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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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男人苍白的脸,思绪就此飘远,原来不知不觉中,以前的事她都渐渐淡忘了。
得到消息的严迦买带着卫兵和御医前来,先将昏迷的楚怀昀送到国师府医治。仓亚皇帝在云塞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两国的争端只怕从此再没有休止的时候了。
御医只是看了一眼,就无奈地摇头,利剑穿透胸膛,根本没有救活的可能。
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月悉华摇头轻笑,御医还在一旁站着,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御医连试都不愿试吗?”笑容温婉,可是眼眸却冰冷犀利。
如果……
御医周身一抖,明明是深秋时节,可是在月悉华探究的目光的注视下仿佛置身于严冬腊月,他哆嗦着唇:“小老儿从未诊治过这样严重的伤势,实在是没有把握,而且……而且伤者身份尊贵,我……我下不去手……”
“听说你是云塞最好的御医。”月悉华神色淡然,声音平静,可是熟识的人都知道,她在紧张,很紧张。
□□人浓密的睫毛微剪,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月悉华眼眸一亮,急忙定神望过去,可过了许久,□□人仍旧一动不动。她失望地垂头,肩膀霎时垂了下来,缓缓地坐回床边。
“悉华……”床边一直静默的严迦买轻声唤道,面色焦急,“单单这样等着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他能醒来又如何,胸口上插了这么长的一柄剑,难道你还指望他自己长好吗?”
月悉华眉头微蹙,棕黑的眸潋滟,氤氲迷蒙一片,似是要滴出水来,面色悲戚:“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希望他醒来罢了,醒来再看看我。”
“悉华对他……还是放心不下!”严迦买轻声叹道,面色怅然,他缓缓直起身子,轻叹:“罢了,若是他好好的,你或许会舍弃他,但现在他生命垂危,你定然是不会放弃的。既然如此,我去找叔父来吧。”
“对!”月悉华惊喜地抬头,她怎么忘了,当初她生命垂危的时候就是严润把她救回来的,严润此人极其神秘,如果有他相助,说不定会有转机。她蓦然回头,焦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会不会不在云塞。”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严迦买微微摇头,缓步离开屋子,出尘的淡蓝色背影孤寂,绝美的面容透着淡淡的落寞。
卧室内灯火通明,从楚怀昀中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可严迦买还没有回来。月悉华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紧紧抠着床边的手指发青。
御医虽然不敢拔刀,但还是做了必要的紧急处理,伤口的血也止住,根据他的情况来看,这刀虽然贯胸而过,但好在并没有穿透内脏,不然只怕他也撑不到现在。
御医嘱咐屋子要保证空气流通,门窗都开着,不时吹起淡蓝的帷幔,月悉华静静坐着,心也跟着这些飘荡的帷幔一起颤动。
□□的男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唇也是苍白的,唇角微微上勾,他安静睡着的样子纯真,无助,再没有醒着时候的霸气冷魅。
像个孩子。
空气中飘过一声叹息,月悉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用干净布巾沾了水擦在他干裂的唇上,看着那苍白的唇因为摩擦显出一点点红润来她才能放心一些。
楚怀昀失血过多,不能迅速补水,月悉华只能这样给他擦拭,动作轻柔仿佛在碰一块易碎的玻璃,而这玻璃,却是在她心尖尖上的,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如果……她早点答应了男人的要求,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状况。
她不用回云塞,楚怀昀也不会跟过来,更不会碰上这些刺杀者。
但是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
恨什么,怨什么?
“楚怀昀,你真让我糊涂了……”她低低叹道,棕黑的眸光潋滟,哀伤似水一般溢出来,这哀伤里,又夹杂了几分惋惜。
望着□□男人一动不动的面容,她又低低叹口气,手里的锦帕干了,她转身将水杯里的温水浇上去,水声淅沥中,一声微小地几乎捕捉不到的声音溢在空气中。
“悉华……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月悉华猛然回头,一脸惊喜,然而,□□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她眼中的惊喜也渐渐降了下来。
原来,是她的错觉。
“悉华……”□□男人浓密的睫毛颤动,被水滋润的嘴唇轻轻张开,一开一合似乎都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扑通!
