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狂(凤女恨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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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我们大老远来了，要是长空公子不见怎么办？”桃绮大声惊呼，引得路人侧目。
“他会见的。”一个主动相助的人，一定有所图谋，她主动送上门，他怎么会不见。他想要的是什么，她想，只要不超过她的底限，他想要的她都会给他。
到了长空府门前，出乎无颜的预料，这不过是闹市中一间极普通的宅子，低矮的围墙被里面的树压过了，无颜分不清那是什么树，脑中却闪过“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词句。
“里面好像种了好多杏树。”桃绮踮着脚张望着，“为什么不种桃树呢，杏树结的果子又不好吃。”
无颜心情不知怎么地好了起来，走到门前，敞开的大门内并没有人守着。三人走到门前，黑子正要敲门，里面闪出一个女子不悦地打量了黑子一眼，无颜认得她就是那天送东西来的女子。她从斗蓬的空隙中也认出了无颜，脸上多了一抹愠色。
“我家公子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她没好气地说。
“改天是什么时候，今天不回来了吗，不如让我们进屋等，顺便喝口茶。”桃绮热络地说，她早就走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谁会倒茶给你们，快走快走。”她挥手道。
“安儿！”一位老者怪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一会儿，他出现在前面，恭敬地弯着腰，“公主，里面请，家主正在更衣，很快就会出来。”
安儿扁扁嘴，被管家瞪地不敢说话。管家在前面引路，带三人到一个院落前，“公子很快就出来，安儿，还不去侍候。”
“是，管家大人。”她不甘愿地说着，慢吞吞地走入院内。
“原来你就是管家大人呀，我们要在这里等吗，这里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也没有茶果。”桃绮坦率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板着脸的管家面露和善，“还请两位去前厅用茶，这个院落外人不得入内。公主除外。”
“这样……”桃绮看向无颜，等她示下。
“你们去吧。”无颜说，朝不放心的黑子递了一个眼色。到了这里，用不上蛇灵，不过她的实力也不差，不怕会出什么危险。她也不觉得长空凉会对她不利。
“老奴带两位下去，公主请自便。”管家说道。
无颜点头，等他领着两人离开，她转身进了院子。外面的道路似乎有特别的方式排布，路旁的杏树长得怪异，像是活物一般。院子里面倒极普通，无颜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安儿说话的声音和男子温和的回应，想来那位就是长空公子。在院落里站了一下，她看到另一边的房间打开着，里面似乎是书房，便朝那里走去，想到长空公子总不会在院子里跟她见面。
书桌很整洁，从外面看并不觉得里面大，等走入其中看到堆积如山的书藉时，她发现里面像图书馆一样，远比她想的宽敞。书案孤单地立着，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无颜走近细看，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画卷。展开来一看，她微有些吃惊，画纸上画着的女子不就是她吗？是她又不是她，有许多的不同，画上的女子没有胎记，还露出温暖的笑，打扮上也透着成熟。这不可能是她，也不会是尤珍儿，她见过珍儿年轻时的模样，跟画上的不同。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把画收好，却没有放回原地。回头时，屋外的阳光刺得她恍眼，她看到阴影处有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正望向她，在一片光亮中她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谁让你动公子的东西。”安儿眼疾手快，夺过无颜手上的画轴。
“是本宫无礼了。”她冷声道，总觉得这个女子对她抱着莫明的敌意。回头时，她正对上长空凉不安的目光，歉疚和惊讶在眼中闪烁着，终被他压了下去，回复了平和。
他紧握着画卷，淡笑道，“公主请外面坐，屋子里面太杂乱了。”
“这间书房是公子读书的地方，里面连茶水气都不沾，更不会沾生人的浊气。”安儿嘲讽道。
“安儿，不得无礼。”他低声斥责，朝无颜不好意思地笑笑。
