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驯王爷-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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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长平郡主,扶起来母亲。
扎那再道:“按照我们族规,应该把郡主点天灯,”霍山王身子颤抖着,差一点儿也晕过去。听扎那再道:“不过这样一来,就失了和亲的和气。”
事情到这里,仿佛有转机,皇帝也觉得有下文,精神抖擞不少:“哦,那你们族中的意思呢?”扎那再施一礼道:“父亲不在,我母亲是父亲妻子中最年长的一个,族中长者商议过,先由母亲主事。母亲说依照他们族中旧规,理当把郡主嫁给我,由我代替父亲以为头人。”
才醒过来的伍侧妃,又晕了过去。
霍山王也觉得脑袋发晕,头脑里嗡嗡响,他刚一接触到皇上眼睛,见皇帝还是凶狠的。
“霍山王,你知道汉明妃吗?”
王昭君,后世也称汉明妃。王昭君和亲,在丈夫去世后,忍受委屈,嫁给了他的长子,又生下两个女儿。
痛苦无比的霍山王,想到亲生女儿和亲,已经算是丢人。那时候,他对于不心爱的女儿,是没有这样心思。现在女儿要依匈奴规矩,父死,妻其后母。
霍山王泪落如雨,这以后朝中文武,还会有谁看得起自己?
项林膝行几步上来,求了几声,皇帝不理睬他,项林又膝行到扎那面前,苦苦的求他:“你要美貌女人,我送你,你要多少都行,就是放过我妹妹。”
扎那看着项林,这两个人也是认识的。扎那和气地道:“小王爷,我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你要她活,还是要她点天灯?”
皇帝眼睛一亮,这殿中一片悲泣,扎那一直是稳稳重重,看上去,比他老子格木顿要顺眼的多。
“来人,把项林带出去。”皇帝吩咐人,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抱着扎那双腿哀求的项林带走。再定定地看着长平郡主:“长平,你做下弑夫的事情,你说几句吧?”
长平郡主看着怀里的母亲,母亲要为自己而死,哥哥为自己下跪哀求,再看父亲……从她嫁到草原上,就很少想起来父亲。
每每想起来,心里只有愤懑。
她只看着母亲,母亲老了,几年没有见,老了许多。可她信中对自己说的,还是她如何如何会打扮。长平郡主并不害怕,而是听天由命,逆来顺受。
生活到这个份上,郡主开始逆来顺受。见皇帝问,她对扎那看看:“要是你不打我,要是你不会让我侍候你和别的女人……”
听到这里,霍山王泪如泉涌,对着皇帝哀求:“皇上,请您开恩。”没有人理霍山王,长平郡主的话继续下去:“也不让我挤羊奶,让我看书写字,我就嫁给你。”
扎那微笑:“你嫁到我们族里这几年,应该知道从我母亲起,女人们都是要挤羊奶,剪羊毛的。教训烈马和不听话的女人,我们都是用鞭子。你听话,我不会打你,你不听话,还像以前那样任性,我不会让你侍候我和别的女人,我会比父亲打得狠。”
长平郡主打一个寒噤,格木顿打她,已经足够不客气。她回来身上还有旧伤痕,是以前留下来的。
“不,那我不嫁给你。”长平郡主立即拒绝。扎那露出怜惜的神色:“那你就没命了。”
随他而来的几位长者不能再听,大声对皇帝道:“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自己的丈夫,请大汉皇帝把她交出来,以平息我们族人的愤怒。这件的事情在你们汉朝,也是不能容忍的!”
皇帝还没有说话,扎那大声用蒙古话对他们道:“父亲不在,我当家,你们欺负我还不是头人吗!”
长者忍住怒气,对扎那道:“就是你要娶她,新婚之夜,也要当着族人鞭打她才能消除大家的怒气。这样的人不处治,别的女人们会跟着学,以后都不好处治。”
扎那瞪起眼睛:“一件一件地来!”
