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乾坤-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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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风头正劲的皇女突然全都被禁足在府中，朝中的大臣免不了一番猜测，所谓君心难测便是如此，大臣们在廷议的时候也都禁言慎行，生怕一个疏忽犯了禁忌，轻的削爵贬官，重的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甚至惹来杀身之祸。也有些官员私下里议论着如何在这场变故中站好队伍，毕竟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立储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由于之前的变故，便无人敢提罢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飞溅的泥水夹杂着破败的落叶让原本就萧索的涵王府更添了一丝颓败，穆晓菲静静的站在廊上望着灰霾的天空出神，快一个月了，大理寺的彻查依然没有结果，或者说有了一个不能公开的结果，总之，朝堂上动荡一片，原本与二皇女交好的文臣旧部贬的贬，外放的外放；鹿亭侯以失查不敬之罪贬为鹿亭伯，罚俸一年；大皇女在军中的旧部或是戍边或是转为闲职，连大皇女自己都被调出军中，在内阁挂了个闲职。两位皇女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付诸东流，皇上在搬出圣谕的时候，两位皇女的脸上一片死灰，一向满面笑容的三皇女那一刻也是低着头愣愣的望着地面出神。
这个结果看来远远超出了诸位皇女的意料，二皇女牵扯到明家的案子，皇上给她个警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一向沉稳的大皇女怎么也遭受了同样的对待？当日三皇女在听雨轩自信满满、胜券在握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如今看来她们还是太小看皇上了。经过五皇女的事情，皇上早已戒备诸皇女，生怕她们闹一出姐妹相残的悲剧，当然更害怕她们有朝一日上演逼宫的戏码。
反观自己因为毫无建树，也没有大的损失，充其量就是鹿亭侯被贬的事情，不过既是被贬也算万幸，算起来自己反倒成了赢家。不过，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算是警告？告诉朝中的每一个人谁才是皇上，任何把戏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殿下。天凉不要站的太久。”明歌适时的规劝道。
“知道了，昊远来信说回来，这都几日了也不见他回来。难免有些担心。”穆晓菲叹息道，朝中的风波过去了却也不见轻松。
“可是在想我？”超然淡定的声音飘然而至，穆晓菲突然感到了心安，她会心一笑，转头道。“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就这么出现了。”
“知道你肯定着急就这么回来了。”沈昊远灿烂一笑，顷刻间扫走了漫天的阴霾，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人，卓然而立傲视天下。
“怎么一个人 ？＇…＇”
“玉衡还需调养一阵就将他留在山上了，那个九容我怎么可能留在身边。”
明歌站在穆晓菲的身后，静静观看着两人的对话。虽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酸楚的不行，天作之合说的应该就是面前的两人。虽然他们就站在自己面前，却越发觉得遥不可及。沈昊远只是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发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那笑容让周围的一切都明媚起来，坊间传闻涵王可称天朝第一佳人。果真不虚。只是，刚刚说的九容又是谁呢？殿下难道又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么？
“正君。这么久以来王府诸事辛苦你了。”说着沈昊远深深一拜。
明歌被沈昊远的突如其来举动吓的一惊，收了猜测的心思，急忙扶起他，“平君严重了，明歌怎么担当的起。”
“正君的所为，昊远真心佩服，昊远自愧不如。”
“……平君言重了。”
穆晓菲明白明歌的付出，这么大的王府若没有明歌尽心打理，哪有自己的安宁。若说付出，明歌才是为这个王府付出最多的人，也难怪沈昊远有此一拜，可惜平日里竟然将明歌所做的一切都忽视了。“都是一家人，今日你回来就别说这些了，大家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说着，穆晓菲握了握明歌有些颤抖的手，宽慰道，“昊远说的是，这么久以来确实辛苦你了，是我忽视太久了，抱歉。”
“殿下言重了，一切都是臣侍该做的。”明歌偏过头，生怕穆晓菲看到自己眼中的氤氲。
一家人重新团聚，王府里也喜庆了不少。福伯因此提议道，涵王殿下免了牵连，明家又免了牢狱之灾，虽然只是贬了官却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王府上下应该重新打扫一番，洗脱秽气。穆晓菲于是点头同意，这下府里的仆人们便立即忙碌了起来，连日来谨小慎微的气氛一扫而空，一个个脸上都挂了笑容。
“朝中动荡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但明家总算是逃过一劫，也算我躲过一劫吧。”席间穆晓菲举杯感叹，“如今天下太平，真心值得庆祝。”
