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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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的皇子出宫住是大事,况且皇上始终相信最好的大夫都在宫中,什么民间神医不过是凭着一两个祖传的偏方混日子罢了。他们或许能治大病,却治不得百人。
不过古医书上倒是记载了地热之水的神奇功效,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皇上终于决定送子虚去丹霞谷,另外派了暗卫前往保护。
这件事进行的很秘密,众人都以为子虚在永和宫闭门养伤,没有几个人知道实情。
宜宣干脆请旨带着骁骑营去离丹霞谷十里的山中训练,皇上自然会答应。大部队驻扎在山中,他便早晚回丹霞谷,偶尔还能偷个懒。
子虚在丹霞谷泡温泉,还有宕桑汪波用药给他调理,他的身子恢复的很快。不过恢复到一定阶段便停滞不前,提不起内力更不用说是舞刀弄枪。
宕桑汪波说他要多休养几年,或许还能进行大的运动。这或许二字用得让人心惊,子虚听罢有些心灰意冷。他虽然表面不好争斗,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无论是才学还是武艺,都想要高人一等。如今的身体等于被废了武功,他心里岂能好受!
在宫里他还有诸多顾及不敢表露,在丹霞谷就随意了些。他打小就对宜宣这个舅舅很亲近,见到宜宣把一盘散沙的骁骑营训练成虎豹,他心里越发多了几分敬畏。
宜宣见到他情绪有些低落,私下里便开解劝慰,还弄了一壶药酒。
“这酒有温补的作用,喝些无妨。”舅舅和外甥血脉相连,尤其是子虚在皇上面前一向不喜欢袒露心事,眼下出了宫面对宜宣身心都放轻松起来。
他给宜宣满上,随后又给自个倒了一杯,“舅舅,我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杯酒我敬你。”
“没有麻烦只有高兴。”宜宣笑着回道,“因为你在这里养病,我才能借光搬过来住。不然把她们母子扔在这里,我还真是放心不下。”
子虚闻言也笑了,他可是知道舅舅是个围着媳妇儿转的人。虽说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声望,可男人怎么能够儿女情长?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延续子嗣的必要工具,还有些女人可以用来拉拢势力。所以对待她们好或不好,就要看她们有多少价值。
看见他的表情,宜宣明白他潜意识的想法。在没遇见若溪之前,自己何尝不是把女人当成可有可无的摆设?何尝不是觉得所有女人都差不多?
“再美丽的风景都有看腻歪的一日,舅舅就不觉得厌烦吗?”子虚意有所指的问道。
宜宣闻言喝了一杯酒回道:“我记得你常把一支萧戴在身上,多年来始终不曾更换。有一次那萧掉在地上摔掉了一块,你还是舍不得扔掉。”
“那萧是父皇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意义重大自然不同。”他听了回着。
“可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支萧罢了。就连皇上都说让你换一支,只是你心里舍不得。有些人,有些事,只对在意它的人有意义。”宜宣不跟他讲自己对若溪的感情有多深,只想让他明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他也有执着,不过是对象不同,深浅不同罢了。
子虚聪明,自然能听得懂他的意思。不过他始终不能苟同,却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的争执。
宜宣也不再纠缠,能遇见自己深爱的女人是老天爷的安排,可遇而不可求。不知道子虚有没有这个福气,等到他遇见的那一天就会明白了。
宜宣想到了子幕,又想到了皇上。两位皇子性格、脾气表面上都不似皇上,可大皇子骨子里的绝情冷酷更像皇上一些。
皇上年轻气盛的时候便继承大统,后宫不断充盈,可谓是美女如云。可这么多年来,从来不见皇上对谁特别的宠爱。前一阵子于贵人似乎很出风头,可近来却渐渐被冷落下来。
不少人暗暗念叨,是因为她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了解皇上脾气的人知道,这一切应该是跟前朝的政事有关联。前一阵子于贵人的父亲被人参了一本,好像是说他纵容手下官员贩卖私盐。
虽说经过调查不关于大人的事,是他手下的官员打着他的旗号行事坑骗。不过皇上一向多疑,心里自然会有疙瘩,于贵人也就受了牵连。
作为帝王,是该一切都以国事为重,一味的沉溺于女色只会祸国殃民。
舅甥二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那药酒里面放了不少温补的药材,后劲还挺大,子虚竟有些醉了。
宜宣忙吩咐丫头把他扶回房去,到了院子里他却说要一个人赏月。丫头只好退下,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被冷风一吹越发的头晕目眩。
