调息、吃饭练功,甚至玩笑相嬉,竟是其乐融融,不知山外岁月几何。

    不过,偶尔也会有不如意的事,比如——

    ……(*……(*……

    “屈恒。”冰冷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他缓缓站起,将婵娟轻推到一边。近几次,梅竞雪来后总要与他过招,他真气被封,只能以精妙变化的招式相迎,她若拆解不掉,就用内力逼退他,却并不伤他,不似从前总以命相搏,恨不得一剑刺死他似的。

    梅竞雪武功并不及他,但绝不是来偷学他招式的!

    他沉思良久才恍悟,她竟是在相同武功招式上去看师兄昔日的影子!他心底长长叹息,基于多年前一次惨痛教训,他尽量使用自创的身形步法,千方百计地避免成为她思念怨恨成癫的可怜牺牲品。

    梅竞雪手腕一抬,青锋顿出,剑气如虹。屈恒长袖轻拂,既而侧身相避,脚下踩着九官方位,见招拆招。

    婵娟立在一侧,紧张得绞着衣角。只见石室内风声鼓猎,身形交错,一个白衫飘飘,一个碧裙翩跹,纷萦缭乱,轻盈炫目,实是好看至极。

    将近一个时辰,梅竞雪拆招不下,内劲注入长剑,划过屈恒头顶,剑气炽然,将他束发长带“啪”地震断。

    屈恒急转身,跃出剑气纵横的圈子。她已使上内力,表明今日到此即止。

    “师父!”婵娟慌忙迎上来。

    “我没受伤,你别慌。”屈恒微笑着任由她拉到石床边坐下。

    婵娟抿着唇,爬上石床,跪在他身后,轻轻将乌黑的长发拢起束好,顺便抹掉他额上的汗,越想越气,不由抬头愤愤瞪了梅竞雪一眼。

    剑光忽地一闪——

    “梅姑娘!”屈恒皱眉,手掌及时握住刺来的长剑,这一剑又疾又狠,他自忖无法催动内力,仅用两指绝夹不住。

    “你放手罢,我不伤她就是。”梅竞雪长剑凝顿。

    屈恒犹豫一下,缓缓松掌。婵娟忙抓过他手掌查看,见只有两道红印,并未划破,这才稍稍放心。

    梅竞雪瞥了一眼,收起长剑,转身出了山洞。

    “奇怪,梅姑娘为何刺你?她明知你底子尚浅……”他喃喃地,疑惑不已。梅竞雪瞧向婵娟时目光阴冷,想必是耐心渐失,如此更要尽早设法脱身才好。自己未必有失,身旁之人却恐怕要遭殃。

    “那是因为我……我瞪了她一眼。”婵娟内疚地垂下头。

    屈恒一怔,低沉的笑溢出喉咙,“我想不会是这种小事。”他顿了顿,“我要调息一下,之后要请你帮个忙。”

    啊?婵娟惊讶抬头,对上他俊雅的笑脸,立刻又垂下眸子。

    “什么事啊?你……你不要这么客气。”他的疹子都褪去了,脸干干净净的真好看。

    “昨天我教你的针灸基础手法,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就好,你在心里慢慢回想几遍,记熟了,待会儿要用萝卜试一下。”

    萝卜?他们俩的饭菜都是崖上做好了用小竹篮递下来,哪里来的生萝卜?

    婵娟一头雾水,却见屈恒已闭目冥思,又不好再问,只得将疑问生生吞到肚子里。

    半个时辰过后,屈恒调息完毕,将烛火拿到石床边,掌到最亮。然后与婵娟相对而坐。

    “师父,你要我练针灸吗?”

    “是啊。”

    “可是,这里没有萝卜啊?”她终于将疑问摆出来。

    “我就是萝卜。”他含着笑。

    咦?不像啊……她立刻晃晃头,甩掉胡思乱想。

    “梅姑娘怕我逃脱,封了我真气,我内伤未痊愈,不能自行运气冲穴,但是却可以用另一种法子。”

    “什么法子?”

