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绝色囚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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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儿这丫头出门了?”白棋明呷了口茶,往府门口的方向望了望。
“听梅儿说是要出去赏灯,想是这些个小丫头爱凑热闹,央着小郡主出门的。”白成挑着话答道。
低叹了口气,又低头抿了口茶,白棋明这才缓缓道:“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出去逛逛也是好的,整日闷在屋里,倒把姑娘家的精神气儿给弄没了白成啊,元宵宴的事就不要铺张了,族里的人也就不请了,一切按着团圆夜的规格来办,具体的事你再和佟姨娘商量着办。”
自郡主离世,这府里一直冷冷清清的,想来侯爷也没那心思吧,哎!“是,老爷!”白成低声应下。自白棋明辞官,定北侯府便改作了公主府,侯爷也变成了老爷,府里与朝廷的联系少了,倒越发像一般名门旺族了。戎马一生,老爷确实该歇歇了,只待小郡主出了阁,便没有挂念了。白成静静地退出去,留下一室孤清。
妍儿,若荆歌真能如他所言,一生独爱舞儿,舞儿的婚事,我也算定下了。
乘马车出门实在算不得一个明智之举,一路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地,反倒叫人气闷。纤舞皱了皱眉,隔着厚重的兽皮帘子叫道:“找个宽敞的地方将马车停下!”
因为担心人多出乱子,白成让自己的干儿子驾车,又挑了护院中的三个好手跟着,白虎听得自家小主子的话,虽不解其意,还是寻了处宽敞的地方将马车停下。
纤舞在梅儿的搀扶下下了车,明珠、玉娇两个丫环是随着马车步行的,见纤舞下来了,也匆匆地迎上来服侍着。饶是街市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还是挡不了这寒风,冷风像长了眼睛似的,呼呼地往领子里钻,纤舞瑟缩了下,皱了皱鼻头,梅儿忙将手中的暖炉递过去。
“街上人多,马车多有不便。不若寻处商铺寄下,待回来时再取,咱们也好边走边瞧热闹。”纤舞含笑解释道。
白虎提着的心方才落了回去,府里但凡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位小主子是未来的国母,在这时候可万不能出什么纰露,这也是为什么白成要让他跟着的原因。“小郡主觉得方便就好。”白虎赔笑道,转头又吩咐了一个随从,“按小郡主的意思办。你先将马车归置好了,我们沿途先走着,呆会自来寻我们便好。”随从低声应下,牵了马车往一家客栈而去。
“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闻”,今日的灯市以此形容,毫不夸张。凌国因着新皇登基之故,将七日的灯市压至了三日,元宵节第二日便结束了,是以百姓们更加珍惜。沿街大都是卖灯笼的,自家是手艺人,旁边摆了一大捆竹篾,客人要什么形就成扎成什么形状出来,旁边有两个媳妇婆子帮着糊纸,定型后再由艺人们绘上山水鸟兽之类的,极是鲜活喜庆。旁边间或有卖零嘴的,偶尔有一两个姑娘小姐、小孩子凑过去买点零嘴,断是不会久留的,相较之下,那些玩杂耍、猜灯谜的地方就热闹了许多,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男人女子们早了禁忌,闹闹嚷嚷地,倒也不嫌粗陋。
沿街而下,看了不少奇灯,也买了不少稀罕的小玩意儿,由白虎等人掂了拿着。几个小丫环难得出府来,今日也是极其兴奋,小脸红扑扑的,一路上指着花灯惊叫连连。“小郡主,前面围了一大围人呢,想必又是在猜灯谜,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明珠指着前面一堆人道。
“看看去吧!”今日本就是带着她们出来玩的,纤舞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便也跟着去了。
白虎略微皱眉,慢下两步,对身边的人嘱咐道:“这里人多,呆会儿多注意点!若发生什么事,先带小郡主离开。”
“各位公子小姐们,今日若是谁能解了我这花灯里的灯谜,这里的花灯任您挑!”中年的胖老板笑呵呵地道,随即似想起什么,严肃道,“可只能挑一个啊!不然,小老儿可就亏死了。”
老板的话引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立马有一宝蓝直缎的公子站出来道:“老板的话好大气,在下不才,也想来试试!”
老板仰头,纤舞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脸圆圆胖胖的,极是普通,甚至给人有种脑满肠肥之感,但眼神却若清潭,清明睿智。“好啊!公子请从这排花灯中挑出一盏来,谜面就在花灯上。”
摊前有两棵大树,掉光了叶子,此时倒辨不出是什么品种来,树间连着铁丝,一排颜色纷呈的花灯就挂在上面。花灯的样式都一样,样式也是家里常用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那位公子随意指了盏紫色穗子的,道:“就这盏吧!”胖老板小心地取下灯笼放好,那年轻公子便仔细看那谜面,围观的人也探着头去看。
纤舞本就是凑个热闹,偏巧几个丫环不让她安生。玉娇笑道:“小郡主,您也来试试嘛,奴婢觉得您肯定能比那位公子先猜出来!听着谜面啊”说着,就蹭了个脑袋往里探,“啊?”