他跌跌撞撞的摸进房间,连衣裳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似乎有小狗似的东西钻进怀里,软软的暖暖的,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子虚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抱住那小东西,随即跌入梦中。
那是个特别美好的梦,他似乎到了一处仙境,到处是鸟语花香,远处是一大片金黄的花海,对面是一大片果园。一股清香随风送了过来,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只见树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果子,叫不出名字,一个个火红的像小灯笼。他踮着脚摘下一颗,看着它鲜艳欲滴的模样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香甜水灵,他忍不住又摘下一个吃起来。那果子吃进肚子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突然觉得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他试着运气,丹田竟然有了反应。他喜出望外,赶忙在树下盘腿坐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惊呼。他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果林已经不见,他正躺在床上。眼前是个满脸惊慌失措的丫头,正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他眉头一皱,刚想要呵斥那丫头,就见门被推开,宜宣和若溪夫妇二人闯了进来。她们见到子虚躺在床上,俱是一怔。
子虚这才感觉出不对劲,突然怀里有东西拱蹭了一下。他低下头一看,顿时也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小孩子趴在他怀里,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瞧着他,嘴里还悠闲地吐着泡泡。
“菲怡怎么在我房里?”他想动又不敢动,生怕碰到怀里娇弱的小东西。
“咯咯。”菲怡不清不楚的喊着,她还是叫不准哥哥两个字。
“不是菲怡在你房里,是你喝多了闯进她的房间。”若溪见状笑着回道,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丫头,“都是丫头们的错,睡在外间却什么都没发现!”
“奶奶恕罪,昨个儿奴婢吃坏了肚子,可能是上茅厕的功夫大皇子就进来了。”那丫头唬得脸色苍白,赶忙跪在地上。她拉肚子拉到脚软,最后一次去完茅厕回来躺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整个人睡得死过去一般,哪里听着半点动静?她知道是自个疏忽,不敢有半分的狡辩。
若溪让她起来,随即让奶娘去抱菲怡。可还不等奶娘到跟前,就见子虚前胸已然热气腾腾。
“哎呦,六姑娘尿了。”奶娘见状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是好。
子虚也是第一遭遇见这种情况,看着菲怡的脸哭笑不得,“童子尿,还是果香的。”说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盯着菲怡看起来。
第三百二十八 庶色可餐
章节名:第三百二十八
大考在即,各地的举子都涌到京都,韩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丹霞谷。若溪见到他,立即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得笑着打趣了几句。
韩晹倒学了厚脸皮,在姐姐面前丝毫不掩饰自个的意图,说是想要宕桑汪波偷偷捎封信给茹茹。
“这几日都等不了?还是你没有信心高中,害怕这门亲事黄了?”若溪笑着问道。
他却笑而不语,把信交给宕桑汪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送到茹茹手上。
宕桑汪波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自然是轻车熟路。反倒是若溪朝着宕桑汪波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又不拿我们家的工钱,还让你什么事都做,真是有些过分了。”
“世子夫人的赏赐比工钱要多太多,倒是我受之有愧。”宕桑汪波说得是实话,每一次他来侯府看病,红包一定是最丰厚的。赶上节日,若溪还会打发人送礼物过去。一想到若溪夫妇丝毫不端架子,没有轻视的意味,宕桑汪波就心生敬仰感激之情。
韩晹就在馨园等着,若溪叮嘱他别往湖边的吊脚楼上去,说是那里住着位贵客身体不好,眼下就住在里面休养不能打扰。
他满心思惦念着茹茹的回信,根本就没空琢磨其他的事情。若溪打发人把饭菜送到吊脚楼上,子虚也不下来,两个人倒是没碰到面。
第二天,宕桑汪波就返了回来,没有茹茹的回信却拎回来一个篮子,打开里面放得是桂花糕。
他见了宝贝似的搂着回了房间,菲虹见了嘟着嘴说道:“这个时候能吃到桂花糕倒是稀罕,不过也算不得是极好的吃食,舅舅实在小气!”