    “金针探穴。”他轻描淡写地道,“你将针刺入我穴位中,注入内力,我将其导入体内,解开被封的真气。”

    “我……我可不成!”她忙摇头推辞。

    “你内力虽浅,却也足够了。”他拉住吓得快要逃走的婵娟,“你就只当我是颗萝卜,下针就不会怕了。”

    “你不像萝卜!”她细声细声地反驳,不是她不愿,只是她毫无经验,万一有个差池可怎么是好?

    “我瞧你挺爱吃萝卜的……”他住了口,他在说什么?就算他常常将她比成小兔子,也不该如此不伦不类地混说,“咳,我是说,我解了真气,咱们就出得去啦。”

    “真的?”她将信将疑,“可是又没有针。”

    “前几日我瞧见你身上有缝衣针。”

    “哦。”婵娟摸到怀里的针线包,捡出两根缝衣针,“这样不够吧?”

    是不够。

    他微笑道:“你头上的发针借我用用可好?”

    发针?婵娟迅速从头上拔下所有发针,看了看,两根银簪,三支发夹——都是笑寒师姐送她的。

    屈恒捡起发夹,将其拉直拗断。现在共有十根,足够了。

    “日后我再还你。”他柔声道。

    “不用还了!不用还了!”她有些忸怩。

    “要还的。”他顿了顿,解开腰带,脱下长袍,“你别害羞,隔衣探穴不易,你是做不来的。”

    “我知道。”婵娟抑不住满面飞红,看他继续脱掉中衣与内衫,露出清瘦结实的胸膛。

    “前面我可以自己来,背后的就要靠你了。”他轻道,将十根暂替银针在烛火上一一燎过。

    他慢慢将四支针刺进胸前穴位,另两支针挨到丹田时,犹豫一下,隔衣刺人,唉,他也很害羞啊!

    婵娟咬咬唇,接过最后四支针,看他转过身,背向自己。

    “你可认得准穴位?若刺错了,我可就一命呜呼啦!”知她点穴基本功极扎实,又钻研过人体穴位图,一句玩笑话,只是为稍减她的紧张。

    “不会错,我认得准。”她话语坚定,绝不容许自己差错分毫。

    “若觉得手不稳,就将掌缘靠在我背上,竖直刺人,不能偏斜,出了血也不要紧,莫慌莫乱。”他再次叮嘱。

    “好。”轻轻将他肩后长发移到他胸前。

    “首先用最长的银簪,肩井,两寸六分。”

    银簪缓缓探人,她的心怦怦地跳,他的肌肤光滑有弹性,极好下针。

    “大杼,一寸三分。”

    “哦。”她深吸口气,慢慢吁出,拂在他耳后。

    “心俞,九分。”

    “是。”汗滴从她鬓边滑下,落在他肩上。

    “肾俞。一寸一分。”

    连左手都抖起来了。她无处支撑,左臂不自觉地穿过他腋下,避开露在外面的针尾,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屈恒怔了怔,伸手覆上她微颤的纤巧掌背,稳稳地握住。

    “好啦!”她身子一软,跌在床上。

    “多谢你。”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

    婵娟打起精神,勉强笑笑,擦拭掉汗水,定了定神,手指握住针尾,将真气一一注入。

    “你好生歇歇,最好睡一觉,时辰到了我再唤你拔针。”屈恒微微笑着,将长衫盖到她身上。

    “好。”她小小声地应,看起来有些虚弱,闭上双眼,无意识地又蜷到他腿边。

    唉!他这个任人宰割的萝卜都没有她紧张。

    温柔地望着她秀致的小脸,他轻轻叹着,拉回心神,专心致志地开始运功。

    ……(*……(*……

    “婵娟?婵娟?”

    谁在唤她?温温的声音真好听。

    “婵娟,有蜘蛛爬到你衫子里了。”

    什么?她立刻跳起来,一头撞进温暖的怀里。

    “在哪里?在哪里?”她慌叫。

    “没有,没有,我赶跑了。”屈恒有些窘地扶住她。有次他见笑寒这样唤她起床,深觉好笑,这回没来由地玩心一起,小试一下,没想到……呃,这么灵验!

    “哎?不是笑寒师姐啊。”她揉揉眼,有些埋怨,“谁又吓我?”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他柔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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