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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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明天是老太君的生日要早起~”
“宝贝,我会速战速决,一次就好……”
卧房里的灯被熄灭,月光穿透薄纱幔帐射进去,小麦色的肌肤和雪白如玉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喘息、吟呻、低低私语,痛苦的呜咽伴随着压抑的兴奋,最终全部化作酣畅淋漓的低沉嘶吼。
第二天是老太君的生日,若溪等人少不得早起,几位老爷全部告了假,今日学里也歇息一天。侯府上下由侯爷带着给老太君磕头拜寿,先是儿子带着媳妇,随后是孙子带着孙媳妇儿,最后才是没成家的孙子孙女等人。得脸的管事婆子和媳妇也都过来给老太君磕头,众人纷纷送上自己的贺礼。
长一辈的每年都给老太君过生日,只照比往年准备贺礼就行了。倒是两个孙子媳妇儿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众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二人的贺礼上面。
看见若溪拿出萃华楼的首饰,田氏不由得面露笑容,也赶忙拿出一套头面。她的这套是陪嫁,当时她母亲找了个曾在内造办专门给娘娘们打首饰的师傅,仿照宫里最流行的样式打造了一套。描金点翠,不吝惜材料,赤金、猫眼石、东珠,一股脑都用上,每一件都是华丽非常。
“德妃娘娘有一套星光璀璨,前年过年内命妇觐见的时候我见娘娘戴过。看样式差不多,不过这套显然是没敢越逾用一样的花样。”侯夫人见了笑着说道,“我听说湖广两地有些富贵人家喜欢找内造办出来的人,仿照宫里娘娘们御用首饰的样子仿造类似的,不过价钱却贵得离谱。想来这套首饰应该是侄媳妇的陪嫁,做贺礼送给老太君足见孝心!”
这份礼可是够贵重,老太君笑着命胡嬷嬷收起来,眼尖的瞧见若溪手里还拿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
“你这丫头是不是还有新鲜玩意儿?”她笑着问道,眼中有些期待。
若溪见状赶忙把盒子递过去,笑着回道:“我织了一件毛衣给老太君,不知道合不合身老太君能否喜欢。”
她接过去亲自拆开包装,把那件毛衣打盒子里面拿出来,众人见了都面露好奇之色。
“手感柔软摸着舒服,看样式有些像背搭加了袖子,可这扣袢又都在正中间好生奇怪。”她前后看看,扭头对胡嬷嬷说,“我就说这丫头的礼物还能有几分看头,果然没让我白白想了一回。先不说穿上如何,单看这线、花样就从未见过,竟然不是用剪刀在布上裁剪出来的,难不成是用羊毛搓成线编出来的?”
房贵妾见了也好奇地问道:“看这袖子和身子处严实合缝,花样也是连下来的,到底是怎么做的?刚刚侄媳妇儿说是织了一件毛衣,难道这种手法就是织?黄师傅在女红上有专攻,可也没听她说过有这种技艺啊!”
若溪织得是插肩的毛衣,袖子从领口连织下来,自然是没有接缝的地方。几个正在跟着黄师傅学女红的姑娘围了过来,她们又惊讶又好奇。
三房的七姑娘彩瑕嘴巴巧像房贵妾,她扯着若溪的衣角撒着娇说道:“早知道二嫂子会这般高超的技艺,我们何必跟着黄师傅学?这可真是眼前不花钱的真佛不知道拜,反而拿着银子去求小庙里的神。”
“我怎么能跟黄师傅比?不过是原来在田庄上住过,田庄里养了一大群羊,剪下来的羊毛多的堆在屋子里放着。我见好好的羊毛放着浪费,便把它们搓成羊毛线,动手试试居然能织出衣服来。穿在外衣里面竟然轻薄暖和,比棉衣贴身看着不臃肿。眼下正是换季的时候,脱了棉衣穿它正好,所以我便织了一件。不是什么千金难求的好玩意儿,倒真是没花一文钱。”若溪笑着回道,“那套首饰才是贺礼,这件毛衣不过是陪衬。”
旁边的田氏见状暗暗撇嘴,虽然也想近前看看那件毛衣,不过一想到又被若溪出尽风头便忍住。
她想了一下笑盈盈地说道:“送礼向来是讲究心意,二嫂子又何必纠结花多少银子?都是对老太君的一片孝心,有银子使银子,没有银子就使力气。老太君什么好物件没见过,还能稀罕咱们晚辈那点子东西?”
二太太听见儿媳妇的话眼睛一亮,心道这个儿媳妇可算是开了窍,不仅变着法拢住了儿子的人,眼下说话也这般占俏。哼,二小子媳妇的出身低到不能再低,原本就是个做妾室的命,可偏生阴差阳错成了正室。以她的家底还不老老实实低调做人,偏生爱在老太君跟前出风头,真是遭人恨!
她听见儿媳妇暗讽若溪没什么银子,心里爽快极了。再看若溪的淡笑又恼起来,真不知道她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怎么就没有点儿反应?
