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医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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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出大事了,皇上若不是亲临了疫区,就是另派了钦差大臣。”
冯国昌将手里的紫砂壶放在桌子上。
这样紧急的事任谁听了都会大惊失色,冯国昌脸上却没有太多神情,“皇上……不应该啊……”
最了解皇上的就是冯阁老,冯阁老这样说,童院使和冯御医互相看看,“是真的,皇上亲临的玉佩在我们这里。”
说着话,童院使将手里的宝贝盒子送在冯阁老眼下颤巍巍地打开,上面覆着一层红缎,将红缎揭开,童院使不禁瞪大了眼睛,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童院使再也忍不住一屁股摔在地上,“东西呢……”童院使转过头看冯御医,五官如同都被撑大了般,脸上满是惊惧的神色,“东西哪里去了?”
冯御医膝行几步上前看,看到空空的盒子,冷汗一下子从他头上涌出来,他整个人顿时委顿在地。
东西丢了?东西丢了?冯御医眼睛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冯家下人忙上前将冯御医扶起来又是叫喊又是按人中,冯御医才算有了一口气,童院使也吓得说不出话。
“到底是什么玉佩?”冯国昌看向如同打了摆子的童院使。
“是……是皇上……平日戴的那块九螭玉璧。”
那是先皇留下的传位玉佩,冯国昌花白的眉毛微皱,“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这样拿回来,怎么……就没有了?”
这盒子他是一直放在隐秘处,临走的时候打开看了一眼,见红缎好端端的铺着,就没有翻开看,到底是在哪里丢的玉佩,他竟然说不上来,“阁老,这两日您可见过皇上,看过那块九螭玉璧?”
冯国昌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走了两步,“皇上在上清院,这些日子没有见过,但是先皇赐下来的九螭玉璧,不管皇上在哪里都是不可能离身的,更不会给旁人。”
冯阁老这样说,童院使心里越没了底,难道真的是皇上亲临疫区,眼见童院使要翻白眼,冯家下人忙上前将包了冰的绢子扔在童院使脖领里。
童院使顿时打了个激灵,“阁老,您快去打听打听吧,别是皇上另有打算,什么都瞒着您啊。”
另有打算?冯国昌老神在在地又将茶壶拿来喝,“不急,慢慢来。”这样急冲冲地让人去打听,倒会出乱子,说着吩咐下人,“你去准备我的道袍,明日我去上清院拜听黄老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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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皇帝yanyan6613和氏璧加更
冯阁老这是变着法的要见皇上了,皇上年纪小,就算再有心眼也转不过冯阁老,只要冯阁老将皇上攥在手里,就是狭天子以令诸侯。童院使想着,鼻涕眼泪都淌下来,“下官的性命就我在阁老手里了。”
下人将童院使领下去歇着,冯阁老仔细看着那只空盒子。
“该不是童院使和冯御医看错了吧?”旁边的下人低声道。
能两个人都看错?这两个人就算再无能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冯阁老将盒子盖上,让人扶着去内室躺在摇椅上。
“退下吧!”冯阁老挥挥手,将人遣走。
摇椅缓慢地动起来,冯阁老似是要睡着了般,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
天才蒙蒙亮,冯阁老坐着软轿进了宫门。
冯家人正收拾院子,忽然看到冯御医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回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冯家管家冯成立即迎了上去。
“快……快让人去禀告阁老……童院使被巡捕营的人捉了。”童院使要出门打听消息,谁知道前脚才踏出去,立即就在街面上遇到巡捕营的人。
谁会在这时候抓走童院使,冯家下人一怔,立即将冯御医让去院子里,“表老爷,您还是去院子里避避,现在谁捉了您和童院使,那都是大功一件啊。”
皇上就算再信阁老的话,也不会允许不奉召入京这种事。
下人话音刚落,就听门房的管事来道:“不好了,巡捕营上门抓人来了。”
冯成忙让下人伺候好冯御医,自己抻抻衣服要迎去门口,“他们不敢乱来,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
门房管事脸色难看,“来的是文正公世子。这位爷可谁的面子都不看。”
文正公世子?不是养伤在家吗?没听说怎么又担上了差事,他怎么能领着巡捕营来抓人。
冯成一路小跑到了门前,看到是董昭,明显脸上多了慌张,“这是怎么说的,早知道世子爷来,小的就准备好在门前迎接了。”
董昭却威正着脸,很利落地翻身下马来,望着冯成堆满笑容的脸,“听说去平瘟的冯御医在府中。”开口就说公事。一点不留情面的样子。
冯成的笑容僵了些,这位爷是有名的鬼难缠,之前听说因伤病倒了。他可是觉得大快人心,没想到却让杨大小姐救了回来,“您说的是……”
这时候还装糊涂,董昭淡淡地看着冯成,“童院使已经招认。是与冯御医一起进京的,两个人没有在京外候召十天半个月,身上不知有没有将疫区的病气带回来,京里若是有人因此生了痘疮,算是谁的错?”