无颜懒得计较，跟他到了外面。忽地想起那天浮遥对他的夸赞，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的确，他长着一张极为俊雅的脸，不过模样倒是极次的，她总觉得他周身透着平和，似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竹墨香。
小院中摆放着桌椅，无颜落了座，想到他一直坐在轮椅上就觉得可惜了。老天果然不肯给人十全十美，他定是把别的好都占绝了，才失了一双腿，无颜想道。
“本宫此次前来，是要谢公子助百里除去一大祸害。”她单刀直入地说。
“公主言重了。”他谦逊地低下头，目光似藏着什么话，在睫毛上一闪一闪的。
她最怕这种有话不说的人，猜人的心思太麻烦了。“除了道谢外，本宫还想请公子到百里为官。”
“哼！”安儿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来是为了这个。
长空凉正想答，被她一哼，倒不好说话。顿了一会儿，他说，“公主的美意，草民知道，草民……”
“我知道公子不想入仕为官，是不是有什么疑虑？”无颜问，不想听读书人那一堆托词。
“不是……”他忙说。
“就算有，你又能做什么！”安儿在一边讽刺道。
“安儿……”长空凉似乎有些急了，“你先下去。”
“公子……”安儿嗔怪着，不满地嘟起嘴，知道长空凉不会改变命令，只得下去。
难道她是在吃醋，无颜想，安儿的态度和长空凉手上的画似乎说明着什么。她目光微变，挑着眉问，“公子要怎么样才肯到百里为官呢？”
“草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公主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草民定全力相助。”
“所以呢？”她盯着他温和的笑，忽觉有些刺眼，比阳光更刺眼。
“什么？”长空凉不明白她的意思。
“要娶我吗？如果你肯帮百里，我可以嫁给你。”她淡淡地说。这不过是一个交易，用身体交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她也需要一个夫君，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比那些大家公子好掌控。
“不是……”他看到手上的画，知道她误会了，急忙想要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想娶我？”她反问。
他一愣，盯着她的容颜，脸渐渐透出粉色，“不是……我……”
天下人若知长空公子也有这样羞窘的面容定会啧啧称奇。
“无颜，别开玩笑了，你不会真要嫁他吧。他太危险了，会害到我们的。”蛇灵大喊抗议，他才不要术士一直呆在旁边。无颜却不理会他。
凉平静了一些，小声问，“我真的可以吗？”
他按着自己的腿，坦然望着她。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但若能给她帮助，就这样跟她在一起让她利用也可以。
“这句话，我也想问你。我可以吗，貌丑，心恶，且是不洁之人？”她坦然说着，心中从不把这些当成缺陷。她现在活着，且能掌控生死，这不比许多人强上千倍。
“没关系。”他急忙说，目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头藏着发烫的脸。
“那这幅画我就当信物收下了。”她拿过他手里的画。
“嗯。”他点头，不敢看向她。
“明天一起回临平，可以吗？”
“好。”
想不到他还挺好控制，无颜想，这次她好像找了一个不错的夫君。确定了时间，无颜出了院子带人离开。一直守在外面的安儿一看她走了，跑到长空凉身边。
“公子，你真的要去临平吗？”她可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长空凉望着无颜离开的方向，怔怔地，听不到安儿的话。安儿一恼，在他眼前用力拍掌，“公子，我跟你说话呢。”
“哦。”他回过神，脸上顿时通红。不安地握着手，他皱起眉，“安儿，怎么办，我要跟她成亲了。”
“她？百里无颜？是不是她逼你，我找她理论去！”安儿气恼道。
“不是。”长空凉连忙拉住她，小声说，“是我骗了她。我没有说长空家族的事。”
“公子……”安儿气地跺脚，眼中闪着泪花，“公子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吗，是真想娶她吗？她长得丑，也不像是好人，还失身给了赫连朝的太子……”
“这些都没关系。我……我想娶她，让她幸福。安儿，以后你也得收敛言辞，不能透露长空家的事。”
“是。如果公子这么希望的话。”她沉着声，眼中的痛。苦化开了，守护多年的男子他的期望，她怎么能违抗。她不过是他的奴罢了。
第四十章 争执凤女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纸婚约，就能请动长空凉。刚到临平时，无颜就考虑过自己的亲事，卢老提供的名单有朝中大员的公子或者新入仕的官员。她会给他们地位，他们则要有能力和百分百的忠心，这样才公平。朝中大员提供的帮忙其实并不让她看重，他们都老了，没有能力再继续占那个位置，她也没发现哪位新进官员有突出的才能，百里朝靠他们还不够。武将那边，她倒不担心，浮遥很有潜力，马将军手下的将士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百里缺少的不是武将，而是像长空凉这样的谋士。画中的女子不管是不是她，仗着能让他在意的容貌，她可以相信他，至于他的才能，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她要烦恼的，就是反对她成亲一直在她脑中闹个不停的蛇灵。