惊喜的月悉华猛地扑到男人床边,带倒了放着水杯的花架。花架倒地的声音惊得她心里一突,唯恐就此吓到□□男人似的。
“你……醒了……”她试探着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苍白的唇,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那张唇不负所望地微微启开,像是想要勾起露出笑容,可是嘴角抽动一下又不动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好,知道你醒着就好,不说话了,我们等大夫来,等严润过来好吗?”她轻声说道,看到男人还在努力,心中不忍,缓缓上前,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这一吻,轻柔如蜻蜓点水,又如蝉翼轻触,是充满温暖和安抚的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心魄,在这旖旎又空旷的寝殿里晕开,好似是印在心上,印在灵魂里一样。
感受到男人唇角的冰凉,月悉华如坠冰窟,一抹晶莹自眼角滑下,从他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一时间,偌大的恐慌感□□,一点点渗透到她的血液里,钻进骨头缝,从看到楚怀昀中剑到御医说没救为止,她都没有这样恐慌过。
然而,随着时间如流沙一般一点点流逝,男人的面容也越来越苍白,甚至有些发青,她开始渐渐意识到,也许,楚怀昀会真的醒不过来。
也许,再过不久,就在她极度不愿意面对的某一刻,这个男人会突然撒手人寰。就在她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的时候,那灵魂会偷偷的溜走,等她回过神来,面前只剩一具冰凉的毫无生气的躯体。
月悉华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的人,长大嘴巴呼吸,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吓到几乎窒息。
如果,楚怀昀真的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她恨什么,怨什么?……爱……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响起:他要死了,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即将断掉,你是谁,你还能做什么?
这让她想到前世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之所以可以流浪,是因为他知道始终有一个港湾等他停泊。
她之所以在外漂泊,想要新鲜空气,想要自由,都是因为有那么个禁锢她的人,无论她在哪里,也知道,在远远的天边,有自己的一份牵挂,有个爱人在那里停留。
无论他如何,自己都是爱着他的,最起码,知道他好好地活着。
再信一次
突然间,她没有了那份笃定,爱恨纠缠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刻他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能不能再看到他那睥睨天下的威势。
一直以为男人很强悍,她忘记了,人人都是血肉之躯,五脏六腑伤了,就再也不会长好了。
“悉华……”□□人忽然睁开眼睛,墨黑的瞳中没有任何光彩,但是依旧可以映照出丽人默默流泪的样子,可以映出她脸上的落寞哀伤,以及心底的渴望。
“我不会死。”他吃力地一笑,颤着声音说道,语气坚定,只是伴随而至的无力的呼吸让他这坚定的语气打了个折扣。
月悉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翻腾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捂在唇上呜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扑过去,为什么要救我?”,又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追到云塞来?”还有他宫中的嫔妃,那个传说中不是龙种的孩子。
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话到了嘴边她才发现,问这些也是枉然。至少,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还是爱着她的,这份爱意从没有消失过。
严迦买带了严润进来。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窗外稀薄的清辉洒在床头依偎的两人身上,安详,平和。
□□重伤的男人双眼半睁半合,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温柔地望着身边沉睡的女子,眼神似水,似柔滑织锦,又似这随风飘荡的一尾纱帐划出的清丽弧线。
“圣上……”严迦买微微颔首,银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刚一接近,床边昏睡的月悉华蓦然警醒,正撞进那一抹温柔里,再也抽不出来。感受到身后的人影,连忙回头,忽的站起身来,急切地抓住严润的手臂:“先生,你一定要救他……”
先生,她还是不愿唤一声父亲。
黄衣道士眼神一暗,终是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抬起头,他比以前更出尘了一些,眼中的欲望已经消失,找到月悉华这个女儿,他就再没有了执着。
“你们出去吧。”他低声说道,一边上前查看楚怀昀的伤势,微微摇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他的生命很微弱。”
“我要在这里看着。”月悉华焦急道,拉着严润的衣摆不松手,如果真的不行了,那也要陪他到最后一刻。
楚怀昀尖翘的下巴微微抬起,对着面前焦急的丽人安抚一笑,面上竟然有了些许红润,竟像是回光返照。
“悉华出去吧,还没有娶你为妻,我不会死。”
在他温柔又坚定的注视下,月悉华说不出反驳的话,似乎被摄住了一样,毫无反抗地被严迦买带出去。