露出微笑的皇帝也听得懂蒙古话,他用手揉着已经不太疼的太阳穴,装着还头疼不说话。扎那走过来几步到长平郡主身前,看着她的眼睛:“你杀了我父亲,母亲说也不能全怪你。你性子不好,父亲对你也不好。你不能忍受,所以才杀了他。母亲说,为着我们全族,不能贸然和汉朝打仗,但是族中的人怒气需要平息下来。你嫁给我,和亲依然存在。”
霍山王还是痛苦:“不!求你,放过我女儿。”
皇帝极不悦,想对着两边人使个眼色把霍山王也架走,后来一想,又继续看戏。在此时,皇帝一如他平时,很好的把握了说话和不说话的分寸。
震怒,不是本事,是人人都会的事情。把这件事情推到自己想要的地方上去,才是一种能耐。皇帝,只是微笑看戏。
真情,永远是好看的。
长平郡主被扎那稳重的语气安慰,犹豫着,扎那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嫁给我,我让你看书写字,给你单独一个帐篷看书写字,我给你买好看的书。”
这语气比格木顿不知道好多少,长平郡主想起以前。在家时,她是最不爱看书,也不爱做针线的人。
在异族里呆着,嫌弃他们身上的牛羊肉气味,嫌弃他们粗鲁,嫁妆中有书,也会愿意捧上一本,坐在蓝天白云下看一会儿。
可是只有一会儿,就会响起格木顿的大骂声:“女人只是用来生孩子和养孩子的,你不会生,就去看护小羊吧。”
长平郡主的身上,也时时地染上牛羊肉气味。
“我天天给你备热水,让你洗干净,给你备多多的擦牙用青盐。”扎那对长平郡主是真心的喜欢,从她嫁过来那天,她精美的服饰,小嘴儿一撇看不起人:“你们好脏,”瞧不上别人的生活习惯。
这种种新奇,都让扎那喜欢。有时候长平挨打过一个人哭泣,扎那会跟在后面,很想去安慰她,又不敢过去。
现在他可以尽情的说自己心里话,当然不仅为喜欢。还有就是,为平息族人怒气,要当头人的长子扎那得为父亲报仇才行,不然没有人会愿意他当头人,也会被四方部落看不起。
最重要的,是这仗没把握打得赢,而打仗,人人都知道,是劳民伤败的事情。
长平郡主还在犹豫:“你已经有两个妻子。”扎那道:“我发誓,对每一位妻子公平对待。”长平郡主被安抚得差不多,最后只有一件事情,怯生生地道:“你父亲的事,你不能追究。他打我,你知道的,他羞辱我,我是汉人,我们看重脸面比你们要多。我们不像你们……”
长者们又焦躁起来,我们不像你们,这句话,是长平郡主最爱挂在嘴头上的,也是她多挨打,又不受族人喜欢的原因。
扎那的母亲为儿子出这个主意,并不是她多想救下长平的性命,而是为自己儿子顺利当上头人,又有汉朝作后援的一个妙计。
丈夫格木顿,不止一个女人,和多妻妾的男人呆久了,是个女人都会有怨恨。格木顿既然已死,扎那的母亲最要紧的,就是把儿子扶上去。
“长平,”扎那打断长平郡主的话,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忽然觉得喊起来很中听,他耐心地不让长平郡主再次说出她的口头语,耐心地道:“嫁给我,我会安排。不嫁给我,就是无休无止的战争。死了的人,会怪你和我。”
皇帝听得嘴角噙笑,蒙古人精歌舞,没有想到,还这么会说话。可见英雄,是不问出处的。
他觉得可以开口,带笑道:“你既然有意,朕也不亏待你。封长平郡主为定宁公主,赐采邑三百亩。”
长平郡主呆呆跪坐着,伍侧妃推了推她:“快去谢恩。”侧妃一直装着没有醒,其实把扎那的话全听在耳朵里。
这事情在宫中就这么决定下来,此时,被逐出去的小王爷项林又同易宗泽打起来。
他被撵出来后,火烧火燎的有了一个主意。出宫直奔安平王府,问到易宗泽果然在这里,项林急急奔来,算是闯入赵赦书房中。
也不对赵赦见礼,一头冲到易宗泽面前,一把抓起他衣襟,气喘吁吁道:“我可以对你姐姐好,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赵赦微仰起面庞看着,易宗泽双手去挣自己衣襟,伤痕还在痛的易宗泽没好气:“什么事!”对自己妻子好,还要有交换条件。
“你,以前不是要娶我妹妹,娶了我妹妹吧。”项林吼出来,面上就着了易宗泽狠狠一拳。这一拳打出去过,易宗泽不安地对赵赦看一眼,他以前私下里要娶长平郡主,是从没有对赵赦说过。
赵赦好似没听到,只是坐着劝了两句:“不必打。”
挨了这一拳的项林把面庞送到易宗泽面前:“我让你打,只要你娶我妹妹。咱们亲上加亲,这样多好。”
“砰”地一声巨响,传到房外。赵星和赵辰急忙进来,见项林身子被打飞出去,易世子气急败坏正在整衣,见到小厮们进来,更觉得面上挂不住,生气地道:“天底下没有女人吗?”
我要娶你杀了自己丈夫的妹妹!