纤舞本欲随意敷衍她两句,见她这样反倒起了好奇,忙道:“如何?”
“小郡主”玉娇脸色有点不好,半天没说出口。随后又听得人群中一阵倒抽气的声音,纤舞也探了头去看,只见绘了明月小桥的绢纸上写了个“皇”字,旁边写了行小字——打一成语。纤舞心下了然,明日就是新皇登基大典,这以“皇”字为谜面无疑是触了忌讳,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人群一下子散开了,甚至有人斥了句:“大过年的,您要寻死也别拉上我们啊!”那位年轻的公子哥似乎也有些犯难,额间隐约可见一层薄汗,挣扎半天,终道:“在下不才,不能解其意,告辞!”话毕便急急离去,似是怕沾染到不干净的东西。胖老板摇摇头,将取下的灯笼挂好,笑道:“老夫又不吃人,这人真是”
“真没劲!”梅儿小心嘟囔了句:“皇上哪有那么凶残,沾个皇字就得死啊?”
纤舞无奈地笑笑,上前道:“小女倒想试试!”
老板愣神,抬头看了眼这位美貌女子,笑问:“姑娘也有兴趣?不怕惹上麻烦?”
纤舞勾唇,“我倒不觉着有什么麻烦,说不定新皇还要赏赐我呢。”
老板讶然,而后笑道:“请姑娘告知您的答案。”
“皇字拆成白、王二字,王字又是玉字少了一点,合起来当是白璧无瑕之意,老板这是寄予新皇厚望呢。”纤舞淡淡地道。
“好好好!”一阵清朗掌声携着叫好声响起,却不是眼前的老板,一阵清风掠过,带了淡淡莲香,下一刻那人已到了纤舞身边。
“皇”纤舞吓了一跳,却被凌荆歌以指抵住了唇,“表妹好才情啊!不知老板以为如何?”
眼前之人气宇轩昂,气势不凡,却不知是哪方贵人,那胖老板敛了深思,笑道:“姑娘冰雪聪明,确是好才情!这摊位上的花灯,姑娘尽管挑一个,全当是小老儿酬一知音之人。”
凌荆歌对“知音之人”皱了皱眉,拉了纤舞在这摊位上逛了一圈,指着一盏吊了紫玉的乌木架描金花灯道:“这盏如何?景色怡然,古雅别致,倒是一幅佳作,若摆在房里,也让人心情舒畅点。”
“您都已经拿了主意了还问我干吗?”纤舞佯怒道,转身便往别处走。
凌荆歌摸了摸鼻子,自嘲道:“哟,拔着虎须了?”对着老板歉意一笑,让成堇提了花灯,紧跟着纤舞去了。
胖老板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看来今儿个真的碰着贵人了。
“舞儿,别走那么快行不行?朕坐了一天了,这腿还麻着呢。”凌荆歌伏低作小,哀嚎道,哪里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纤舞停下脚步,面上一冷,道:“你们几个退后两丈,我有话要跟皇上说!”
自家主子在皇上面没大没小是常见的,府里的人都很自觉地退后两、三丈,成堇恨恨地睇了眼纤舞,也退后了几丈。
“皇上明日就登基了,怎可如此胡闹?”纤舞有些动怒。
凌荆歌心下却乐得不行,这是在关心他吗?嘴上却带了些委屈,“朕都有半月没见舞儿了,甚为想念,是以,今日便偷偷溜出宫来”
“皇上说话还请慎重,纤舞只是寻常女子,受不得如此圣宠,时候不早了,皇上还请早些回宫歇着。”纤舞语气淡淡,甚至带了一丝厌倦。
凌荆歌心中一刺,征征地看着她,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绝色囚妃 045
凌荆歌心中一刺,征征地看着她,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纤舞眉头微蹙,半晌,才道:“既然都出来了,皇上是否赏脸随民女一起逛逛?”
“荣幸之至!”凌荆歌扬眉道,之前的豫色一扫而尽,满脸挂着宠溺的笑意。
与新皇同行,万分不敢随意,梅儿等人像哑了声的黄鹂,一路上只顾低头看路,闷不吭声。纤舞着实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无奈道:“梅儿,你带着明珠她们四下逛逛吧,不用跟着了!”
“奴婢们随行伺候皇上和小郡主!”梅儿急急答道,心下暗自恼恨自己,莫不是自己表现得心不在焉让小郡主生气了?