众人见穆晓菲脸上挂了久违的笑容，自然也展颜举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有涵王好了，府里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
“如今平君归来，也算为平君接风洗尘。”陈寅提醒道。
“说的对，不过你身体大好，也算是喜事一件。既然诸事顺利，大家一起干了这杯。”穆晓菲笑望着陈寅，自从明家无事的消息传开了，陈寅身体就有了大的起色，心病还需心药医，今日陈寅面色红润，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穆晓菲提议大家自然附和，宴席上一派和乐喜气之像，也许是因为饮酒的原因，穆晓菲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几个男人的话虽然不多却也慢慢攀谈着，气氛也算活络。穆晓菲不胜酒力，饮了几杯便有些头晕了，沈昊远扶着穆晓菲回了卧室，众人也散了。
“昊远，头晕。”穆晓菲脚步虚浮倚着沈昊远，沈昊远无奈的将她往怀里拉了拉，埋怨道，“既然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你回来了么。”
“真是因为我么？”
“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觉得心安，以前你在的时候不觉得，后来和你分开了，突然觉得很惦念，也许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沈昊远听了穆晓菲话，不自觉的将穆晓菲搂的更紧了，“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等不到你说这句话。其实我很害怕，我的年纪比你大太多了，我很害怕你会嫌弃我，也害怕你身边的男人，陈寅、明歌那么年轻，特别是明歌，他为你打理好王府，他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夫郎。而我久在深山什么都不懂……你……”沈昊远正说着忽然听见了穆晓菲的鼾 声，他摇摇头，打横将穆晓菲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你今日喝的太多了。”沈昊远抚摸着穆晓菲因饮酒而微红的脸颊，“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真希望你永远这么开心。如果玉衡没事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沈昊远自言自语着，忽然沉默下来，眼中满是无奈和悲伤，“可惜，如今的我们身上背负了太久东西了……永远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有时候我会深深自责，如果当初不是我去求母亲请皇后，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玉衡……我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晓菲你说呢？”
沈昊远依偎在穆晓菲身旁，沉沉的闭上眼，将她往自己身边紧了紧，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逢亲人
朝堂上各方势力都偃旗息鼓，正顺了穆晓菲的心意，如今玉衡的蛊毒已解，只等他痊愈的消息。如今需要思索的就是如何安然脱离弘州，安然逃离天朝的控制。现如今只有两个地方可去，一是出云宗，二是焰教。穆晓菲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回焰教，毕竟焰教才是自己的家，有爹和叔叔，可是自己离家多年，未曾与家里联系，如今回去依爹的性子，定然少不了一场雷霆暴雨，一想到老爹发怒的样子，穆晓菲就真心胆寒。
“咦？谁在吹箫？”穆晓菲的思绪被这破空而来的箫声打断，自己在王府这么久，没听过谁吹箫啊！
“殿下，好哀怨的箫声，听起来心里有些难过。”明歌正在为穆晓菲斟茶，忽然听到如此忧伤的箫声也免不了停了下来。
“殿下……”此时，陈寅、明歌、沈昊远正围坐在穆晓菲身侧，今日天气大好，穆晓菲提议来园中赏花，众人因此也难得的如此齐聚。
“这箫声……不对劲。”沈昊远听了一会儿，忽然警觉道。
“这是……”穆晓菲的脸色忽然惨白，这箫声，她刚才就应该察觉的，天下间除了他再不会有第二人能吹奏出如此绝妙的箫声。穆晓菲心口突然一痛，只觉得气血上涌，似乎要破体而出还未及穆晓菲运功压制，一口鲜血就从穆晓菲口中喷了出来。
“晓菲！”沈昊远眼疾手快的扶住穆晓菲，“音波功，这是……”
穆晓菲点点头，该来的终于来了，这么多年终是要有个交代的，正想着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从天而降向穆晓菲缓缓走来，正是穆晓菲多年未见的亲人。风允涵、风允澄。
护卫们大惊失色，正要质问来人，却被穆晓菲制止了，“都下去吧，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护卫们转身离开，明歌、陈寅和沈昊远不知该留还是该走，“殿下……”明歌轻声询问道，穆晓菲叹道，“你们也不是外人，都留下吧。”
“你这涵王当的果然好啊！”风允涵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嘲讽道。
穆晓菲此时不敢直视风允涵，只低声道，“爹。”
“啪——”穆晓菲话音未落。风允涵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穆晓菲的脸上，打的穆晓菲一个踉跄，显些跌倒。
“跪下！”风允涵咆哮道，面对自己的女儿，他此时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恨不得立时打死这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
