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1.2.3全-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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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伊丝塔尔开口问道:“如果这建议具备了实施的条件,大家会怎么做?”
先是一阵沉默,在气氛已凝重到让人难堪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卡陀第一个开口,话语却是十分简短:“精兵!”
“废话!”
杜古心中暗骂,他也知道精兵是个好办法,与其培养一群庸碌之辈,还不如通过各种手段,造就几个既忠诚且又具备极强能力的高手,便是给他们再多的自由,也不会担心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反而会提高效率,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
好主意!
谁不知道梵河向来施行的都是精兵政策,新生代中,余者碌碌,却有卡陀和蜜儿两人相辅相成,支撑大局。如果都施行精兵之策,最高兴的怕就是他们了。
而这种情况放在丛巫身上,却是万万不能。所谓的人身自由问题还是其次,真正麻烦的,是那个“自力更生,获取生存资料的义务”的狗屁条款!
寻遍整个丛巫,能挑大梁者仅杜古一人而已。如若对敌,十几个“破障境”,怕是不够张真宇一人杀的!还要加上“魔兽武装”这样的大集团战斗力量,方有几分胜算!
“魔兽武装”的培养,绝不是一些“平常的投入”所能支撑的,每年丛巫在这里面砸下的钱,都超过了数百亿!培养出来的,则是一群绝对忠诚,且一心扑在武技咒法上的纯粹战士。也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丛巫日渐辉煌的明天。
现在,竟有人说,这法子不行!
让这么一群人来搞自力更生,谋生技能,是要把丛巫变成超级大市场还是建设工地?而且,把已经形成系统的培养模式拦腰截断,丛巫还能不能捆住各有所欲的成员,还是一个问题!
杜古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压抑着怒气,听其他人的意见。在他看来,失落的态度比较暧昧,从伊丝塔尔嘴里,未必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不过,迪亚斯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相比之下,禁忌可能是最讨厌《致》文第四条的势力,其高科技、大规模的发展模式,绝不允许这种制约的出现。想想也好笑,难道让禁忌大量没有自主意识的改造人、魔血妖去公司上班,然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我们有能力应对一切变化!”
迪亚斯冷淡的一句话,便让杜古完全呆住,他猛然回头,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只可惜,迪亚斯著名的冷脸,不会给他任何把握的痕迹。
伊丝塔尔笑了起来:“似乎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困扰呢!杜古大人?”
杜古抽动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会让事件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乍一听,他的回答与迪亚斯类似,但仔细想想,话里面便很值得玩味了。
迪亚斯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第五章表决
“迪亚斯!”海面上,杜古在后面叫喊,他的嗓音还算平静,可迪亚斯却听出了其中含蕴的怒火。于是,迪亚斯停了下来,回身迎候。
杜古的心情极坏,再加上迪亚斯与他交情不凡,他也懒得再掩饰什么,追上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连串的质问:“迪亚斯,你们禁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看出来教廷他们就是在限制我们的发展吗?
“‘特战队’、‘魔兽武装’,哪一个不是要大规模的资金投入?如果没有了资金,那还成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迪亚斯很随意地回了一句,看着他的表情,杜古蓦地冷静下来,他略一思忖,忽地问道:“这是理查先生的意思?”
迪亚斯略一点头,压低了声线,缓缓出声,倒颇有理查的几分神韵:“这是一次表决!投票!优势者胜出,失败者……将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不自觉地,杜古吸了口凉气。
“他的意思是……”
“理查先生很期待这次表决,并希望各方能投下聪明的一票。”
说到这儿,看着杜古难看的脸色,他摇了摇头:“任何改变都有一个过程,‘三大制约’不可能枉顾各势力的现实情况,让大家一日间改组完毕,这个过程有多久,十年?二十年?未必没有可能!”
杜古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拖?”
“错了,是改!十年、二十年时间,大家又是齐头并进,杜古,你觉得你会比别人落后吗?”
杜古先是露出失望之色,继而冷笑。
迪亚斯知道,他是放不开“魔兽武装”这样强大的战力,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这样下去,无疑他会死得很惨。
皱了一下眉头,迪亚斯终于决定把话说明白一些:“可以这么说,‘三大制约’的第一目的,并不是针对‘三大武装’这类的集体战力,其实,他们的集体作战能力,并不比任何人逊色。《致》四条不仅限制我们,也限制他们!
