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这职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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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贤妃关心,本宫无恙。”淑贵妃淡淡的瞥了贤妃一眼,想把嫌疑往她身上扯,哪里这般容易,“不过贤妃当真心细,观察力非同一般。”
“好了,”皇后这时候开口了,“诸位姐妹既然担心昭充仪,等下便去熙和宫探望,不必在此讨论。”
封谨面无表情的看了几个女人一眼,放下手中的银筷,然后漱口擦嘴,淡淡开口:“时辰不早了,诸位爱卿随意。”说完,站起了身。
诸位大臣见皇上准备离开了,忙起身行礼恭送。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按捺住心底的情绪,与宗妇命妇们说了些场面话后,也起身离开。
宴席到这里也算完了,众人三三两两离开,几位妃嫔也随着皇后离开,但是心里都明白,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娘娘,”出了泰和殿,和玉把汤婆子递给皇后,“可是回景央宫?”
皇后叹了口气:“也不知昭充仪这会儿怎么样了,本宫心里担心,哪里能睡着,去熙和宫看看吧。”
京城的冬天总是没有江南冬日那般柔和,冷厉的寒风刮在身上,便能凉进骨子里。
皇后坐在绵软的贵妃椅上,明明屋子里炭火足够的旺,却觉得足底冰凉。她忍不住侧首看向坐在一旁的皇上,从昭充仪被送回熙和宫内室后,皇上坐在外室里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国宴上闹出这样的事,虽说做了掩饰,但是目睹经过的人谁看不出昭充仪流产得十分蹊跷,好在昭充仪识得大体,没有大吵大闹,安抚住身边伺候的人,让人送了她回宫,才没有让事情走到更难堪的一步。
皇室的面子保住了,只是不知道昭充仪腹中胎儿能不能保住,若是保不住,后宫就要闹好些日子了。
“太医,昭充仪怎么样了?”云夕担忧的看向两位太医,说来也巧,今日值班的竟又是毛太医,另外一个张太医与毛太医关系十分好。两人都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向来十分稳妥,医术也了得,所以福宝才把两人都叫了来。
张太医俯首替昭充仪请脉,面上虽是如常,心里却疑云顿生,昭充仪这个脉象并不是流产之相,虽说有些弱,但更像是女人月事时的脉。他不由得看了眼好友,当初昭充仪有孕,是好友诊断的,好友向来稳妥,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高德忠见张太医一直不说话,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皱眉道:“张太医,昭充仪的孩子还保不保得住?”
“这……”张太医收回手,“昭充仪脉象虚弱,需要好好补补,不若毛太医再来瞧瞧。”
高德忠知道太医院的人向来喜欢求稳妥,便道:“那快些请脉,皇上与皇后都来了,若是昭充仪有什么事,你们便瞧着办。”
隔着布绢搭上脉没片刻,毛太医面色一变,请脉当日他喝了两口小酒,替昭充仪把脉时是滑脉,便说其有了身孕,现在清醒了,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女子在月事前几日,也可能有滑脉之相的。
想着误诊的后果,又想着皇上对昭充仪的宠爱,毛太医咽了咽口水,缓缓起身,看了眼张太医,见他并无拆穿之意,只得开口道:“高公公,女子有身孕的前三月需要特别注意,昭充仪的胎儿……已是保不住了。”此时他已经在心里庆幸,幸而今日是他与张太医来与昭充仪诊脉,若是别人,他一家老小就保不住了。
云夕听到毛太医这般说,就知道主子是赌对了,不管毛太医是何种原因说主子有身孕,但是现如今主子做出流产之态,便是让毛太医明白,不管是真孕还是假孕,流产却是要做实了。若是误诊,毛太医必定不敢说出真相。若不是误诊,而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毛太医也不敢说她是假怀孕,毕竟说她有孕的是他自己,所以一切苦果还是他自己吃。
所以不管是何种原因,毛太医只有一个选择,便是对外宣称昭充仪流产了,就算抓不到陷害之人,也能让皇上产生两分怜惜,也能解了眼前的危机。
“怎么会这样,”云夕面色惨白的踉跄一下,这时见到床上的主子醒了,忙露出安慰的神情,“主子,您醒了?”