若溪岂能因为田氏一句话便跳脚?这不是她的性格,况且她从来不做口舌之争。老太君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喝了一口茶,房贵妾却笑着打趣道:“三侄媳妇儿是心疼那套首饰,这功夫便后悔了?”
“三姨婶母说笑了,既然拿出来做贺礼,又怎么会有心疼后悔一说?”她赶忙回着,“那套首饰唯有老太君戴着才能戴出尊贵大气的感觉,送给老太君才算是物尽其用了。”
“三侄媳妇儿就是个实成人,禁不起玩笑!瞧瞧,她竟拿我的话当真了。”房贵妾笑起来。
二太太闻言也笑着说道:“你再怎么说也是她长辈,你说的话她岂能不往心里去?今个儿是老太君的生日大伙高兴,你就别吓唬晚辈了。”
“二嫂这个婆婆真是没话说,疼儿媳妇比疼姑娘还甚。”房贵妾状似无意的回着,却见二太太眼神一闪。
上次田氏大闹荣家胡同,老太太就曾说过二太太这个婆婆太过纵容儿媳妇。眼下房贵妾此言一出,她便心虚的瞧了一眼老太君,心里暗暗怨恨房贵妾。
这个房贵妾仗着自己是老太妃的亲戚,在老太君跟前得宠,说起话来比正经三太太还要肆意。还不是她好生养,接连下蛋似的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而三太太多年没有己出,这才让她越发的目中无人。
她在三房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眼下竟不时就在言语上踩挤二房,每每出言帮衬大房那边着实恨人。看来她是打定主意奉承大房,哼,世子之位还没落定,等宜浩有了儿子再瞧!早早晚晚有让她后悔的那一日,先让她得意几日,说破天还是个妾!
想到这,二太太笑着回道:“咱们家岂是苛待儿媳妇的破落户?况且我统共就养了一个女儿,巴不得她是我闺女呢。疼也疼得,骂也骂得,她倒不记仇不隔心。”
老太君放下茶杯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对侯夫人说道:“老大他们早就去了前面准备迎客,你先去园子里瞧着,万一有客到别失了礼数。”
侯夫人闻言起身回道:“我带若溪过去,若是客人来得差不多再派人来请老太君。”见到老太君点头,婆媳二人这才走了。
今个儿天气很好,一丝风都没有,让若溪心里稍微放松下来。她帮着设计了老太君的生日宴会,地点就选在园子里,若是遇见阴天下雨或者刮大风就不美了。
园子正中间有一条两辆马车宽的碎石子铺成的甬路,眼下已经被铺上猩红的长毛地毯。两边是两大排南花梨木的桌子,上面铺着洁白的带粉红色桃花的锦缎,长至地面映着绿油油的草地分外漂亮。
丫头、婆子正秩序井然的往桌子上面摆东西,闪着光芒的银质碟子、叉子、筷子,各式各样的点心被摆成漂亮的形状装在大盘子里。马蹄糕、红枣糕、糯米糍、如意饼……只要你能想到的点心都能在桌子上找到。旁边是一盘盘的水果拼盘,还有若溪特制的蔬菜、水果沙拉。
“水晶饺和灌汤包做得怎么样了?”若溪见到厨房的婆子忙问道。
“回二奶奶的话,已经在锅里蒸上了,等客人来得差不多就能起锅。另外油炸的东西已经过了一遍油,等上的时候再用油炸一遍就行了。”婆子规矩的回着。
若溪闻言点点头,这次的自助餐是中西混搭的风格,不仅有各色糕点、水果等,还有炸小丸子、金丝枣、红薯、土豆片、用调料煨好的去骨排骨、鸡脆骨、新鲜的大虾,收拾好的鱼等等。为了能保持口感和温度,若溪要求厨娘先做到八分熟,等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再加工一下。
林林总总的糕点、菜式加起来,一共是五十六样,刚好跟老太君的年纪一样。若溪还吩咐人准备了各色果汁和酒水,装在不同的壶里在上面贴上了标签。到时候丫头把几个壶放在托盘上端着,随时在人群里穿梭,满足客人的需要。
甬路的前面是散落的桌椅,供客人累了休息用,最前面搭起高高的台子。
台子的最前方摆了许多盆花,远远看去竟然是个寿字,真是让人惊讶。若溪走到台后,见到几个女乐师正坐着调弦。
“几位师傅可准备妥当了?”她礼貌地问道。
她们都是御用教坊里的琴师,若不是有定伯侯这个名号还请不来呢。为首的是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醉心于音律一辈子没嫁人被换作珍娘。
她见了若溪忙站起来,笑着回道:“二奶奶客气了,就称呼我为珍娘吧。你拿来的谱子我们已经练熟,请二奶奶放心。”
若溪闻言朝着她笑了一下,并未跟她客套。想到前几日若溪派人找到教坊请人,珍娘竟一口回绝。后来还是若溪亲自上门,还带去了曲谱这才得了她几分青眼。
这珍娘本是个脾气怪异之人,在音律上颇有造诣,想当初林宜浩也曾亲自去拜访。她也是看在这点情分上才见了若溪,本想当面回绝邀请,没想到却被若溪手里的谱子打动。她自认一生谱曲无数,虽没有能流传千古的佳作却都不俗,可跟人家手里的曲谱一比却立见高下了。