赵星和赵辰没有注意这些,他们要看的,是小王爷不要撞坏王爷这房中摆设。赵赦看得有趣,也没有让小子们出去。
项林一跳而起,又冲到易宗泽面前,拖着他往外面走:“走,现在去面圣请旨,明天就可以成亲,今天晚上成亲也行,我不要你聘礼,嫁妆我随你要。”
易宗泽跳脚:“一个女人没有,我也不娶你妹妹!”项林变了脸色:“你再说一遍!”易宗泽用自己的拳头直接回了这句话。
书房中“砰砰啪啪”,这一对姐夫和小舅子,开始近身肉博。赵星和赵辰使个眼色,赵辰出去又喊进几个小厮,护住阁几架椅。
赵赦慢条斯理这才开了口:“小王爷,这可是我家。”打得凶狠的两个人哪里听得到,拳风呼呼打得响声不断。
外面的先生们纹丝不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刚才在外面茶楼上打架,是易宗泽要拼命,项林被动。现在是项林要拼命,易宗泽被动挨打。算起来,今天这一对姐夫和小舅子,打了一个平手。
赵赦啼笑皆非,换了别人闯自己书房,早就把他拿下。今天看来,只能让他白闯一回。安平王总要表示自己是存在的,他绷起面庞,一会儿找他老子理论去。
“嘭”地一下,是小王爷退开数步;又来一脚,是易世子摔到榻前。安平王的书房里,今天成为比武场。
“王爷,皇上宣您入宫。”回话声,才把房中比武声要断。赵赦长身而立,徐徐道:“小王爷,有话咱们进宫去说吧。”
项林无比沮丧,不顾这里还有家人在内,对赵赦和易宗泽道:“舞阳郡主都跟了你两年,我也要了,我妹妹……”
眼前一黑,易宗泽连人带身子扑上来,怒道:“我打死你!”项林不及防备,被扑倒在地。易宗泽好似武松打虎,扑在项林身上痛揍他,一面打一面骂:“让你乱说!”
等到被拉开,项林又多挨了十几拳。
小厮们过来不真不假拉开,易宗泽出了气,也就势起来。
赵赦一直看着,见项林起身,面无表情:“天底下有这样蠢人,把一盆脏水泼在自己头上。郡主是王妃接来,一直与王妃为伴。你要弄脏自己,不要攀扯本王!”
极清白极生气的安平王拂袖,再吩咐人:“取我衣服来,我进宫去打这官司。”再骂一句:“霍山王教出来的好儿子!”
转身到里面去换衣服,再出来这一对人已经不见,不知道跑到哪里打架还是协商去了。
直到晚上回来,告诉真姐儿:“长平郡主,要下嫁给格木顿的儿子扎那,扎那迎亲已经来到京里。”
真姐儿愕然过,格外地难过。把面庞久久地埋在赵赦肩头,涌出泪花。赵赦为劝解,用轻松的口吻玩笑道:“这一次,和表哥没有关系。”
赵赦对这亲事,对扎那母子刮目相看,皇上松口气,不用打仗,而且可以专心打突厥人。宫中议事到现在,还是在说打仗的事情。
“表哥,唉,长平可怎么办?”真姐儿泪涟涟。赵赦心中好笑,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把真姐儿搂入怀中安慰她:“你放心,格木顿的儿子,听说喜欢她。”
真姐儿叹气:“他不喜欢她,也会娶她,这喜欢,全是嘴上说的。”赵赦一笑:“真是个聪明孩子,看人家走的,多么漂亮的一步棋。”
除了霍山王府不喜欢,是丢尽了人,别的人,比如皇帝,挺喜欢。
月儿弯弯,星儿闪闪,真姐儿依着赵赦温暖的怀抱中,很难为情的道:“我这样问表哥一定笑,那林姑娘,表哥是怎么安排?”
赵赦漫不经心:“她啊,停上几天你再去一次,为贺将军说媒。”真姐儿仿佛感觉出什么意思来:“要是再不答应呢,我看林大人的意思,是满面笑容,其实心里,指不定多生气呢。”
“哈,你也看出来了。”赵赦笑上一声,抱着真姐儿歪在枕头上:“贺将军不成,停上半个月,你再去一次,还有小黄将军。去三次,也就罢了。”
真姐儿睁圆眼睛:“啊?”再忍俊不禁,拧了赵赦一下:“表哥你,”太坏了。想过立即纠正,是有些小腹黑。
当然这是大腹黑,不过在真姐儿心里,赵赦是个清白大好人。有如他今天在书房中对项林意正词严:“郡主是王妃接来,与本王无关。”
安平王,是多么的清白。
赵赦同真姐儿侃侃说林家:“他们不答应,我也没办法。赔礼的心只能尽到,要不然真姐儿你许给表哥,养她一辈子在娘家?”
“不行!”真姐儿不答应。赵赦失声而笑:“这还有些像我教出来的,一味的善心,可不是表哥。”
真姐儿吃吃笑着反驳:“才没有一味的善心,长平,不是和表哥说不到一处去。我在林家,对林夫人说,女儿大了是愁人,又对她说,工部时于大人家的姑娘,就是年纪大了被人笑。”
“哈哈哈哈,”赵赦乐不可支,把一串大笑声洒出房外来。
这大笑声压住真姐儿的吃吃缩颈笑,让别人听起来,还以为只是王爷在笑,而王妃,是包容在王爷其中。
没过几天,宫中为新封的定宁公主举行宫宴,皇帝对长平郡主才不喜欢,他全是为着安抚扎那一行人。
女眷们当然是讽刺、嘲笑的多,也借机来游玩。伍侧妃又一次发挥她的坚强,把脊背挺得笔直,陪着女儿进宫中。
封号为定宁的长平公主坐在水边儿上,母亲不能总陪着,她总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不想见人,分开草丛坐在草上,这是她在草原上养成的习惯。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