“我的孩子呢?”庄络胭声音颤抖的问。
“主子……您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云夕眼眶一红,却强忍下泪意,替庄络胭压了压被子。
半刻的寂静后,床上传来声声啜泣声,虽然压得极低,却能让人听出哭声中的悲痛。
高德忠瞧着屋子里这番景象,无声退到了外室,对皇帝皇后行过礼后道:“启禀皇上,昭充仪的孩子没了。”
皇后听到这句,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什么,本想说出几句安抚的话,但是偏头看清皇上面上冷凝的脸色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皇上眼中的怜惜,是当初徐昭容流产时所没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我们这边风俗,孩子满月后要回娘家一次的,所以明天我要带孩子回娘家,不一定能更新,希望大家见谅,不过我会尽量,只是不能保证一定能更【感觉好像废话,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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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已出版”一事,是因为我很早以前与出版社签了出版合同,因为怀孕才耽搁下来,好在出版编辑也理解,所以一直到现在仍旧耽搁着o(╯□╰)o。
所以有同学问我实体书在哪里买,现在还没有交稿,没有实体书的,如果我真的出了实体,一定会得瑟的在微博与文下宣传的,可惜现在还没有实体T…T
☆、谁是赢家?
宫里流产过的妃嫔很多;皇后、徐昭容、叶淑容,还有某些低位份的妃嫔;昭充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皇后从不看重哪个妃嫔流产;可是这次昭充仪流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更何况皇上宠爱她,对她腹中的孩子有感情;那么这一次就不会如徐昭容叶淑容那般情拿轻放。
就在皇后思索间;皇上把茶几上的茶杯挥到地上,沉着脸道:“好好的怎么会流产。皇后,国宴素来由你负责;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有人做手脚?还是说;你巴不得昭充仪的孩子没了?!”
“皇上,妾冤枉,”皇后见此事牵扯到自己,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妾没有察觉有人算计昭充仪,是妾之过错,妾不敢推诿。但是妾怎么会想昭充仪没了孩子,毕竟孩子出生,也会叫妾一声母后,那也是妾的孩子啊。”
“那你说说,昭充仪又是为何流产?”封谨也不让皇后起身,任由屋内其他几个妃嫔看皇后跪在地上。
“回皇上,妾已经让人查过昭充仪用过的食物与餐具,昭充仪用过的食物并无问题,只是她用的一些碗碟上侵染了归尾、桃仁、榆白皮、通草、丹皮、附子等物熬制而成的药汁,桌椅也由药物侵泡过。妾已经把摆放桌椅还有做膳食、端膳食的奴才抓了起来,不知皇上是否派人问罪。”皇后心里冷笑,便是她不出手,想要昭充仪流产的大有人在,这次也不知是谁出的手,竟钻到了国宴的空子。
“好一个处心积虑,朕的后宫还真是安宁!”封谨冷眼看了眼在场其他妃嫔,妃嫔们被皇上看得胆战心惊,不自觉纷纷垂下头,不敢迎视。
“罢了,皇后起来吧,”皇上收回视线,冷哼道:“朕把这事交给你查,希望你给朕一个交代,后宫乱成这般,是你皇后无能,若你查不清楚,这后宫的事宜也交给别人来管吧。”说完,拂袖走近了内室。
皇后脸一白,没有实权的皇后还算什么皇后。即便如此,皇后仍旧稳住身形,跟着皇帝进了内室。
剩下的几位妃嫔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露出幸灾乐祸之意。
高德忠同情的看了眼皇后的背影,皇上终于忍不下赵家了,如今借故给皇后没脸,只怕日后皇后在后宫的日子难复往日风光了。
进了内室,一声声压抑的痛哭声让封谨步伐顿了顿,方才走向床边。往日鲜活亮丽的女子面色惨白,面下的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见到这个情形,他微微一愣,记忆中昭充仪似乎从未哭过,每次见到他总是会露出开心羞涩的笑意,让他瞧着便觉得心神通泰。如今昭充仪没了笑,没了活力,他心里终究起了几分怜惜。
“皇上,孩子没有了,妾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床上的女人抓住了他的手,白嫩的手掌不停的颤抖,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烫得让人有些心慌。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妾没有为您生下孩子,妾没有用,没有用。”声音压抑而又嘶哑,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悲伤。
封谨伸出另外一只手把人揽进怀中,轻轻拍着怀中的后背:“爱妃,你还会有孩子的,一定还会有我们孩子的。”
跟着进来的皇后刚好听到这一句,身子微微一晃,幸而和玉把她稳稳扶着,方才没有让人瞧出异样,当年她流产时,皇上曾说过这样的话安慰她吗,是没有说还是自己忘记了?