“这桂花糕可不是谁都能吃的。”若溪笑了。
但凡家里有大考的举子,临上考场之前媳妇儿都会给丈夫做桂花糕,意喻蟾宫折桂步步登高。若是不到桂花开放的季节,就用普通的糕点取代。
眼下没有新鲜的桂花,定时去年摘下风干保存下来的,茹茹还真是上心。
韩晹正对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傻笑,拿起一块舍不得吃,瞧了一阵又放下,不一会儿又拿起来。
若溪站在门口好一阵,他都尚未察觉。
“这样下去都要鼓捣出毒了。”她笑着走过去说道,“眼下你心满意足,该回去好生准备大考了。从这里进城最快也要三个时辰,吃过午饭就出发吧。”
“午饭就不吃了,我有桂花糕呢。”他傻呵呵的笑着,盯着桂花糕似乎瞧见了茹茹的脸。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偶尔偷偷摸摸的通信,却没有见上过一面,他心里想得快要发疯。不过一想到大考过后就能把她娶进门每天相对,心里又甜滋滋的。
若溪不想让他太过得意忘形,故意打击他说道:“别看了,若是不能高中以后都吃不到马氏风味的桂花糕了。”
“茹茹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不会因为我考不中状元就不想嫁给我!”他斩钉截铁的说着,“不过我断然不会让她为了我再委屈,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若溪了解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向不喜欢说大话,必然是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
“对了,自打过完年祖母的身子就时好时坏。等九姐姐回了京都过去看看,祖母时常念叨呢。”韩晹临走时突然想起这茬,“断断续续换了几个大夫,都说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也没什么特效药。”
“怎么不打发人来告诉一声?”
“祖母不让,说是让你知道必然跑回去看,还要送一大堆的补品。侯府人多事杂,侍奉两重婆婆不算,你还要照顾姐夫和四个孩子,那些事已经够让你劳累的了。”韩晹看着若溪一路走到今日,深知她的不容易。
一个小小家族的庶女,在婆家立足半点娘家的势力都借不上,如今风光了还要事事照顾娘家。那些喜欢生事的小人在别的地方找不到漏洞,便一味的拿她的出身说事。若溪刚刚嫁给去的时候更甚,最近二年倒是差多了。不过看见她带着礼物回娘家,还是有人说三道四。
韩府的老太太不是一般妇道人家,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若溪在侯府的地位越牢靠,对她们韩府越有利。小事情尽量不去打扰若溪,因为老太太知道,以后遇见大事需要仰仗她。若是隔三差五麻烦她,唯恐她厌烦。
若溪冰雪聪明,一直明白自个祖母的心思。她送韩晹到了门口,轻声叮嘱他道:“你回去转告祖母,虽说女孩子嫁了人就被冠上夫姓,可我总归是林韩氏。”
韩晹听罢点点头,上了马抱着桂花糕飞驰而去。回了韩府,他把若溪的话转告给祖母,韩老太太听了立马觉得心里畅快不少。
这一二年,韩府的内务渐渐又让三太太打理。二太太心里不服气,这阵子变着法想要分家另过。还当着老太太的面哭诉,说二老爷是庶出,虽然老太太视为己出可旁人心里不是这么想。倘若以后等老太太有个好歹,怕是她们二房要被净身出户。
听了这样的话老太太怎么可能不生气?登时骂二太太是咒自个早死,第二天就病了。
二老爷把二太太痛骂了一顿,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没有人知晓了。
看来这家早早晚晚都是分,可怎么分成了问题。分家不是不行,关键是要分的和气。别到时候因为一星半点的家财闹扯起来,让众人白白的笑话!
虽说老太太心里向着自个亲生的儿子,不过庶子跟嫡子的待遇一样,族里那么多人瞧着,想搞些花样也不成。这些年她手里的积蓄陆续拿出不少,孙女嫁人,孙子娶媳妇儿,她都少不得掏腰包。
她知道二太太是惦记她手里的私房钱,不过剩下的那点她还留着养老,不能再轻易动了。这韩晹的婚事迫在眉睫,光靠公中出的那些银子能办成什么事?马府是什么人家,即便是韩晹真得中了状元也不算是门当户对。婚事自然要尽量风光,老太太又要贴银子进去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大考的日子,一连考了三天才结束。要等半个月才能放榜,不少举子就留在京都等着。大考过后难得轻松,茶馆、书画店,这样文人聚集的地方突然宾客盈门。
点魁楼的生意更是好的不得了,每日里一楼大厅都坐满了各地举子。他们早就听闻点魁楼的大名,纷纷过来见识,来了之后便挪不动脚窝。
韩晹在今年点魁楼的比试中得了第一,秋老板便在二楼留了个包厢给他,欢迎他随时过去。他写得诗,做得画悬挂在明显的地方,前来慕名欣赏的人也不少。
最近闲来无事,韩晹便喜欢待在点魁楼。不过很多时候他就坐在一楼的大厅,听其他人高谈阔论,竟然比包厢要有趣的多。尤其是听着众人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的诗画,倒是能听见很多不同的声音。
这日,点魁楼的客人爆满,可能是前几日接连下雨今个儿突然放晴的缘故。韩晹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