“不准成亲！我不准！”
他在她脑中喊了一个下午，无颜开始想不理，但他好像不会觉得累，一直在大叫，扰得她不得安宁。桃绮一直想到街上逛，无颜带她来本来是想送给长空凉，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她不想出门，就让黑子陪着桃绮逛街，黑子怕无颜有危险不敢离身，被无颜下了命令才敢离开。两人也没有在外面逛很久，无颜一个人呆在房里，被蛇灵吵得受不了，索性闭目养神。蛇灵见她不回应，火气上涌，从她的胎记里钻了出来，化成巨大的黑影，将她包在里面。
“我说了，不准你成亲！”他冷冷命令道。
“为什么？”她望向笼罩在眼前的黑暗，目光中现出冰冷。
从黑暗中凝出真身的黑影，任性的眼盯着她，“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和别人在一起。”
“我们不是在一起吗，你一直在我体内。”
“这不一样。”他说的并不是这个。黑暗化开，聚成影练绕着她的身子，“如果你跟他成亲，我就把你带走，再不让你踏入尘世。”
他的法力变强了，无颜暗想，沉下目光，“如果敢阻拦我报仇，哪怕是你，我也一定会除去。”不管是人是妖，她都不放过。
“你想杀我，要赶我走吗！”他的声音变得尖细，缠着她的黑影慢慢收紧。
无颜觉得腰身收紧，指尖滑出银针，划向缠着她的影练。蛇灵散开身体，现身站在她面前，还是少年的面貌身后拖着长尾系着她的身体，平时娇蛮的模样多了几分杀意。
“你敢跟我动手！”他冷冷控诉道。
“又不是第一次。”以前练功的时候两人常动手，但这次不一样，无颜也知道，却没有任何愧疚。是他太任性了。
“好，既然你要跟他在一起，想要他帮你，以后就不要再让我帮你监视别人。你去成亲吧，说不定我还会送份大礼给你。”它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回到她的体内。
无奈地收回手，无颜垂下目光，回到原处继续闭目养神。当初说要帮她的是他，的确跟蛇灵合作，她复仇方便了很多，但是这不也是为了他吗，等她的怨气平息了，他也就自由了。那个时候，失去仇恨之心的她，任他处置也可以，她想象不到那样的自己，也不知报仇之后要做什么。蛇灵不再吵闹，她的世界也失去了声响，心跳的回音显得空旷，这个声音曾是她最爱听的。活着的声音，杀人的时候，盖过所有声音，惨叫声、碰撞声、枪声……都被心跳声掩盖了，她的世界只有自己。有个人进来过，又走了，剩下一个影子在她心里，积成巨大的阴影，让她的世界被黑暗掩埋。黑暗中唯一的真实，就是自己的心跳，她活着，她要报仇。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候，她到渡口等长空凉。他如约而至。
“安儿要陪我一起去，我腿脚不便从小由她照顾。”他坐着轮椅，身后跟着安儿。
“好。”无颜点头，没有在意安儿眼中的气恼。
等无颜上船后，安儿轻松地抱起长空凉到了船上，再下船拿轮椅。渡口的人都停下来看她，被她的怪力吓到了。桃绮好奇地打量着安儿和长空凉，她昨天没有看到传闻中的长空公子正失望呢，原来传闻的人身边真的有奇人异士。仔细观察安儿和长空凉的动作，她恍然大悟般地说：“怪不得要带上她，原来是一对呀。”
安儿黯下目光，转头看向别处。长空凉有些尴尬地看了无颜一眼，以为她误会了。无颜倒没有多想，她和长空凉的亲事还没有跟两人说，也难怪桃绮敢乱说。
走到长空凉的轮椅旁边，她按着椅背道：“这个人，是未来的驸马。”
“哦……咦……”桃绮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转头问旁边的黑子，“驸马是指公主将来的夫君吗？”
“是。”黑子无奈地说，也拿她没办法。
“怎么办，我还跟菊清姐姐打赌说，驸马一定是许太常家的六公子呢。不过菊清姐姐也没猜对，她说许六公子虽然俊秀，但不及何二公子坦诚，她以为会是何二公子当驸马。”她自言自语地说，声音却不低，足够他们听见。
怕横生事端，他们是包船回临平，幸好船上没有别人。安儿皱了一下眉，仔细盯着无颜，如果她不是真心喜欢公子只是为了利用公子才提出成亲，她可不答应。那张冷淡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了桃绮一眼，无颜心里想的是早点把桃绮安排到别处去，留在身边实在麻烦。
“在下是不是阻了公主的好姻缘？”长空凉淡笑地问，压着心中的内疚，他是不是逼迫了她。
没等无颜回答，安儿就等不及说，“公子怎么会这么想，世上没有比公子更好的人了。”
可是凉不是想从安儿那里得到答案，她也明白了，就算无颜不是真的喜欢公子，公子也放不开手。
伪装了十五年，无颜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