她这样一个爱曲成痴之人岂能不雀跃?满口答应到侯府演奏,不要一点酬劳只要能把曲谱给她就成。若溪自然是答应,这些曲谱都是西洋的轻音乐稍微改编一下,用古琴或是古筝弹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若溪打小就学各种乐器,多少年的根基摆在那里,这都亏了什么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言论。从五岁起她就被剥夺了玩乐的时间,整日往返于各类兴趣班,而音乐却是她真正喜欢的,也是她唯一坚持下来的一个爱好。而且已经不仅仅是爱好,她曾多次在国内外大赛上拿奖。
那些信手拈来的曲谱若溪不会在意,见珍娘视若珍宝就做了顺水人情。珍娘见她如此大方,越发的对她亲近起来。
说话间,就听见婆子高呼客到,她忙出来瞧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侯夫人正拉着一位贵夫人说笑,身旁站着个端庄标致的姑娘,正是有过一面之交的马茹茹。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春装,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清减了些,不过精神倒好。那张脸上粉黛淡施,也不曾戴太多的首饰。若溪突然想到她祖母去世的事,三年重孝在身也不好打扮得太过艳丽。
“快点过来见过马夫人。”侯夫人见了若溪招呼着,又朝着马夫人笑着,“这就是我新过门的儿媳妇,一直没机会介绍给你。”听语气侯夫人似乎与她很熟。
“见过马夫人。”若溪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嗯,看着就稳妥。”马夫人拉住她的手打量起来,“茹茹提及过你,倒是今日才得见。”
若溪闻言瞧了茹茹一眼,见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也报以一笑。虽然她与马茹茹只有一面之交,却觉得脾气相投恨没机会再见。
这边马夫人已经松了若溪的手跟侯夫人聊天,她便跟茹茹到了一处轻声交谈起来。侯夫人见了索性就拉着马夫人去说体己话,把二人扔下不管了。
马夫人四下打量着,说道:“你们侯府的生日宴倒是特别,光是这布置就显得别致高雅,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我还想着早些来帮帮你的忙,看来是完全插不上手了。”
“哪里是我的主意?都是宜宣和他媳妇的想法。”提到自个儿子和媳妇,侯夫人笑得越发慈祥起来,“你别看我这个媳妇出身低,可正经的大家闺秀都不及她眼界高。若是当初挑嫡啊庶啊,只怕不由她三分!”
“看来你对这个儿媳妇倒是十二分的满意,原来不见你夸赞柳氏一句。”马夫人跟侯夫人两家祖上就有些瓜葛,打小就熟识一直是好姐妹,说话自然是掏心掏肺不用避讳。
“想当初我们说好了生下的若是不同性别便结成亲家,谁知道德妃娘娘竟被选进宫去。后来我怀了宜宣,你偏生好几年没动静,不然茹茹那孩子就是我儿媳妇了。眼下她有重孝在身不能嫁人,可好歹定下门亲事才行啊。”侯夫人瞥了一眼远处的茹茹轻声说着,“我听说侯静康那混小子成亲不到一个月便跟新媳妇儿拌嘴,还打了交手仗。若不是南宁候夫人压制,说不定要闹到什么地步呢。当初她们家有意于茹茹,得亏没变成亲戚。”
“我家老太爷怎么可能同意把茹茹嫁进南宁侯府?老太爷是太子少傅,一辈子跟圣贤书打交道,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等纨绔子弟。那侯静康的脾气属性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名的乖戾不羁,风评甚差!。她们上门提亲也是白搭,不过难免伤了两家的和气,日后难见面。老太太仙逝的倒是时候,南宁候夫人着急抱孙子,自然不会上门求娶,倒省去了多少麻烦。
茹茹今年已经十五,再过两年孝期满了便是十七,我心里也着急呢。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打小就喜欢读书,她哥哥都不及她一半聪慧,老太爷甚是看重。她的婚事我做不得主,老太爷非要找个学问好、人品好的青年才俊,不管家世如何!今年高中的人里倒有老太爷看得上眼的人,却都娶妻生子了。他老人家也不想想,但凡是能中前三甲的都是寒窗苦读十几载,哪个没成家?即便有单身的,却也是死老婆,年纪哪里相当?
这些话我又不敢说,我们家老爷更是怕老太爷一溜烟,万事都依着他的意思。可上了年纪的人想法难免迂腐,一条道跑到黑不知道变通。真就依了老太爷的意思,真是要耽误了茹茹的终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