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狂(凤女恨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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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出来这么个人？无颜暗想，他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行动会给他带来多大麻烦，合该他撞上来。眼底微冷，她理所应当地白了他一眼，“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东西，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敢到我面前丢人献眼！”
街上一下子静了下来，刚才红衣男子的现身勾起一半人的好奇，现在女子的回话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个大家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一奇，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被这样说也是一奇，难道是这女子长得比天仙还美？男子也是一愣，她没有想象中的羞涩，也不是正经的拒绝，开口就是骂人的话，难道是他的魅力减退了。眨了眨桃花眼，入了他眼中的女子没有不落在他怀里的，薄薄的嘴哄过多少女子伤过多少女子，如今微勾着轻巧的笑，将往事一笑而过。
“美人骂得好，我最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他轻狂地说，不知何时闪到无颜眼前抵住她面纱下的下巴。
“放手……”观语和随行的人想要阻止，却轻巧被他避开。
红袖一甩，他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定在原地，能说能看却不能动。戏谑地扣住无颜的腰，他笑道，“美人，这下没有人打扰了。”
第七章 蛮横凤女
没人打扰？这满街的人难道都是死的，无颜冷然地想，面上露出愠色，伸手朝他脸上打去，却让他抓在手里。电视剧真没有演错，女人呼巴掌时一定会让男人抓住，她想，听到蛇灵又笑了起来，说她的反应狗血。不理会她，无颜做着该有的动作。暗处的人都等着看呢。
“松手，快松手。要是你现在滚开，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然等我哥哥来了，定让你满门抄斩！”她大声吼道，明显露出惧意。
她是在害怕吗……男子打量着微颤的她，邪气地直视她闪烁的眼，空荡荡的眼底什么也没有，却更想让人看出些什么。
“大胆刁民，还不放手。”定在旁边的观书也急了，如果无颜出事，他们没人吃罪得起。
“软玉在怀，怎么舍得放。”他搂得更紧，把无颜困在怀里，想着是不是把她带回去，这么有趣的人值得他多花几天时间。
“这位公子，还是快些松开的好。”随着一声清亮的劝说，一个男子摇着扇子穿过人群走到他们前面。
着急地望过去，无颜心里却漠然，世上果然没有路见不平的事，及时出现的人皆有所图，所谓巧合带着几分天意几分人为。
“梅公子，快救救……小姐。”观书一看到来人像看到了救星，连忙求助。
这位梅公子就是梅妤莹的哥哥梅瑾风，他比绵延大两岁，正好二十。皇上常赞他生性沉稳，谦逊知礼，在无颜看来却不是如此。梅家与赫连家当初都是百里王朝的臣，草莽出身的赫连笈现在成了王，显赫的梅家却继续称臣，任谁都有些不服气。梅瑾风从小和绵延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兄弟，瑾风话不出看似处处不如绵延，事实如何又有谁知。
“梅瑾风，还不快来救我！”无颜摆着架子命令道。
因为他是妤莹的哥哥，无颜一直很讨厌他。两人在宫里见过几次，他对她很恭敬，算是所有人中对她态度最好的，她却不领情，没给过他好脸色。不介意她的无理，瑾风打量男子的打扮和他手上那朵芙蓉，忽地想到什么。
“不知公子可是“芙蓉一笑百花淡”游浮遥游公子？”
“正是。”浮遥老实不客气地应道。
周围的百姓皆变了脸色，女子朝后面躲了躲又忍不住好奇打量，他捉到她们的目光，笑着扫了一眼。看到不少女子红了脸，他不禁得意，这才是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不像她。他就是游浮遥……她脸色未变，脑中展开他的模样，这样的男人竟让万千少女心碎，她真是不懂。他是江湖上新出现的剑客，亦正亦邪，一身轻功最是了得。不管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还是抛头露面的姑娘，凡是入了他的眼，没有他哄不来的。风月场中的红牌都被他骗住，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小姐，他喜欢时能为女子窃取珍宝，不喜欢时不管女子如何哀求，也能狠下心抛开。有不少人家上衙门告状，想要抓住他，他也不躲，大摇大摆地上了公堂，说是你情我愿气得对方无言相对。有官员想治他的罪，他就骗了他的女儿，一夜夫妻后消失无踪。没人敢治他，女人为他伤心断肠却都不怪他，还不希望家人多事惹恼了他，盼着有一日能和他再续前缘。无颜听人说过他，当时并没留心，现在她记住了，这一身红衣和那朵娇媚的芙蓉，真够惹人厌的。