被皇帝拥在怀中的庄络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地都崩塌一般。皇后却觉得这个场面异常刺眼,感觉不到半分庄络胭的悲戚,所以她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皇上拥着另一个女人。
随后进来的淑贵妃贤妃等人见皇后不说话,也都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庄络胭的哭声,不免有了两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今日昭充仪的孩子保不住,那么待他们有了孩子,就一定能保住吗?
后宫中没有简单的女人,简单的都失宠了或者死了,剩下的女人注定要斗一辈子,知道决出最后赢家为止。
“太医,昭充仪伤了身子,要好好替昭充仪补身子,朕希望不久后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昭充仪。”封谨抚着庄络胭的发丝,像是要抚平庄络胭的悲伤般,“天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后面色泛白的看了眼皇帝的侧影,扶着和玉的手出了熙和宫,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她上步辇的动作停下,“和玉,本宫怎么觉得今儿特别冷呢。”
和玉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罢了,走吧。”皇后坐上步辇,回头看了眼熙和宫的牌匾,缓缓闭上了眼睛。
“恭送皇后娘娘。”几人目送皇后离开后,淑贵妃淡淡看了眼贤妃:“贤妃心细,想来应该去帮皇后看看,哪些奴才胆大包天算计皇家子嗣。”
“这是嫔妾的本分,嫔妾听闻淑贵妃母家有人在殿中省当差,定也能帮着询问一二替皇后分忧才是。”贤妃笑着的看向淑贵妃。
淑贵妃嗤笑一声:“我等无能,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哪里还需我母家那点些微本事。天冷,本宫也该回宫了,先走一步。”
“恭送淑贵妃,”贤妃盈盈一拜,看着淑贵妃仪仗离开,转身看着其他其他人,“我也该回宫了,诸位姐妹自便。”
“这会儿二皇子独自一人在宫里,我也该回了,”向来寡言的宁妃笑了笑,坐上步辇离开,最后只剩下柔妃与徐昭容两人。
“都走了,本宫也该走了,”柔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昭容:“今晚雪景不错,徐昭容是个雅人,赏赏雪景也不错。”说完,摇摇上了步辇。
待柔妃离开后,徐昭容才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宫里。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封谨让庄络胭躺好,又替她捻好被子,“朕知你心里苦,一定会好好清查之事,还你还有……孩子一个公道。”
“皇上,是不是妾奢望太多,才会留不住孩子?”庄络胭哀戚的看着皇帝,“当初妾进宫时,曾经对菩萨许愿,若是得皇上青眼,愿意用自己一切来交换。若不是妾许下这样的愿,孩子是不是能保住?”
“是妾太贪心,太不知足,”她伸手捂住双眼,不让皇帝看清自己眼中的痛哭,“这个孩子一定会恨妾,妾的自私害了他。”
“朕不信天地,不信神,”封谨拿下她的手,直直望进庄络胭眼中,“对朕来说,宠爱你是因为你自身,并不是神仙保佑。若这世间真有神,那么天下便没有那么多痛苦。朕承诺,你一定还会有孩子,有我们的孩子。”
庄络胭定定看着皇帝,突然搂住皇帝的药,痛苦出声,再不是之前压抑的哭声,而是嚎啕大哭,仿佛要哭走自己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又仿佛绝望的人找到自己的救赎,终于可以尽情哭一场。
这一晚,后宫很多人睡不着。
这一晚,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安慰昭充仪到深夜。
有人恨皇上对昭充仪的宠爱,有人庆幸昭充仪孩子没了,但是不管如何,他们也都小心着不被拖下水。
熙和宫最近几日显得格外安静,虽然皇上太后皇后都有不少赏赐下来。
庄络胭坐在床上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看着云夕端着一碗药进来,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