“如果你仔细通盘考虑全文,便应该知道,虽然‘三大制约’直接限制的,是黑暗世界的战斗方式,由此延伸到人才培养方式上。可是,他们的目的却绝不仅此而已。
“你忽略了关键,我的朋友!”
迪亚斯难得用委婉的语气说话,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让杜古恢复冷静。
“你只看到了建议成为现实后的状况,却忽视了在成为现实的过程中,我们所面临的机遇。最重要的是,你看低了‘三大制约’的目的,他们从来没有针对某一个势力,他们针对的,只是黑暗世界全体!包括他们自己在内。
“出于某种原因,我只能说这么多,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
杜古抿着嘴不说话,迪亚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欲行,却又回过头来,极具深意地道:“要仔细啊!”
不管《致》文在黑暗世界掀起了多大风浪,在最近的十几个小时内,也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各方势力,都致力于消化《致》文所带来的冲击,从多方面考虑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利益归属。
几可目见,新一轮的洪水正在蓄积之中,决堤之日,已是不远了。
新纪二0五八年二月三日上午八时正。
落实《致》文的关键步骤被提上日程。由教廷马文、圣战亚辛、异党克鲁斯皮尔联合发表声明,恳请各方势力首领,特别注明,不只是“六大力量”的首领,还包括“逃亡者”建立的各类组织,例如佣兵理事会等!
请这些能够代表几乎所有黑暗世界成员的首领人物,前往西罗巴洲教廷所在地,梵帝岗,商讨《致》文细节,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必须参加,也必须要争取的会议。
没有人表示出矜持。
“世界只有一个!”
不知是多少次重复这句话,即使是在和苏怡聊天放松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提起。每在这个时候,苏怡就笑。
炎黄内部已经达成共识,决定对《致》文持相对积极的态度。毕竟,它没触及到炎黄最根本的利益。通过这种举动,和“三大制约”缓和一下关系,也是势在必行。
我作为全权代表,马上就要出发。此时,我专程抽出时间来陪苏怡。
苏怡的预产期在今年六月,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她更致力于保养身体,非常注意自身的健康,所以一切的体力、脑力活动都很有节制,已不再具体指挥中天集团,乃至于炎黄智囊团的运作,使炎黄整体决策实力颇有下降。
对这个,我却是求之不得。
“天大地大,你的健康最大……说起来,张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苏怡温顺地偎在我怀里,闻言又笑,我说话的口气,是越来越老成了,尤其是和苏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慨不断,似是老了几十岁似的,偏偏苏怡就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在这种时刻,她身上没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锐气,也不见智珠在握、如掌观纹的从容,反倒是说不出的娇美与宁静。
我从不和她讨论外面的事情,她也很少问,数月来,就过着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日子,这种堪称静寂的生活,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苏怡却是乐在其中。
我看得出来,在我说话的时候,她特别享受听我说话的感觉,她可以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却能够最大限度地汲取里面所透出的情意。
暖融融的,醇香如酒。
不过,有些时候,她会特别好奇某件事,或者表示对我的关心,也会偶而说上几句:“听小容说,你要去开会?”
“嗯,响应‘三大制约’号召,也就是十天半月吧!或许会短一些。就看马文那些人懂不懂长话短说的艺术了……”
“那,一定要小心呢,梵帝岗是世界上‘极限密度’最高的地区,冲突起来,会很麻烦。”
“不用担心了,这个世界,如果我执意要走,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身子,馨姨说,这两天你睡觉似是不太安稳,是小家伙跟你闹吗?不好意思啦!我代他向你道歉,等他出来,就有他好看的!”
苏怡低低地笑了起来,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在我怀里蹭了蹭,我感动的叹了一口气,下颔抵在她头顶,刚长出来的胡渣子和她的头发摩挲,那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偏在这时候,我又发出了感慨:“其实,我特别希望,能够有一个非常安定的环境,让你安心生养……”
“嗯?”
苏怡一时间没听出我的意思,微昂起头,秋水般的眼波掠过我的脸颊,我脸上有些发热:“昨晚上不小心做了个梦……”
“梦?”
“嗯,梦见在孩子出世的时候,外面兵荒马乱,杀声震天,我就是想把孩子抱一下,都要连杀上数十号人……呃,这话是不是太血腥了?”