“游公子，不知能不能先放开这位小姐。”瑾风问，语气带着平时没有的冷意。
“你跟他废话什么，叫你的人把他直接剁了了事。”无颜叫嚣着，语气很是不满。
“有趣。我倒要看看让梅相之子如此上心的女子长什么模样……”浮遥戏谑道，伸手要拉她的面纱。
“住手！”瑾风着急，从袖中射出暗器。
浮遥知道他会动手，想避过却动弹不得，绕在他身上的暗影正抓着他的手。等他手上受伤了，暗影消失在他和无颜相挨的缝隙间。他目光微变，以为有人暗中跟他作对，不敢有其余的动作。怀里的无颜已经被瑾风拉走，浮遥看着她受了惊吓的模样，心想，再缠下去她也不会在人前露出真面目，“小姐，今日有人扫兴，游某就先走了。改日，我们再单独聊聊。”
受惊的无颜回过神，冲着空了的地方大骂，“谁要跟你聊，什么东西，你也配！”
“小姐，可受伤了吗？”瑾风紧张地问。
“没有。”她冷冷地说，看两人还握着手，连忙抽了出来，“你好大的胆子！”
“还请小姐恕罪。”他涩涩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恭敬地说。
“恕罪，你可知冒犯了我是什么罪吗！”她骂道。
他救了她，她却还要问他的罪。周围的人知道瑾风平时的好，有人看不过眼，指责道，“小姐，你也太霸道了些，梅公子可是从淫贼手上救了你。”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她冷瞪了一眼，扬手要打那个说话的人。
“小姐，莫要生气，这都是瑾风的错。”他拦到她身前好声劝道。“小姐难得出门一次，不要失了兴致。瑾风知道这里最好玩的地方，不知小姐可否赏脸给我赔罪的机会？”
众人算看明白了，他们一个愿骂一个愿受，不干旁人什么事。许多人惋惜了叹了一声，只希望这位小姐真长得貌若天仙，那有些脾气倒还说得过去。
“你还算识相，比你那妹妹强多了。”她得意地说，看着定在那里的人，恶毒地眯着眼。“连一个小贼也对付不了，跟着有什么用，就让他们在这里思过。梅瑾风，我们走。”
“是，小姐。”瑾风温和地说，朝观书他们愧疚地看了一眼。
等他走开没一会儿，他的手下就替他们解开了穴道，一行人一起跟在身后保护他们，倒比在旁侍候舒服多了。观语看着任无颜差遣打骂的瑾风，觉得让他受罪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凤女，怎么能劳动瑾风相伴逛街，无颜冷然地想，继续任性地买东西，只是满街的物什可有一件融得进她黑白冰冷的世界？
第八章 无知凤女
“哥哥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酒楼上，无颜大声抱怨，端起一杯茶灌了下去。觉得还不解热，她用袖子扇着风，又倒了一杯。
“在下已经派人去找公子了。”瑾风好声好气地说，接过茶壶替她倒水，又从怀里拿出扇子在旁边轻轻扇着。
旁边的奴才看他这样做，才不得以地说：“公子，让奴才来吧。”
“不用在意，你们照平常做就是了。”瑾风淡然一笑。以前呆在宫中，他就发现奴才只是表面上对无颜恭敬，她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却没人会主动来侍候，就连翠纹也常有不周全的时候。这次怕翠纹跟着碍事，绵延没有带上她，无颜也没有在意，反正翠纹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她常常在嘴上骂的没用的奴才，对她来说，是真的没用。
“扇大力些。”无颜吩咐道，像是把瑾风当成是奴才。
瑾风倒不在意，仍是淡笑着，手上加大了力度，“小姐，这样舒服了吗？”
“差不多吧。”无颜得意地勾了一下嘴角。逛了大半天，买了一堆没见过的东西，她早就累了。正好瑾风说这个酒楼不错，她便跟他来歇歇。
老板认得瑾风，令小二在外侍候。等两人喝了茶，瑾风看她态度好些了便问，“小姐，想吃点什么？”
无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想吃什么都有吗？不是事前定好的？”
“不是。”瑾风温和地说，知道她在宫里每天要吃的菜都是事前定下的，皇上说过她想吃什么可以让御膳房做，可是她要真说出几样了，那几样准是材料不全做不出来；她曾气得想去砸了御膳房，还没有走到半路就让人拦下来，说是皇上的旨意。她很怕皇上，一听对方这么说，不得不回去生闷气，后来她向皇上告状，皇上说要处御膳房的人，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