穆晓菲没有丝毫的言语顺从的跪在地上，这么多年的愧疚之情，下跪也不能弥补。见穆晓菲跪在地上，明歌微微一愣也随着跪在地上，陈寅见这光景也不敢多问当即跪在地上。沈昊远为难的看了看风允涵、风允澄俯身也要跪下，却不想风允涵一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打的他顿时栽在地上，“昊远……”穆晓菲慌忙去扶沈昊远，只见沈昊远的嘴角已经出了血。可见自己的爹下手有多重，真是恨不得打死沈昊远。
“沈昊远你个贱人！下贱！你我兄弟相称，你竟然勾引我的女儿！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爹，昊远不知道我是您的女儿。”穆晓菲着急的为沈昊远辩解。
“不知道！”风允涵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质问道。“沈昊远你敢发誓说你真的不知道吗？他不知道，他清清楚楚的狠！你叔叔曾经在你们婚后见过后他。你叔叔说他当日目光躲闪不敢正视，以为他嫁的不如意还替他惋惜。现在才明白，他分明是无法正视自己和我们的关系！下贱！下贱！”
沈昊远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风允涵，他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风氏兄弟，当年几人一同参加天下第一公子之争，虽是对手却也相互欣赏，风氏兄弟待自己如同手足，可是如今自己却嫁给了他们的女儿。不说别的，单是这一声爹，他怎么也叫不出口。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人！他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乱伦！不知廉耻！下贱！”风允涵咆哮道，将一腔愤怒发泄在对沈昊远的羞辱上。
沈昊远默默承受着，确实，自己确实如风允涵所说的，不知廉耻，下贱！可是，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自己和风氏兄弟并非亲生兄弟，为何不能嫁给他们的女儿呢？
穆晓菲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可是却不敢辩驳，老爹的脾气自己是清楚的，如果此时顶撞他，他一定会把怨气撒在沈昊远身上，以后沈昊远该如何与自己的爹相处？难道老死不相往来？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爹，都是女儿的错，要怪就怪女儿吧。”穆晓菲只能将过错拦在自己身上。
“你——你——我真想将你立刻打死，当从来没有生过你！你个白眼狼，好狠毒的心肠！”风允涵说道这里，心中的思念、愤怒一股脑的喷涌而出，让他险些落下泪来，这么多年的思念，日日夜夜茶饭不思，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女儿，可是她倒好，自己一门心思做起了涵王，将生养她的父亲、叔叔全都抛诸脑后，她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哥，别气了，人不是找到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风允澄扶住气的发抖的风允涵，轻声安慰道。
“找到了？还不如死了好，让咱们平白为她担心了这么多年！”
“哥，别气了。”风允澄抚着风允涵的背，“其实你还不是最惦记她，这么多年没见，好好聊聊，别骂了，欲儿长大了。”说着望了望跪着的几个人，“你看，她都娶了这么多夫郎了，总得给她留些脸面，别当她是小孩子了。”
被弟弟说中心事，风允涵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其实他也不是真想打、真想骂，只是这么多年的担忧不吐不快。“等回了家再收拾你！”狠狠的甩下这句话，才让风允澄将他们扶起来。
穆晓菲见自己的爹真是不生气了，这才放下心来，其实老爹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疼自己，只是沈昊远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罢了。等过些日子再慢慢劝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隐秘的往事（上）
穆晓菲久未见到亲人，原想着与风允涵、风允澄好好聊聊说些亲密话，可是风允涵依然生气沈昊远的事情，任穆晓菲如何讨好他，他都不肯言语半句。穆晓菲无奈只得向风允澄求助，风允澄知道自己的哥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便说道，“哥，咱们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不如先休息？”
“我休息也不在这地方，你走不走？”风允涵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站了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让他恼怒的事情，也不待风允澄回答，就迈开步子向外走。
“爹……”穆晓菲刚想要上前劝阻，风允澄立即拦住她，“你劝也是白劝，让他去吧。”
“叔叔，那您？”
“我自然是留下。”风允澄微微一笑，宛如三月春风让穆晓菲心里立即明亮起来。
“还是叔叔疼我。”穆晓菲小孩子般拉着风允澄，兴奋道，“叔叔您不知道我多想你，咱们俩好好聊聊。”说着便真拉着风允澄走了，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神情各异的夫郎们，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沈昊远只得说道，“都散了吧。”听了这话，几个男人才犹犹豫豫的各自回房了。
“叔叔，真是……”穆晓菲拉着风允澄的手，万千话语不知从何说起，激动得想要流泪，这么多年的苦楚、无奈、心酸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