冯成正不知道怎么说。
董昭豁然问冯成,“先皇在位时。京城盛行痘疮,冯管家应该记得吧!不过就是有人从陪都回来,没有将身上穿的衣服烧掉。”
董昭这样一说。冯成真有点害怕了,虽然昨日已经将童、冯二位的衣服处理了,可谁知道还会不会被传上痘疮。
冯成是老管家,虽然心里害怕,脸上仍旧是笑容。“您看这天多热,世子爷去府里喝口茶。小的已经让人去禀告阁老。”
董昭望着冯成,他身姿挺拔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冯管家引路。”说着将手里的马鞭抛出去扔给旁边的下属,大步踏进冯府。
冯成连忙让人再去禀告冯阁老。
董昭坐在堂屋里喝茶,旁边就是冯阁老喜欢坐的铺着白虎皮的椅子,那白虎皮是御赐之物,谁进来想到冯阁老倍受恩宠,都难免心中胆寒,董昭坐在那里却好似看也不看一眼,偶尔抬起眼睛,神色也是极淡。
武将都是这样直来直去,尤其是一根筋的武将,反倒不如文臣好摆弄。
冯成在一旁陪着,脸上的笑容早就变了形。
好在没有过多久,外面一阵熙熙攘攘,冯御医被人绑着推进院子。
冯成忙迎了出去。
“阁老吩咐,如果冯御医来到我们府中,就交给文正公世子。”
冯成还没有从这句话中尝出味儿来,董昭已经站起身,从冯家下人手中提起冯御医,冯御医想要挣扎着去求董昭,却被董昭闪开,冯御医扑了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
巡捕营的人立即接手将冯御医像东西一样架起来弄出冯家去。冯御医呜咽地喊了半天,没等出了冯府就哩哩啦啦地尿了一路。
等到董昭带着人走了,冯成这才急着去问来传话的下人,“阁老怎么说?为什么让人将冯御医带走?”
下人道:“世子爷接了平瘟的差事,不将人交过去万一京中出事,那不是要烧到老爷身上,现在京里已经闹起来,人人都怕痘疮,先帝那时候,哪个达官显贵家中没死过人,痘疮余威仍在……这两位也太乱来了,这样就闯进京……”
这是弃车保帅,将冯御医送进去,将来再想办法免了他的死罪,冯成叹口气,“这位表少爷还想着捞个院使做做,没想到,这就完了,这官场上真是一步都错不得。”
……
冯阁老听着道士讲黄老之术,年轻的皇帝披散着头发听得津津有味,清爽的一身道袍,腰间没有多余的挂件,只有一块九螭玉璧。
冯阁老仔细看清楚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盘腿打坐。
要么是这世上有两块九螭玉璧,要么是皇帝故意在他面前装作不理朝政的样子心中另有打算。
自从皇帝登基开始,他就跟在皇帝左右,对皇帝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就算半年见不到皇帝,他也依旧能猜出皇帝的想法,与其说他是皇帝肚子里的虫,不如他握着连在皇帝身上的线,这些线早就和他十指相连,他轻轻一动,皇帝就会做他想要的反应。
毕竟是年轻的帝王。不懂得万里江山的好处,只是迷恋不存在的虚幻,他已经垂垂老矣,却并不羡慕羽化登仙,反而沉迷于如今迷迷糊糊地做人,冯阁老闭上眼睛仿佛已经进入半睡半醒。
内侍悄悄地走进来,在皇帝耳边说了两句话,皇帝立即起身,很是害怕的模样,“将这两个东西杀了……居然没等朕下诏就进京。”
冯阁老似是被惊醒了。茫然地看着皇帝,垂垂老矣地哆嗦着手,“皇上息怒。别伤了龙体。”说着跪撅在地上。
皇帝清秀的眉眼舒展,伸出手指指点点,“没有规矩……我看他们是不将朕放在眼里,那朕就让他们人头落地,看看皇权是不是还在朕手上。”
就算再离谱的皇帝。也懂得要不时地维护自己的权利。
冯阁老颤声道:“今天是皇上修道之日,不可见血啊,不要让两个东西坏了皇上的修行。”
皇帝一听也有几分道理,立即看向内侍,“去太医院听差处,让那个原判丁……丁……”
旁边的内侍忙提醒皇帝。“丁科。”
“对,就是他,”皇帝收回宽大的袍袖。“让他去平瘟,”然后看向内侍,“文正公世子不是上奏折自请了平瘟的差事,让他也火速动身。”
说完话,似是了了大心事。又很规矩地参拜道家各位天师去了。