我担心会对孩子的胎教造成不良影响,声音不自觉低了八度。
苏怡浅浅一笑,微瞑双眸:“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努力,无论如何都不是罪过。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就算只是暂时也好!”
这算是多愁善感吗?轻抚着苏怡的额头,我脱口而出:“一定!”
我如此回答。
鼻息微微,孕妇常见的乏力感让苏怡很快地睡了过去,我也放缓了呼吸,缓缓调整身体,让苏怡睡得更舒坦一些。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那边射入,有容的身影从门边闪过,看着我们两人的姿势,吐了吐舌头,冲我一笑,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我也对她一笑,随即低下头来,看着苏怡的脸出神。
“稳定吗?谁见过倒流的洪水,回头的利箭?”
亚辛那张老脸蓦地闪过,他那一日对我说的话,也一句句地再现出来。猛然的,我开始明白《致》文发布的根由,也想到了,稳定,至少是暂时的,相对的稳定,未必没有机会。
“世界只有一个!”我觉得这句话挺有意思。
冬季的梵帝岗,是能够杀死人的寒意森森,抛去它宗教中枢的神圣地位不谈,只论现场观感,倒是很能让人心中不安。可以看出,教廷是尽力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只不过,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虚无缥缈的诚意,远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得可靠、顺心。
当我乘专机抵达这里的时候,在机场迎候的人大出我的意料。教廷七大红衣主教来了五位,圣战以库玛尔为首的迎接阵容也相当惊人,而最主要的是,异党首席党魁塞戈。克鲁斯皮尔也屹立在寒风中,微笑迎来。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走下舷梯,两个人便握手问候。
克鲁斯皮尔的身体和气息真的像高山一样雄壮,乍一接触,直有泰山压顶之势,身高上的差距,让我必须仰起脸看他,这感觉称不上良好,也让我怀疑,这老爷子真有九十了?
虽然在个人问题上,双方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还因为我爷爷的关系,很有几分“打出来的交情”,但在势力对话上,大家的关系实在称不上良好,握手的时候,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两句“欢迎”、“久仰”之类的废话,很快就分了开来。
梵帝岗是世界著名的旅游景点,在这里,大家当然不能肆无忌惮地在天上飞来飞去,只好坐车,这个时候克鲁斯皮尔忽然提议,请我和他同乘一车。
不符合外交礼节,但是我喜欢,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这位大佬商谈一下会议的实际问题。
豪华轿车里,我和克鲁斯皮尔相对而坐,身边没有什么闲人,在饮过一杯咖啡后,我不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道:“克鲁斯皮尔大人,在会议主题明确的前提下,我很想知道,作为《致》书的提议者,‘三大制约’有什么样的可执行方案,来应对整个黑暗世界的可能变化?”
克鲁斯皮尔依然红光满面,脸上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幻,却是非常生动,让人能从中感觉到一个智慧博学的老人,那强大的人格感染力。
“该怎样对一位长辈说话?”
老人的回应相当简短,这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其中的内涵却是怪到了极点。
事实上,这种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回应让我当场愣住了,克鲁斯皮尔的态度,绝不是一位领袖所应有的冷静和疏离,而像是一位与我关系密切,而又严厉古板的老头。巨大的身分反差,把我已经准备好的说词全数打乱,一时间,竟有些脸红。
不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老头子便低哼一声,开口道:“陛下放心,‘三大制约’不做蠢事!”
“呃……”
我真的晕了!同样是发言简短,但这老头儿前后的语气、称谓变化之大,简直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但若我真把他当精神病看待,那么,我大概会死得很惨!一时间,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在脸上勉力保持平静。
偏在这时候,克鲁斯皮尔在微笑,对这样一位如磐石般稳固的老人来说,笑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就这样开口道:“喜欢哪种风格?”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类似于一个傻瓜,可是,看着老家伙在笑,出于某种原因,我心里却猛地一松,很快的,脑子就恢复了灵活。
这种时刻,说一些所谓的外交语言已没有意义,所以,我耸耸肩,用一种很无奈也很随意的语调道:“大概是前者吧!”
老头子笑意微敛,紧逼着问道:“为什么心口不一?”
“嗯,礼貌问题,不,应该说,是国际惯例!”
“惯例?”
老人的语言习惯本来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