“你们这么跟着,我会不自在的。”纤舞笑叹道,“平日里你们也没机会出府逛逛,今日就当我给你们放假了,自个儿去玩儿吧,在门禁前回来就行。”
明珠、玉珠两个小丫环早已眼睛放光了,欣喜又带点不安地问道:“可以吗,小郡主?”话虽是问的纤舞,眼睛却不安地看向凌荆歌。
凌荆歌自是明白纤舞的用意,故意板了脸道:“还要让朕下令不成?”
“谢皇上!”梅儿脆生生地谢了恩,拉了两个小丫环一溜烟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几个丫头跟了你倒越发没了丫环的样子了!”凌荆歌调笑道,想缓解一次再次尴尬的气氛。
“本就是十五、六岁,花样的年纪,何苦整日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自然要有点灵气才好。”纤舞不以为意地笑笑,自顾地往前走着。
凌荆歌感觉心口像被扎了似的,细细密密的疼,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这般沉静了?上前两步,伸了手,紧紧攥住她的,不容挣脱,慢慢地沿着街道走下去,唯愿这是没有尽头的灯河。
成堇等人保持三丈左右的距离跟着,神色严肃恭敬,倒与这热闹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睿城布局时别具特色的一点便是河道设计,城中除却护城河之外,还有一条较细的小河——睿思河,沿着街道蜿蜒而下,这也点效仿南方水镇的建造,为的是便于城中居民用水以及作为防火之备。今日的睿思河可谓流光异彩,各色河灯被精妙的巧手叠成不同样式,携上少女心事、亲人感怀随波而下,蜿蜒成各种美丽的弧线,偶尔一两声闷响,瑰丽繁花盛开于湖面,映出繁荣之景。
河边,一群少女嬉笑着,拿着各自精心挑选的彩灯,执了笔,凝神地写着什么,写完后脸儿绯红,大冬天里竟给人种“人比桃花娇”的感觉,而后又敛了裙裾,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进水里,温柔地看着它随波飘远,直至消失不见。
凌荆歌虽是皇子,但对这些民间习俗却是极懂的,知道这是在不由勾唇一笑。纤舞自小在岛中长大,对节日的认识本就淡薄,此时见了一群姑娘放河灯,不由心生诧异,愣愣地问:“她们是在干什么啊?”
凌荆歌微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笑道:“这是姑娘们在许愿呢,或求如意郎君,或求家人平安;将心愿写在河灯上,顺水而下,若河灯沉了,那便是河神允了这愿,就能如愿以偿了。舞儿也去放一盏?”原本只是随意一提,在看到纤舞眸中的新奇时,不由心中一热,信步走到卖河灯的地方为纤舞挑了一盏玫红的莲灯,“喏,去玩玩吧!”
“当我还是小孩子呢。”纤舞横了他一眼,执了河灯,欢乐地往河边去了。
纤舞拿着毛笔,思虑良久,才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道似无晴却有晴”,这变幻的天气一如自己的心,对他有情,却不愿留在他身边,而眼前的,说无情却又为他心疼着,像理不出头的线团,越缠越紧。
凌荆歌念着姑娘家面皮薄,隔了三步的距离,含笑看着,恰与纤舞望过来的视线相遇,愣了下既而又挂上温柔的笑意。
纤舞拿了灯走到凌荆歌面前,笑道:“表哥,我想吃玫瑰酥。”剪水双瞳里满意撒娇的笑意,之前的戒备、疏离消失得干干净净。
偏生纤舞的嗓子干净纯粹,明明是轻声对凌荆歌说的,后面跟着的成堇等人却也听得一清二楚。白虎微低了头,假装没听见自家小主子的娇嗔,成堇却皱了眉,这小郡主仗着皇上的宠爱倒是越发没规矩。
“表哥”的称谓很奇妙,可说得上是亲近,亦可说得上是以彼此身份在提醒两人之间的距离,凌荆歌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皇上,奴才去买吧!”成堇低首道,哪有让皇帝跑腿跑东西的道理?
凌荆歌摆手,“不,朕亲自去。你们在这里候着,小心护着小郡主,这里人多,别撞了摔了。”
“是。”
看着那俊朗的身姿消失在人群中,纤舞才收了脸上的娇态,“你们在这儿等着,这里人多,我到河对岸去放。”
“小郡主”白虎正欲劝两句,就听得纤舞冷声道,“若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那郡主府也不用养你们了!”说完,捧着花灯就往对岸去了。
成堇与白虎等人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又念着凌荆歌的安危,一双眼只寻着糕点铺,而白虎被纤舞突然发怒给唬住了,也认为自己太小心翼翼了,也就打眼看着旁边的稀奇事物,没紧盯着纤舞,也就是这一时半刻的工夫,纤舞竟不见了。在那衣香鬓影中哪还寻得那一抹白色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