冯阁老这才老迈地站起身,随意地挥挥袖子。旁边的内侍立即一溜烟地去传皇命。这一次他是不声不响地吃了闷亏,这里面到底是谁在使劲,他竟然半点不清楚,这件事安排好了不难,就算吃点亏也没什么,关键是要查出背后的这个人,这个和他作对的人到底在哪里。
……
京城的上空乌云蔽日,杨茉的治疗所里抬起头却能看到繁星点点,好不容易将吴老太太熬了几日身体不支,吴大太太过去伺候婆婆,吴家两个孩子就由杨茉来看护,半夜里睡不着,杨茉干脆起身去检查吴家两个孩子的情形。
烧退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有醒转,天花病毒已经将两个孩子折磨的皮包骨,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杨茉伸出手来握住小女孩的手,不知是不是哪里又下了雨,晚上有些冷,杨茉将薄被盖在两个孩子身上,也许明天就会好了,杨茉期盼地想着,听秋桐说杨茉兰得痘疮时也是这样昏迷了好几日,晚上的治疗所比白天静谧了不少,让杨茉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本来很有精神,却一下子就困顿起来。
柳成陵走到院子里,转头就看到治疗所里杨茉守在床边,不时地点着头,人都乏成这样还来看病患,白天还没有忙够,晚上还这样溜出来,他从前就没见过这样给病患诊治的郎中,柳成陵忍不住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披在杨大小姐肩膀上。
蒋平抱着大大的包袱眼巴巴地看着少爷,少爷这样子……还准不准备走……少爷做事从来都很利落,也不知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身体忽然变得很暖和,昏睡感就更加强烈,杨茉感觉到整个人都向前倾去,多亏在最后一瞬间她醒过来立即坐直了身子,似是感觉到有人扶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道谢,就看到柳成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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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吃味求粉红加更
“谢谢。”杨茉下意识地道,没有将身上的斗篷拿下来,这一刻让她觉得很温暖。柳成陵平日里看起来心思很重,可是现在这一刻借着月光,却觉得他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爹爹……”模糊的声音传来,杨茉连忙低下头去,床上的小女孩醒过来,茫然地看着柳成陵,稚嫩的手一下子张开就像小乳燕一样向柳成陵抓过来。
小孩子病的稀里糊涂,将柳成陵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柳成陵的手被迫握着小女孩,小女孩呜呜咽咽地哭着,“爹爹回来了,囡囡想爹爹。”
突然被一个孩子握住手,柳成陵的样子有些僵硬,似是不知如何是好,杨茉站起身,让柳成陵离床边近一些。
小女孩的父亲已经阵亡了,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还不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或许父亲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形象罢了,人在害怕的时候都会找心目中最大的依靠,所以才会将柳成陵当成了记忆中的父亲。
谁能拒绝一个生病的小孩子。
柳成陵很体面地坐在椅子上,任一个小孩子拉着袖子,小女孩哭喊了几声蜷起身子又睡了过去。
“明日说不定就能醒过来。”杨茉低声道。
眼看着柳成陵将袖子从小女孩手中一点点地抽出,杨茉抬起头望过去,“柳公子就拉着她的手,让她睡个安稳觉,这样对她的病是极有好处的。”
这是什么怪说法,柳