“我想吃烧鸡，也有吗？”无颜期待地问，“御膳房的人说不好做，每天的份额只够皇上吃的。”
“你想吃多少都有的。”他郑重地说，看她的目光多了一抹心疼。
“为什么这里有，宫里反而吃不上呢？”她气呼呼拉下脸，站起身要跟外面侯着的小二理论，“我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小姐……”瑾风连忙拉住她，眸光一转，他机敏地解释，“这是皇上的旨意，要先天下后帝王。”
“真的？”她怀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消片刻，便坐回位置。“先让他们上菜吧，选好的贵的上。”
“好。”瑾风点头。
观语知意，到外面吩咐小二上菜，没过一会儿，两人桌前就摆了一桌子的美味。
“哇，这里的菜比宫里的还多。宫里的菜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皇上也太省了，除了国宴的时候，都吃不到好吃的东西。”无颜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旁边观语他们冷笑地看着，是御膳房的人故意怠慢她，宫中就连普通的嫔妃吃得都比她好。
“喜欢就多吃一点。”瑾风替她夹了远处的菜。
她尝着觉得味道好，也不顾礼仪站起身踮着脚夹离她最远的菜。嫌夹着麻烦，她索性把整盘端到面前，倒进自己碗里，旁若无人地吃着。观语他们皆笑她粗鲁，唯有瑾风淡然看着，眸眼深处藏着若有似无的情愫。
“这小子不会真的瞎了眼看上你了吧。”蛇灵讽笑地问。
无颜只顾自己吃东西，不搭她的话。蛇灵觉得无聊，冷哼道，“这些东西哪有羊排好吃，对我来说，只有刚出生的老鼠崽、羊排、血鸭最美味。”
“蛇肉最好吃。”无颜冷不防地在心里说了一句。
“你竟然吃蛇肉！”蛇灵恼火地在她背上拧了一把，“活该你被我子孙吃掉。”
风卷残云般把一桌子的菜吃了七七八八，无颜打了一个饱嗝不雅地拍着肚子。“好舒服。要是天天能出宫就好了。”
“如果你乖乖听话，本公子自然会常带你出宫。”门外，传来绵延的声音。他推开门，把一只镯子扔进她怀里，“看看，喜欢吗？”
“喜欢，最喜欢了。”她把镯子套进手里喜滋滋地看着。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惹事？”他冷着脸问，余光向行礼的瑾风点头示意。
“没有，我除了买东西别的事都没有做，不信你问梅瑾风。”她拉拉瑾风地袖子，目带威胁地问他，“你说是不是？”
“是，小姐的确没有做什么。”瑾风无奈答道。
“也没有打骂下人？”
“没有，我怎么会。”无颜急忙说。
“那就好。”绵延见过了妤莹心情正好，也没空理她，看一桌子酒杯狼藉，他皱了一下眉，“好了，我们回宫。”
“现在就回去？”无颜依依不舍地嘟着嘴，“我还没有逛够呢。”
“下次有机会再说。”不想再和她多缠，他转头对瑾风说，“表哥，多日没进宫，不如陪我回去下一局？”
“好，微臣可不会让殿下。”他打趣道，仍是一派温和的表情。
“我才不会用你让。走吧。”他和瑾风离开雅间，也不招呼无颜。
这样的冷落，她早就习惯了，跟在两人身后，她继续扮着她的角色。真正属于她的时间，只在黑夜中。
第九章 暗黑凤女
回到宫中，绵延和瑾风两人去下棋，无颜想跟去太子不准。她只得回宫，一路上都气恼地嘟着嘴，等看到手上的镯子才露出满意的笑。
“翠纹，这是太子送的。”一进宫殿，无颜就扬着手向她展示，同时向宫廷中其他忙碌的人扫了一眼，确定他们都看到了才得意地回到房间。故意用戴着玉镯的手接过翠纹递来的茶，她挑着眉吩咐道，“今天晚膳不用传了，太子在外面请本郡主吃了比御厨做的还好吃的东西。翠纹，把买好的东西放好，本郡主累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躺下。翠纹等她睡熟了，放下床幔退出屋外，整理无颜逛街买下的不值钱的小东西。从无颜六岁开始，翠纹就派来照顾她，向义田报告她的一举一动。初见时，她不敢相信这个脏兮兮的孩子竟是郡主。派来抚养无颜的嬷嬷对她很不好，如果她哭闹准换来一顿好打，送来的饭菜都是奴才们吃过了剩下的才给她，有时几个奴才聚在一起赌钱，输了就找无颜出气。到昭阳宫这样没有油水的地方当差，是他们的晦气，他们的气当然出在连累了他们话也说不清的无颜身上。直到皇上发现她受的苦，或者说，皇上觉得她受的苦够了抽出时间来关心她，无颜才脱离了被奴才虐待的苦难。昭阳宫换了一批奴才，怕再有人倚老买老，用的都是年少的宫女太监，翠纹是其中之一。不过无颜的境况并没有变得太好，奴才都跟她不亲近，皇上时而对她亲切时而对她残酷，她原本怯懦的性子也变得更加扭曲。开始，翠纹看她可怜还想多少待她好些，见识过她的无理取闹野蛮任性后，她也失了耐性，只想做好自己的本份，懒得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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