只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想再信一次。
月如玉盘,被蒙蒙的一片薄雾挡着,渗出一片淡黄色的光辉,犹如被一层薄纱掩盖着,逃脱不得。正如月悉华的心境。
“楚怀昀不会有事的。”严迦买清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说,“你要相信他,我们都要相信他,他的皇图霸业才成就了一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撒手离去。”
落入世间
“我相信。”月悉华微微颔首,轻声道,再没有人像她一样了解男人的执着,他不想死,那就一定不会死。她缓缓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严迦买通身的狼狈。
在月光清辉下,这个男人和月色融为一体,所以让人忽略了他稍显凌乱的发丝,以及被荆棘划破的衣摆。
“你在哪里找到严先生的?”月悉华大惊,论理来说,严迦买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上心救治楚怀昀,只要尽力就好。
可是他这是……
“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兄长,悉华。”严迦买眉头微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楚怀昀如果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我不想让你这后半生都在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度过。”
“呵,我以为国师瞧不上这些情爱之事。”她微微一笑,面上虽然没有表示,但是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严迦买笑笑不答,抬眸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眼底带着淡淡的落寞,淡蓝色的衣摆随风而动,虽然依旧出尘,可却不像原先一样飘渺地似乎要乘风而去的神态。
他……终于还是落入世间了,只是因为这一份他不可能有的感情……
严润在那空旷的寝殿里呆了一天一夜,而月悉华和严迦买就在屋外站了一天一夜。不断有丫鬟端着水盆出来,立在廊下哗啦一泼,血红色的水就渗入了廊下的蔷薇丛中。
这哗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一样,每听一次,月悉华浑身就忍不住颤抖一次。
丫鬟泼了水,又急急忙忙端着新的温水进去,烧水的小厮索性把锅炉搬到这院子里,方便丫鬟取水。
看着锅炉中滚烫的水一波波取走,又有冷得添进去继续烧,月悉华觉得自己好像也正被这滚烫的水煮沸一样,一会儿周身燥热一会儿又冰凉彻骨。
不知道严润要诊治到什么时候……
她伸长了脖子朝屋子里张望,可是丫鬟刚一进去就紧闭门窗,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没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
楚怀昀能撑过这一天一夜,自然也能活到天长地久。
正当她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宫中却来了旨意,传唤她和严迦买一同觐见皇帝。
月悉华虽然不想去,可如今楚怀昀生命垂危正在人家的国土上躺着医治,也该去看看皇帝的意思,万一皇帝一生气,下令将楚怀昀缉拿亦或是就地处决,那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乘传旨太监带来的轿子,而是乘了快马前去,能多挣的一刻是一刻,最好,等她回来的时候能够听到严润的好消息,能够再看到楚怀昀的笑颜。
云塞皇帝在御花园里坐着,碧波荡漾的湖边,皇帝仪仗很是威严,可是远远望过去,这样长长的队伍看起来竟然有些萧条。
湖边是幽幽绽放的几朵秋海棠,火红似焰迎风飞舞中却没有幽香飘来,海棠无香。
“圣上。”月悉华微微颔首,站在严迦买身后,对方的衣摆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皇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摆摆手道:“悉华站过来些,过来和朕说话。”
杀了楚怀昀
月悉华上前一步,对上严迦买疑惑又担忧的神色,她微微点头,这才转向皇帝:“不知圣上这么着急召悉华前来是为何事?”
“听说,楚怀昀为你挡了一剑,身负重伤在国师府呆着?”皇帝语气轻佻,提到楚怀昀毫无尊敬之意,更没有担心,他眼眸划过一边的严迦买,轻笑一声:“国师也糊涂了,竟然收容敌国皇帝。”
这话一出,月悉华周身几不可见地一颤,看来这个皇帝是想置楚怀昀于死地了,该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圣上,楚怀昀为救悉华而伤,如果我们此时对他动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胜之不武不说,反而坏了云塞的名声。”没等月悉华回话,严迦买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一袭蓝衣飘动,和他的人一样不可捉摸。
对面前的国师,皇帝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状似沉重地叹了口气,沉痛道:“朕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形势迫人,现在杀掉楚怀昀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旦放他回去,他又怎会咽下这口气,两军交战终不是长久的办法。”
“楚怀昀未必会因为此次遇刺嫉恨我云塞,说不定还能以此和他结好,并没有像圣上认为的那样遭。”严迦买眼眸低垂,不疾不徐地说道。
“国师是想护着他?”皇帝冷了脸色,犀利的目光转到一直无话的月悉华身上,冷声一笑,“就因为楚怀昀喜欢悉华,国师就认为他不会攻打云塞吗?国师什么时候这么天真鲁莽了。”
“他能为悉华放弃生命,自然也能为悉华放弃战争。”严迦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